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到憲兵司令部，還怎麼和外界聯繫？
自從李明香離開之後，他再沒有收到過來自上級的任何隻言片語。
包括剛剛交卸了任務的葉興中和馮家山也來了。
當時都沒用警衛出手，肖家兩兄和一個護士合力，就把林子安捆在了床上。
這就是信號。
既便是兄弟單位，憲兵司令部也不是那麼好進的，他們也只能一起來。
等博士交待完，肖在明連聲說著謝謝，同時把一個大紅包往前一遞。
一個穿著西裝，戴著禮帽的男子收起了手裡的報紙，夾到了腋下。
馮家山呲了呲牙：「你懂個屁！」
……
所以醫生才會同意他出院。
德國博士搖著頭，助手卻莞爾一笑，當著博士的面把紅包裝進了口袋。
林子安心中一緊。
「顧慮那麼多幹嗎？」葉興中又往房間里瞅了一眼，「他這是腦子受了傷，不看連德國博士也束手無策么？」
兩個小時以後，棉袍男子回到了估衣街的一家商行，之前和_圖_書等電車的男子換下了西裝，穿上了長袍，一副掌柜的打扮。
「你傻啊？」葉興中回道，「長官對你態度好，你倒不樂意了？」
更關鍵的是，他現在與外界完全失去了聯繫。
「長官多隨便的一個人？現在說話竟然客氣了起來？」馮家山言不為由衷地說道。
房子已經燒了，不住酒店，只能回憲兵司令部。
李明香走之後，在這一個月的時間里，他又發了兩次病。
這也不算假話。
「咱們去哪？」坐到車上，林子安問著肖在明。
旁邊還有一個四十多歲的夥計，正在擦拭著桌子。
以方不為和谷振龍的關係，肖家全家人陪他住在憲兵司令部也合情合理。
就算上級放棄了計劃，也應該派人營救自己，或是滅口才對，絕對不會如此平靜。
出院是林子安強烈要求的，稱自己天天被堵在這麼小的環境里，感覺無比的壓抑。
雖然沒有發瘋，也沒有囈語，但一發病便呆和圖書呆傻傻，跟個白痴一般，醒來后，依然不記得發病的時候都發生過些什麼。
德國博士也認為封閉的環竟，不利於林子安的恢復，便同意了他出院的要求。
「怎麼個大法？」葉興中轉著眼珠問道。
肖在明壓著火氣，盡量擺出一張和藹的臉，平靜地說道：「司令讓你回憲兵司令部！」
不管恫嚇也好，威脅也罷，谷振龍派來的那幾個警衛連門都不讓他出。
馮家山頓了一下，往左右瞅了一眼，又壓低聲音說道：「但我總覺得不得勁，上一次，長官傷的比這還重，整整昏迷了一個月才醒，都完全失憶了，變化也沒這麼大……」
林子安與肖家兩兄弟住在二樓，一個醫生和兩個護士住在一樓。
高思中，劉成高，邢明生，何友國，楊國仕……
「可以啊，當時看著那般嚇人，現在嫩的都能掐出水來了？」高思中看著林子安的臉，半開玩笑的調笑了一句。
但挨一頓打，病情反而和圖書緩解了，竟然再沒發過病？
「嗨！」老夥計應了一聲。
「寫封信，我找人送過去！」
再要住下去，就有穿幫的危險。
林子安甚至偷偷的逃過兩次，但每次都被門外的警衛攔了回來。
「知道了！」中村點了點頭，「把人全部撤回來吧！」
真的是精神障礙，間歇性失憶？
中國的特色就如此，誰來了都得入鄉隨俗。
什麼潛伏，什麼計劃，統統見鬼去吧……
這也是他急著出院的原因之一。
林子安坐在床頭，面無表情的看著醫生和肖在明說著話。
谷振龍命人專門騰出來了一幢二層小樓，上下五個房間，剛剛夠他們住。
就算失憶了，難道一身武功也忘了？
「也不知醫院用的是什麼葯，效果確實很好！」林子安心中一凜，皮笑肉不笑地回道。
馮家山是真的覺的長官比以前有禮貌了好多。
「不用了，我和你們住一起就可以！」
醫院的大門口，一個穿著棉袍的男子正靠在牆和-圖-書上抽著煙，等小車離開以後，男子抬起頭來，看了看醫院對面的電車車站。
上午出的院，下午的時候，特務處的幾位便聯袂來探望。
「我們也會搬回來！」肖在明又回道。
三輛小車駛出了醫院，每輛車上都站著荷槍實彈的警衛。
「老馮，長官好利索了？」葉興中站在病房門口，探頭探腦的往裡瞅了一眼。
雖然沒拍到照片，但趙金山估計，方不為身上的傷痕不會少。
難道還能派人強攻憲兵司令部不成？
先是一陣噓寒問暖，眾人分頭落座，邢明生就坐在林子安的對面。
病房裡站滿了人，德國博士帶著兩個助手，給肖在明交待著一些注意事項。
但效果卻奇好，身上的灼傷一天一個模樣，已經完好的地方的皮膚，竟然比燒傷之前都要好？
「哎！」馮家山重重的嘆了一口氣。
林子安也是專業的間諜，自然知道如何驗證。
「憲兵司令部？」中村頓時皺起了眉頭。
都是糙老爺們，方不和*圖*書
為和下屬相處時，從來都是直來直去，這猛然間一客氣，馮家山就感覺關係比之前疏遠了好多。
林子安極度的不安。
馮家山遲疑了一下，還是沒把林子安試圖逃跑的事情說出來。
棉袍男子踩滅了煙頭，提起旁邊的一輛自行車，順著小車離開的方向追了下去。
每天醫生都會給他塗抹一種黑乎乎的油膏，聞起來極臭，像是在三暑天暴晒了半個月的屍體的那種味道。
他發現，每一次發病，自己的記憶竟然憑空消失了一截？
手下離開后，中村招了招手，老夥計提著抹布走了過來。
他只想活下來。
林子安猛的一噎，不知道再找什麼借口。
博士走後，一大群人圍著林子安，浩浩蕩蕩的出了醫院。
為什麼會出現如此詭異狀況？
「閣下，三輛小車全部進了憲兵司令部！」棉袍男子彙報道。
所有人都當他是犯病了，肖在明甚至當場動了手。
「應該吧！」馮家山不確定地回道，「這都住了一個多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