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一百九十一節 陰差陽錯(六)

神秘女子目光怪異的看著拓跋綽,鬆開嘴,潔白的牙齒卻黑了,再看那烤魚,外表金黃,裏面卻是炭黑。
神秘女子嗅了一口,「味倒一樣,就是感覺沒有剛才那麼香濃」,拓跋綽聞言緊張,難道搞錯了,不對啊,很明顯那香味就是烤魚,只聽主人笑道:「不過這色澤倒是讓人很有食慾,我嘗一口試試看」。
神秘女子笑道:「蒙污這個詞語可不能亂用,大多是表達聲名受損,或者處|子之身被糟蹋」。
易寒看在易老實的面子上,聲音溫和一些,「烤魚吃完了,只剩下一副魚骨頭」。
拓跋綽還是一副嚴肅冷漠的表情,沉聲道:「馬上去弄!」
易老實哈哈笑道:「拓跋公子會說出這樣客氣的話,真是天荒夜談!易家兄弟,你快去洗個臉吧,都熏黑了」
易寒忙安撫嵐兒,柔聲道:「你別生氣,先去找個安靜的地方休息,我邊我來處理,一會我再找你」,嵐兒一怒,易寒反而變得好脾氣起來,其實易寒性情溫和,剛才他雖然大聲說話,卻沒有生氣,向來他就是一個舉止誇張,情緒卻平穩的人,鬧歸鬧,最後往往風平浪靜,嵐兒可不一樣,她直率,火爆脾氣,太過直了而不會拐彎,容易導致矛盾激化。
拓跋綽聞言,目光搜尋易寒的位置,徑直朝他走了過去。
還沒說完就被神秘女子冷聲打斷:「折蘆,你難道忘記了我最擅長什麼嗎?退下!沒有傳喚,不準再來打擾我」。
易寒震驚了,震驚的整個人都愣住了,易老實聽到這句話,也是很驚訝,他非常了解拓跋綽的性格,而且是對著沒有好感的易家兄弟說出這句話來。
易寒將烤魚遞給拓跋綽,拓跋綽接過烤魚,目光溫和,說出一句打死易寒也https://m.hetubook•com•com不敢相信的話,「麻煩你了」。
嵐兒白了他一眼,嗔怪道:「沒點正經,凈想著些下流的事情」。
嵐兒謹記易寒的吩咐,所以她剛才一直在忍,可是她忍不住了,那裡有這麼不講道理的人,猛的站了起來,指著拓跋綽,大聲斥責道:「你憑什麼命令別人!」
夜空一輪彎月,若無火光指點,在漆黑中要找到一個人還是不太容易的。
兩人回神對視一眼,似乎想從對方眼睛中探索原因,可彼此都一頭霧水,再朝拓跋綽看去,他已經走遠了。
拓跋綽點頭道:「拓跋綽明白!」說完退了下去,疾步朝易寒所在的地方走去。
拓跋綽離開之後,神秘女子又忍不住掩口咳嗽起來,藍衣男子在帳篷外問候道:「主人,你這咳嗽越來越嚴重了,要不要……」
神秘女子笑道:「我一直要是你跟我漢語,委屈你了,但是我想說這種言語,我怕我太久沒說就生疏了,就不會說了」。
易老實見兩人充滿火藥味,忙說道:「易家兄弟,有話好好說,別要動火,把事情說清楚就什麼事情也沒有」。
神秘女子朝拓跋綽望去,笑道:「什麼東西?」
看著這些哥們,個個眼睛朝這邊盯著,易寒感覺不好意思,他不是有心勾引他們,他只是想討好嵐兒而已,而讓他去滿足這些人的食慾,他可沒有辦法,他又不是這些人的專職廚師。
嵐兒微微搖頭,淡淡道:「來了不速之客」。
「好主意!」突然有人應了一聲,易寒感覺屁股被人踹了一下,整個人立即撲入河中去。
易寒很氣憤的拈起魚骨架舉了起來,大聲道:「你難道看不出這是魚骨架嗎?你瞎了嗎?」干!和*圖*書老虎不發威還以為他是病貓。
神秘女子看了看烤魚,笑道:「能烤成外嫩內焦也是一種本事」。
神秘女子接過烤魚,解開紗罩,露出一張美麗的容顏,她雖露出微笑,卻透著高貴冷傲的氣質,她的眼睛又因為飽閱世事人情而充滿睿智。
拓跋綽滿懷期待的問道:「主人,怎麼樣?好吃嗎?」
沒有辦法了,只能讓他們繼續饞著了,魚只有一條,易寒乾脆佯裝看不見,埋頭吃魚,至於嵐兒呢,根本就沒有注意到好多雙眼睛在盯著她吃東西的樣子,她已經沉浸在美食之中,一想到日後在他身邊你、能品嘗到如此美食,就感覺十分滿足,而且這魚還透著關切與愛護。
神秘女子輕聲道:「進來!」
易老實舒了一口氣,剛才他可緊張的冒出冷汗來,嵐兒姑娘和拓跋綽都是硬脾氣,硬碰硬越鬧越大,幸虧易家兄弟有分寸。
易寒道:「不冷就不必穿那麼多了,來,我把你的外衫褪下可好,免得把你給悶壞了」。
拓跋綽這才恍悟自己姿態恭敬,以至這烤魚放在背後,忙將烤魚遞上前來,應道:「是烤魚!」
易寒將剛剛撿回來的半濕潤的木枝扔到火堆,這種濕火會讓魚裏面烤焦,外表反而看不太出來,還是一樣金黃金黃的,色澤很有食慾。
地上一副魚骨架,易寒盤著腿坐下地上,一臉滿足,拿著一個竹草,悠閑的剔牙,突然嵐兒表情怪異,輕輕的推了推易寒,易寒問道:「什麼事?你該不會是還想吃吧」。
神秘女子從拓跋綽的眼神中看透了他的心思,道:「一時頑性,也算不得作惡,略加懲罰即可,不可重傷他」。
「烤魚?」神秘女子語氣有些狐疑,「烤魚味道有這麼香嗎?」說著伸出手https://www.hetubook.com.com,拓跋綽忙用一塊乾淨的布墊在上面,免得髒了神秘女子潔白乾凈的手。
拓跋綽道:「主人教導的是,拓跋綽記住了」。
拓跋綽放慢動作,輕輕揭開帘子,走進帳篷。
拓跋綽看了看他手中的烤魚,又看了看被熏得滿臉污痕的易寒,他笑的很燦爛,牙齒在黑臉的反映下,顯得更潔白,拓跋綽第一次感覺這個人看起來順眼。
拓跋綽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卻問道:「烤魚呢?」
輕啟檀唇,充滿期待的咬了下去,在咬下去的那一刻,神秘女子表情怪異,嘴卻動也不動,就這樣定住了。
拓跋綽用命令的語氣道:「你去弄兩條烤魚,我馬上就要!」
易寒指了指地上的魚骨架,淡淡道:「地上躺著呢」。
易寒突然捕捉到關鍵,明白了拓跋綽語氣溫和的原因,拓跋綽居然在可憐他,這讓他很憤怒,他居然被人可憐,他怎麼可以被人可憐!
易寒拉著嵐兒的手,溫柔道:「嵐兒,你冷不冷?」
周圍又變得安靜起來了,神秘女子喃喃自語道:「你又豈會知道,有些病卻不是針葯所能醫治的。」
這一次也沒有拓跋綽督促,易寒就樂顛樂顛的跑到河邊捉魚,回來的時候,手裡提著一條魚,重新撿了些木枝,那魚已經處理過了,再次點燃火堆,烤了起來。
拓跋綽朝這邊走了過來,易老實看見了,連忙迎接上去,恭敬道:「拓跋公子,有什麼事情嗎?」
易寒與嵐兒正分享著美味——是條外表烤的金黃,裏面的肉卻酥軟柔滑的烤魚,周圍的人聞到散發開來的香味,眼睛瞪得大大的,一臉嘴饞的模樣,不要懷疑美食對人的誘惑力,食色性也,美食與美色具備有同等的殺傷力。
嵐兒哼的一聲,和-圖-書轉身就走,還是聽了易寒的話。
拓跋綽有些自責,「主人,是拓跋綽的錯,讓主人蒙污」。
拓跋綽認真的看著易寒的每一個步驟,心裏卻算計的將他這個本事學來,好親手弄個主人吃,他不知道,在大東國,這種念頭已經算是有偷師之嫌。
易老實見拓跋綽又來了,上前問道:「拓跋公子,烤魚還好吃嗎?」
易老實笑道:「要感謝他明天說吧,這會就不要打擾他了,他嵐兒姑娘在一起」。
在帳篷門口喊了一句:「主人!」
拓跋綽道:「我等不到明天了,我想現在就讓他知道我的心意」,說著也不理睬易老實,自己尋找易寒。
讓一旁的易老實看的好生奇怪,易家兄弟變得可真夠快的,剛剛還沉著臉,這會卻如此的友善好說話,暗暗點頭,總算開竅了。
拓跋綽冷聲道:「你在戲弄我!」
拓跋綽問道:「我味道一股香味從這裏傳來,你們在吃什麼東西?」說著張望了一下,發現大家都在閑坐,晚飯早已經結束,炊具也收了起來。
拓跋綽本來在看易寒翻轉靠著魚,但是大團青煙遮住了他的視線,連易寒的人影都看不到,別說他手上的動作了,心裏掂量,大概就差不多那樣了。
拓跋綽遠遠的聽到笑聲,朝易寒這邊尋了過來。
神秘女子淡淡道:「慢著!不要動不動就傷人性命,算了。」說著飲用了一口清水漱口。
易寒聞言轉過頭來,一雙腿就在自己的身邊,順著腿抬頭往上去,一張不太和諧的臉,拓跋綽正居高臨下,俯視著自己,兩人目光交匯,碰撞出火花來,易寒朗聲道:「該不會我吃魚也不可以吧」,他會這麼問,是因為他受夠了拓跋綽那莫名其妙的規矩。
一會之後,易寒揮動著衣袖從青煙中走了出來和-圖-書,非常張揚的舉起手上金黃色的烤魚。
「要不,我們下河洗澡」,易寒又提議道。
「香味?」易老實立即恍悟,笑道:「是易家兄弟在吃烤魚」。
拓跋綽腳步匆匆,快速返回,這烤魚自然要趁熱吃才好,看著金黃色的烤魚,一想到主人吃的下東西,臉上露出開心愉悅的笑容。
易寒這個與嵐兒正在一處無人幽靜的地方,兩人靠的很近,賞著夜色,易寒向嵐兒陳述了如何捉弄拓跋綽,惹得嵐兒咯咯笑了起來,一下子在拓跋綽那裡受的氣都煙消雲散了。
拓跋綽道:「拓跋綽願意學習,願意每天陪主人說」。
濕木材一扔到火堆里,沒一會兒,就冒出大團大團的青煙來,熏的易寒眼睛落淚,暗罵道:「媽的,還沒捉弄別人,先把自己給修理了一頓,但是一想到一會拓跋綽咬下去,潔白的牙齒沾上黑黑燒焦的魚肉,這種負面情緒就一掃而光。
聽到易寒的關心,嵐兒心裏一股暖氣,柔聲道:「不冷?」
拓跋綽大吃一驚,旋即一臉憤怒,「我要去殺了他!」
這一句話卻讓拓跋綽立即明白,那人是故意使壞,目光暗暗露出狠色,輕聲說道:「主人,沒有什麼事,拓跋綽就先退下了。」
一提起這烤魚,拓跋綽就火冒三丈,冷笑道:「好吃,我想好好謝謝他,他人哪裡去呢?」說著目光搜尋易寒的身影。
易寒臉上掛著妥協的笑容,心裏卻暗暗罵道:「媽的,真的把我當奴才了,想吃老子親手烤的魚,你還真敢想,這是愛的晚餐,是什麼人都能吃得到嗎?就算老子有多餘的,也是照顧我身邊這幫嘴饞的兄弟,那裡輪到你拓跋綽,好,你想吃,老子就烤一條炭燒魚給你嘗嘗」,想到這裏心裏暗暗開心得意,相由心生,表情也變得開朗燦爛起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