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二百九十四節 針鋒相對

華衣公子道:「古人說的心有靈犀,並非使一些手段來猜測對方的心思,而是能夠直視對方內心,能感受到對方的喜怒哀樂,並加於呵護安慰,樂同樂,哀同哀,不分彼此感同身受。」
遲中天道:「我們相信先生的話,齊小姐已經點頭承認我們當中沒有一人被她看上,如今不是為了齊小姐,卻是為了我們文人的顏面」。
這些人也不想想,倘若易先生真的猜錯了,這華衣公子肯放過這個機會嗎?他們是不敢想,易先生猜的準確無誤。
不用齊碧若來親口證實,眾人已經知道這易先生猜的準確無誤,剛才齊小姐的眼神分明十分厭惡,這是無從抵賴的。
齊碧若聽見易寒也要參与進來,露出不悅的神色,卻也沒有說什麼。
只聽華衣公子朗聲笑道:「誰說這位公子不是為求親而來的,不然怎麼會來到這裏,難道是來看戲的嗎?」
陳德生一訝,想不到易寒會支持自己,他剛才的這一番說卻是為女子說話,想不到身為女子的齊碧若一口否決,相反身為男子的易先生卻支持他。
易寒笑道:「也好,換什麼方式呢?」
遲中天再也忍不了了,朗聲道:「不知公子是否能將齊小姐的心思猜的更清晰一些,讓我等大開眼界」。
眾人一愣,卻沒人叫好,遲中天剛才的舉動雖是巧妙,卻終究無禮,而且有點模仿易先生的嫌疑。
華衣公子眨了眨眼睛,一副恭候多時的神態。
華衣公子笑道:「看來公子很無聊,連我們在說什麼都沒有注意,既然如此,那就更不應該閑著」。
易寒謙遜道:「諸位,我不是來求親的。」
此話一出,齊碧若身子微微顫抖,目光透出驚訝之色,讓人感覺似說說中了她的心裏事,在陳德生還沒有說話的時候,眾人就已經暗暗打量齊碧若,所以齊碧若剛才反應才被人完全捕捉到。
易寒恍悟回神,問道:「在說我嗎?」
齊碧若聞言雖然有點尷尬內疚,但是卻解決了她的麻煩,只要自己點頭,這場招親鬧劇就可以結束了。
「哦」,或許別人以為易先生用錯了成語,這華衣公子卻不這麼認為。
易寒見所有人都看著自己,不明白什麼情況,什衣低聲問道:「他們為什麼都看著你?」
華衣公子輕輕拍掌笑道:「想不到這位公子非但是個偽君子,還是個藏個不露的登徒子」。
易寒卻朗聲道:「陳公子果然有遠見,這份敢於挑戰封建傳統的勇氣領在下佩服」,一語之後道:「不敢否認,何言創新進步呢?」
易寒一愣,怎麼變成猜齊碧若的心思了,這倒是有趣,這些求親者可真會想花招。
易寒笑道:「世事本來就是變幻莫測,倘若人生的事情都想預m•hetubook.com.com想中那般有條序,那就不是人生了,那是戲劇。」
易寒笑道:「吃多點虧,齊小姐才會更心疼我」,這會不知不覺,放蕩風流樣就暴露出來。
遲中天為何會提出這個猜齊碧若的心思這個主意呢?或許他從剛才這華衣公子和馮素的對話中清楚這華衣公子博見多聞,在這方面他沒有把握,雖然猜齊家千金的心思他也同樣沒有把握,但至少和這華衣公子站在同一起跑線上,如今馮素已經退出沒有機會,只要把眼前的攔路虎給趕走,那最後的勝利者就在他和陳德生之間選擇,就算他敗在這華衣公子之下,後面還有一個陳德生。
易寒笑了笑,點了點頭,眾人似感覺已經獲得勝利一般,喝彩起來。
眾人聽了這話暗暗慶幸,幸好幸好,不猜齊小姐的心思,否則這易先生就已經敗了。
陳德生走上前緩緩道:「我猜齊小姐為自己的命運而感到悲哀」。
眾人卻不明白為什麼華衣公子要把卑鄙無恥換成狡猾奸詐,這有什麼不同嗎?
這一次華衣公子沒有說話,出人意料,出聲的卻是齊碧若,「公子此言差矣」。
遲中天道:「易先生,我們一路同行走到這裏,也算有緣,如今只有先生有資格說話,請先生為我等贏回一點面子」。
陳德生突然說道:「倘若易先生真的卑鄙無恥,他是這樣的人又怎麼會點頭承認呢?」
待陳德生說完,只有易寒一人鼓掌,「陳公子說的真好」。
易寒淡淡道:「從來沒有人敢在我的這雙眼睛下隱藏自己,你卻敢!」
易寒還是點了點頭承認自己確實是。
華衣公子笑道:「猜你我的心思」。
易寒知道齊碧若的本心,知道自己參不參加,最後都與自己無關,想了想點了點頭道:「好。」
易寒淡道:「既是你先提出來的就你先來猜,我也好邯鄲學步」。
一語頓時讓眾人茅塞頓開,想不到這華衣公子淡淡一語竟是充滿陷阱,可是他剛才既然承認了,這豈不是又自相矛盾,他承認自己是個卑鄙無恥之徒,可是他卻又敢於承認。
易寒還沒有回答,華衣公子先開口,扇子打開,輕輕搖了搖,「難道我不算是一個文人嗎?」那模樣卻十足一個瀟洒的翩翩公子。
華衣公子笑道:「有趣,有趣,你先來猜,還是我先來猜」。
眾人頓時一頭霧水,不明白華衣公子葫蘆里賣的什麼葯,只聽華衣公子道:「我猜你是一個花心濫情,狡猾奸詐,失信負義之徒」。
此言一出,眾人又驚訝又讚賞,這易先生實在聰明,居然用言語激怒齊小姐,讓齊小姐對他產生厭惡,然後再準確猜出齊小姐的心思來,這個https://m.hetubook.com.com計謀實在絕妙。
華衣公子笑道:「誰先來?」
眾人一驚,想不到這易先生居然說出如此厚顏無恥的話來。
齊碧若沉默不語,從她的眼神也看不到半點玄機,她越是沉默著,別人越感覺緊張。
華衣公子笑道:「沒有那份爐火純青的本事,有些事情還是不要輕易嘗試的好,有句話怎麼說的,弄巧成拙,遲公子你剛才就是弄巧成拙」,這華衣公子言語犀利,絲毫不放過一個挖苦諷刺別人的機會。
華衣公子見陳德生答應下來,又望了其他人,朗聲問道:「還有誰想參加的?」
眾人朝齊碧若看去,齊碧若卻平靜從容,讓人看不到半點痕迹來,心想,壞了壞了,這易先生要輸了。
眾人頓時嘩然,什麼,齊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剛才她已經點頭證明了,這裏所有人她都看不上眼,他們可是聽說齊家千金大步不邁家門一步,從不接見陌生男子,也就是說她沒有什麼機會認識男子,而今日她所見到的男子卻均看不上,這易先生這麼說豈不矛盾嗎?連他們都能想到的事情,易先生為什麼想不到,猜齊小姐有心上人卻是大錯特錯,倘若這是真的,齊家千金就是在戲弄他們,倘若這是真的,齊家千金就不該舉辦這個招親大會。
遲中天道:「好,那我先來猜。」
說著朝陳德生望去,「這位公子,不如你也來參与吧」。
終於她點了點頭,雖然沒有說話,但是這個輕微的舉動卻給眾人內心造成強烈的情緒波動,原來人家內心早已經有了答案,虧自己還妄想以才學聰慧來征服她的心。
眾人將心中的怨氣都轉移到這個囂張霸道的華衣公子身上,只是他們是文人,文人要爭口氣卻不是動刀動槍,需在才學上將他折服,只可惜他們都沒有這個本事,可以說在與華衣公子的交鋒中一敗塗地。
遲中天忙施禮道:「剛才唐突驚嚇小姐,請小姐莫要見怪」。
易寒當然猜的準確無誤,因為他已經得到齊碧若的親口證實。
易寒心中莞爾,齊碧若這番話在封建禮教影響自然是堂堂正正,可是易寒卻能看到陳德生更有遠見,古今有不少愛情悲劇,便是因為不得不遵守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而釀成,陳德生有所啟發,所以才有此一言,只可惜齊碧若比老腐儒還要更古板更尊崇正統。
華衣公子笑道:「我猜啊,你們所有人,包括你你你你你你,齊小姐都看不上,你們還是早點收拾東西回家去吧」,華衣公子手指劃過所有人,言行舉止十分囂張霸道。
眾人一聽大感驚訝,原本見齊碧若的反應,以為陳德生說中她的心裏事,怎知道第一個出來反駁他的居然就是齊碧若本www•hetubook.com.com人,只聽齊碧若緩緩道:「男子有男子的權利,女子有女子的本分,我既出身大家閨秀,知書達理,秉持道德禮法,何錯?何悲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古往今來便沿襲如此,若我悲哀,豈不是天底下的女子都是悲哀的」。
遲中天道:「齊小姐得罪了」。
只聽華衣公子笑道:「卑鄙無恥在某種程度,還有什麼可在乎的呢?」一語卻又立即解開眾人心中的謎團,這會發現自己在華衣公子面前變得愚笨,完全跟不上她的思維。
易寒卻沉吟不語,只是盯著華衣公子看,讓人也不知道他在搞什麼玄機。
眾人一訝,華衣公子笑道:「你看,狐狸尾巴露出了,我生平最討厭假惺惺的人,明明心裏想的要命,愛的要死,偏偏裝出一副不為所動的模樣,這位公子,你可真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啊」,卻不知道易寒那裡得罪了他,卻將矛頭對準易寒,或許在場想與他爭奪齊碧若的,他都看不順眼。
易寒卻點了點頭,什衣頓時驚得張大嘴巴,海棠也不敢相信,大護衛居然是這樣一個人,齊碧若卻是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這易中天就應該是這樣一個人才合乎情理,只是她想不到易中天居然會承認。
易寒剛才還真沒有聽見他們在講什麼,只顧著和什衣說話,什衣見他不知,低聲道:「他們讓你跟著猜齊小姐的心思」。
眾人聞言大感此舉不可行,若猜中了,你一口否認別人也拿你沒轍,哪裡知道易寒卻點了點頭道:「好」。
就在眾人好奇遲中天何出此言的時候,遲中天走到齊碧若的身邊,竟伸出手去摸齊碧若的頭,齊碧若驚的輕聲叫了一聲,卻發現遲中天並沒有對非禮她,甚至沒有觸碰到她的半點肌膚毛髮。
華衣公子笑道:「好,我先猜,我猜你是一個花心濫情,卑鄙無恥,失信負義之徒」。
華衣公子最後將目光移到易寒身上,朗聲道:「那位在竊竊私語的公子,你閑著也是閑著,也來湊湊熱鬧吧」。
其他人不知道是低調還是不敢莽撞行事,卻保持沉默,無人應答。
這句話口氣太大了,不過眾人卻沒有絲毫反感,卻感覺長足了氣勢。
華衣公子笑道:「怕是齊小姐厭惡你到都不願意回應你的話,不過我們都認為你猜的很准」。
易寒卻沒有絲毫怒氣,要激怒他是一件很難的事情,相反他感覺這個華衣公子的言語輕飄飄的對他沒有殺傷力,卻十分有趣,笑道:「齊小姐,不知道我有沒有猜中你的心思」。
華衣公子擺手道:「我們不猜齊小姐的心思了,對你我來說太簡單了,我們換另外一種」。
「這位公子,輪到你了。」華衣公子將目光轉移到遲中天身上。
www.hetubook.com.com人感覺這華衣公子的言語犀利,口上絲毫沒有半點留情。
遲中天朗聲道:「這位易先生不是來求親的」,易寒給他一種深不可測的樣子,什麼人最有資本,遇事不驚色不變,從容自若,似易寒一路上在嚴肅的氣氛下卻嬉笑不羈,一看就是見過大世面的,而且那個「囚」字已經證明他並非庸才。
突然發現一個人,只有這個人依然淡定從容,屹立不敗,所有人的目光充滿期待的朝易寒看去,希望易寒能為他們爭回一口氣。
易寒看著華衣公子道:「我猜齊小姐已經有心上人了」。
華衣公子笑道:「你們就都會用這種下三濫的手段,實在可恥,心有靈犀其實如此一般」。
齊碧若目光朝易寒瞪去,露出厭惡之色,強行克制自己心中對易寒的憤怒。
易寒朗聲笑道:「大家快看齊小姐的眼神。」
易寒笑道:「我先來吧」。
眾人頓時傻眼,哪有這樣猜法的,文人重名聲,這麼惡劣的行徑就是打死也不能承認啊。
華衣公子哈哈大笑:「陳公子,你是聰明反被聰明誤啊,你幹嘛要說那麼多,不過你說的話我卻很喜歡」。
陳德生猶豫了一會之後點了點頭,遲中天卻喊道:「陳公子」,顯然他不想被華衣公子一網打盡。
華衣公子突然哈哈笑道:「你果然狡猾,剛才只不過是和你開開玩笑,千萬別當真。」
易寒笑道:「輪到我了」。
華衣公子笑道:「你們別著急,先聽聽齊小姐,我猜的對不對」。
易寒卻沒有看著華衣公子,卻一直暗中注視齊碧若的眼神舉止,華衣公子太狡猾奸詐了,不似齊碧若那般正直,從剛才的一些列舉動可以證明齊碧若與華衣公子關係匪淺,否則依齊碧若的性子不會任華衣公子這般亂來,若想從華衣公子身上尋到一絲破綻痕迹,卻需要從齊碧若身上下手。
易寒就是不出言調戲齊碧若,也知道她心裏厭惡自己,只是他不想太過高調,故意露出個破綻讓人看明白。
只聽陳德生緩緩道:「齊小姐雖出身大家閨秀,但卻也有大家閨秀的悲哀,處處要做到知書達理,秉持道德禮法,做到名家閨秀的典範,人活著若沒有真實的自我,活的很累,似男歡女愛本要兩情相悅,齊小姐礙於禮法卻難以和男子接觸,男大當婚女大當嫁又是古訓,齊小姐只能用招親的方式來決定自己的後半生豈不悲哀,齊小姐似男子一般博學多才,身為女子身卻無法享受到男子的權利,又豈不是為自己的命運感到悲哀」。
易寒微微一笑,卻也不打算解釋,這種情況只是越抹越黑,反正到最後眾人會明白的,這會何須多費口舌。
又有一個男子支持他,而且還是毒舌的華衣公子,這倒又是讓人例外。
和圖書事都有兩面性,雄辯之人黑能說成白的,白的卻也能說成黑的。
一旁的海棠也感覺到了,低聲道:「小姐,忍著點,前往別動氣了」。
說著朝陳德生看去,「陳公子,該你了」。
遲中天有苦難言,他覺得齊碧若大方從容,絲毫沒有半點靦腆羞澀,應該能夠寬恕自己剛才的稍微無禮的行為,怎知卻估計錯誤,雖然也猜中了齊碧若的心思,卻落了下乘。
什衣正和易寒低聲說著話,「你說為什麼變得這麼混亂的,我都有點搞不清楚到底什麼回事了」。
淡淡一語卻又立即擊中陳德生的要害。
只聽華衣公子又道:「不過呢,你卻是猜不到齊小姐的心思」。
眾人感覺易先生吃虧,這華衣公子明顯就是個奸詐狡猾之輩,易先生雖然言語放蕩不羈,但是從他剛才幾次坦言相護,卻讓人感覺他還是正直可信的。
好好一個招親卻被這個華衣公子的突然出現,演變成彼此的爭才鬥智,原本這齊碧若才是真正的主人,也不知道為什麼,至從這華衣公子出現之後,她倒成了旁外人,似乎這一切都與她無關。
華衣公子卻舉手道:「慢著,如此有趣的事情就只是你和我,豈不單調無聊,不如大家都來參与吧」,這華衣公子說的好像是在他主持一般,這齊家千金也是聽他在安排,難道他不是求親者之一嗎?
易寒苦笑應道:「我哪裡會知道」。
陳德生嘆息一聲,卻沒有出言辯駁,他終究猜錯了齊碧若的心,這卻不是一場雄辯比試。
遲中天取下了齊碧若戴在發間的簪花,淡道:「我猜齊小姐剛才怎麼受了驚嚇,這會心情忐忑不安。」
想想,用這種委婉的方式拒絕所有人不失為一個比較妥當的辦法。
眾人目光均移動的齊碧若的身上,只感覺十分緊張,自己的生死就掌握在她的手中。
華衣公子微笑看著易寒,似乎很期待,又似乎在說放馬過來,恭候多時了。
話一說完,眾人立即望去,卻將齊碧若厭惡的目光逮個正著,只聽易寒的聲音傳來:「齊小姐很厭惡我。」
這一番話立即把眾人給激怒了,怒色對著華衣公子,但是所有人都忘記了重要的一點,倘若他這句話真的猜中了齊碧若的心思,那他們可真的可以收拾東西走人了,不必在此磨蹭了。
華衣公子哈哈大笑:「這下你們可以死心了吧」。
華衣公子笑道:「這位公子,你可是很心急,先來可是要吃虧的」,也是后答者可在齊碧若是否之間,加於揣摩,就容易許多了。
海棠有些訝異,齊碧若有些訝異,怎麼易中天突然間就成為眾人擁護的對象,也是,要怪就怪這華衣公子太囂張霸道了。
齊碧若淡淡道:「遲公子你太無禮了」,淡淡的一言卻可以看出齊碧若心生不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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