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部分費用，侍從室是不認的，所以端納只能從自己的工資里出。
「我說的不是錢！」方不為又提醒道，「好好想想，他們有沒有送過你一樽白玉聖母像……」
就算要栽贓，也要贓的名副其實，讓一個和端納沒多少關係的人收下贓物，又能起多大作用。
方不為沉吟了一下，又問道：「有沒有可能是你的手下，在你不知情的情況下，擅自把禮物收了下來？」
「不，黃浚落網的第二天，我就知道了，不過不知道是你乾的……是林今天打電話告訴我的……」
這老頭挺損的啊？
「然後呢？」方不為又問道。
「不用親自送給你！」方不為耐心的解釋道，「送給你身邊的人也可以，甚至是在你不知道的情況下……」
再一個，這麼大的事情，也敢拿來開玩笑。
所以方不為才對這個老頭這麼尊敬。
正因為尊敬，方不為才不想讓端納被人當槍使。
是不是自己露掉了什麼關鍵和-圖-書的信息？
是從哪裡泄露出去的，怎麼是個人都知道？
「我夫人來蘇州的時候，曲老闆早已去上海了！」端納回道。
「是不是你夫人收的，沒有告訴你？」方不為問道。
「然後他們就去上海了！」端納攤攤手，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難道設備還能自個飛到蘇州來？」
那樽白玉聖母像送給誰了？
但端納並沒有把這些錢全都裝進口袋。
方不為下意識的抬起頭來，看到端納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說的好有道理，方不為竟然無言以對。
「十天前就回香港了！」
那你明明知道啊？
端納說的也沒錯。
「這個消息，你是今天才知道的？」方不為問道，「我是說黃浚泄密案是由我查辦的的消息……」
「嗯！」端納使勁的點了點頭，「臉皮厚成這樣的，確實是第一次見……」
要是佛像，方不為還會考慮考慮其他人，但是聖母像這東西，像征意義有hｅtｕboｏｋ.ｃｏm•cｏm
些大，送給不信耶穌的人，沒多大效用。
你這頭髮都白了一大半了，怎麼還是一副童心未泯的樣子？
「難道不是為了找出我身邊的姦細么？」端納反問道。
方不為眼睛一亮。
放在後世，至少也是三百萬往上，年薪幾千萬了。
「林顧問沒告訴你，我來找你是什麼目的？」方不為問道。
方不為有些傻眼。
但端納不相信地方機構提交的調查數據，另外聘請有公信力的報社記者，重新深入調查。
方不為這才輕輕的舒了一口氣。
「你當我第一天來中國？那種東西比錢還貴重，我怎麼可能會收？」端納非常鄭重的搖著頭，「你在侮辱我的人格……」
「說正事吧……」端納收起了戲笑的模樣，正色地說道，「林已經將所有的情況都告訴我了……曲老闆確實曾表達過要給我送禮的意思，但被我拒絕了。除此外，他還想讓我替他引見宋夫人，同樣被我拒絕了…和-圖-書…」
所有的線索都集中到了這裏，卻突然一下就給斷了？
端納猶豫了許久，才說道：「我認識曲老闆的時候，我女兒也在……」
這不是一清二楚么？
看方不為表情有些嚴肅，端納又解釋道：「放心，我沒有對任何人談起過這件事情，包括我的夫人……」
那見了鬼了！
有的時候，研究所的經費超支，也是端納自掏腰包。
「可能性不大！」端納回道，「我的助力，全部都在南京和上海，在蘇州的人，全都是宋夫人安排的，這些人不可能代替我收禮，就算收了，又有什麼意義？」
誰說蘇州沒有端納的親信了？
「方……」
端納口中的宋，只可能是宋子聞。
看來是端納想起了什麼。
他名下有一個「社會經濟研究所」，隸屬於侍從室經濟幕僚組，經費應該是不缺的。
因此，端納都快成了民國政府內部最大的笑柄，許多人都在背後叫他「傻洋鬼子！」
自己剛剛還見過他和圖書老婆。
端納的工資很高，國父時期，就高達一萬大洋。
端納又說他沒收曲老闆的禮？
正當方不為冥思苦想的時候，端納輕輕的喊了他一聲。
別人說這話，方不為肯定嗤之以鼻，但端納說出來，他百分之百的相信。
「不讓我知道？那他們送禮還有什麼意義？」端納一臉認真的問道。
曲老闆想通過端納結識宋夫人？
合著老頭根本不知道自己是來幹嘛的？
「不是說特務都是嚴酷，冷厲，兇殘，毫無人性的么？怎麼看起來，你好像有點不一樣？」端納戲謔的問道。
他現在不可能追到香港去。
方不為眼睛一亮：「她現在在哪？」
嗯，不對！
好一陣之後，老頭才停下了笑聲：「不要生氣，開個玩笑！其實我還要感謝你才對……差點讓我丟命的兇手，就是你抓的……宋說你很厲害，我就是有些好奇……」
方不為一臉的懵逼。
「我的意思，你幫了他們這麼大的忙，他們就沒有向你表達和-圖-書一點謝意？」方不為問道。
我了個去！
這還怎麼查？
但方不為關注的不是這個。
方不為有些無語。
不應該啊。
看方不為在發獃，老頭左右啾了一眼，湊到方不為面前，神秘兮兮地說道：「林告訴我，有人想殺蔣總統的兒子，還想嫁禍給宋夫人……」
怪不得自己一進門，這老頭就一副非常好奇的樣子。
而且曲老闆既然把自己引到了玉器店，肯定是想告訴自己什麼。
方不為無奈的翻了個白眼，又指了指自己的鼻子，「長這麼帥的，怕是也沒見過吧？」
看方不為吃癟，端納開心的笑了起來。
「年輕人，你不了解我，不然就不會問出這樣的話了！」端納舉起一根手指搖了搖，「我從來不收禮！」
看來刺客在宋夫人身邊沒有得力的眼線。
辦事也太不嚴謹了！
看端納狡黠而又促狹的眼神，方不為恍然大悟：這老頭在戲弄自己？
到了南京政府時期，委員長又給他漲了一倍：月薪兩萬大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