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二百二十六節 手尾

林太保笑道:「你啊,現在是大忙人,提前通知你還不如親自來找你,你給你寫了六封信,你只回我一封」。
易寒應道:「確有此事!」
脫俗好奇道:「我無父無母,婚姻大事不由師傅做主,由誰來做主,你放心吧,師傅不會反對的,否則當初她也不會讓我跟你一起走」。
易寒見她楚楚可憐的模樣,「這是值得開心的事情,怎麼哭的似個淚人,笑一個」。
脫俗問道:「你要納我做妾嗎?」她性情高傲,何曾想過自己有一天會成為妾室,可是面對易寒,她卻自然而然的說出這樣的話來。
大婚日子還沒到,這賀禮都快把整個易府給堆滿了,試想許多年前的易家家道中落,都必須躲到小山村隱居,何曾會想到今日卻是如此的風光。
林太保卻一巴掌扇在林黛傲的臉上,喝道:「你瘋了,你可知道這麼做,要有多少人因此受難,你想塗炭生靈,犯下大罪孽嗎?」
林太保見林黛傲表情怪異,笑道:「黛傲啊,你也別放在心上,我只是隨口說出來而已,依我看啊,你這信回的十分的妙,只回一封。」說著哈哈大笑起來。
脫俗幫易寒掩上衣衫,說道:「我相信,其實我早就知道是這個結果,只是我剛才沒忍住,易寒你這麼說,那我先回朔風山雲霧峰,請師傅來為我做主。」
易寒曾是這淑德府的主人,當時是以易中天的身份,這下人以前見過他,所以認得他來。
林太保見林黛傲表情堅定,顫道:「你想幹什麼?」
林太保一愣,輕輕問道:「易元帥,那與李家女的婚事呢?李毅那邊你怕是也不好說話吧,而且都廣發請帖,宴請賓客了」。
林太保一把年紀了,卻拐著拐杖急匆匆離開,只聽林黛傲朗聲道:「來人啊,護送林太保前往易府!」看來她並沒有完全呆愣,理智還清晰,只是被心裏充斥著憤怒與痛苦。
林黛傲走進大廳,看見廳內坐著一個頭髮鬍子花白的古稀老人,她都差點認不出來了,忙走到林太保的身邊,說道:「爺爺,你怎麼突然間就來了,也沒有提前通知孫女一聲」。
林太保驚訝道:「黛傲,你在說什麼呀?這是為什麼啊?」
脫俗道:「那我明日就回去雲霧峰,讓師傅來與你商榷婚事」。
林太保腦袋頓時停止了思考,嘴裏不停念叨著:「兩個都要,兩個都要……」他人老,腦子不靈活,一下子被爺孫兩人繞的想不明白了,總覺得這件事就應該這麼做,但是又覺得荒唐至極,自語道:「我怎麼一下子就想不明白了,慢著,等我好好想,慢慢理清這其中的關係,易寒與玄觀就要成親了,可是易寒與黛傲又私定了終身……」
林黛傲道:「不錯,前些日子在杭州的時候,他還承諾回京之後就娶我,直到今日我才知道他所和圖書有的甜言蜜語都是在欺騙我的,我覺得活著也沒有什麼意思了,既然如此,那我就豁出去了」。
易寒不悅道:「現在都什麼時候了,我已經睡下了,有事明天說」,他勞累了一天,這會可不想再起來,只想好好睡一覺。
易寒很想說挽留的話,可是她走到,脫俗離開是最好不過的,否則看到那一幕她又忍不住傷心了,自己給她承諾,算是寬慰她的內心了。
小喬道:「少爺,老太爺說無論如何你也必須過去,是很重要的事情」。
林太保聞言,驚呆了,「你是說你一直有意中人,而這個人就是易寒」。
易寒站在府門口,看看天色,已是臨近傍晚時分,這會應該沒有客人來了吧,這一整天都忙著招待客人,連個休息的空隙都沒有,現在只想洗個澡,好好睡上一覺,明日才有足夠的精力,西夏那邊還沒有消息,也不知道望舒到了沒有。
易寒道:「你耐心等待,等我辦了這婚事,我們挑個好日子,立即籌辦和你的婚事,好不好?」
林黛傲沉聲道:「不顧一切讓他付出代價!他有兵馬,我也有兵馬,至少也要與他同歸於盡。」
脫俗見易寒沒有說話,問道:「你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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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黛傲好奇道:「那爺爺你來京幹什麼?該不會專門來教訓我這個不孝孫女吧」。
林太保沉聲道:「這事我會為你討還個公道,諒他易天涯也不敢不還給我這個公道,可是你心存報復要興兵禍卻是萬萬不能,黛傲啊卻不能因一己之私而胡來,個人是小,家國天下是大」。
林黛傲聞言心中憤怒到了極點,好你個易寒,說回京就娶我,可這會你卻偷偷摸摸的娶了別人,原來你一直都在利用我,欺騙我,好你個李玄觀,我一直將你當做好姐妹,沒有想到你卻在背後狠狠的捅我一刀,虧我還對你推心置腹,什麼事情都找你商量,好一對狗男女,你們膽敢聯合起來欺騙我,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有我林黛傲在,看你們怎麼成親。
林太保發現林黛傲搖搖晃晃要摔倒,忙站起反過來攙扶她,關切問道:「黛傲,你怎麼了?」
易寒忙道:「不是不是,你是師姐一手養育成人的,自然要讓她來給你做主」。
林黛傲心中嘀咕,那些信我能回嗎?我如今是方家的人就要為方家的利益著想,你那些信卻不是敘親情,卻是來與我談公事的,你老人家這麼聰明,難道還不清楚我的想法,林家已經夠富有了,還要那麼貪幹什麼?她知道一定是娘家的叔伯找爺爺說自己的壞話,爺爺被擾的沒有清靜所以才被迫給自己寫信,否則依爺爺的性子,他又如何會插手這些庸俗的事。
脫俗擦乾淚水道:「我剛才看見你府里熱熱鬧鬧,一派喜氣洋洋,我就忍不住心酸和-圖-書」,算是為剛才落淚做了解釋。
脫俗表情平靜道:「恭喜你!」
林黛傲的表面功夫很好,一般很少在外面暴露自己的內心,可是此刻她太憤怒了,以至於無法控制自己的情緒,卻讓林太保看出了端倪,問道:「黛傲,你怎麼了,怎麼聽見這個消息好像不太高興」。
林黛傲笑道:「爺爺,我知道了,不過現在我這個孫女嫁了人,可比不上叔伯親。」
林黛傲沉聲道:「爺爺,我跟你直說了吧,只要我活著,我是不會讓他們成親的」。
淑德府大門緊閉,易寒狠狠的敲門,一會下人前來開門,看見易寒,驚訝道:「老爺!」
林黛傲笑了笑,問道:「爺爺,誰陪你一起過來了」。
脫俗問道:「可以這麼做嗎?」
易寒匆匆離開府邸前往淑德府,這會已經天色不早了,早就是該歇息安睡的時間,可是他卻不能有半點耽擱,這事情非立即解決不可,若等到明天都不知道會發生什麼變故。
林黛傲這會卻沒有心情聽林太保說教,她控制自己的情緒,緩緩問道:「可是麒麟將軍易寒和李玄觀的婚禮?」
林黛傲笑道:「再怎麼變,也還是你的親孫女」。
林黛傲沉聲道:「寫信讓雄霸調動兵馬!」
林黛傲問道:「那怎麼不見薄名呢?」
林太保走後,林黛傲立即被欺騙、傷心、痛苦、絕望所侵襲,病倒了過去,這個打擊對她來說太大了,太大了,以至於連堅強的林黛傲都承受不住。
各方賓客受易天涯所邀陸續抵達京城,這一些多是易天涯當年的舊部,還活著的,如今也是擔任地方軍中重要,因為易天涯的脾氣,在職時與一些文官關係並不是很好,並沒有邀請這些人,但是許多人收到消息還是吩咐人捎來賀禮,就算不給易天涯的面子上,也是該給易寒幾分薄面,易寒大婚,自然也少不了關中四軍和鎮西軍的那些舊部,林家林太保,庄庸凡,還有何易家交情很深的席家,原本想邀請前朝宰相丁制,只是據說丁宰相已經歸隱田林不問俗世,卻尋不見他的蹤跡,不過丁制還是讓人捎來一副墨寶以表祝賀。
脫俗問道:「那李玄觀呢?」
只聽林太保驟然氣憤道:「那你怎麼能棄黛傲于不顧,另娶她人為妻?你可知道她怒髮衝冠,若不是我極力相勸,差點都要興兵與你同歸於盡。」
易寒突然撕開自己的衣衫,露出赤|裸的胸膛,決然道:「你若是不相信,就把我的心挖出來看一看」。
此話一出,怒氣沖沖的林太保卻愣住了,他被易寒這句話堵的變成啞巴了,都要也不是沒有可能,除非你做了皇帝,如今大東國無主,易寒不就是未來國君最好的人選嗎?
易寒簡單明了的說了一句話,「黛傲和玄觀我都要!」這句話實在霸氣,試問普天之https://www.hetubook.com.com下有那個男子能說出這句話來,除了他再沒有第二個人,當然這句話也表達了他的意思,那就是黛傲在他心中與玄觀是一樣的。
易寒道:「不是納你為妾,我是讓你也風風光光的嫁給我,做我的妻子!」
林太保笑道:「薄名陪我過來了」。
林黛傲笑道:「爺爺你這一次來京,是不是雄霸通知你的」。
易寒輕聲道:「俗兒!」
林黛傲聞言愣住了,李玄觀!易天涯!那不就是易寒和玄觀的婚禮嗎?可是他們二人怎麼無聲無息的就要成親了呢?她幾乎不敢相信,只感覺這一切令人那麼不可思議,她知道易寒有些紅顏知己,當初也懷疑易寒與玄觀之間有私情,可一想到玄觀就立即否決了自己的猜測,因為她認為玄觀是不可能跟易寒在相好的,她就似一個仙子不屬於凡人,她也早就已經做好了讓易寒納妾的準備,可如今他與玄觀成親,那自己算什麼,地下情人?偷情的對象?褻玩的女子?她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易寒,可如今這個夢瞬間破碎了,她感覺自己的世界充滿黑暗,頓時搖搖晃晃要暈倒下去,可是她身子搖晃了幾下,還是挺直腰肢屹立不倒,好一個堅強的林黛傲,受了如此打擊,卻不肯倒下!
林太保責備道:「你終究是個女子,何必跟男子爭長短呢,我早就跟你說了找個優秀的男子嫁了,也好有個依靠,你就是不聽」。
易寒大婚,受邀賓客幾乎囊括了軍政兩道重要的人物,簡直就更皇帝大婚一般,華東王爺和華中王爺並沒有來,可是兩人卻備上了一份分量足夠重的賀禮,也不知道是不是想討好易家,原本南王與易寒的交情更好一些,當他的身份比較敏感,華東,華中兩王沒來,他也就不好到場了,而西王府的齊子明也似乎意識到這一點,只是派人捎來賀禮,又或許他有自知之明,認為自己分量不夠。
林太保聞言,一把年紀卻沖了過去將林黛傲給揪住,林黛傲道:「爺爺,你不要攔我,我現在什麼都不想,只要他能得到應有的懲罰,就算我死了也滿足了」。
林黛傲微笑道:「沒事,太勞累了,有些暈」。
易天涯隱蔽的像易寒使了個眼色,示意易寒快去解決麻煩,林太保這邊由他來罩著。
林太保卻道:「這說的那裡話,兒孫都是親人,也沒有分親疏,那個仁孝,那個就是林家的好兒孫」。
易寒睡著正熟,突然聽到敲門聲,小喬的聲音傳來:「少爺,快起來,老太爺讓你去大廳一趟」。
脫俗問道:「你沒騙我?」
林太保聞言震驚,這可是要天下大亂的啊,僅僅因為一場婚禮,突然間林黛傲匆匆離開,林太保喊道:「黛傲,你要去那裡?」
易寒又將一個客人送進府里去,前些日子忙著準備大婚,這些天www.hetubook.com.com卻忙著招待遠道而來的賓客,來者個個大有來頭,可是一個都不能怠慢。
易寒問道:「你家夫人呢?」
林太保喜道:「雄霸這個孩子可真是孝順,不過我可沒有收到雄霸的通知」。
易天涯應道:「林太保,你剛才沒聽劣孫說兩個都要嗎?」
林太保笑道:「他跟我這個老頭呆在一起,怎麼會有趣味呢?早和年輕人一起了」。
那下人道:「老爺,我領你去找方管家,小人地位卑賤無權知道夫人下落。」
易天涯站了起來,「幸好你敢於承擔責任,否則老子絕對饒不了你,既然你與方夫人已經私定終身了,那就擇日完婚吧」,若是別人,易天涯真想死皮賴臉推掉,可這個女子可推不掉,這一推可是要推出誰都罩不住的大亂子來,既然推不掉就只好接下了。
林黛傲笑道:「過幾日就是我的生日,雄霸說要給我辦個宴會,宴請各方賓客慶祝一下,我想他一片孝心就依他去了」。
易寒一想到清香白蓮,心中有些怯怕,脫俗愛自己,她肯忍讓,清香白蓮若是知道自己娶了一個妻子,還要娶她的徒弟非把自己扒皮可不可,笑道:「不必了吧,我來給你做主就好,我保證讓風風光光的做這個新娘子」。
林太保淡道:「我這一次來京是受易天涯所邀,來參加他孫子的大婚之喜,易天涯這老不死雖然不是東西,不過可真是有一個爭氣的孫子,連讓天底下的男子只能垂涎卻不敢奢想的李玄觀都娶到手了」。
小喬應道:「不知道,我只知道林太保也在」。
林太保好奇道:「雄霸通知我什麼?」
林太保笑道:「現在誰不知道方夫人如日中天,老頭我有這個膽子教訓你嗎?」
易寒表情嚴肅走進大廳,只見大廳里除了爺爺,還有一個鬍子頭髮發白的古稀老人,想必這人就是林太保,兩人的表情都十分嚴肅。
易寒道:「她也是我的妻子,你也是我的妻子,你們是平等的」。
只聽易天涯喝道:「劣孫,我聽林太保說,你與方家夫人兩情相悅並私定終身,可有此事?」
易寒心裏暗忖:「這一點我當然知道,可你師傅不知道我要娶好幾個妻子啊,只能希望這個師姐開明一點。」。
脫俗卻沒有回答,轉身就走,易寒喊道:「俗兒!」
林黛傲被林太保扇了一巴掌之後,摸著自己的臉,愣愣發獃,整個人沒有神色,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林黛傲一言不發,也不落淚,只是獃獃站著,林太保道:「黛傲啊,爺爺現在就去易府請易天涯讓易寒出來對質,等弄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再做決定不遲」,見林黛傲獃獃不語,忙道:「我現在就去,在我未回來之前,你千萬千萬不要衝動」。
脫俗卻沒有理會,繼續行走,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易寒忙追了上去,將她捉住,脫俗垂下https://m.hetubook•com•com頭一言不發,易寒托起她的下顎,脫俗這會已經是滿臉淚水。
就在這時,下人稟報,說林太保來了,林黛傲一訝,爺爺怎麼說來就來,也不提前打聲招呼,洛陽到京城可是不近,再者說了他年事已高,許多年前就極少出來走動了,該不是會雄霸通知他來參加自己的誕辰吧,想到這裏心中有些感動,自己也有許多年沒有見到爺爺了,忙離開書房,朝大廳走去。
剛想轉身回府,門口卻突然站著一人,不是脫俗又是何人,看到脫俗,易寒大吃一驚,這才想起自己即將大婚卻沒有跟她知會一聲,心中有些擔心不知道脫俗聽到這件事情會不會做出過激的行為來。
前些日子雄霸告訴她,要給她辦一個誕辰,以感謝她多年的養育之恩和熟悉輔導,她原本沒有這個慣例,想想雄霸如此成年了,一片孝心也就任他去了,兒女都成人了,是不是預示自己已經老了,另一方面也可曾這個機會在眾多賓客面前宣布和易寒訂婚,這個消息一定是石破天驚吧,讓許多人驚訝萬分吧。
「林太保?」易寒突然想到什麼,表情一肅,也不讓小喬前面帶路,匆匆就往大廳走去,心中暗罵自己忙糊塗了,怎麼把黛傲給拋著腦後了,她才是那個最應該提前去與她講清楚的那個人,她一旦發起飆來,可是要地動山搖的,試想一下,依黛傲的性子,突然聽到這個消息,她估計想立即殺了自己吧。
易寒決然道:「我就是天,我就是王法,我想這麼做,別人也管不著」。
這些日子,林黛傲忙的無日無夜,家業大了,這事也就更多了,想讓人分擔一些,柔兒的年紀又不足於擔當,原本雄霸就是個很好的人選,可惜他卻無心經商,卻對軍政更感興趣。
易寒看見她傷心欲絕的模樣,心疼極了,忙道:「俗兒你不要哭泣,等我娶了玄觀,就立即娶你好不好」。
林黛傲道:「爺爺,易寒一直在欺騙孫女的感情,我為了他付出所有,等了他七年,可是他最後卻娶了別人為妻,你說讓孫女怎麼辦?」說到這裏她眼眶紅潤,卻忍著不讓眼淚掉下來。
易寒並非無心無肺,他是瑣事纏身,分身乏術而忘記了林黛傲的感受,他只是人,他並不能很好的計算好每一件事情,有些疏忽也是人之常情。
易寒只是起床,匆匆穿衣打開屋門,問道:「什麼事情這麼重要?」
林太保好奇道:「易天涯還有第二個孫子嗎?自然是麒麟將軍易寒了」。
易天涯心裏卻發顫,他都快要哭出來了,你他媽還真有本事,惹上的女人一個比一個厲害,老子就算天也兜不住啊!現在的方夫人可不是以前的方夫人,她是大東國的無冕之王,幾個藩王都懼她三分,就算這會如日中天的易家,就算不怕,也不能起兵禍啊!
脫俗傲然道:「我沒哭。」說著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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