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四 Hey!Satan……(四)

裴川有些不忍,看著她離開的背影,最後到底什麼也沒說。
「于上弦?」
高瓊:「喂冒牌貨,你有沒有聽過一句話,以色侍人,色衰而愛弛。」
裴川卻只是伸出手:「上來吧。」
有時候他能埋怨什麼呢?活了二十七年,他才明白一個道理,縱然他手腕滔天,也鬥不過命運。
等她走了,他才捂著胸口咳了咳。
高瓊說:「您先用餐,我去叫她。」
裴川第二天起床的時候,臉色明顯好很多了。
「往生」告訴他不要去愛了,你得好好活。當初他就是靠著往生好好活下去,久了其實也沒有那麼想她了。他以為她永遠離開他的世界了,可是有一天,她重新回來了,帶著他曾經最渴望的模樣。一天內,他重新愛上她,整整一百零三次。
于上弦挑眉,搖頭。
她的身邊似乎時光靜謐,又特別滿足愉快,高瓊覺察到了這個氛圍,那種幸福感似乎能感染人,她表情變了變,不滿地哼道:「土包子。」
高瓊眼皮子一跳:「我說你到底要什麼?往生的解決方法和satan的性命沒得商量,其餘你說說看,我都可以幫你。你的上級派你來,總得有個目的吧。」她受不了了!只要這貨能走,她送佛一樣送她走行不行!
「沒有哦,死了就隨煙化土,說起來這也是我們造的孽,報應嘛,早晚都得受著。看你心疼的模樣,也不是沒有解決辦法,你不要讓satan惦記你不就好了。」
「satan。」她看著男人安靜黑色的眼睛,叫他如今的名字,「貝瑤很愛你。」
裴川看著門口局促的少女:「怎麼了?」
于上弦絲毫沒有覺得什麼不對,點頭。
于上弦腳步頓了頓,有個突如其來的猜想。
他見貝瑤低頭不說話:「不喜歡這個嗎?你喜歡什麼?」
貝瑤覺得有些彆扭,明明幾天之前,自己和裴川還是同齡人,幾天以後,satan就比自己大了好多。
貝瑤說:「才沒有。」
他友好地把貝瑤解開了,貝瑤問他:「往生有什麼解決辦法嗎?」
她點上他胸口,裴川穿的黑色襯衫,手指下,他體溫滾燙。她輕聲問他:「這裏痛嗎?」
一切都整潔又鮮活,只有貝瑤不在房間里,她不是被人帶走的。
有人一夜無眠。
于上弦乖覺得很,等貝瑤爬上了梯子,他噗通一聲就跪下了。
高瓊的目光最後貝瑤的胸上。
植入往生以後,高瓊的衷心無可置疑。她盡職盡責跟著貝瑤,貝瑤也怕給裴川添麻煩,為了讓他放心,她並沒有拒絕。
不是大事?那為什麼會痛到昏厥?
儘管是盛夏,可是天氣是陰天,海風一吹有些冷。
裴川道:「很多事情我不懂,我不太會猜測女孩子的心思。如果你生氣我昨天沒有陪著你,以後不會了。不要聯合於上弦躲著我,我會以為你回家了。」
高瓊幸災樂禍道:「上午誰得意洋洋說satan就喜歡你和-圖-書這樣的?satan雖然忙,可是不至於連你一面都不見吧,少往自己臉上貼金。」
于上弦攔住她:「satan休息了。」
他閉了閉眼。
或者冒牌貨到了陸地,自己就怕了satan。
于上弦難得動怒了:「到底是誰,小島的位置我們並沒有泄露,你身體之前一直沒有出狀況,我要把小島的人都盤問一遍,問不出來都殺了。」
她似乎一下子沒有了精神,垂頭喪氣往房間走。
于上弦眯了眯眼:「你這兩天和這位小姐相處,覺得她怎麼樣?」
于上弦帶著醫生過來的時候,皺了皺眉:「什麼時候出現的情況?」議事突然心絞痛,這還是第一次。
于上弦手指點點下巴:「你來以後,他才出現了違抗『往生』命令的反應,心臟疼痛。」
他竟然覺得一個人看不見聽不到,就能不再惦記。
「貝瑤小姐死那年,你還記得satan做了什麼嗎?」
貝瑤:「……」她也不傻,明白高瓊在說什麼。正如高瓊不喜歡她,她也不喜歡高瓊。
房間里安安靜靜的,裴川想起於上弦的話,她鬧脾氣了嗎?他低低嘆息一聲:「我今天陪著你好不好?讓船停下來,可以在海上海釣。」
說著就往樓上走了,沒多久貝瑤聽見很微弱的「噗通」一聲。
她的手腕被拷在木樁上,一個男人走進來。
他默了默,他是個無趣的人,並不會哄小姑娘,以前就不會討她歡心。
貝瑤看著他,神情有些凝重。
于上弦笑笑:「誰知道呢。」
他手指頓了頓,輕輕觸上她的臉頰。
貝瑤問她:「你在看什麼?」
他打了個手勢,沒一會兒游輪停下來了。
游輪上的燈光趁得海上波光粼粼,高瓊看見satan坐了好一會兒,又推著輪椅回船艙了,他神情平靜,似乎什麼也沒發生。
「你喜歡過誰嗎?」
他不太習慣待會兒議事時身邊奇奇怪怪的目光,沖身邊的少女伸出了手:「還我吧。」別玩了。
高瓊一喜:「什麼目的?」
大海蔚藍色,天幕蒼白。裴川補充道:「她回家了,把那間房鎖好。」
「你耍我!」
眾人一頓飯吃得戰戰兢兢,生怕裴川突然發怒,可是他始終沒有,很平靜地用完餐,擦乾淨手指,然後讓阿左推著他去書房了。
她突然問道:「如果我真的回家了呢?」你會不會就又能恢復最初的平靜,哪怕做這個世界最壞的satan,至少他的內心安然無憂。
這個詞貝瑤從高瓊口中聽到過,然而所有人都諱莫如深,沒有同她說起。
你的寂靜無聲,沉默不語,歲月長河裡,從不把她遺忘。
于上弦說:「你猜得不錯,我和高瓊都被植入了往生,但是我們體內的往生,是已經成熟以後的成品。平時不會對我們有什麼傷害,可是最初版本的往生,當時satan放任它流出,富豪暗地爭相購買,植hetubook.com.com入時弄死了很多人。」
「你還好吧?」
貝瑤往大廳那邊看了好幾回,心中有些失落,她伸出手指,黃昏的光觸碰在指尖。
高瓊目光灼灼,乖乖啊,她隆過胸才能撐起貝瑤身上那條裙子,可是這小妖精竟然穿著也合身。
貝瑤聽到了關鍵詞:「什麼叫satan會死?」
她張了張嘴巴,乖乖聽他的話換衣服去了。
阿左憨厚,過來給他推輪椅的時候,擔憂地問道:「satan身體怎麼樣了?」
貝瑤也不和她計較。
這件事雖然從頭到尾都是于上弦犯傻,但是貝瑤沒來由有些心虛,也不知道他們在下面講話裴川聽見了沒有。
她接到了裴川的內線電話,讓她過去,結果才出門就被迷暈了,然後就被藏到了船艙最下層,偶爾會用來堆積貨物的地方。一時間貝瑤腦海里忍不住想了很多東西,比如謀害裴川上位之類的。
他內心不太習慣,面具戴久了,皮膚有些冰冷的蒼白。
「你知道往生是什麼嗎?」
裴川問:「我說錯什麼了嗎?」
除了離開島嶼那一天,貝瑤從來不遲到。她守時懂禮貌,不會讓人難堪。
于上弦挑眉:「你不高興?」
好好一個人,說沒就沒了,高瓊摸了摸鼻子,不知道說什麼好了。她探頭探腦到處找了找,都沒有看到冒牌貨的身影。
高瓊詫異地看著他,脖子上沒唇印,衣服上也一絲不苟。她看不懂現在情況,又看向于上弦,于上弦也不解地皺了皺眉,問道:「那位小姐不來用餐嗎?」
游輪十分豪華,讓她一度想起曾經的電影《泰坦尼克號》,她出生的城市沒有大海,貝瑤也沒有出過海,因此在柔柔的海風上,她心情輕鬆地四處參觀。
六月的天,外面海風徐徐,墮落天神面具甚至有幾分淡漠。他低眸,與坐在倉庫抬眸的貝瑤四目相對。
他笑眯眯的樣子,讓貝瑤想踹他一腳。
高瓊踹了一腳欄杆,這一定不是貝瑤小姐,貝瑤小姐不會吻satan的。
他會想念,而不是忘記。
一整個早晨,裴川都沒有回來,正當大家使著曖昧的眼色、高瓊臉色難看時,裴川一個人回來了。
裴川沖她點點頭:「過來吧。」
裴川很平靜:「沒事,讓醫生先看看吧。」
貝瑤驟然紅了眼眶。
二樓的餐廳,晨光熹微。裴川皺了皺眉:「她呢?」
她又問:「每天會痛多少回?」
貝瑤推開門,他在看書。
他敲了敲門,溫聲道:「貝瑤,抱歉沒有理解你的心情。這個世界對你來說很陌生,是我不好,一直讓你一個人。」
她想通了也回了自己的房間。
他溫柔的想念,是連呼吸都撕扯著疼痛。
他們天才都是這麼奇葩的嗎?兩個人面面相覷,于上弦說:「不行么,那你說怎麼辦?」
醫生過來給他檢查了一下,許久才說:「您自己保重些身體,情緒波動不要太大了。」
https://m•hetubook•com.com他走遠了,高瓊揣測:「satan不會把冒牌貨丟到海里餵魚了吧?」
阿左連忙要過來推輪椅,他抬手拒絕了。
大家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什麼又叫「回家了」,于上弦眼中有些微驚訝。
貝瑤咬唇,她想靠近他,可是一時又茫然。她對他的每個笑容,每一個觸碰,原來都是往生在他體內翻來覆去的疼痛。
到了中午,原本是吃飯的時間,可是她連裴川的面都沒有見到,午餐都是送到房間的。
于上弦認錯積極得要命:「我有罪我認錯,我自己跳海去餵魚。」
于上弦看了眼高瓊的表情,覺得自己在雞同鴨講,他不動聲色笑了笑。
他說:「我會想你的。」如果你回家了,我會思念你的。
于上弦自己綁著繩索跳了海,他一臉生無可戀地被游輪拖著走。裴川就像在看一場鬧劇,全程沒有吭聲。
貝瑤手上拿著那個墮落天神面具,她往身後藏了藏。
小姑娘怎麼哭了?
海上行程還有兩天,貝瑤睜開眼睛。
于上弦見裴川垂眸沒說話,笑眯眯開口:「那位小姐才十九歲,我們這些人都快長了她一輪,satan養過小妹妹嗎?估計她是一個人孤單,鬧脾氣了。昨天您議事一天沒有見她。」
高瓊環視了一圈,也沒有看見貝瑤。見裴川看過來,她搖搖頭:「我也不知道啊,我昨天陪著她走了走,很早她就回去睡覺了。」
裴川也沒說什麼。
裴川自己去到貝瑤的房間外面。
貝瑤納罕:「你怎麼就聽不得實話。」
他靜默看著她。
于上弦舉起手:「別想那麼複雜,我沒有壞心。我只是太過於好奇一件事,又怕satan有一天把他自己玩死了,才敢膽子這麼大請你過來待一段時間。」
高瓊不情不願道:「是。」
海上無風無浪,一如男人沉穩的態度。他拿起魚竿,對她道:「我昨天沒有空陪你,今天沒事了,可以陪你玩。」
她把面具還給他,裴川自己戴上,一眾下屬表情還是怪怪的。
男人們吃了早餐要議事,船上基本都是糙老爺們兒,就高瓊和貝瑤兩個女孩子。裴川看了眼身邊的貝瑤,對高瓊道:「你陪著她走走。」
「不……也不是,就是覺得,這也太喜怒無常了點。他沒那麼喜歡冒牌貨對吧?」
裴川說:「沒事。」
裴川抬眼:「你想太多了,不是什麼大事。」
兩個人正說著話,天窗一下子打開了,露出了裴川一張帶著面具的臉。
貝瑤看了她一眼,目光嚴肅道:「我有目的啊。」
埋葬「貝瑤」的島嶼上沒有女人的衣服,她穿的衣服都是高瓊帶來的,高瓊想起貝瑤昨晚那個吻,這會兒看貝瑤不順眼極了。
裴川似乎很忙,一直忙到了夜晚,依然沒有空閑。
他轉過頭,墮落天神面具背後,他眸光竟如水一般溫柔。六月海上的氣候恰好,不暖不涼。
裴川溫和道:「聽話。」
高瓊本來想罵https://m•hetubook•com•com一堆,可是貝瑤實在不是一個讓人討厭得起來的人,高瓊癟了癟嘴說:「就那樣吧。」
「這麼早?」
于上弦走了,他抬眼看著貝瑤,語氣稱得上溫和:「下面倉庫潮濕,你裙子打濕了,回去換衣服吧。」
等她換好裙子出來,微弱的陽光下,她穿了條鵝黃鮮艷的裙子,像朵盛開的夏花兒。
「哈,別這麼緊張嘛。」于上弦挑眉,「我也只是懷疑,懷疑satan最開始,就給他自己植入了往生。他那麼驕傲的人,不會讓別人做他的主人,所以他索性自己給自己下了命令。命令是什麼呢?我們來猜一猜。」
「古古怪怪的,我要去見satan。」
面具下,男人沉默良久,許久后開口:「一百零三次。」
夜風吹得人憤怒也消散了些,取而代之的是機智。
貝瑤說:「沒事。」
于上弦站在一旁,打了個寒顫。
他特別平靜:「吃飯吧。」
貝瑤都沒忍住嘴角一跳:「這就是你騙我過來的原因?」
所以不管她是離開亦或者留下,他永遠也擺脫不了往生帶來的痛苦。貝瑤竟然第一次寧願他愛的人變成了高瓊。
早晨的陽光籠罩在整個甲板上,安安靜靜的海面,朝陽初升。
「……」怪不得,怪不得啊。貝瑤都不知道裴川是從哪裡找來的兩個左右手奇葩。
她挑剔的目光在貝瑤身段上掃來掃去。
他說:「你要是有什麼喜歡的想要的,可以同我說。」
寧願相信于上弦說的是真的,她只是鬧脾氣了。
但是高瓊明白,沒有喊阿左過來推他,就是satan最大的不平靜了。
裴川頓了頓:「你是不是覺得我很無趣?」
「好像是讓劣質的往生流了出去,混亂髮生。他自己關在房間裏面,所有人都以為他接受不了貝瑤的死,可是我們satan夠man!沒幾天就若無其事地回來了,還帶領我們越來越強大。你問這個做什麼?」
裴川不在,餐廳的大家自然不敢吃飯。
satan想念她,是每想念一次,心中撕裂一回。
于上弦出門就遇見了高瓊,高瓊心情不錯,她說:「冒牌貨房間的燈很早就熄了,她肯定吃了閉門羹。」
裴川僵了僵。
高瓊驚喜道:「你也覺得她有問題了對不對?她肯定圖謀不軌!」
于上弦說:「我先給你解開啊。」
阿左推著裴川走出艙門時,所有人都睜大了眼睛。
貝瑤不知道違抗往生會怎麼樣,然而看高瓊和于上弦那麼自覺就知道了,那種滋味一定是生不如死。
貝瑤抿唇不語。
貝瑤握住男人寬大的手掌:「satan。」她說,「我不回家了。」
于上弦娓娓道來:「往生是一種能控制人思維和情緒的晶元,它植入人腦,可以完全掌控一個人的思想和行為,不可取出,不可違抗。」
他守在她房門外,清晨的海風柔和,她房間幾個風鈴清脆作響,裴川坐了許久,伸手推開了門。
裴川說:「你們吃,我去看hetubook.com.com看她。」
裴川平靜地道:「她不來了。」
他意有所指,高瓊不滿了,小妖精還鬧脾氣!給satan臉色看!給她個火箭是不是要上天啊!
貝瑤拿著魚竿搖搖頭,船尾還吊著一個生無可戀的于上弦。她猜測裴川並沒有聽到她和于上弦的對話,只不過一打開地下倉庫就看見了他們倆。
貝瑤眼睛彎彎:「要satan的喜歡。」
貝瑤皺了皺眉:「你冒充裴川讓我過去,是想做什麼?」
于上弦欲言又止,裴川冷冷道:「醫生留下,你出去吧。消息封鎖了。」
高瓊想了想,休息了也好,總比和冒牌貨一起看星星好。
他的一句想念,讓她幾乎哽咽。
他說這番話時很平靜,貝瑤卻莫名覺得眼睛酸澀,原來他是以為自己鬧脾氣,和于上弦一起聯合著躲著他。
裴川說:「好好休息。」
于上弦若有所思:「沒什麼。」
裴川道:「我明白。」
貝瑤被她露骨的眼神看得發毛,有些羞惱。
她清亮的瞳孔里映出他的模樣。
高瓊懶得和她說話,貝瑤也沒有打算理她,她自己逛游輪。
這就是下了死命令,于上弦斂眉,應道:「是。」
四周光線有點暗,她嗅到了海水和潮濕木板的味道。
面對隱晦又驚訝的目光,裴川倒是分外淡然。
「你覺得她來有什麼目的,會害了satan嗎?」
于上弦看貝瑤著急的模樣,說道:「我估計他當初植入往生的時候,命令是不要那麼愛你,像個正常人一樣繼續活著。你一來他面上平靜無波,結果內心往生髮作了,真是可怕啊嘖嘖。」
它要她來到他的生活就來,也可以讓她悄無聲息地離開。攪亂一池春|水,嘲笑他的可悲。裴川按了按胸口的地方,似乎很難過,可是又沒有那麼難過。
她其實並不粘人,只是這個世界太過讓她缺乏安全感,而裴川昨晚的溫柔親昵還停留在記憶中,今天就變得若即若離,貝瑤不解又惶恐不安。
高瓊嘟囔道:「肯定不喜歡,不然一個人不見了,他平靜得跟沒事人似的。」冒牌貨不見了,就連高瓊都覺得不太舒服。冒牌貨雖然討人厭,可是有時候,也挺養眼吧?高瓊經常恐嚇她要給她植入往生,可是也不沒動手嘛!
男人神色平靜,冷峻的臉上,有一個黑色的文身「s」,如果不是他身後跟著忠心耿耿的阿左,大家幾乎會以為弄錯了人。有多少年沒有見過satan的模樣了?
她等著satan對冒牌貨失望。
海風帶著獨特的腥鹹味道,夜晚的月亮特別亮。
很晚的時候,貝瑤去敲了敲裴川的門,門那頭男人聲音平和:「請進。」
房間空空蕩蕩的,那串海貝風鈴隨著風飄搖,她床上的被子整整齊齊,兩尾熱帶小魚在玻璃球里游來游去。
貝瑤原本也不喜歡較真,可是一想到她的裴川身邊這麼多年跟著的都是高瓊,她心裏也酸溜溜的,她故意氣高瓊:「至少有色比沒有好,裴川就喜歡我這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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