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不為擦著堤牆一摸，一把抓住了釘在堤岸下的棉繩。
就在前面。
為了遮住江上其他船隻的視界，也為了爭取時間，方不為將蒸氣機內的氣壓全部泄完了，現在的汽輪只靠江水的流速和一點點的慣行在划行，速度不是一般的慢。
駕駛起來更簡單，一個舵盤，兩個檔桿。
汽輪離堤岸只有五六米左右，方不為一個猛子直接扎到了堤牆邊上。
「沒事，壓力不夠了，馬上就好……你掌好舵，不要撞到岸堤……」方不為大聲喊道。
看方不為竟然叫自己這個連船舵都沒摸過的新手來開船，就能想到他肯定是獨自找到的。
「好！」陳心然大聲應道。
後面的船還在三四十米遠的地方，在霧氣的掩蓋下，別說看船上的人，連汽輪都看不到。
「搬上來就可以了！」方不為語氣輕鬆地回道。
這捆棉繩連在船尾水下的鋼絲繩套上，一是用來防備自己被暗流沖走，二用來撈起沉到江底的鋼絲繩和*圖*書
。
「嗚嗚嗚……」排氣的聲音震的耳朵發麻。
嚴格算起來，方不為這句話也不算是說謊。
「要什麼司機？這比汽車好開多了……」方不為吹著牛，扭動了一下油的開關。
「來，你來開！」等開到了江里，方不為把位置讓給了陳心然。
其實真的不難，方不為只需要陳心然掌好舵，他好方便下水。
他解下脖子里的棉繩，將兩根繩頭拴在了一起。
倒退的速度很慢，方不為也不著急，小心翼翼的把船開出了碼頭。
管事正安排著停靠和駛離的船隻，沒認出舵手已經換了人，隨口應道：「放心，上面交待過了……」
那就數目不大。
看船猛的一慢，陳心然心裏一慌，大聲喊道：「怎麼回事？」
方不為半蹲在船舷一側，看了看他標記過的位置，還有二十米左右。
「快了！」方不為看了看幾百米外的老虎口，目不斜視地回道，「就在煤碳港！」
瞅了瞅堤岸上的和圖書士兵，看士兵的視線不在江上，方不為把一根半米長的竹管叨到了嘴裏，一個魚躍跳下了船。
方不為鳴了一下汽笛，碼頭的管事跑了過來，站在岸上揮動著旗子，指揮著汽輪駛離碼頭。
江上的船隻不少，方不為把時速控制在十公里左右。
進了引擎艙，方不為長長的呼了一口氣。
他是要讓陳心然儘快適應一下。
「要去哪？」陳心然盯著江面，目不斜視的問道。
陳心然不難想像方不為又經歷了什麼樣的兇險。
「司機呢？」陳心然瞅了一圈，見只有他們兩個人，狐疑的問道。
岸上的人若是走快一些都能追的上。
方不為背靠著堤牆，飛快的拉動著繩子，這個時候，汽輪正在慢慢的朝方不為的方向駛來。
原理都一樣，下油，點火，加汽，積壓，開動……
陳心然不疑有他，輕輕的點了點頭。
但為什麼開這麼大一艘船？
足足泄了一分鐘，方不為才關掉了泄壓閥。ｈttps://wｗw.heｔｕboｏk.ｃoｍ.com
這句必須要說實話。
方不為點了點頭，帶著陳心然進了船艙。
方不為拿起了船尾的一卷棉繩，掛到了脖子里。
還在抱月樓的那艘小火輪上練過手。
方不為呼了一口氣：「我找到了日本人的黃金！」
這個時候，汽輪後面的江面上正飄著排出來的霧氣。
方不為飛快的脫掉了衣服，出了后艙。
「在這等著，不要亂動！」方不為又交待了一聲，從后艙門進了引擎室。
搬？
說起來簡單，其實操作起來也不難。
「怎麼運上船？」陳心然又問道。
離老虎口還有三十米左右的時候，方不為已經潛到了船尾，雙腿夾著拖鉤，用力的拉著棉繩。
「難道沒人看守？」陳心然滿臉都是你不要騙我的模樣。
等蒸汽機里的氣壓積夠，鈴聲響了以後，方不為才回到了駕駛艙。
接下來，只需要把沉到江底的鋼絲繩頭拉起來，掛到船尾的滑輪上就可以了。
「到了？」和圖書陳心然驚訝的問道。
她要是知道方不為也是剛學會不久，非把眼珠子瞪出來不可。
況且床底下還藏著個舵手，實在不行，拉起來打上一針吐真葯，問問就知道了。
接近四十米的鋼絲繩足有兩百斤以上，好在方不為氣力不小，還能接助水的浮力，手裡的動作並不慢。
蒸汽機里的氣壓幾乎全部被泄完，沒有了壓力，輪槳停止了轉動。
陳心然還要再問，方不為拍了拍她的肩膀，笑著說道：「減速，靠東，不要離岸太近，控制在五米左右……」
「怎麼可能？」方不為失笑道，「不過被我敲山震虎，給逼嚇了回去……」
還離的有點遠，但問題不是太大。
陳心然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接過了船舵。
陳心然正在疑惑，方不為又轉身走向後艙門：「我去看看氣壓！」
陳心然直覺方不為應該沒騙自己，但她還是有些不放心：「如果危險就算了！」
要是陳心然知道自己要下江，能答應才怪。
推測到金庫有和_圖_書
可能藏在江岸附近之後，方不為估計會用到船，他就重點研究了一下。
一米，五米，十五米……
「不會有危險的，你放心！」方不為回道。
陳心然的手猛的抖了一下，扭過頭來盯著方不為：「你怎麼找到的？」
「放心，沒犯險！」方不為輕描淡寫地回道，「日本人異想天開，把黃金藏在了江堤邊……」
方不為說的是黃金，不是石頭，日本人怎麼不可能派重兵把守？
方不為一手摳著石縫，一手放著棉繩，飛快的往前移動著。
沒辦法，只能騙。
順著方不為的手指，陳心然看到江岸上巡邏的士兵。
方不為把船速減到了五公里左右，這個速度比人散步還要慢。
只要防著不要讓船撞上堤岸就行。
一個是用來加速減速的，一個是用來改變輪槳轉動方向的。
把黃金拖出江里之後，還要想辦法弄上岸，到時還得要陳心然幫忙。
比起下關，老虎口離煤碳港更近。
估算著時間差不多了，方不為打開了泄壓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