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三百一十五節 求悟

丁索梁道:「那就是也愛了?」
易寒笑道:「這是潔癖,眼睛容不得一點污穢,說明丁小姐純潔。」
丁索梁卻道:「我是嫁不出去。」
易寒笑道:「姑娘,還有事嗎?」
丁索梁一臉驚嚇,眼眶竟紅紅的,身子竟顫抖起來,似乎身處一個讓她十分不適應的環境中。
丁索梁暗暗觀察易寒,卻沒有發現他有任何一絲的不舍,沒有直接回答易寒的問題,卻反問道:「大人,很喜歡我嫁人了嗎?」
丁索梁微微一笑,卻突然沉默起來。
易寒道:「我將丁小姐當做朋友,自然希望丁小姐早日找到一個如意郎君。」
易寒回憶了一下,那次是因為拂櫻的原因,他傷心欲絕,應道:「都很久的事情了,想不到丁小姐還記得。」
「是好長時間沒見了」,丁索梁垂下頭,口吻卻有些感慨。
丁索梁認真的打量著易寒的臉龐,發現他比以前滄桑成熟了許多,這些年他到底在哪裡?過的又是怎樣的生活,想到自己無法與他共同度過這些歲月,心中竟莫名的失落黯然。
易寒恍神抬頭,這才知道自己竟朝人家小姐的轎子直接撞去,忙讓開一邊來。
易寒點了點頭。
易寒道:「是是是,丁小姐教訓的是。」
「小姐,什麼事情?」婢女上前問道。
丁索梁問道:「只要美貌,就算心腸歹毒也無所謂嗎?」
人常說逃避是無能的懦夫,可多少不畏生死的英雄豪傑卻在愛情上做了懦夫,男女情感是世上最揪心的東西。
易寒道:「丁小姐,你過獎了。」
易寒一愣,這才恍悟丁索梁是典型的名門閨秀,端莊矜持,自己跟寧雪寧霜相處慣了,一時也沒有反應過來。
丁索梁道:「其實我原本可以一個人步行前去上香,只是終究是個女子,一人出外不太方便。」
丁索梁笑道:「大人你小瞧我,你也是兩條腿,我也是兩條腿,為什麼大人可以走,我就不行。」
「哦,小姐你說剛才那個不長眼的啊,他傻愣愣的就往轎子撞上來,我以為他是故意的,所以責斥了幾句,後來看他不是故意的,也就沒計較了,這會已經走遠了。」
丁索梁歡喜道:「大人,你真是我的知己。」
丁索梁淡道:「芷文沒有騙你,她一定是對你說我要嫁人了。」
丁索梁道:「我知道若川很好,是值得託付的一個人,可是在我答應嫁給他之後的日子里,我絲毫沒有即將成為新娘子的喜悅,甚至我感到無盡的惆悵和失落,試問這樣的我又如何能嫁給他呢?也許解除婚約才對我們兩個人都好,才是最正確的選擇。」
https://m.hetubook.com.com不知道擦了多少遍,臉蛋都擦的發紅了,丁索梁卻還是一直在擦,那模樣就似乎沾上了讓女子既敬畏又噁心的東西,不得不除去。
由於大街上熱鬧喧嘩,兩人不便交流,也就彼此沉默,待遠離城中心,走到前往碧雲寺的山路上,行人少了許多,易寒這才出聲問道:「丁小姐,路還不近,你步行還可以嗎?」
易寒見了這小姐的容貌,驚訝道:「丁小姐!」這個小姐定是宰相千金丁索梁。
應道:「或許我還對丁小姐你了解不深,我竟想不出來你有什麼缺點。」
丁索梁道:「我是答應了若川要嫁給他,若川也忙著在籌辦婚禮,可是最後關頭我反悔了,變成了一場鬧劇。」
丁索梁笑道:「上次我在紅冠巷偶遇大人的時候,大人也是這般模樣。」
這婢女見他態度良好,又端正斯文這才作罷。
婢女道:「是我家小姐讓我來追你,否則你以為我會有空暇搭理你嗎?」
丁索梁問道:「大人的意思是只要心中喜歡,卻也不受外界的影響。」
她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喜歡上這個男子,喜歡他什麼地方,一切都是莫名其妙,甚至多年不見也難以把他忘記。
丁索梁問道:「真的?」
笑道:「好,是我的不是,丁小姐不喜歡聽,我就不說這種話了,對了,丁小姐你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你是否已經嫁人了。」說著朗聲笑道:「看來我得改稱呼了,不知道那個俊才能娶到丁小姐這樣優秀的女子為妻。」
雖然煩惱著,可一回想柔兒剛才破涕為笑的模樣,他的內心又暖洋洋的感到十分安慰,易寒心中將柔兒當做自己的女兒,對待兒女,父母一般都願意毫無回報的將最好的給予,易寒是什麼都可以給柔兒,唯獨愛情他無法大大方方堂堂正正的給她。
易寒不知道丁索梁為什麼會問這個問題,大概覺得自己庸俗吧,想了一想,寧霜的心腸夠歹毒了吧,手段夠毒辣吧,自己卻依然愛上她,應道:「其實男女之愛也很難說清楚,有時候知道她心腸歹毒吧,可若她是自己的愛情,卻也無法因為這個理由將她撇棄,卻想靠著自己的努力讓她從善。」
易寒點了點頭道:「或許別人會認為,丁小姐對若川不負責任,但是我認為小姐這樣做才是真正對他負責,因為小姐的心裏根本不愛他。」
她是開朗直率的女子,可是在這件事情上卻憑添了許多的惆悵,但是她寧願有惆悵,也好過內心一直平靜如水不起波瀾,至少那惆悵、喜悅交纏的和_圖_書情感能讓她深刻的感覺到自己是活著的一個人,就似剛才她突然看見易中天那一刻,內心歡喜的悅動,這讓她的生命變得生機勃勃。
易寒好奇道:「你家小姐,莫非我剛才驚擾到你家小姐了,這會你家小姐要來討罪。」
易寒好奇道:「有嗎?」
婢女聞言,吩咐轎夫加快速度,只見一頂轎子在熱鬧的街道上橫衝直撞。
丁索梁綻放笑顏道:「真的嗎?你真是這麼想的?」
易寒笑道:「我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一個人在街上亂走著。」
突然一聲女子的喝聲迎面傳來:「讓開!」
丁索梁身段婉約優雅,容貌動人行走在大街上卻是吸引了不少目光。
追了一會之後,叫琳兒的婢女終於看見易寒的身影,追上去喊道:「喂,那個誰你停下。」
丁索梁卻似乎止不住自己的動作,似乎就要這樣把自己的臉皮給擦掉。
「啊」一聲清澈動聽嬌呼聲從丁索梁口中吐出。
易寒笑道:「我這個人的思想比較天馬行空,與常人有異,想不到丁小姐這樣的大家閨秀也是這麼出格。」
丁索梁微微笑道:「我記得很好,特別是大人是一個讓人印象深刻的人,想要忘記也不太容易。」此言話中有話,易寒卻沒有聽出來。
易寒笑了笑,「丁小姐,不怕你看笑話,我跟其他的男人一樣,只要是美女我就喜歡。」
易寒突然捉住她的手,朗聲道:「好了,已經擦掉了。」
易寒這會有些內疚,原本打算與她開個玩笑,沒有想到對她影響如此之大,有些內疚道:「丁小姐,對不起,我沒有想到你的反應竟是如此激烈。」
丁索梁一直認為自己不是易中天喜歡的女子,否則為何別人都對自己傾慕,為何獨獨他沒有對自己沒有任何的表示,倘若他不喜歡自己,與自己聊天卻為何又如此喜悅呢?
丁索梁喜悅笑道:「好啊。」
易寒點了點頭,笑道:「反正我也沒有什麼地方可去,丁小姐你不是要去碧雲寺上香嗎?那我就陪你走一趟吧。」剛好可以到碧雲寺求見得道高僧點撥自己。
丁索梁笑道:「大人,每次遇到你我都很開心。」
丁索梁突然臉紅,「我倒真有一個癖習,就是每天晚上入睡之前,我必須沐浴,否則我無法入眠。」
丁索梁問道:「大人,你認為似我這樣的女子有什麼缺點。」
說著笑道:「或許丁小姐有什麼癖習,我卻是不知道的。」
停頓了一下之後,又道:「大人,你以後千萬不能再跟我開這樣的玩笑。」表情十分認真,似乎很嚴重。
易寒道:「丁小姐你和_圖_書真是一個有主見的女子,人常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我卻認為是一種消極的做法,女子並非為了嫁人而嫁人。」
易寒好奇道:「怎麼可能?」
易寒道:「只要她是心中的那個人,我想是什麼也阻止不了的。」
丁索梁勉強露出微笑,淡道:「沒關係。」可身體依然微微發抖。
易寒神態恍惚,無意識的離開了淑德府,走到熱鬧的街道上,而這會他也似兩耳不聞,感覺自己一個人,從他眼前閃過的人僅僅是只一幕風景。
丁索梁道:「今天是初一,我要上碧雲寺上香,大人你呢?」這一次好不容易才得以相見,丁索梁卻不想就和易中天這樣匆匆而過,她想找個地方和易中天敘話,問問他的近況,現居住何地?
易寒點頭道:「對,芷文就是這麼說,我還讓她替我向你說聲恭喜。」
婢女聞言心中一驚,想不到這個人衣著普通竟是個大人。
易寒覺得自己無藥可救了,沒有人能夠救自己。
易寒忙道:「好了,丁小姐,沒有了」
易寒也不知道為什麼也沉默起來,突然間兩人都安靜下來,只是走著路。
那領路的婢女卻依依不饒道:「你不長眼啊,這路這麼寬,你非得往我家小姐的轎子撞,我看你是故意的。」
丁索梁微微一笑,輕輕搖頭,卻沒有回答,溫雅的表情透著女子的溫柔動人。
易寒問道:「你家小姐呢?」
易寒無法理解為何一隻小動物就能讓丁索梁有如此激烈的反應。
丁索梁輕聲道:「大人可以不信,卻不可以不敬。」
丁索梁驚慌失措的透出手帕擦拭自己的臉頰。
易寒苦笑一聲,「大煩惱,怕是連菩薩親自出現在我的面前,聽了我的話,也知難而退逃了回去。」
易寒連忙道歉。
易寒笑道:「是啊,好久不見,想不到竟會在這種情況下遇到丁小姐。」
丁索梁笑道:「我的要求並不高,不論出身,不論相貌才學,只要能讓我心動喜歡。」丁索梁有大家閨秀的端莊矜持,卻也有江湖兒女的大方坦率,這是她顯著的特點,一般的大家閨秀,這種話是羞於出口的,可她卻直言不諱。
丁索梁搖頭道:「我自己身上或者身邊有污穢,我就會很難受,很不自在,像回家之後,我的鞋子一定要馬上清洗乾淨。」
突然玩心大起,為了試探丁索梁的話是真是假,突然蹲在地上。
「琳兒,剛才那個人」。
易寒好奇道:「謝我什麼?」
易寒笑道:「那我真是受寵若驚。」
轎子里的小姐有些著急,說道:「快點,大街上人多,別一會找不到了。」
婢女看著後https://www•hetubook.com.com面,「到了。」
婢女道:「我不知道,等我小姐到了再說。」
轎子從易寒旁邊過去,轎帘子卻突然被一隻纖細白|嫩的手掀開,那轎子里的小姐探出頭來,朝易寒這邊望來,再看到易寒的一瞬間立即喊道:「停轎!」
易寒很快就離開,並沒有與柔兒待太長時間,他的內心很排斥這種情感的蔓延,可莫名的喜悅又讓他無法欺騙自己,從本性上他是希望得到柔兒的,這是人的貪慾,可是從道德理智層面上,他又清楚自己不該這麼做。
易寒道:「可以這麼說吧,但也無法用一言來籠統概括。」
一會之後抵達碧雲寺,今日是初一,來上香的人不少,看到很多前來上香的人,丁索梁這才稍微恢復些精氣神,「大人,不如你也上香,拜拜菩薩,能夠心想事成。」
易寒笑道:「雖說丁小姐是絕世佳人,可也不要眼界太高,若是等到容顏蒼老,那可就後悔莫及了。」
這婢女也不知道小姐是怎麼了,遵照吩咐,讓轎夫掉頭,往易寒離開的方向追去。
丁索梁道:「大人,你莫要對我說這種輕薄的話。」
兩人步行,婢女琳兒和轎夫抬著空轎子跟在後面。
「這一切都是真的嗎?」易寒不禁喃喃自語,這時回想起來那些仙子給他的感覺十分熟悉,似曾相識。
易寒這會陷入沉思,卻恍然未覺,琳兒喊了幾句,易寒卻還繼續前行,忙加快步伐趕在易寒的前面,大喝一聲:「我叫你停下,沒有聽見嗎?」
經過這麼一鬧,丁索梁似乎無心說話,神情恍惚,目光老掃視起自己的周圍來。
易寒道:「難道芷文在騙我?」
易寒突然又似變戲法一樣,手中的小動物突然不見,指著丁索梁潔白無瑕的臉蛋道:「在你臉上。」
易寒突然站起,捉起一隻黑色的小動物在丁索梁的眼前一晃。
丁索梁淡道:「找不到如意郎君。」
丁索臉嘴唇蒼白道:「我最怕這些東西了。」
易寒問道:「丁小姐這要去哪裡?」
易寒好奇問道:「丁小姐這話是什麼意思,難道我還巴不得你嫁不出去不成。」說著又自嘲的笑了笑:「不過也沒有可能了,似丁小姐這等人兒,不知道多少人爭著搶著。」
易寒哈哈笑道:「我是粗鄙男子,你卻是嬌滴滴的千金小姐,當然不一樣了。」
婢女問道:「你到底怎麼了,怎麼看起來失魂落魄的模樣?」
易寒揚起自己的手指,訕訕笑道:「丁小姐,你猜猜這是什麼」
丁索梁突然又無端端冒出一句話來:「大人,你喜歡什麼樣的女子。」
易寒驚訝道:「為什麼啊?是不是出了什和*圖*書麼事情?」
丁索梁不知覺的垂下頭,臉頰浮現一絲紅暈,實在清婉可人。
易寒望著天空感到十分的困惑,突然間他回想去很久很久以前自己做了一個十分真實的夢,他夢見自己飛上了天,來到神仙居住的地方,遇到了一個奇怪的道人,那道人帶著他看到了仙庭的眾仙女,仙庭是什麼模樣,他早已經忘記了,可是對眾仙女的印象還歷歷在目,七仙女、百花仙子、瑤姬、素女、紫微、羅敷、容真、媚蘭……還有那無緣相見的嫦娥仙子、慈航仙子、九天玄女。
丁索梁好奇的低頭看著突然彎腰的易寒,問道:「大人,你幹什麼?」
易寒好奇的看著丁索梁,很奇怪她會問這樣的一個問題,想了想,回憶印象中的丁索梁,美麗、溫柔、大方、端莊有禮、和藹近人、還很善良。
易寒望去,只見四個轎夫抬著一頂轎子才這邊靠近過來,轎子停了下來,帘布掀開從轎子里走出來一個衣著端莊的小姐,姿態優雅。
毫無目的行走在街道之上,也不知道自己要去哪裡?只是讓時間慢慢的流逝,讓煩惱的情緒一點點的消散。
丁索梁道:「大人,好像我每一次遇見你,你都是失魂落魄的模樣。」
低頭走路,看著周圍的環境,卻感覺任何事物都是美好的,任何事物都是賞心悅目的。
出格原本是貶義,但是聽在丁索梁耳中卻是讚許肯定。
丁索梁眼眸亮若星辰的看著易寒,微微笑道:「大人好久不見。」
丁索梁表情驟然一變,應道:「大人,這大街上不是說話的地方,我們找個地方敘舊可好?」
易寒笑道:「丁小姐愛潔,並不算癖習。」
易寒這才回神:「姑娘,有什麼事嗎?」待看清楚是剛才那個婢女,問道:「姑娘,我已經向你道歉了。」
丁索梁看著易寒表情,問道:「大人有什麼煩惱的事情嗎?」
易寒看著轎子,「那小姐先上轎子吧。」
「大人,謝謝你。」丁索梁突然道。
易寒笑道:「本來我是不信神鬼的,不過丁小姐都這麼說了,我就相信一次,只要能夠事成,我每月都准來來祭拜。」
易寒笑道:「對了,丁小姐,我聽芷文說你嫁人了?」
那小姐語氣有些著急道:「掉頭,追上去。」
丁索梁嫣然笑道:「怕是大人根本沒聽進去吧。」
易寒笑道:「似丁小姐你這種貌美如花的女子,當然要有所提防了,你沒看見剛才走在大街上,那些男子的目光都要把你給吃了。」
丁索梁微笑道:「我陪大人一起步行。」
易寒覺得自己十分迷茫,想找一位得道高僧向他傾訴,讓他點撥自己,讓自己不再迷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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