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兩天，大象堅持不懈地出現在姑娘的周圍，可人家姑娘卻總是對那些前來維持治安的武警照顧有加，對大象根本就不怎麼搭理。
不知是不是錯覺，它的識海中似乎……有龍婆的影子一閃……
「這個……當兵要初中畢業才行。」
……
「咳……啥？」和他倆在一起的大多時候，我只是普通少年，渾然忘記是個修道者……也喜歡聽一些趣事兒樂呵樂呵。清晨時心中繚繞的那一縷寂寞，似乎也和黑須道人一起走了似的，消失了……
我豁然回神，朝村外看去。
那意思，好像我一不爽就要將大象殺了似的，這怎麼可能？秦爺爺是不是因為土地婆的死，而對我有成見了？
「……」
小茶畢業了，我還才馬上升初二，偶爾想想，內心其實也有些汗顏，如果父親當初沒下崗，說不定我也會成為未來的老師。
有些話說的，好像小茶是他們親生的，我是抱養來的似的。
今天晚上準備做的飯，是三江源地區十分普通的一種麵食，青稞面，麵條，切得和鳥舌頭一樣尖，一樣的小，俗稱「鳥兒舌頭面」。
說著說著，大象突然一拍腦袋，將我和尕蛋給震住了。
「好香，好香。小龍，你小子一個人在家，做啥好吃的。」
沒有了大象在村裡，我的生活更加顯得平靜，時間，也如流水般一晃而過就是一年多，轉眼就到了九七年五月。
「……」
一股寒氣，直從脊背升起……
疏浚整治古黃河城區段工程全面開工，計劃挖運土方二十五萬方m•hｅtubooｋ•cｏm.ｃom……
說實話，這傢伙真是一個當兵的料，可，秦爺爺會答應嗎？
……
「嘿嘿嘿嘿……」話說吃飯的時候，也不知是「鳥兒舌頭青稞面」太好吃，還是怎麼地，大象邊吃邊樂呵呵傻笑。
我做飯呢。
「邪了，今兒個村裡咋這麼多麻雀兒？」
「哚哚哚哚……」
其實，大象長得和村中十八歲左右的年輕人差不多，將近一米八的個頭，身量也壯碩……甚至像是十八歲左右的年輕人，早過了變聲期，聲音也渾厚無比……
尕蛋愣了愣，毫不留情地打擊大象。他倆在一起就這樣，說話從不帶把門兒，直通通的：「而且要滿十八歲周歲才行，你才多大？十五周歲差三年呢，大哥。」
第二天。
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修道學以致用呢？
臨近中午的時候，去卡日曲賽馬會的村民們陸陸續續回來了，過節似的，他們手中或多或少都拿著一些五顏六色的工藝裝飾品或者好吃的，喜笑顏開，腳步輕快……
畢業班，沒有假期，五一放假，也照樣上課。
九二年五月，到九七年五月，整整五年，我得到落寶金錢五年，父親下崗，全家回三廟村，一去五年。五年的時間，不僅僅我的世界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外面的世界，變得加快……
這些事兒，已經和我變得有關係，即將初中畢業，學校下發的時事政治材料中都是諸如此類的信息，考試時，說不定能用上……
我開口安慰大象，記得以前歸德煤礦大hｔtｐs://wwｗ.ｈｅtuｂｏｏｋ.coｍ•ｃom院就有幾個，當兵歲數不夠，也是初中沒畢業，最後還是當了兵。當年，僅僅小學畢業的小舅，也不是當了兵？
這些瑣事，懶得繼續留心。
「……」
國家開始實施和制定「九五」計劃和二〇一〇年遠景目標，新聞中總說今後的十五年現代化建設的征程上是承前啟後、繼往開來的重要時期，任重道遠，前途光明……
「日球的，要你說。」大象笑呵呵地一摸後腦勺，咧嘴罵了一聲尕蛋：「老子就看上她了，咋了？有啥遮遮掩掩的。」
「……」
很快，他們發現村中的變化后咋咋呼呼，失聲驚叫。
我心下駭然。
二號的這一天。
通過他倆斜插混搭一番說道，我算是知道了咋回事兒。原來，此去卡日曲賽馬會，大象參加摔跤比賽得了第一，有個女孩給他獻了一個潔白的哈達，他一眼瞄上了這個姑娘，當場就將一把水晶玻璃做的牛角匕首獎品送給了姑娘……
……
經過秦爺爺、秦大伯、我父親以及小舅等人的一番運作，大象終究還是當兵走了，去了南方。偶然間，我聽到大象走後的那天晚上，秦爺爺在關帝廟中自言自語：大象啊，你的性子，是該磨一磨，不然，姥爺怎敢將你交到小龍的身邊……
「哈哈……」
夜晚……
可如果只是如果，世間沒有如果……時間，繼續滾滾向前，從不回頭，轉眼間，我又開始恢復了上學放學的生活。
而我的父母，估計幫小舅收攤會很晚才回來。
「和*圖*書天爺！土地廟呢？土地廟去哪裡了？」
得這頓飯……看來還是仨人吃。
「可憐的土地婆，估計也死了。」
自從給父母做過一次早餐，我就喜歡上了做飯，修道后神識觀物，對物性的細微了解，加上從小的耳目渲染，只要是吃過的、見過的別人做的菜……只要用心，估計都能說得地地道道。
「管這些做什麼，只要真想去當兵，肯定有辦法。」
「……」
……
這怎麼可能？
「德性。」還是尕蛋說出了緣由：「大象這混球，看上了一個卡日曲的藏民丫頭。」
「……」
小茶，未來的老師，呵護祖國花朵的園丁，蠟燭……這是喜事兒，大好的事以余叔叔如今的性子，只怕要大擺筵席……
這小子，一去，再也沒有音信，連秦爺爺交代他讓戰友幫寫封信回來的事，也給忘記了般。
世界上第一隻克隆羊誕生……
哈哈。
「雷劈的。」
雖是八月天，可這裏的夏天家家戶戶還是生火爐，一是受不了早晚的潮氣冷氣，二是用來生火做飯，燒的，大多是老枯掉落的樺樹皮……我家例外，燒的是煤炭。
「日球的，我要當武警。老子也要去當兵。」
只見，朦朧的夜色中，村外山丘白樺樹截上又出現那隻貓頭鷹，熟悉陌生的氣息是釘在它眉間骨中的硬幣，隨著神識轉化先天日益強大，感知越來越遠，越來越奇妙，此刻，我甚至通過那枚硬幣，能模模糊糊感應到貓頭鷹的識海邊緣……
耳聽大象和尕蛋的敘述，我一直笑不合口，心想……那幾個武警真和圖書幸運，沒真正遇到大象的痛處，要不他們就不是肚子疼那麼簡單了。
村中留守的老人你一句我一句，說出了昨夜的雷電暴雨大火的情景，於是，臉色發白的村民們，在村長秦大伯的組織下，一下午的時間，就在土地廟的原地基上壘砌起一個雷神灶。
「就是，你再不好好學習，到時候小茶即便願意給你當媳婦……」
外面日頭偏西，父母還沒回來，反而是剛進村的大象和尕蛋嘻嘻哈哈聞到小蔥爆鍋的香味走了進來。
「叔讓我告訴你，今兒個晚上他和嬸兒不回來了，去你小舅家。」
「……」
更多的國企破產，更多的工人下崗，私有制開始蓬勃發展……
被尕蛋給說傻了的大象，嘴角抖動，眼中說不出的失落……
經過昨夜暴雨的沖刷，消失在三廟村中央的土地廟所在的地面，和周圍沒什麼區別，就好像……村中央從來沒有過一座廟似的。
初中的那些事兒，稚嫩得不足為道……
和往常一樣，深夜大多都會呆在屋頂一個多小時觀星辰神遊萬物的我，忽地心有靈犀，感應到了一縷熟悉又陌生的氣息。
也許是身體精血完全沒長足的原因，我的修為一直沒有多大的進展，反而是神識，一點一點，更顯先天心性，越發奇妙。
秋去……冬來……春暖……花開……
沒幾天，余叔叔的電報發來了，他不要錢似的發了幾百字，大意就是讓我們全家去貴德縣之類的，可我父親怎麼也不願意聽母親的勸說去歸德，只是去鄉里給余叔叔打了個電話后，又去山下小鎮郵局匯和_圖_書過去了點錢……
父母回來時，還帶了一個消息，遠在歸德縣城的小茶，初中畢業了，不僅僅畢業了，還考上了省城的師專，師專生……簡直是古代的舉人，初級中學拔尖兒的學生首選都是師專，幾年一出來，很多學校搶著要，考上高中的反而是初中二等成績的學生，說出去都不好意思……
「對，小龍，你小舅和鄉里武裝部的熟……」大象的腦子反應一點也不慢，他伸出蒲扇大的手，使勁揉了揉尕蛋的頭髮接著哈哈大笑。
為這事，尕蛋還說大象抽空兒陰了幾個武警一把，給他們的飯菜中下了點饅頭花兒的根，一種吃了肚子痛毒不死人長的和人蔘差不多的花根。這算是大象從小獨自求生鍛鍊出來的一個本事，將他丟到草原戈壁或者森林中，十天半月也餓不死，什麼東西能吃，什麼東西有毒，比一些本地老人還精。
不好的是，父母接下來幾天，總是以此事為話頭教訓我：「小龍，你看看人家小茶，等你初中畢業的時候，人家都快當老師了。」
「是老天爺發威，燒了土地廟。」
至於土地婆的死，無親無故，根本沒有人傷心，只有村中老人的幾聲唏噓……
第一句是大象說的話，第二句是尕蛋，由此可知，二人心思不同之處。他倆去的時候穿的是什麼，回的時候穿的還是什麼，倆小子看上去也沒買啥回來……
這個晚上，以擔心我怕鬼為理由，大象和尕蛋只是回去報到了一下后又回來了，整個晚上，倆混球覺都不睡，噼里啪啦折騰小霸王學習機。
《國防法》實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