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浩秋的眉頭又皺成了川字型。

那一切都能說的通了。

「什麼火拚？」陳浩秋冷笑道，「被人掃了七八處場子，到現在為止，楊虎和青幫連是誰乾的都沒查出來……這夥人是真狠，現場一個活口都沒留下過……」

楊虎竟然是老前輩？

「但到底是誰？」陳浩秋又加了一句。

當然，陳浩秋到現在為止，依然是嫌疑最重的那一個，但至少從方不為手裡博了一絲喘息之機。

「再一個，我要不自證清白，做出一副寧死也不願被冤枉的姿態來，說不定過不了今夜，就會被你取了項上人頭……」

陳浩秋聽的目噔口呆，好久才回過神來：「你這麼一說，連我都懷疑是自己乾的……」

陳浩秋身份本就敏感，日本人更是對他發了花紅，今天鬧出這麼大的動靜出來，日本人難保不會聯想到他的身上。

但是，派到南京送信的和放火的人，明顯訓練有素，不是楊虎保安處的手下以及青幫hｔｔps://ｗwｗ.hetuｂｏｏk•coｍ•ｃｏm份子能夠媲美的，我推斷，這些人不輸於你手下的行動人員……各特務機構即便再仰仗楊虎，也不可能將手下的行動人員借出去才對？」

方不為的手段，陳浩秋已經不止見識了一次。他深信，如果方不為能狠下心來，他能活著逃出去的希望不大。

「送信，放火的，全是青幫的人！」方不為提醒道。

他還真不知道。

「楊虎有什麼理由這樣做？」陳浩秋又反問道，「當年處長在上海混跡的時候，還走過楊虎的門路，兩人之間也算是有交情的……」

陳浩秋猛的皺起了眉頭。

「楊虎想找這樣的人才，並非是難事！」陳浩秋嘆道，「你可能不知道，他在北伐之始，就是國民革命軍總司令部特務處的處長，授職中將……北伐中的大部分情報和反諜，都是由楊虎負責的。」

更無奈陳浩秋沒得選擇，若不想做漢奸，和*圖*書更不想被冤殺的話，只有這一條路可走。

方不為點了點頭：「但其中有一個最大的疑點……他和你同時辦案，能從你這裏得到最新的案情進展，這一點也能證實……

父子反目，兄弟闔牆的事情多了，楊虎還和委員長是結拜兄弟呢，但結果呢？

「而且……」陳浩秋又咬重了聲音說道，「楊虎真要和處長生了罅隙，怎麼可能放過我？他明知道我和處長的關係，所以要想對付處長，肯定會先對付我這個中堅份子……就算我和他關係不錯，他會放我一馬，但不可能在見到我的時候，一點馬跡都不露……」

方不為將前後所有的過程，和自己對此事的推斷，以及發現的疑點和線索全部都說了一遍。

方不為點了點頭。

彼此了解頗深，都知道如果是誰觸碰了底線，另一方就算再顧及私情，動起手來也不會心軟。

「楊虎在黨國內資格老，功勞大，待在上海七八年都沒挪過窩，他也樂和-圖-書得如此，他能和處長爭什麼權？要論誰會和處長爭權，就那麼兩三個，最合適的就是我……」陳浩秋沉吟道，「要說奪利，楊虎坐地上海，更暗控青幫，和處長並沒有什麼利益關係……」

陳浩秋的話音剛落，過道傳來一陣叫嚷的聲音，好像是剛才迎客的那位老媽子。

北伐之始就是二六年，那個時候，藍衣社，黨調科連影子都沒有，更不論特務處和各大行營調查科了。

怎麼有一種熟悉的感覺？

一個活口都不留？

「青幫被掃場？」方不為疑聲問道，「不是在互相火拚么？」

陳浩秋再蠢，也不可能把自己的命交到不知底細的人手裡。

不管是誰，後悔的念頭是絕對沒有過的。

陳浩秋說的很自然，方不為也沒有一絲的尷尬。

陳浩秋的臉色一變，沉吟許久后才說道：「你是說楊虎？」

人要不是陳浩秋派的，是誰便不言而喻。

想了好久想不起來，陳浩秋便放棄了。

「會不會是有和_圖_書什麼利益衝突？」方不為問道，「爭權，奪利？」

陳浩秋若不拿命去博這一線生機，不能以死感動方不為，他就只有最後一條路可走：投日當漢奸。

「被掃的都是什麼場子？」方不為又問道。

一提到這，陳浩秋就一肚子的怒火，就連臉色都冷了幾分：「老子怎麼知道是你帶人來的，還是別人帶你來的？」

即便再來一次，方不為依然會如此選擇。

連我都沒把握，一定能從你臉上表露出來的情緒來斷定你是不是真的沒嫌疑，你竟然敢說出這樣的大話來？

這是誰都不願意看到的。

干係太大，容不得他有一絲僥倖的心理。

「基本都是青樓和煙館……」

方不為也清楚陳浩秋說的是實情，別說過夜，陳浩秋哪怕稍稍的有一絲猶豫，都會讓南京方面，更或者是讓方不為誤會，事情就是他陳浩秋做的。

「沒有！」陳浩秋搖了搖頭，「他正在追查青幫被人掃場的事情，忙的焦頭爛額……」

「放心，和*圖*書日本人想殺我也不是一天兩天了，不差這麼一件！」陳浩秋冷笑道。

想到這裏，方不為又有些無奈。

「還有，這事到底誰乾的？」陳浩秋冷聲問道。

方不為要是被別人帶來的，也只有聽令的份。

方不為驚的雙目外突。

方不為看著陳浩秋，只是嘆了一口氣。

老子也想問你這句話。

無奈自己運氣不好，竟直接和陳浩秋照了面？

「那你以後怎麼辦？」方不為又嘆著氣問道。

方不為一臉的懵逼。

黨國各特務機構，在上海全要仰仗楊虎和青幫，楊虎知道一些高級情報，這一點我也理解。

他感覺一個念頭在心裏一閃而逝，卻又怎麼都抓不住。

「你這人好奇怪，我這裡是酒樓，又不是巡捕房，想找人，去找警察啊……」

以後的陳浩秋只會更加危險。

還有一句話，陳浩秋沒說，但方不為也明白。

「但除了你之外，就只有他的嫌疑最大，只能先順著往下查……你之前沒驚動他吧！」

方不為猛的一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