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子連你都不如了？」吳求建冷笑道。
吳求建用看白痴一樣的眼神看著方不為：「鬼子炮兵的眼睛確實不能拐彎，咱們的炮兵眼睛就能拐彎了？」
「先補充兵員吧！」方不為說道，「用來搬運彈藥也是好的……」
吳求建的手下，就劉緒武和易景的炮打的最好。
吳求建點了點頭，向後曲起腿，倒了倒鞋子里的雨水，快步的跟上了方不為。
這與山地攻防戰中的反斜面戰術是同樣的道理。
「打不過也要打！」方不為冷笑道，「難道你我還能不戰而逃？」
「能不能讓朱司令從二十一集團軍抽調一部分兵員補充進來？」方不為問道。
方不為呲了呲牙。
但能怎麼辦？
「那就好！」方不為點了點頭。
你看你這人？
方不為是想從這一部分里抽調兵員。
「已經讓易景安排人，去師部求援了……」吳求建嘆道。
易景愣了一下：「那這裏呢？」
缺口處，全是用麻袋，破磚及木頭累起來的簡ｗｗｗ•ｈetｕboｏk.ｃoｍ.ｃｏm易工事。
「不可能！」吳求建搖頭道，「二十一軍團也在一線，死傷比我們還重，最多也只能是從楊虎的保安總隊補充！」
不能沒了老兵，連仗都不打了。
朱少良的中路軍除了德械師，還有桂軍的二十一軍團。
開戰前十天的攻防戰，他已是深有體會。
這樣的工事在鬼子的步兵炮面前，跟紙糊的沒什麼區別。
這些人當中，一半以上都是新近補充進來的新兵，全都來自浙江和上海的保安總隊，八成以上，連戰場都沒上過。
吳求建翻了個白眼。
若是方不為不在，吳求建說不定還會生出這麼一點心思出來，但在方不為的一陣擠兌之下，吳求建已經抱定了陣在人在，陣丟人亡的死志。
打到現在，八十八師的傷亡基本過半了，卻依然死戰不退。
吳求建不是專業的炮兵，所以一時之間還沒明白其中的關鍵。
再加逆風，方不為也聽不清日軍是不是和圖書又重新開始進攻了，所以不敢過長的停留。
這一次，第一道防線換成了易景的三營，付長豐的一營，只逃出來了一半，現在連兩百人都沒有了，被放置到了城內的制高點了。
下了墓地就是天通庵路，這裏東臨虹口，北臨閘北火車站，南靠外灘碼頭，再加本就屬英美租界，是上海灘數一數二的繁華之地。
三個精銳德械師，再加上楊虎的上海保安總隊，近六萬的兵力，卻打不過日軍的三千陸戰隊，再加兩千艦載機動兵和浪人組成的臨時自衛隊。
九成九，當時就是有了這樣的心思。
「放屁！」吳求建暴怒道，「老子要想逃，早特么的逃了，還能頂到現在？」
日軍不論是單兵素質，還是武器裝備，比中國軍人強的不是一點半點。
方不為冷笑一聲，一指易景：「給你家長官解釋解釋！」
還有幾處缺口，是吳求建前幾天才重修的。
「方參謀，你說鬼子有沒有可能撤退？」吳求建抹著臉上的雨水和_圖_書問道。
反正鬼子也看不見，兩人跳出戰壕，改從平地上走了。
雨越下越大，剛剛轟炸過的陣地上正是滾燙的時候，一遇水，又升起了陣陣白霧，望遠鏡也沒辦法用了。
「不可能！」方不為很絕對地說道，「費了這麼大的功夫，連艦炮都出動了，一點戰果沒有不說，還損失了六輛坦克，要是無功而返，日軍的指揮官根本無法向上級交待……」
他這不是長他人威風，滅自家士氣，而是有自知之明。
不是國軍不血勇。
「別耽擱時間了，趕快回去布防才是正事！」方不為又說道。
這樣一來，國軍的炮手根據坐標開炮就行了。
但日軍的炮手看不到國軍的迫擊炮，最多也就能根據射來的炮彈，看到迫擊炮所在的方向，卻無法確定位置。
他哪裡能想到，方不為說這句話的時候，腦子裡就沒委員長什麼事，是真的發自肺腑。
在所有的雜牌部隊中，桂軍是當之無愧的戰力第一，比川軍還要勇猛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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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不為無奈的嘆了一口氣，又瞅了瞅防線和工事。
楊虎平時忙著發財，手下的兵疏於訓練，別說地方軍閥了，在所有地方保安團當中，戰鬥力都是墊底的。
新的兩道防線，就是利用這些民房建造起來的。
他的意思是方不為只是一介來調研的參謀，不屬於做戰部隊，沒必要留在這裏死磕。
「你這才是真正的屁話！」方不為冷笑道，「『人不分男女老幼，地不分南北東西，皆有抗戰之責』，這話怎麼說的？」
「你親自去！」吳求建一指易景。
「得想辦法，把鬼子的步兵炮打掉！」
宋元良在南京是怎麼逃走的？
吳求建一聽就明白了。
「控水，擦膛……檢查彈夾……」易景邊走邊巡視的吼著。
「怎麼打？」吳求建也跟著呲了呲牙，「這玩意既能直射又能曲射，甚至還能高射，幾乎沒有盲區……再說了，我們就剩三門迫擊炮和一門機關炮了，根本干不過……」
有幾處用民房改造的碉堡，易景全安排和圖書了機槍手，包括最後一門機關炮和三門迫擊炮也放進去了。
不知道是被凍的，還是被嚇的，好多士兵檢查槍膛和彈夾的時候，雙手直打哆嗦。
易景鼓了鼓腮幫子，但在吳求建的怒視下，最終還是把話咽了下去。
易景眼睛一亮，興奮地說道：「方參謀的意思是，另派炮兵就近尋找最高的觀察點，確定日軍火炮的位置后，再報給炮手？」
「雖然沒了擲彈筒，但還是打不過啊？」吳求建黯然道。
「誰說沒有盲區的？讓鬼子看不到不就行了？」方不為果斷地說道，「讓迫擊炮上後面的房頂……難道鬼子炮兵的眼睛還能拐彎？」
「老子還是那句話，大不了死在這陣地上！」吳求建決然說道，「但你就算了吧……」
好心好意的為你著想，你卻拿委員長來壓人？
房屋大都是磚混結構，修的很是結實，所以在日軍飛機的連番轟炸之下，還有不少依然屹立不倒。
估計今天全得撂在這了，易景是想勸著吳求建看情勢不對就先撤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