第六卷 名將爭鋒,海內人才孰卧龍
第九十一節 李玄觀上京

沐彤咬緊牙根下了馬車,身子骨卻似乎散架了,無法拼湊起來,反觀玄觀,卻亭亭玉立的站著,似乎沒有受到半點旅途顛簸之苦。
玄觀緩緩道:「讓易寒所管轄的城縣繁榮如金陵」。
玄觀吃完放下碗筷,林黛傲朝這邊看了一眼,突然起身走到玄觀身邊,透出手帕在玄觀嘴角輕輕擦拭了一下,舉動非常自然,笑道:「妹子,你是天下第一才女,可不要讓有心人給看見了」。
沐彤關切道:「小姐,撞到你了沒有?」
就在這時,門外士兵稟道:「元帥,宋將軍派人傳信說,易夫人跟易老元帥明日一早就抵達京城」。
兩女走進廳屋坐下了下來,林黛傲看沐彤一臉疲憊,便讓春兒帶她前去休息。
林黛傲看玄觀又吃了第二口,喜道:「看來合妹子的胃口」,說著自己也吃了起來,兩個女子也不說話,就這樣在廳屋內吃著粥水,這番場景倒也十分怪異,只是兩女卻絲毫沒有感到一點突兀。
玄觀輕輕笑了出來,「我沒事,你還是顧顧自己,莫要讓人家等久了,誤了投棧的時間」。
沐彤冷道:「他現在又是西夏王夫,又是聞名天下的麒麟將軍,手握大軍兵權,誰敢惹他,會有什麼麻煩?」
過了一會,未見其人先聞其聲,一把清朗的女聲傳來:「妹子啊,讓你久等了」。
林黛傲問道:「如何為之?」
李玄觀輕輕一笑,毫不在意,手掌撫著胸口,感受著那顆在跳動的心臟,「不說了」,說著閉上眼睛,一副安神靜坐的姿態。
李玄觀閉目養神,馬車雖顛,她的身子卻安坐不動,透著清韻的眉目隱逸含蓄。
https://m.hetubook.com•com李玄觀輕輕一笑:「是我讓他用最快的速度趕到京城,不怨車夫,你平心靜氣下來,就不會惱火了」。
林黛傲笑道:「與你才這樣,別人我都懶得多說幾句」,一語之後突然問道:「玄觀,你說若真的打仗,我們能召集多少兵馬呢?」
沐彤一臉疑惑:「真的嗎?他這個人無心無肺,有什麼事情會放在心上,便是成為西夏王夫的那一刻,又那裡有絲毫體諒小姐你的感受,今後小姐與他又該如何面對,又該是怎樣一種結局。」
這些天他正忙碌著派人將喬國棟所舉薦的賢才接到京城來,同時與野利都彥、秦彗等人商議任職細要,這要依法治理地方,口空無憑,自然需要武力作為支持,這支反抗軍終有了去處,便是分駐各地,看來事情正朝順利的方向發展著。
傍晚時分,馬夫吁的一聲,馬車停了下來,只聽車外馬夫喊道:「兩位小姐,淑德府到了」。
前幾日返回懷來大營之後,易寒已經派人去將母親和爺爺以及眾家眷接到京城來,也不知道這會到了那裡,原本打算先將易府打掃一番,恭迎母親和爺爺入住,終究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想來,母親和爺爺舊地重遊,感慨良多,這一塵一灰大概是想親手拂去,十幾年了,易家上下是多麼盼望重新返回京城易家宅邸,如今這個願望立即要實現了,再將夢真、脫俗給接回來,他就心滿意足了。
林黛傲立即退一步道:「危難之時,給予援手總可以吧」。
林黛傲道:「如今我們已經能夠自保,我想將重心轉移到麒麟大hetubook.com•com軍的身上,助他一臂之力」。
原來李玄觀是收到林黛傲的書信,至於李玄觀為什麼著急趕至京城,大概心裡有數,她對易寒的一切了解的最多,而且也是那個設身處地站在他角度去考慮的那個人,易寒心裏的喜怒哀樂,她感同身受。
玄觀淡道:「貴州境內,民皆兵,兵皆民,數目不詳」。
這麼優雅大氣的小姐在淑德府門口只是一站,立即有下人上前,恭敬道:「不知小姐有何貴幹?」
車夫道:「小姐有心了,沒有關係,先緩一緩吧,這幾日奔波就是男子也受不了,何況是兩位小姐」。
玄觀品了一口,頓覺涼喉透肺,這幾日行程說不疲憊那是假的,只是她有武功底子,又兼一路上平心靜氣,所以看去來才不那麼明顯。
林黛傲也就乾脆坐在客位,這樣與玄觀只有一桌之隔,只聽林黛傲說道:「妹子,這一年多來,貴州境內多虧有你,這天下人真的瞎了狗眼,白白棄了你這個女宰相不用」。
沐彤揉著朦松的眼睛,「小姐,到了?」
閑雜人等均已退下,寬闊的廳堂只剩下兩人,林黛傲也不著急談論正事對著玄觀道:「妹子,你嘗一嘗這五補粥味道怎麼樣,若不吃不習慣,我立即差廚房另做其他東西。」
林黛傲點頭道:「我信過玄觀,如今麒麟回來了,這國內局勢已經發生了變化,我想問問你,我該怎麼做?」
李玄觀輕輕的搖頭,沐彤將怒氣轉移到驅趕馬車的車夫,惱恨道:「這可惡的車夫,明知道車內坐著兩位嬌弱弱的女子,還趕的跟奔喪一樣快」。
沐彤悶悶不樂道:「本https://m•hetubook•com.com來就是嘛,他這會都成了西夏的王夫,將小姐你給拋棄了,我們這會去見他,圖的是什麼?」
玄觀莞爾一笑,心中不禁暗忖:「方夫人這張嘴呀,可比寒郎差不了多少,句句暖人心房」。
這一路上沐彤憋了一肚子氣,這會終於忍不住發泄出來,有不悅的語氣道:「小姐,為什麼要著急去見那個狼心狗肺的東西」。
玄觀不再多語,讓沐彤給了車資,讓車夫離開投棧去。
玄觀莞爾笑道:「玄觀的不是」。
車夫笑道:「我還從來沒有看見過似小姐這般硬朗的人,我這常年在馬車上奔波的人,這雙腿都酸了打不直。」
玄觀應道:「到了,你不必再受顛簸之苦了」,說著卻起身,揭開車簾,緩緩下了馬車。
玄觀道:「老伯,這幾日有勞你了」。
玄觀淺淺一笑,不作回應,只聽林黛傲嘆息道:「自古有女子無才便是德之說,我們作為女子一輩子就算如何努力都被男子壓在頭上,我倒要看看這天底下有個男子敢說娶你」,說完才發覺說錯了,忙道:「說錯了,不是這個意思,天底下想娶玄觀的男子多的如過江之鯽,我是說天底下有那個男子敢說自己有資格娶你」。
沐彤忙道:「小姐,我來扶你」,說著,著急動身,只是這麼一動,卻發現全身酸痛無比,「哎」的一聲喊了出來。
李玄觀將沐彤穩穩扶住,緩緩張開那雙明亮的眸子,輕聲道:「沐彤,再忍耐半天,馬上就到了」。
一匹普通的馬車正賓士往京城的路上,馬車之內坐著兩個女子,一個俏展嬌態,一個嫻靜優雅,意境平和,正是李玄觀與和圖書其婢女沐彤。
李玄觀淡笑道:「我的夫君化險為夷,還成為西夏的王夫,這麼有本事,我應該高興才是呢,至於其他的已經不重要了,至於著急趕上京城,卻也不是為了見他,他這會麻煩大了,我卻要幫他分擔解決問題」。
玄觀舉手輕笑道:「好了,姐姐,說正經的」。
沐彤嘆息一聲,心中暗忖:「小姐這麼好的人兒,就是仙女也比不上啊!偏偏與一個風流公子扯上千絲百縷的關係。」她也知道易寒對小姐是真心的,否則也不會不顧一切的將自己的心換給小姐,只是怎麼就不能一心一意對待小姐一人,一想到易寒的換心之舉,心中對他的怨氣卻也消了許多。
「什麼?」易寒頂著酒醉,猛的從床上彈起,太好了,終於要到了!
玄觀淡道:「姐姐,認為這樣做理智嗎?麒麟大軍是個無底洞,這戰爭曠日持久,遲早會將姐姐掏空」。
玄觀反問道:「姐姐,打算怎麼做呢?」
突然一個大顛,沐彤「哎呀」一聲,身子無法控制的朝李玄觀身上撞去。
沐彤朝玄觀看去,只見小姐點了點頭,方才隨春兒離開,她實在太疲憊了,真的想找個不搖晃的地方躺上一趟。
夢真的事情,易寒可是將全部希望寄托在母親的身上,心中暗忖:「老娘,這一次又得讓你愁白頭髮了」。
林黛傲歡喜笑道:「玄觀,你終於肯認我這個姐姐了,我認你這個妹妹可是認了好多年了,你生性再如何冷漠,終也被我熱情所化」。
玄觀嫣然笑出聲來,林黛傲盯著玄觀看,說道:「你看看,人這麼美,又雄才大略,那個男子娶了你,准被壓的臉都露不出來」。
玄觀不和圖書禁有些羞赧,微笑道:「謝過姐姐」,再叫夫人可就真的太見外了。
李玄觀目光半垂,低首若思,臉上隱露擔憂之色,淡淡道:「麻煩大了,讓他愁的無法安心睡下的大麻煩」。
李玄觀責備道:「這話不能再說了,若讓他聽見了,會傷心內疚的」。
玄觀睜開眼睛,卻看見沐彤疲憊的趴在自己的膝腿上睡著了,露出溫和的微笑,這一路上也苦了她,輕輕拍了她的肩膀:「沐彤,到了,醒醒。」
玄觀淡道:「赴約而來」,說著沐彤奉上拜帖,下人雙手接過,立即返回府內。
林黛傲挽著玄觀的手往府內走,嘴邊卻不悅道:「玄觀莫要跟我客氣,我一直把你當做妹妹看待,妹妹來了,姐姐不親自相迎怎麼可以,不要再跟我見外了,我們進廳屋坐,我讓下人給你熬碗五補粥,去除一路上所沾染的燥氣」。
玄觀理智道:「易寒終得靠自給自足,姐姐所要做的只需扶他一把即可」。
玄觀來到京城,易寒還不知道,這會他卻喝得爛醉躺在床上,早上兩府糧草物資抵達,全軍上下立即準備了一場慶宴,他身為元帥自然必須出席,眾多將領紛紛朝他敬酒,易寒也是來者不拒,今日確實喝多了。
林黛傲臉露喜色,步伐匆匆走來,挽住玄觀手臂,關切道:「妹子,金陵至此不下千里,一路顛簸可受了不少苦,累了吧,咱屋裡歇息去」。
馬車左右顛簸,車內搖晃,沐彤蹙起眉頭,此刻春至,天氣依然涼爽,可是沐彤臉上卻隱隱滲出幾滴香汗,俏臉露出疲憊之色,看來這行程可受了不少顛簸之苦。
玄觀道:「有勞夫人親自相迎,玄觀愧不敢當,受寵若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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