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為什麼死的會是孫振德？
……
「閣下，孫振德的屍體被人發現了，首都警察廳廳長陳超和調查統計局局長陳祖燕親自到現場查看……」佐木一臉的陰沉的向同妙彙報著。
兩個小時以後，陳祖燕和陳超聯袂而來。
「做什麼的？」門口的一個警察問道。
馬春風瞪了他一眼，意思是在這麼多長官面前也敢說俏皮話。
佐木感覺，自從大蛇閣下出事之後，自己的運氣不是一般的差，執行的任務沒有一次成功過。
同妙點了點頭，又交待道，「想辦法與陳昌取得聯繫，看南京的特務部門有沒有參与！」
「我們見過這個人！」高個男子指著孫振德的照片問道。
「全面收縮！」佐木回道，「讓我們的人就地潛伏，通知內線及時探聽消息！」
「你為什麼要殺了他？」許久之後，同妙才問道。
佐木這樣回答，竟然完美的解答了他懷疑陳群就是想殺死孫振德的疑點。
「說一說情況！」陳超說道。
陳祖燕是統計局的局長，調派特工總部和特務處參与查案也很正常。
「接下了怎麼弄？」谷振龍皺眉問道。
「陳昌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好，他為什麼要急著回去？」同妙問道。
「陳群應該早就料到，我們會拿陳昌做誘餌除掉他，所以想將我們一併除去，如果不是我早有準備，並拿陳昌脅迫他，我也逃不出來……」
孫振德得知消息后，通知了佐木。並與佐木商定了誘殺了陳群的計劃。
「快，陸軍監獄！」趙世銳一聲大吼，全樓的人都聽到了。
「刺客？」陳祖燕冷笑一聲，「什麼人膽敢在南京刺殺黨國高官？給我全城搜捕……」
「股長說讓你等他電話。」馮家山回道。
佐木眼觀鼻，鼻觀心，跪坐在同妙面前。
但同妙總覺的其中的疑點很多。
等便衣押著管事出了辦公室，趙世銳才朝馮家山努了努嘴：「坐！」
佐木連稱職都算不上。
一個多小時m.hetｕbooｋ.com.ｃoｍ以後，趙世銳裝做風風火火的樣子，手裡拿著幾張紙，衝出了警察廳。
「科長！」警察一個立正。
全都是畫像，而且畫的全是同一個人。
高個的就是馮家山，昨晚在接待處的櫃檯假扮管事時，他就是現在的打扮。
兩人穿著整齊，人看起來也很精神。高的那個板著一張臉，一點表情都沒有。矮的那個愁眉苦臉，正是昨天晚上被佐木喊上樓，讓他修電話的那個管事。
「這些全是上海的青幫弟子，沒人認得孫振德。而且陳群答應，他會連夜撤回上海，這些手下也會帶回去……」佐木回道。
同妙點了點頭。
「你們股長好手藝啊！」趙世銳看著馮家山的臉嘖嘖稱奇，「要不是聽你聲音，我都不敢認！」
「不能太著急！」方不為解釋道，「孫先生這麼重要的人物，要是查到的太快了，別說日本人，咱們內部都會起疑……」
同妙沉吟許久后才問道：「你覺的，有沒有可能是陳群與陳昌暗中設計，想要除掉知道陳昌身份的人？」
「嘿！」
兩個小時以後，一高一矮兩個男子走進了警察廳。
「會不會懷疑到陳昌？」
「陳群說他會處理。」
像是一塊布，又像是一件衣服，鼓著一個大泡。
陳群潛回南京，以爆光身份相威脅，讓陳昌跟他回上海，被陳昌拒絕。
「死人？」兒子驚退兩步，跌坐在船艙里。
同妙坐躺在躺椅上，眼睛盯著頂上的電燈，瞳孔里沒有一絲聚焦。
「昨天晚上十一點……」
便衣瞄了警察一眼，又垂下了眼帘：「來了個知情人，說是見過刺殺孫處長的兇手。科長特地找了幾個畫師，畫出了兇手的畫像……」
「今夜的動靜不小，他怕被國民政府的特務部門知道他來南京的消息……兩年前的事情鬧的太大，委員長表面答應放了他，但暗地裡一直想將他除掉，所以陳群才一直躲在上和-圖-書海……」
「廳長，局長！」過來了一個警察，給陳超和陳祖燕敬著禮。
難道是因為同妙指揮不當的原因？
……
已到了收網階段，洋行，貨場，丹鳳街的商行，甚至是日本總領事館附近都安排了人，孫先生這一伙人，是插翅也難逃了。
同妙猛的一頓，戎有所思的看了看佐木。
他總覺的，陳群的目的就是想要殺死孫振德一樣。
父子二人心有靈犀，陳群也是這樣打算的……
同時，陳昌認為陳群不一定上當，另外與佐木商定了第二套方案：假扮帶著自己的親信，綁架陳群。
「可能是意外！」佐木回道，「屍體上綁著繩子，還連著一個繩套，之前上面應該綁著石頭，但不知道被什麼東西咬破了……」
「屍體呢？」
「陳群既然計劃綁架陳昌，那為什麼陳昌在樓下的時候不動手，非要等你們上樓？」同妙又問道。
「太平門？」同妙稍一轉念，就猜到了被拋屍的位置。
「心急吃不了熱豆腐！」谷振龍又說道，「越是到最後，越是不能大意！」
但人已跑回了上海，想要抓回來，無異於痴人說夢。
「什麼時候動手？」陳超不耐煩的問著方不為。
「對！」警察點著頭，「下手的，更像是專業的刺客！」
「陳祖燕震怒不已，警察廳全員出動，在全城搜捕！另懸賞一萬大洋，尋找知情者……」佐木回道。
「就是有些悶！」馮家山難受的扭了扭脖子，從懷裡掏出了一沓畫紙，「這是我們股長讓我帶過來的！」
「不可能！」佐木堅定的搖著頭，「陳群或許會有這樣的想法，但陳昌不會有。在帝國，知道他身份的人很多很多……」
幾分鐘之後，這條消息便被傳到了同妙這裏。
「對！」佐木點了點頭，「從成賢街離開，最近的便是太平門，太平門也恰好比鄰玄武湖。陳群應該是出城的時候，將屍體拋入湖中的……我探查到，昨夜凌m.hetubook.com.com晨，確實有幾輛小車是從太平門出的城，應該就是陳群。」
「不急，讓消息飛一會兒！」方不為回道。
「這是什麼畫法？」趙世銳驚道。
「趙科長怎麼了，這麼急？」一個看似職位不低的警察問著趙世銳的手下。
……
差之毫厘繆以千里。
後面還有兩個手下押著馮家山。
「通知上海，讓他們想辦法探查陳群的下落……」同妙又交待道。
「明白！」佐木回道。
「閉嘴！」便衣順手兩個嘴巴。
警察的聲音不大不小，附近的人都能聽到。
趙世銳猛的一喜，招著手說道：「跟我上來！」
同妙自然明白這個道理，但他總覺的，今天晚上發生的這一切好像是有人設計成這樣的。
等於首尾已經處理乾淨了，陳昌的身份沒有暴露，孫振德的死也扯不到陳昌身上。
「找到了知情人？」同妙皺起了眉頭，「從哪找到的？」
「陳昌從小遭受虐待，不但淡薄親情，性格也有缺陷。他猛然脫離苦海，便如窮人乍富一般……與現在的身份相比，親情在他眼裡，一錢不值！」佐木回道。
站在陳群的角度，與本人相比，內部人員更容易暴露陳昌的真實身份。
「就在湖邊！」佐木指了指離洋行不遠的玄武湖。
作為死者的直接上級，聽聞噩耗，于情于理，陳祖燕都必須親自過來看一眼。
「來人！」剛剛到了辦公室，趙世銳便喊了一聲。
陳群的手下有幾個上了海捕文書的大盜再正常不過了。
「等天亮！」方不為篤定地回道。
水泡剛剛被翻了個，兒子便看到了一張被水泡的腫漲的臉。
「科長！」兩個便衣出現在了門口。
馮家山歪著頭想了一下后說道：「好像叫素描！」
但要說這件事是支那特工部門設計的，佐木根本不可能活著回來。
同妙無比的懷念兩年前，他帶領大蛇和玄苦游刃于南京城的時光。
所以在他的指點下，孫先生的畫相至hetubook.com.com少有八成像。
……
「畫像？」高級警察嗤笑一聲，搖了搖頭，出了警察廳的大門。
……
「撈起來看看！」老爹扔下擼板，抄起了撓鉤。
「孫處長是被人從背後襲殺致死……共有三刀，兩刀刺中心臟，一刀割喉……」
「不知道，人被趙世銳帶走了！」佐木回道，「內線說，畫出來的人可能是江洋大盜，也可能和已抓到的犯人有關……」
死的是黨國高官，警察局層層上報，自然會驚動陳超。
「向領事館彙報吧！」同妙嘆了一聲，又交待道，「密切注意『貉』的動向……」
「他的那些手下呢？」
看到佐木離去的身影，同妙有一種心有餘而力不足的感覺。
「你現在準備怎麼做？」同妙冷聲問道。
趙世銳擺了擺手，繼續問著高個男子：「什麼時候看到的？」
……
老爹凝神一看，水泡下面好像還連著什麼東西。
「爹，你看……」剛剛撒完網的兒子指著水面漂著的一個水泡喊道。
但在他的腦海里，佐木彙報時所說的每一個字，都被他反覆推敲，最後又組成一副副立體的畫面……
「老總，我們是來提供線索的！」高個的男子將手中的一張紙攤開，正是針對孫振德被殺一案的懸通告。
「押下去，嚴加看管，任何人不能和他接觸！」趙世銳一指那個愁眉苦臉的矮男子。
中間還發生了點小插曲。
「什麼線索？」警察斜眼問道。
天色剛亮，湖面上的霧氣還沒有散盡，幾條小船便搖進了湖裡，開始了一天的勞作。
「你怎麼知道的？」同妙驚問道。
要不是時機不對，方不為真想請他畫一張奔馬圖，留給子孫。
「剛剛！」
可惜，雙方的計劃都失敗了。
陳祖燕的夫人孫路卿是國學大師，在南京中央大學藝術系任教。
不是懷疑，純猝是一種直覺。
執行敵後任務，助手是否得力，直接關係到最終的成敗。
還算中肯。
「不會！」佐木回道，「孫振德去和_圖_書找陳昌的借口很充足，而且當時還有其他人在場……也不會牽扯到我們這裏。李鳳年出事之後，和孫振德交接情報的方式便成了定點傳遞，孫振德不知道任何一處據點……」
帝國在南京的情報網路竟然如此高效，竟然能隨時隨地的探查到陳祖燕和陳超的行蹤？
方不為雖然不會畫，但在前世不止一次見過畫相的警察根據目擊者的描述，將嫌疑人的相貌複製了出來。
「什麼時候行動？」趙世銳放下畫像后問道。
「老總，我冤枉啊！」管事慘呼道。
為了蒙蔽日本人，方不為煞費苦心，專門讓陳祖燕委託孫夫人，從南京中央大學請來了六位擅長西洋畫的教授。
「我再問你幾個問題……」同妙猛的坐起身來，「怎麼說，陳群也是他的生父，商定誘殺陳群之時，陳昌為什麼答應的那麼快？」
「什麼時候？」門外突然傳來質問的聲音。
「孫振德已心生警惕，我怕失去控制……」佐木回道。
「現在什麼情況？」同妙又問道。
……
孫夫的請來的其中一位，竟然是後世名揚天下的徐裴宏大師。
同妙一時半會想不通。
包括日本間諜也一樣，就像是被方不為捏在手裡的棋子，所走的每一步，都像是用尺子量過的一般。
若不是他不經試探便安排陳群和陳昌見面，哪裡會鬧到如今的局面？
以往發海捕文書的時候，沒少鬧笑話。嫌犯站在通緝令底下，都沒人能把他和通緝令上的畫像聯繫在一起。
「陳群老於江湖，為何如此大意？」同妙疑聲問道。
看到孫振德的屍體時，陳祖燕的嘴角輕輕的扯了一下，好像是在笑的樣子。
但谷振龍等人既便心裏再佩服，也沒有誇讚方不為一句。
「那就是老手所為？」陳超問道。
方不為的計劃過於行險，一個不慎，便是雞飛蛋打。
一切都在按計劃進行，沒有出現任何的偏差。
趙世銳接了過來，打開后仔仔細細的看著。
「什麼時候？」
不是那個警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