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一生風流,凌刀雨箭斷柔腸
第四百九十七節 不為人知

不一會兒,盤坐的一些人在瀑布的衝擊之下似乎已經到了身體所能承受的極限,陸續起身從礪瀑下走了出來。
易寒聽到了中年女子與香素謫的談話,證實了這間木屋就是他們居住的地方。
妙齡女子輕輕的伸出手握住旁邊女孩的手,輕聲道:「平心靜氣,不要受外物打擾。」同樣的她的聲音也在瀑下顯得清晰。
易寒笑道:「不是不相信,就算你師姐真的美若天仙,也不一定就能成為我的妻子啊,男女之間的情愛貴在一個『悅』字。」
易寒好笑道:「為什麼不行?」
易寒見她模樣表情,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想不到這人情冷漠的上亟宗居然會有一個如此可愛有趣的女孩。
易寒驚訝道:「你該不會是精靈吧。」
女孩突然恍悟,「對了,你們是客人,大概一會之後他們才會給你們送來吃的。」說著又道:「我肚子餓了,我先回去吃飯了」,說著一副打算離開的表情。
這些人有男有女,男的均容神俊朗,神采奕奕,女的卻也貌美如花,美麗動人,只見他們呼出來的氣,居然可以清楚的看到氣霧,這礪瀑的水乃是冰水所化,卻是冰凍入骨。
那三師姐道:「師傅是上亟宗的宗主,難道我們不是正統嗎?」
易寒笑道:「我來這裏遊山玩水啊。」
女孩見易寒朝他望了過來,露出可愛動人的微笑,用紫荊語道:「需要幫忙嗎?」
易寒更是好奇,猜不到一個小女孩的心思,問道:「為什麼啊?」
女孩不知道想著些什麼,突然咯咯笑了起來。
妙齡女子笑了一笑,「好吧,那你早點回來。」說著轉身離開。
女孩念道:「易寒,這個名字聽起來有些奇怪。」
香素謫生怕易寒招惹是非,輕呼道:「易先生,我們走吧。」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握住女孩手的妙齡女子感受到身邊嬌小人兒的顫顫發抖,她不用睜開眼睛也知道她已經到了極限,正在咬緊牙根堅持著,卻突然起身,拉著那女孩離開盤坐的岩石。
易寒心中驚訝,一個女孩居然能看的如此透切明白,更難能可貴的是她心中清明,卻不說破。
香素謫無奈道:「屋內沒水,我去裝水了。」
他們離開礪瀑的時間有長有短,不過相差卻也相差不遠,他們離開礪瀑之後微微抖落身上的水跡之後,卻朝依然在礪瀑下盤坐的一大一小看去,至於那些女子全身濕透,卻是走到隱蔽處換了一身乾爽的衣衫之後才走了出來,手裡捧著那件剛剛褪下的濕衣。
這時一個女聲傳來,「你們不要爭辯了。」卻是m.hetubook.com.com那個剛才帶領易寒三人的中年女子。
易寒無法釋懷,居然連一個小女孩都看透了自己,難道自己真的有這般不堪嗎?只聽女孩笑道:「我五師姐有些冷,我那些師兄又一直規規矩矩的,呆在一起悶死了,我最討厭跟他們呆在一起了,都特別能裝。」
易寒露出苦笑,這木屋剛剛也是才收拾好,那有什麼東西吃啊,無奈的攤了攤手,表示什麼吃的也沒有。
這些人悉數離開,礪瀑下的一大一小兩個身影依然在礪瀑衝擊下紋絲不動。
幾個女子陸續走了過來,目光不約而同的看著礪瀑下一大一小兩個紋絲不動的身影,其中一個青衣女子出聲問道:「大師兄,五師妹和小師妹還不打算上來嗎?」
大師兄出聲道:「五師妹素來好勝,我倒是有些擔心小師妹身體承受不住。」
上了陸地,女孩鬆了一口氣,吐出熱氣來,「師姐,我去換衣衫了。」說著活躍的朝放置好乾凈衣物的隱蔽處奔跑過去。
大師兄道:「我們不要亂猜了,還是回去準備一番,以應付明日五門共討吧。」
易寒哈哈一笑,也不解釋自己不是紫荊國人,應道:「名字只是一個稱呼而已,卻沒有什麼奇怪不奇怪的。」
女孩直呼其名,問道:「易寒,你來這裏幹什麼?」
女孩道:「那吃東西啊。」
一會之後,妙齡女子換上了乾爽的衣衫,手捧著濕衣喊道:「小穎,你換好衣衫了沒有?」
女孩好奇道:「是啊,我剛剛不是才說了嗎?」
中年女子道:「不要再說生死磨礪了,這些已經與我們沒有關係了。」
易寒怎麼也想不到,到了這上亟宗的第一件事,居然是打掃一番。
易寒笑道:「我們可以自己弄些吃的啊,怎樣?有興趣嗎?」
女孩應道:「我叫小穎,你又叫什麼名字?」
香素謫走上前來,見易寒居然在與一個小女孩交談,驚訝的看著小女孩。
清香白蓮微笑道:「打掃一番吧。」
易寒有些不敢置信,女孩見著易寒驚訝的目光,露出可愛的微笑道:「我師姐說永遠不要從別人的外表小看別人。」
易寒突然喊道:「慢著,你是不是肚子餓了?」他覺得這個女孩也是個饞嘴的人,自己倒是有哄嘴饞之人的本事。
易寒正在茅屋前忙碌,累的是腰酸背痛,木屋之內並不寬敞,只有一張木床,易寒心中早就將木床的位置讓給了清香白蓮,香素謫,他剛剛也打了個簡陋的地鋪,至於他自己嘛,卻打算在樹上結上藤條,講究一晚,誰讓那和*圖*書中年女子竟將他們安置在久未有人居住的一個簡陋狹小的木屋,只好自給自足了。
嬌稚的聲音從草叢中傳來,「師姐,你先回去吧。」
女孩反而露出好奇的目光,不明白這種事情怎麼就不應該由一個女孩來做,淡淡道:「比這更困難的事情,我都不知道做了多少次了。」
易寒笑道:「小穎,我叫易寒。」
易寒倒獃獃的站在原地一動不動,沒一會兒,女孩已經在樹上結了一張牢固的藤床。
女孩沒有回答易寒的問題,卻突然道:「哎呀,我有些餓了。」
女孩冷哼一聲,別過臉去,卻不想搭理溫言軟語的香素謫,大概是她剛才易寒談的好好的,突然冒出一個人來說著她聽不懂的言語,心中不悅。
易寒轉身應道:「一個可愛的小女孩。」
女孩卻道:「你不相信我的話?」
易寒笑道:「當然是吃一些香噴噴的東西了。」
香素謫笑了笑,不多言語,上亟宗素來神秘,就算女王陛下也只是來過幾次,而陛下前來也只不過是來見國師,並未窺見這上亟宗的底細,他們只是普通人,能受待已經是不錯了,還能奢求什麼呢?
易寒正驚愣著,突然聽女孩道:「好了。」只見她在說話的空隙,手上卻沒停下來,無聲無息的將藤條都扭好了,易寒拉了一拉,卻還蠻結實的。
易寒反問道:「我怎麼招惹是非了。」
香素謫露出尷尬之色,對著易寒道:「易先生,你還是少招惹是非,還是讓她快點回去吧,免得鬧出什麼誤會來。」
易寒問道:「那想不想吃東西?」
易寒巡視了周圍,思索片刻之後道:「魚該有吧。」
易寒不敢置通道:「我們這是在做客嗎?」
那個大師兄出聲道:「三師妹,難道你在責怪師傅當年不該做出這樣的決定嗎?不惜立排眾議,堅持主見,甚至其他五位門主以獨立之名威脅師傅也不能動搖師傅的決定。」
易寒笑道:「你這麼說,那就八成沒戲了。」
女孩好奇道:「你來這裏遊山玩水?他們怎麼會肯讓你進來?」
易寒臨走之前,朝瀑下的那個女子望了一眼,似乎想看清楚她的模樣,可是這中年女子卻擋住了他的視線。
女孩站在原地猶豫了一會之後,打算前往探個究竟。
女孩問道:「什麼意思?」
那二師兄卻道:「可這是上亟宗傳承數百年的道義不是嗎?」
那二師兄道:「師傅是從生死磨礪中脫穎而出,直達巔峰,自是非比尋常。」
幾人望著中年女子離去的背影,面面相覷,那三師姐出聲問道:「靜師叔什https://m•hetubook.com•com麼意思,難道說剛剛帶來的三個人嗎?」
易寒笑道:「我沒有小看你,只是我覺得這種事情不是應該由你一個小女孩來做。」
那二師兄應道:「師傅是宗主不假,可一口否決上亟宗傳承數百年道義的宗主,卻只有師傅一人。」
易寒有些激動,真是一個懂事的孩子,這剛一見面就這麼懂得男人的心,調侃道:「那你師姐美不美啊,不美的我可不要。」
香素謫聞言,用紫荊語對著女孩輕聲問道:「小妹妹,你怎麼一個人跑到這裏來了。」
女孩突然又道:「還是我幫你吧。」說著拿著藤條突然躍跳到樹上。
原本身體有些冰涼,身疲力盡的女孩,頓時感受到師姐手心的溫暖,身心感受到鼓勵支持,又垂下了眼睛,紋絲不動盤坐著。
妙齡女子看著女孩的身影,露出微笑,她實難想象,若有一天她與小師妹之間必須有一個人死去,她不知道會怎麼選擇,幸好這種殘酷的事情不會再發生了,這也是她一直努力的原因,她要維持多直門的正統地位。
女孩盯著易寒道:「我一看見你的臉,就覺得你肯定是個調皮搗蛋的人。」
易寒反問道:「因為這是上亟宗,從來沒有外客,也不敢有外客敢進來。」
一個年紀約三十齣頭的男子嘆息道:「我知道五師妹心性好勝倔強,想為『多直』一門爭一口氣,可武道進展卻非一夕之功,五師妹我倒是不擔心,倒是擔心累及了天賦過人的小師妹,要知道,她乃是我們多直一系的希望?」
女孩笑道:「因為我覺得你人還不錯。」
待中年女子走遠,香素謫才笑道:「易先生,我們先打掃屋子吧,尊師說,一日三餐會有人送飯過來。」
女孩道:「放心,我打的藤條從來沒斷過。」說著轉身看著身後的樹,問道:「你打算結在哪裡呢?」看來她也清楚這藤條的用處。
易寒笑道:「為什麼呢?」
易寒目瞪口呆的看著她手腳利索的在樹上結了一張藤床,不敢置信這是一個十歲出頭的女孩所干出來的事情。
女孩突然大聲喊道:「別說我聽不懂的話。」
或許在旁人看來這沒有什麼,但是有些東西從很早很早的時候就深入人心,突然有一個人站出來,說這是錯的,當然不會被人所接受。
見香素謫走遠,女孩又出聲問道:「她是你的什麼人,為何管你的事情?」
這香噴噴三個字對於肚餓之人十分有誘惑力,女孩情不自禁的舔了一下嘴唇,這個舉動卻讓易寒看出她心動了,果不其然,只聽女孩問道hetubook.com.com:「你說吃什麼呀?」
一會之後,這中年女子將易寒三人後山處的一間小木屋,直到中年女子在木屋前停了下來,易寒還不敢相信這就是他們住的地方,很明顯,這木屋經過風吹日晒,久未有人修整一方,卻是荒寂已久,甚至站在門口,易寒還能嗅到屋內傳來塵封的味道,這就是上亟宗的待客之道嗎?等見了小師姐一定要好好理論一番。
易寒更是好奇,問道:「你笑什麼?」
中年女子微微笑道:「天大地大,人外有人,大著呢?」說著輕輕轉身離開。
這中年女子道:「當年我也不明白你們師傅為什麼要這麼做,我也責問過她為何身為一宗之主卻要破壞這宗門數百年的傳承道義,你們的師傅告訴我人間有情,門下師兄妹之間不該彼此冷漠,陌若路人,所以我留下來了,現在看來,我覺得我的決定是對的。」
易寒笑道:「可惜你又不是她。」
易寒這才發現天色已經不知不覺漸漸暗了下來,笑道:「我也有些餓了。」
女孩道:「我一定要讓師姐喜歡你。」
那二師兄卻道:「要傲視蒼生,自然是要站在巔峰,排除一切障礙,否則何敢言天大地大,我最大,天下萬物我一手掌握生死。」
女孩見他們說出自己聽不懂的怪異語言,好奇的看著易寒,問道:「易寒,你說的是什麼話?」
易寒一愣之後,心中卻立即喜歡上這個熱情打招呼的女孩,他已經為人父母,也有一個女兒,見到這個可愛動人的女孩,卻立即就生出好感,笑著調侃道:「你有幾分力氣?」
剛才出聲的青衣女子出聲道:「想不到我們上亟宗一宗竟會分裂為六門,六門各衛其道,互不相讓。」
女孩也不怕生的走上前去,拿起地上還未打結的藤條,手腳利索的扭盤起來,竟比易寒還要熟練靈活。
女孩道:「有,瀑布那邊就有魚。」
那大師兄突然出聲問道:「靜師叔,師傅可否已經出關,明日我們又該怎麼辦?」
女孩驕傲道:「我五師姐美若天仙。」說著神秘兮兮的低聲道:「我還知道門內有許多師兄心裏都喜歡五師姐。」
易寒笑道:「就是必須我喜歡她,她也喜歡我。」
女孩目光巡視周圍一圈道:「吃野草啊?」
眾人紛紛尊敬喊道:「靜師叔。」
大師兄驚訝道:「貴人?普天之下除了我們多直一門,又有誰敢於五門對抗,就算是女王陛下來了,也不好插手其中啊。」
女孩卻道:「不行!」
女孩笑道:「不然我要回去幹嗎?」
礪瀑之下,一個年約十歲出頭的小女孩突然出聲道hetubook.com.com:「師姐,剛才那些是什麼人?」瀑聲轟隆作響,她嬌稚的聲音卻如針線一般傳到身邊女子的耳中,似絲毫不受這瀑聲所影響。
這一下倒把女孩給問住了,吞吐一聲之後,大聲道:「反正就是這樣,沒有為什麼?」
草叢中探出一個面容清秀的螓首來,見妙齡女子已經走出,這才從草叢中走了出來,手裡捧著是剛剛褪下的濕衣,目光卻是朝易寒剛剛三人走去的方向望去,這上亟宗從沒有客,今日來了三位客人,不禁勾起了她心中幼小的好奇心。
那大師兄輕輕道:「師傅只不過不想我們自相殘害罷了,以強弱定生死,實在是一件太殘忍的事情。」
易寒正結著藤條,突然發現一個十歲出頭的小女孩正嬌怯怯的看著自己,頭髮濕潤,雙足赤|裸,手裡捧著濕衣,身上的衣衫卻是乾的,居然能無聲無息的出現在自己的面前,易寒不禁心中暗暗驚訝。
香素謫的聲音突然傳來:「易先生,你在與誰說話呢?」
女孩喃喃道:「你肯定會喜歡師姐,但是師姐會不會喜歡你就說不定了。」
中年女子輕輕道:「我不知道師姐何時出關,她此次閉關有些奇怪,連我也感覺莫名其妙的,不過你們不必擔心,或許明日有貴人相助也不一定。」
中年女子道:「傲陽心中有數的,她跟你們一樣對小穎寄託有很大的期望,畢竟這多直一門只有你們師傅一人天縱奇才,卻是需要多一個人來支撐了。」
易寒見香素謫一副好似自己拐騙了小女孩的表情,忙道:「她自己走到這裏來的。」
易寒這才發現她手裡擰著一個水壺。
女孩道:「我看你這妻子不怎麼樣,要不休了她,讓我的師姐做你的妻子吧,我的師姐很會照顧別人,也不會把別人管的死死的。」
另一個男子出聲道:「上亟宗的道義是天大地大,我最大,天下萬物我一手掌握生死,可是師傅突然間否定了上亟宗傳承數百年的道義,難怪其他五位門主會說師傅這是背叛,不惜分裂開來,與我多直一門對抗,口口聲聲說他們才是正統。」
易寒忍不住莞爾一笑,真是人小鬼大,笑道:「感情的事情是要兩情相悅的,你懂嗎?」
易寒有心戲弄她,笑道:「她是我的妻子。」
易寒笑道:「你叫什麼名字?」
易寒這才轉身離開。
易寒朝清香白蓮看去,「師姐?」
那大師兄冷聲道:「二師弟,這道義已經被師傅一口否決了,我們既是多直一門,就要遵從師傅的決定。」
中年女子說出朝礪瀑下一大一小兩個身影望去,露出微笑道:「傲陽和小穎還沒上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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