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兆名在這個時候，就已被進步人士和左翼作家冠以「賣國賊」和「千古罪人」的帽子了。
這兩家報社之間既然有地道，就算外面戒嚴了，他們也可以經地道聯絡，何必兩家都往外發電報？
「什麼味道？」出了商行的門口，方不為聞到了一股臭味，下意識的抽了一下鼻子。
從他穿越而來，查到的每一股日本間諜，都會在藏身的地方挖暗道，無一例外。
「好！」宋連長大手又是一揮，「下一家！」
方不為暗暗的冷笑了一聲。
方不為暗暗的嘆了一口氣。
但其中的兩隊，都是用來做樣子的。
「長官慢走啊！」站在門口，主編一模戀戀不捨的樣子，還揮了揮手。
手下出去之後，主編又拉開抽屜，取出了幾根金條。
但沒用一分鐘，方不為又站了起來。
主編心領神會的笑了笑。
在這個普遍都是文盲的年代，就算在警察部門當中，一個字不識的大有人在，有大行動的時和-圖-書候，跟個隨隊記錄的文書是常例。
商行不大，就只有掌柜一個人在守夜，雇傭的兩個夥計還沒來。
宋連長又抬起頭來，一指方不為，一副頤指氣使的模樣：「你，去各個房間看一下，看有沒有窩藏的嫌犯，剩下的人，看一看有沒有通共通匪的資料和電文……」
方不為邊走邊微微的掃了一眼。
「長官，正常！」幾個警察也跟著回道。
主編看了看方不為，一眼就看出這個人是隨隊記錄的文職人員。
一隊警察魚貫而入，方不為跟在了最後面。
這已經成了潛伏日諜選擇藏身地點時的第一要素了。
方不為進去轉了一圈，分別在南北兩堵牆底下跺了跺腳。
看了看黃澄澄的金條，主編搖了搖頭，又暗自冷笑了一聲：「支那人，呵呵呵……」
但不對啊？
特別是挨在一起的兩幢私宅，佔去了超過一百米的長度。
「長官，一切正常！」
還剩和-圖-書兩家私宅了，過了私宅，就是華報報社，中間只隔著一條小巷子，不足三米寬，剛能開過去一輛小車。
地道確實是好東西，既能用來藏人，也能用來逃脫。
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從文匯報社，一直挖到了華報報社。
方不為又起了疑。
看到敲門的是警察，男子疑聲問道：「怎麼又來了，不是半夜才搜過么？」
喊完之後，宋連長又回過頭來，湊到老頭的耳邊說道：「主編是吧，還請你理解一下兄弟們的難處，上峰有令，讓我們再搜一遍，不做做樣子，實在是沒辦法交待……」
三家商行，兩幢私宅。
地方不大，最多一百平米，只有四個房間。
宋連長覺的手心被硌了一下，兩塊沉甸甸的東西落在了掌心裏。
果然是在做樣子。
趙世銳安排了三隊手下，從陶谷街口的第一家開始搜查。
一個穿著長袍的半拉老頭快步的迎了上來，滿臉含笑地問道：「這位長官，www•ｈｅtuｂｏok.cｏｍ.ｃoｍ不是晚上才搜過一次么？」
「走，下一家！」方不為湊到宋邊長的身邊輕聲說道。
宋連長心滿意足的點了點頭，又高聲喊道：「都他娘的給老子輕點，人家的機器都是從洋人哪裡高價買來的，碰壞了你們賠不起……」
「閣下，文匯報社發來信號，安全！」站在窗后的手下放下瞭望遠鏡。
方不為跟著的是憲兵司令部直屬特務營第二連的連長宋英傑。
「暗溝堵了！」宋連長指了指報社和私宅之間的那道小巷子，「就在那裡，我們來的時候，工務局的人正在排修，被攆走了……」
上一次方不為坑了趙世銳一把，趙世銳足足被關了一個多月，就是因為打了記者，惹了眾怒。
人也不多，七個人，個個睡眼惺忪，看樣子是忙了一晚上。
「看清楚，來的是不是我？」宋連長斜眼問了一聲，又大手一揮，「給老子搜！」
石板雖然是蓋上的，方不為還是能看出有臭水從縫隙https://m.hetubook.com.com里溢了出來。
一個人影就站在報社的二樓窗后，手裡還拿著望遠鏡。
「哪那麼廢話？」宋連長一腳就踢了過來。
是兩塊小黃魚，不多也不少。
當方不為搜到最後一個房間，蹲在辦公桌後面查看時，主編的眼睛微微的眯了一下。
「哪那麼廢話，讓開！」宋連長一把推開了年輕男子。
主編微微的鬆了一口氣。
「正常就好！」宋連長點了點頭，又喝問到：「其他地方呢？」
其他的警察也是差不多的德性，主編甚至看到，有一個警察看文件的時候，都是倒著拿的。
這是方不為怕出現突發|情況，又怕趙世銳手下的行動力量不夠，特意從鄭世飛那裡調派了一個連給他，沒想到真派上了用場。
這是整間報社唯一有問題的地方。
「長官，輕點輕點……」老頭一把拉住了宋連長的手，「還請吩咐弟兄們下手輕點……」
所以這個時候的記者，還真不怎麼怕民國的警察。
地下有密道。
宋和-圖-書連長點了點頭。
「從進門到出來，還不到十分鐘？」主編一臉輕鬆的靠在了椅子上，「這不是在搜查，而是在乘機撈錢……支那人，真是奇怪的人種……」
罵日本人，罵國民政府，罵委員長……
主編暗暗的鬆了一口氣，快步的跟著警察出了報社的門。
「長官，讓我去搜匪人？」方不為一臉驚訝的反問道。
三八年之前的民國，是真正文風開放，新聞自由的一段時期，特別是上海，報社不論大小，就沒有他們不敢說的。
從文匯報社到華報報社的距離有兩百米，但只有五戶。
方不為的速度極快，每個房間停留的時間不超過兩分鐘，什麼地方都是掃一眼就過，敷衍的再不能敷衍的樣子。
出了文匯報社，挨著的兩家商行都有人在搜，宋連長和方不為又走進了第三家。
敲了敲文匯報社的門，開門的是一個眼圈發黑，頭髮亂的跟雞窩似的年輕男子。
「唉喲」一聲，方不為揉著大腿，夾著筆和本子進了第一個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