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四百九十三節 慧智

一直返回司禮院的大廳,坐了下來,才紅袖才對著有些失魂落魄的易寒笑道:「易先生是否還留戀不舍?」
易寒起身欲走道:「不和你說了,越攪越亂,都被你攪糊塗了。」
易寒見紫荊女王似乎要喝水,忙殷勤的拿起水壺給她倒水,紫荊女王微笑道:「你也算是個大人物,怎麼服侍起人來卻是這般體貼入微?」
易寒笑道:「樂曲能否打動人心,在真情流露而卻非疏熟之技。」
才紅袖笑道:「我說易先生已經成了女王陛下的入幕之賓,卻何須留戀不舍,等你被封為親王尊上,有的是機會,並無需念念不舍。」
心中已經清晰,再無疑惑,今夜她的內心得到了證實,卻不是證實易寒是個卑鄙下流的小人,而是她愛上了這個男人,紫荊國古老的諺語就似一個魔咒,將她緊緊箍住,無法掙扎。
易寒細心的將桌子上的燈火吹熄,這才隨才紅袖進入暗道。
才紅袖鬆開了手,卻用怪異的眼神看著易寒,一臉不肯釋懷,這易先生居然真的不能人道,那昨夜女王陛下其不能盡興,可以想象司禮院安排了一個男人送到女王陛下的鳳榻,這個男人卻不能人道,紫荊女王必然勃然大怒,她可以想象因為自己的疏忽瀆職,司禮院將會有一場大災難。
行走在通往司禮院的暗道里,易寒一直沒有說話,神情複雜而又嚴肅。
紫荊女王頓時不知道如何解釋,拂袖冷哼一聲,轉過身去,臉上卻沒有太多的憤怒,反而內心暗暗慶幸剛才兇險,差點就真的把他給殺了,剛才她也不知道為何會突然動手,只感覺殺了他,就一了百了,不必再受這折磨了。
易寒從紫荊女王彈奏的曲子中感受到她豐富而複雜的情感,她在自悲自憐,她身為女王,有何可悲有何可憐。
才紅袖聽他又吐粗鄙下流之言,怒道:「我現在就去洗乾淨我的屁股,何須等到晚上。」說著粗魯的拉扯著易寒的衣袖,「跟我走!」那有一個女人這樣拉扯著男人去上床。
才紅袖冷笑道:「是嗎?這種事情還得挑時間啊,就算你得到晚上能勉強敷衍一番,在我眼中也是不行!」說著又朝他胯|下探去。
易寒見才紅袖怪異的看著自己,不悅道:「我能不能人道,這很重要嗎?」
才紅袖見易寒不悅,陪著笑臉道:「易先生你何必如此生氣,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就算被紅袖知道這個秘密,紅袖也不會四處宣揚的,只是女王陛下那邊……」
紫荊女王淡淡道:「這一切的回報是你自己贏了的,你的這份氣度打動了本宮,你如此闊達,本宮身為一國之君卻也不能輸給你。」什麼就心情輕鬆愉悅,此刻紫荊女王就心情輕鬆愉悅,她完全沒有想到放下仇恨恩怨,卻是讓人如此快樂的一件事情。
易寒有些不悅道:「才小姐,你讓我相信你,卻怎麼將我往火炕里推?」
紫荊女王瞥了一眼易寒,這句話竟讓他如此歡喜,美麗的臉容透出幾分溫柔之色,微笑道:「你忘了我的身份嗎?我說出去的話就是皇命。」
他這番闊達的言語,卻讓紫荊女王感覺與他相比,自己是那麼的不堪,自己剛剛可是差點就奪走他的性命,與這相比,那受了侮辱卻是一件可忽略不計的小事,直至此刻,她心中才釋懷,並不記恨了和圖書
紫荊女王見他露出無比輕鬆愉快的表情來,心中竟有些內疚,看來此事在他心中也是積鬱了許久,他也在意,否則他剛才便不會如此的輕鬆高興,以前她不知道子鳳為何會看上麒麟,但就是剛剛那闊達的氣度,普天之下便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易寒露出無奈的苦笑,直至此刻他對昨夜發生的事情還一頭霧水,原因、過程、結局,他都沒有個清晰的頭緒。
易寒搖了搖頭。
易寒問道:「你在自悲自憐什麼?」
紫荊女王呆了一呆,怎會想到挨了自己一巴掌的易寒居然是吐出這樣的言語來,愕然道:「真無賴!」說著竟不由自主的撲哧笑了起來,她素來嚴肅正經,要逗她一笑卻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易寒道:「悲傷打動人心,這才讓人去緬懷惦記。」
紫荊女王輕輕搖頭道:「沒有,不過有人聽見在女人老去的那一天,她的屋子內依然傳來熟悉的彈奏聲。」
紫荊女王輕聲道:「那就夠了。」說著轉過身去,朝鳳榻方向走去,「凌晨時分,才紅袖會出現帶你回去。」
才紅袖淺淺一笑道:「我本來就不是男人。」說著又柔聲道:「易先生,沒有關係,就算你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紅袖心中依然對你敬重。」
紫荊女王輕輕道:「在許久許久以前,紫荊國有一對相戀的男女,男人應徵入伍,女人思念男人,每日都在山頭遙望,期盼男人歸來,在山頭,女人常常聽到山上窩羅雀的悲鳴,窩羅雀在林中不停地啼叫,好似在傷心地訴說著什麼,女人被這種悲鳴聲打動,希望她的男人也能聽到這種悲傷思念期待他早日歸來的聲音,於是女人便用橋樹為料,模仿窩羅雀的悲鳴聲配上了三根琴弦,每日立於山頭彈奏,此為『其悲』的由來。」
才紅袖激烈的舉動,倒是把易寒給愣住了,忙停下來道:「停下來,停下來!」
紫荊女王道:「麒麟,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
紫荊女王出聲道:「我手中之物名叫『其悲』,乃是紫荊國特有的一種樂器。」說著問道:「你知道此種樂器的由來嗎?」
易寒簡直不敢置信,一向端莊有禮的才紅袖,居然干出突然撩捉男人腹下敏感部位的舉動來,不悅道:「才小姐,還不鬆手!」
易寒聞言,苦笑不得,若不是這塊胸甲護體,我早就被你一簪斃命了,此塊胸甲卻是端木青慈在離開之前讓他穿在身上,當時她還笑意深沉道:「小心一簪穿心哦。」卻是與易寒相處了一段日子,知道易寒的性情容易惹禍,最要防備的卻是對易寒恨之入骨的紫荊女王,這塊胸甲又薄又輕,穿在身上並不累贅,易寒也就當做一件貼身衣物來穿。
才紅袖嘆息道:「你總算承認了自己不是個男人了,沒有想到竹籃打水最後竟是一場空。」
紫荊女王顯得慌亂無措,顫聲應道:「我不想的,我也不知道怎麼就這麼做了。」說著主動奔赴易寒跟前,伸手去查看他胸口上的傷勢。
易寒道:「易寒孤陋寡聞,願聞其詳。」
紫荊女王看著易寒臉上露出痛苦的表情,腳下如行屍走肉一般的緩緩後退,這一簪正中心口位置,必死無疑,她出手便是如此,本能的置敵于死地,她雖下令斬殺過無數人,可是卻從沒m.hetubook.com•com有親手來結束過一個人的性命,一股傷痛從心頭襲來,眼眶一紅,喃喃道:「我居然殺了他,我居然殺了他!」
易寒沖了過去,掀起紗簾,就似啟幕。
易寒耳邊響起了渾厚豐|滿的音調,他想不到這小小的其悲竟能發出如此渾厚的音色來,渾厚的音樂最能表達人內心深沉而複雜的情感,亦最能詮釋人生的突變與蒼涼。
曲子以一個悠揚的長鳴收尾,易寒眼角濕了,紫荊女王臉上卻露出了動人的微笑。
才紅袖露出微笑道:「那你是認錯不認錯。」
才紅袖突然潑辣發飆,倒是讓易寒應付不來,出聲道:「好了,不要再鬧了。」
紫荊女王臉露微笑,輕輕搖了搖頭,這種人能說會道,又擅長揣摩人心,你卻如何有辦法厭惡他,才紅袖說他身上有個「趣」,今夜他卻已經在自己面前將「趣」字展現的淋漓盡致。
紫荊女王見他拿這種事情來討價還價,有些氣不過,俏臉一冷,突然疾步走到易寒跟前,縴手揚起,「啪」的一聲,易寒臉上頓時多了五道血痕。
才紅袖見易寒一副很認真的表情,嫣然笑道:「你都不算是個男人,這有什麼關係。」
才紅袖聞言表情一愣,完全想不到這易先生居然會口吐如此粗鄙下流的言語,愣了一愣之後,卻認為這是他內心自卑的一種掩飾,輕聲道:「易先生,你根本不必如此,紅袖並沒有輕蔑取笑你的意思,這件事情……」
這次易寒卻靈巧避了開來,只聽才紅袖又挑釁道:「你倒是亮出你的男人陽剛之風來啊。」
紫荊女王突然在易寒胸口上摸到一個硬物,表情一變,深入易寒衣襟之內將那硬物掏了出來,卻是一塊銀白色的護胸甲,胸甲中間被簪子戳的內陷進去,但是卻沒有穿破,紫荊女王頓時變臉,冷聲道:「你居然如此防我?」
才紅袖還沒有說完,就被易寒怒喝打斷,「你洗乾淨屁股,且看我晚上能否將你折腰斷魂,欲|仙|欲|死。」
紫荊女王雖然剛才想要殺了她,但是易寒心中卻沒有太多的怨恨,他的胸懷闊達,卻不似一些小女子一般斤斤計較,說什麼受了侮辱,就必須以命來償還,易寒出聲道:「陛下,我並不怪你,當日我侮辱了你,你心中充滿怨恨,剛才那一下就當陛下發泄心中的怨恨吧,以後我們之間就再沒有恩怨了。」
話還沒有說完再次被易寒打斷,「你敢是不敢?」
易寒突然疾步走到紫荊女王的跟前,情不自禁的伸出手去想要撫摸她的秀髮,紫荊女王輕輕抬手擋住了易寒落下的手,卻反而用指尖輕輕的擦拭他眼界的淚痕,輕聲問道:「你是個知音嗎?」
紫荊女王聽到聲音,嬌軀輕顫,「你想幹什麼?」
知道易寒已經離開,紫荊女王這才輕輕擦拭自己已經滿是淚痕的眼眶,她為何落淚,割捨何能不傷心。
突然易寒看見紫荊女王朝自己望來,那雙眼睛深深凝注,就似面對摯愛,開啟自己的心扉,毫無保留的展現自己,易寒從她的眼眸中似乎看到紫荊女王溫柔美麗的內心。
才紅袖忙把他給拉住,「易先生,先別走。」
才紅袖笑道:「易先生賣力了一個晚上,沐浴一番,好好睡上一覺吧。」
見他一副懶散不以為然的模樣,紫荊女王心頭都要氣m•hetubook•com.com炸了,這麼嚴肅的事情,他居然表現的若無其事,似什麼都沒有發生過一般,設身處地的反過來想一下,若是有一個人要殺了自己,自己是否還能用這般輕鬆隨意的口吻對他說話,她知道她做不到,可眼前的男人卻做到了,從他的目光中根本就看不到一絲對自己的仇恨,這是一個什麼樣的男人啊,為何這種事情他可以完全不計較。
才紅袖笑道:「是我領你前往女王陛下的寢宮,我如何會不知道。」
易寒道:「這一點我不敢苟同。」
「我……」易寒吞吐一聲,看見她娟秀動人的背影,卻突然伸手從背後將她抱住。
就在這時,易寒突然口中說了句好痛啊,只見在他說這句話的同時,那簪子突然掉落地上,鋒利的簪尖已經彎曲了。
易寒露出不敢置信的表情,驚喜道:「真的嗎?」
易寒見紫荊女王陰沉著臉,輕聲哄道:「好吧,那我再吃虧一點,做出讓步,讓你再打我一掌,就完全扯平了,以後誰也不許再提當中的恩怨了。」
紫荊女王轉身冷冷道:「你的命本來就掌握在我手中,我想什麼時候取就什麼時候取。」
易寒看著紫荊女王手中的物品,此間物品頭處像雀頭,中間部位似雀身,尾部又似雀尾,整體的形狀就似一隻修長優雅的鳥兒,此物中間挖鑿梨形小孔,上有三根不同長度的琴弦,精通樂奏的易寒立即能判斷出這是一件樂器,只是他卻從來沒有見過此種樂器。
端起水杯,清涼的水入喉,無比舒爽,才紅袖舉薦麒麟為親王尊上,說他乃是自己一生的良配,此刻她竟隱隱的肯定這個說話。
才紅袖理所當然道:「當然重要了,你不能人道,就不算是一個男人了,又如何滿足女王陛下。」
易寒正色道:「我倒是覺得你應該對我剛才做出的無禮之舉道歉先。」
易寒「呸」的一聲,有些激動道:「你才不是男人!」
紫荊女王道:「有些事情無論你如何努力都不會改變,這才是人生的大悲之處。」
易寒莞爾一笑,「我的錯,我的錯。」
「先生,請坐下來,現在紅袖有要事與先生相商。」
易寒露出疑惑之色,「賣力?怕是擔驚受怕了一個晚上才是。」
紫荊女王表情恢復平靜,坐了下來,只感覺今夜似經歷了一生一世那麼複雜,身心有些疲憊。
易寒苦笑道:「才小姐,你以為發生了什麼嗎?我告訴你什麼都沒有發生?」
這話卻把易寒責問的啞口無言,有些示弱道:「現在不行,得等到晚上。」他現在被封了淫念,卻得去找師姐解除之後,方能雄起。
易寒心中沒有絲毫淫念,他只是想用自己的懷抱寬慰這個女人自悲自憐的內心,他知道他必須做,儘管她是女王陛下,就算她是不可褻瀆的神明。
紫荊女王驚呼一聲之後,那種第一次被他抱住的感覺再次襲來,整顆心都被溫軟溫暖所包裹住了,她感覺自己就似故事中的那個女人終於得來了男人的歸來,並投入他的懷抱之中,魂兒也不知道歸向何處,這種幸福快樂卻從未體驗過。
若他是自己的夫婿,自己一定不會寂寞和無聊,自己一定會很快樂,可她卻又如何能立麒麟為親王尊上,她無法這麼做,心中黯然失落,只感覺一切都是造化弄人,若我年輕m.hetubook.com.com個二十歲,若我當初在白水岩遇到的是他,一切都發生怎樣的變化呢,她知道,她無法做到對他疏遠二十多年而沒有思念,一時之間,她的思維有些混亂,竟將程鐵風跟麒麟兩個人重疊起來,就好像她當年遇到的是麒麟,卻不是程鐵風。
易寒「哦」的一聲,「什麼?」
才紅袖露出驚訝之色,「什麼?沒有發生?莫非易先生你……」說著突然來到易寒跟前,伸出縴手朝他胯|下撩去,只感覺軟綿綿的一團,哪有什麼男人的半點陽剛之質,驚駭道:「你真的不能人道!」
才紅袖咯咯笑道:「易先生,若我說是帶你去女王陛下的寢宮,你會有這個膽子去嗎?結果不是證明我不告訴你是對的,一切水到渠成,自然發生。」
易寒見了笑了出來,輕輕的鬆了口氣,看了有時候這禍也是福,若不是今夜挨了她一簪,想要化解她心中的怨恨卻沒那麼容易,與紫荊女王的關係好轉,將子鳳娶到手也就指日可待了。
易寒立於鳳榻帳外,一動不動,就似一位盡忠職守的護衛一般,他並沒有聽到紫荊女王入睡的沉穩呼吸聲,她還沒有入睡,可是誰都沒有再說一句話,這寂靜的氣氛一直維持到凌晨時分。
掀起的紗簾落下,就似落幕,紫荊女王的聲音飄來,「我在自悲自憐自己一生竟不知真愛為何物!」
易寒氣憤道:「就算我不是個男人,我難道就沒有尊嚴嗎?才小姐你可以想捉就捉,想玩弄就玩弄嗎?」
易寒輕聲道:「女王陛下。」
曲調突然一變,變得熱烈而激蕩,似掀起狂風暴雨,似海浪激打礁石,那麼的不可違逆,就似在演繹一場人世間熱烈的男女情愛。
這聲音卻打斷了紫荊女王的思緒,將她從那些並不存在的幻想中拉到現實來,淡淡笑道:「我沒事,只是突然間有些感觸罷了。」說著突然對著易寒問道:「你困了嗎?」
才紅袖笑道:「莫非易先生想與紅袖分享這個愉快的過程不成。」
才紅袖冷冷瞪著易寒,挑釁道:「怎麼?你怕了,怕你剛才說的一番大話被拆穿了。」
用盡全身的力氣卻只吐出輕輕的一語來,「退下吧。」
直到暗處傳來輕巧的腳步聲,這會天已經蒙蒙亮了,易寒不用望去也知道是誰來了。
易寒心中一顫,紫荊女王第一次稱呼他的名字,而且是這般的溫柔。
才紅袖聞言頓時心裏也有氣,沉聲道:「你堂堂男子漢大丈夫,何須以不能人道為辱,便是我所遇到的那些男人,個個淫根濺翹,又有那一個能贏得我心中半分敬重,先生雖不能人道,但才學品行卻讓紅袖敬若神明。」說著語氣一柔:「先生,在紅袖心中你便是男子漢大丈夫!」
紫荊女王笑道:「才紅袖贊你富有內涵,那我就看看你是否算的上是個知音。」說著朝鳳榻方向走去,從一個塵封多年的箱子中拿出一件物品。
易寒連忙彎腰施禮,「易寒謝女王陛下寬宏大量,不計前嫌。」
易寒苦笑道:「才小姐,你似乎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一旁的易寒看著陷入沉思的紫荊女王漸漸露出黯然傷感的表情來,終忍不住輕聲道:「女王陛下。」
儘管心中已經釋懷,紫荊女王卻不打算對易寒和顏悅色,冷聲道:「沒這麼便宜。」
易寒恭敬後退,紗簾落下,一切落幕。和*圖*書
紫荊女王不再應話,將「其悲」放在自己的大腿之上,縴手彈奏起來。
紫荊女王怒道:「我根本不想殺你的。」
易寒應道:「紅袖,洗乾淨你的屁股,晚上等我過來。」
易寒道:「真是一個動人而又凄美的故事。」
易寒無奈笑道:「好像是我虧的比較多,怎麼講的似我佔了天大的便宜一般。」
易寒問道:「那後來呢?男人有沒有回來。」
易寒忙道:「誰說我不是個男人了?」
見易寒還能伸手揉了揉胸口,駭然嬌呼道:「你是人是鬼?」在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她的表情卻不由自主的露出驚喜之色,這種失而復得最能打動人心。
易寒瞪視才紅袖,冷聲道:「還有什麼事情嗎?」
紫荊女王的聲音飄來,「易寒,好好對待子鳳。」
才紅袖見易寒又恢復如初的氣度,笑道:「這才是我賞識並敬佩的易先生。」說著施了一禮,「先生,請恕紅袖剛剛冒犯無禮,乃是為了激醒先生。」
才紅袖卻以為他還在留戀昨夜天上降落的艷遇,女王陛下尊貴無比,能得到她的身份難道不應該是一件激動人心引以為傲的事情嗎?與歷代進入寢宮的那些男人相比有所不同的是,易先生知道這個與他有一夕之歡的女人是女王陛下,別的男人卻一直蒙在鼓裡。
才紅袖走到易寒身邊,牽著他的手示意他跟著自己離開。
沒有掙扎反抗,嬌軀輕輕依偎入易寒的懷抱之中,若這就是真愛,那就讓她放縱享受一次吧。
易寒道:「可你剛才已經動手了。」
易寒坐了下來,「現在還有什麼要事呢?」
易寒靜心聆聽,浮華頓消,只有這渾厚能鑽進人心的音色,紫荊女王彈奏的調子是悲傷的,她似乎在緬懷自己的青春,極力的捉住那無情流逝的歲月,又似乎在感傷那曾經的一幕幕,那已經隨浮雲飄遠,永遠都不會再回來的一幕幕……
易寒笑道:「在易寒心中,人與人之間沒有高低貴賤之分,只有親疏之別,此刻女王陛下讓易寒心中有親近之意,易寒願意為女王陛下端茶倒水。」卻是趁機討好紫荊女王,拉近與她之間的距離,討好了丈母娘,只需她點下頭,自己娶得子鳳就再沒有任何阻礙。
易寒朝女王鳳榻方向看了一眼,落在才紅袖眼中卻被誤認為留戀,心中有數,看來昨夜這易先生沒在女王寢宮白呆一晚上。
易寒應道:「我自然是人,女王陛下你好狠心啊,居然想知我于死地!」
紫荊女王嘴角露出滿足的微笑,縴手移動到易寒將她緊抱的雙手,輕輕的掰開他的手指,一根一根,卻是那麼的吃力。
對於紫荊女王的責問,易寒顯得很不高興,你都要殺了我,還這麼理直氣壯的責問我,易寒冷漠道:「事實證明,我不得不防。」
紫荊女王坐了下來,低頭看著手中的「其悲」,微笑道:「我久未彈奏,怕是有些生疏。」
易寒無言,卻點了點頭。
才紅袖嘆息道:「你剛剛已經親口承認了。」
易寒原本在女王奪目一簪之下,胸口隱隱作痛,在她那雙柔滑小手的撫慰之下,卻舒坦了許多。
才紅袖道:「因先生不能人道,卻讓司禮院失職了,請先生將昨夜發生的經過詳細向紅袖講述,讓紅袖有個心理準備並思索應對之策。」
易寒卻大喜道:「你可算是一掌,那我們就扯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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