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名將爭鋒,海內人才孰卧龍
第九十三節 人在江湖飄

易寒見母親終於肯與自己說話了,連忙捉住母親的手,忙道:「母親大人,是易寒的不是,易寒也有苦衷啊,自古受母親教導,易寒豈是個忘恩負義之人。」
易府已經十幾年沒有人住了,庭院雜草重生,屋檐一層厚厚的苔蘚,門窗破舊,打開屋門,地面傢具所有的東西都覆蓋上一層厚厚的灰色,總的來說就像一間塵封已久的古宅,看著架勢要恢複原來的面貌,沒有個十天半個月是搞不定的。
易寒決然應道:「辦不到!」
易寒沉默不語,易天涯咆哮道:「說話!答應不答應。」
易天涯扶著額頭,深深的嘆了口氣,什麼話也沒說,顯然非常為難糾結。
易天涯返回椅子坐了下來,淡道:「既是易家骨肉,孩子你先給我帶回來認祖歸宗」。
易夫人垂下頭,無力道:「冤孽啊!」
易寒抬起頭直視著滿臉驚訝的易天涯,正色道:「是的,我已經有了孩子,恭喜你,你有曾孫了」。
易寒應道:「男孩」。
話未說完卻被易寒打斷:「我死都不怕,還會欺騙你」。
易夫人話還沒說完卻被易寒不顧一切的捂住了嘴巴,連忙道:「母親,這話可不能說出口,你知道你向來說到做到」。
易夫人忙道:「公公,看來這件事情不是我們外表看的這麼簡單,我們還是先聽聽寒兒怎麼說,再做定奪」。
易夫人又道:「好,就算如此,你如何向明瑤交代?」
那裡知道易天涯卻哈哈大笑:「長江後浪推前浪,你是我孫子不是外人,輸了給你又有何妨?」
易天涯突然抬頭道:「男孩還是女孩?」
就在這時,只聽馬良遠遠的高聲喊道:「老太爺,https://www•hetubook•com•com席府的席夜闌拜見」。
易寒忙道:「母親,這件事情你就不要煩惱了,由我來處理」。
叮的一聲,易天涯隨手一扔,寶劍入木三尺,只聽易天涯冷聲道:「你膽敢騙我……」。
易夫人沉聲道:「寒兒,不得對你爺爺這麼說話」,這會事情有了迂迴之地,易夫人的心情也暢快了許多,不似剛才一般壓抑。
易夫人臉冷的入骨,也不說話,只是用眼神盯著易寒,只聽易寒央求道:「母親,你答應我,這話一定不要說出口」。
幾個婢女看見易寒有些可憐涌到易寒身邊,小喬拿出手絹揉了易寒被打的那半邊臉,關切道:「少爺,疼不疼?」
易夫人氣的一巴掌就扇了過去,冷聲道:「她一個女子被你壞了身子,你竟說出這樣的話來,我白教你了,我沒有臉面做你的母親,從此以後我們母子斷……」
只聽易天涯又冷冷道:「只是功不能補過,我現在再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想盡一切辦法與西夏狼主斷絕關係,而且不能引起兩國戰爭」。
易寒不以為然道:「我現在的腦袋豈是他李毅想砍就砍的了的」。
易寒低聲道:「母親,放心吧,沒有人比我更了解爺爺了,他這個人自私自利,他不捨得殺我的。」
易寒平靜道:「恐怕沒有這麼容易,他現在是西夏的王子,未來的狼主!有本事你去帶回來,我是沒這個本領」。
易夫人冷聲道:「你處理的了嗎?我且問你,李老元帥要砍你腦袋,你怎麼躲」。
進了廳堂,馬良和苦臉嬸分別用衣袖擦乾淨滿是灰塵的椅子讓易天涯和易夫人hetubook.com•com坐下。
易天涯無奈道:「等見了明瑤再說吧,我是沒臉去見她了,你自己看著辦吧」。
三人沉默不語,整個大廳落針可聞。
易夫人明白女子懷胎十月所遭受的苦難,當一個女子願意為男子生育兒女,這當中所涵蓋的情感是無法用世俗的一切利益來衡量的,兩人有了孩子,關係已經變得千絲萬縷,又如何斬的斷,她是西夏狼主註定是一個非凡的女子,她為丈夫生育兒女是個非凡的母親,這件事情已經到了斷也不是,不斷也不是的地步,到了一個死胡同,沒有任何選擇,否則像公公那樣處事乾淨利落的人又怎麼會頭疼為難。
只聽易天涯道:「他母親的身份註定他將來是人中王者,易家沒資格容納他,我們也認不了這個孩子,劣子,你去做你的西夏王夫,去做你的麒麟將軍,以後與易家再沒有半點關係,至於李毅那邊,我會用這條老命向李毅和玄觀賠罪」。
易天涯舉起寶劍朝易寒緩緩走了過去,易寒似沒有看見死亡的危險,緩緩低下頭,充滿無限深情輕輕道:「望舒給我生了一個孩子,就算是死,我也不能拋棄她跟孩子」。
易天涯站了起來,不悅道:「你小子何德何能?」
易天涯剛一坐下,突然哈哈大笑道:「我易天涯又回來了」,突然又盯著尾隨走進來的易寒,「混蛋,你不愧是我的孫子」。
這邊動靜鬧的不小,易天涯回頭看了一眼,易夫人疾步走了幾步,低聲冷道:「還不快點跟上來」。
易寒心裏無奈,自己是她親生兒子,怎麼成了別人了,他知道母親想告訴自己,問題還沒有真正解決,苦澀道:「這和*圖*書些事情我來處理好嗎?該還的債,我一個也不欠,你們只管操辦婚事就可以了」。
易天涯很是激動,這看看,那望望,一個人走在最前頭,所有的人都跟隨著他的腳步。
易夫人卻道:「公公,明瑤怎麼辦?我已經將她認作我的兒媳婦,我是她的母親了,怎容得別人欺負她」,說著卻朝易寒看去,這個別人卻所指明顯。
易寒淡道:「比你強,你是不是感覺不爽」,易天涯年輕的時候也是風流種,易寒才有此一言。
幾根短髮輕輕的飄落到地上,易天涯的劍卻突然停了下來,收起寶劍,朗聲道:「你再說一遍!」
易夫人嘆氣道:「寒兒啊,我這一次是真的幫不了你」。
易寒一聽席夜闌這三個字,頭一下子就大了,夜闌你要來湊什麼熱鬧,好好的去整頓你的娘子軍不好嗎?
易寒朗聲道:「為什麼一定要糾結這個問題呢?將來望舒退位,她不就什麼都不是了,她只是我的妻子,易家的兒媳婦。」
易寒笑道:「母親,你太不了解玄觀了,她根本就不會在乎這個名分」。
易寒道:「現在她主事,將來我主事」。
只見易天涯抽出腰間寶劍,淡淡說道:「這把寶劍跟隨我多年,二十年未沾鮮血,鋒芒依舊,我原本打算等你功成名就之時贈送與你,等我百年之後,你就是易家的頂樑柱,可是今日我卻要用這把寶劍結束你的一切,給明瑤一個交代,給李毅一個交代,給易家列祖列宗一個交代,給所有唾罵你忘本忘宗的天下人一個交代。」
易夫人著急道:「寒兒,你快答應你爺爺」。
一句話就觸動了易夫人內心深處的母愛,這一年多來,她日也盼夜和-圖-書也盼,就是盼望能見易寒一面,如今見上了,心頭的擔憂落下,怒氣也涌了上來,什麼也沒跟自己交代,就完成了婚姻大事,而且那個女子還是娶不得的,西夏狼主,一國之君啊,聽見了都讓人膽戰心驚,這要真的見面那還得了,她身為女子懂得為女子著想,若易寒娶的是一個青樓女子,就算門風不合,她也會盡自己最大的努力撮合,畢竟青樓女子也是人啊,是好是壞卻也不能從這一點來斷定,那個閨女願意淪落青樓,自然是被逼無奈,可偏偏娶的是一個來頭這麼大,就算把整個易家騰出來,也容下不這尊大佛,難道讓堂堂的一國之君住在宅院裏面,很顯然她必須呆在西夏皇宮,而易寒也必須呆在西夏皇宮,這個兒子從此之後就與自己隔個千山萬里,更別提易寒身上與明瑤有婚約,兩人已經有了夫妻之實,這個是已經認定的兒媳婦,改不了的,有無數個原因讓易夫人根本就無法接受這段婚姻。
易天涯淡淡道:「你現在是一軍統帥,你翅膀硬了,我管不住你了,麒麟是嗎?」說著卻沉聲道:「你們全部退下!膽敢在門口偷看者,就不要怪我不留情!」
易寒此刻那裡有心情關心這些,語氣有些急躁道:「都不要靠近我,我現在看見女子就害怕」。
易寒心中暗忖:「早這麼說不就完了,搞的這麼複雜,玄觀的為人她還不清楚,她可不計較世俗那些所謂的名分,她眼中所認知的東西,就似風流公子不明白有的人為何要遁入空門白白浪費大好光陰,你覺得不可思議,她卻覺得合情合理」。
易夫人繼續道:「就算李老元帥砍不了你腦袋,你爺爺要砍,你敢躲不成」。和_圖_書
易天涯和易夫人兩人眼神一亮,那裡有這樣的荒唐事,不過這倒也是一個可行之法,至於曾孫子嘛,看的見,安康健在就好,回不回易家又有什麼關係,只要確定寒兒是父親,他們就落實了祖母和祖爺爺的身份,也不算是棄祖忘本。
易夫人端正面孔,沒有回頭看易寒一眼,似乎沒有聽見易寒的話一樣,大概走了幾步卻突然轉過頭來,一臉嚴肅低聲道:「救你性命,那誰來教我性命,你可知道自從聽說你被羈押至西夏,我就沒有睡過一個安穩覺,好不容易聽到有關你的消息,你卻成了西夏王夫,三番五次的打擊我,我這命遲早得死在你的手中。」
易天涯聽完只感覺不可思議,怎麼易家的骨肉就成了曾經敵國未來的狼主,這實在是太複雜了,他一時之間無法接受這個事實,可是易寒倘若說的是真的,又順理成章。
易寒曾經湊到母親身邊低聲道:「母親大人,救救命啊」。
易天涯小心翼翼道:「到底是你主事還是她主事?」會有這種想法也不奇怪,一國之主自然是一言萬金,秉守君臣之道也是情理之中。
易天涯與易夫人面面相覷,易寒不悅道:「我現在堂堂一介元帥,難道連處理這些小事的資格都沒有嗎?」
屋內只剩下三人,爺孫眼神對恃,誰也不退怯一步,一旁的易夫人干著急,卻也沒有辦法。
只見易天涯的表情卻特別平靜,垂下眼睛,一旁的易夫人卻著急的不得了,他知道公公想殺人了,這一次卻真的想殺,忙著急的向易寒使眼色。
易寒還是保持沉默,跟這老頭子很沒有理由可講的,那還不如不說。
易寒心中暗忖道:「我是混蛋,你不就是老混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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