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多的就無法看到了。
那是盤旋十萬符柱的玉龍龍首噴吐的七彩光華。
翌日，書院聖人已離開鏡都，周遊列國的消息傳到了所有鏡都大人物耳中。
他順著皇極河又到了鏡都大碼頭，貨船來來往往，從這裏卸貨下貨。
木船在鏡都大碼頭停靠，周凡他們就從船上下來，他坐的那艘船還有其他船也不斷有人下船。
「這就是鏡都嗎？」有第一次到鏡都的人大聲嚷嚷起來。
他坐的那艘木船果然順利通過了白色光芒的檢測。
他只是一步就在沒有人發現的情況離了三丫鬟坊，他飲酒吃肉，走遍了整座宛如巨獸般城市。
他轉身，向前踏出一步，已經到了城外。
鏡都也不僅僅是只有水門，周凡會選擇坐船進入鏡都，也只是因為順路而已。
但這裏就是鏡都了。
店主與老人一邊說話，一邊熟練用木勺子把燒酒倒進十斤的酒埕子里。
「師叔有這麼多目明手靈的弟子，隨便找一個不比hｔｔps://m•ｈｅtuboｏk.ｃｏm.cｏm我這個瞎子好嗎？」
林無涯笑笑向前踏出一步，就消失在端木小紅眼前。
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
「你拿得動么？要不我讓夥計給你送過去？」店主又是笑著問，十斤燒酒加上酒埕子那就不輕了，一個老頭子要是拿著走遠路可不輕鬆。
寬闊得能容納巨船駛過的水門兩邊各設有一個巡邏營，負責水門安全，水門有著一道朦朧的白色光芒垂下來。
「沒讓你久等吧？」林無涯笑問。
只是他為了趕路與穩固境界，暫時沒有心思去想不死境的事情。
一旦白色光芒出現警告，巡邏營就會立刻檢查通過的船隻。
老人走到巷角把酒埕往垃圾堆一扔，裏面已經沒有半滴酒。
三丫鬟坊就是其中一個貧民坊市，擁擠的低矮房屋，狹窄僅能容納一人勉強通過的小巷，骯髒油膩的街道上人來人往。
「呸。」店主笑道：「我有哪一次賣
htｔｐs://ｍ.hetubｏok.com.ｃｏm給你兌水的酒了？」
三丫鬟坊是他常來的地方，他熟悉這裏的每一處地方。
他到燒酒鋪告訴店主要打十斤燒酒。
他看著天鏡大街盡頭的那面瑰麗的鏡子，靜靜注視著，低聲自語：「誰的命又比誰珍貴呢？」
被譽為天下第一都的鏡都，也有貧民坊，當然天子腳下，就算是貧民，很少會餓死人。
……
他到了皇極河，看著河上停靠難以計數的畫舫，這裏晚上最熱鬧。
周凡並不是很擔心，畢竟他早已知道只要小綣在他身體內，就不會被檢查出來。
「不用，我怎麼就拿不動了？」老人把銅錢一分不少拿給了店主，單手就提起酒埕子走了。
臉上污黑的三兩小孩在一邊嬉鬧，偶爾踩過街道水窪，濺起烏黑水滴，門前的瘦婦人叉腰大聲喝罵，顯得吵鬧而混亂。
城外白色瘦馬拉著馬車，車轅上坐著一個瞎子，瞎子戴著一頂圓帽，留著黑白相間的hetubook.com.com鬍子，他耳朵頗靈，連忙從車轅起來站直對老人恭敬拱手道：「師叔。」
他面露嘲弄之色，其實他離去的原因沒有完全告訴端木小紅，隱瞞了一半。
師徒二人說了會話，林無涯就站了起來笑道：「好了，為師去也。」
本出身鄉野的老人就似一個尋常的乾瘦老頭子，負手在背，笑眯眯從熱鬧的街道走過。
若是周凡在此，肯定會認出這個瞎子就是霄雷州府那個算命瞎子。
周凡在到達鏡都前的數天，終於進入了金丹後期。
「他們面對我這個老師，太恭敬謹慎，還是師侄更有意思一些。」林無涯上了馬車哈哈笑道：「師侄別生氣，等到了好地方，師叔帶你去喝花酒去。」
大魏天子是從舌公公那裡聽到了此事，他沉默了一下，只是微微點頭表示知道了，沒有多問。
周凡也是面露微笑，一眼看去，能看到大碼頭坊那青磚灰瓦的房子與寬闊的街道。
貧民坊一般分佈在鏡都十萬坊市的最外層區和-圖-書域。
「只是以防萬一，未必就用得上。」林無涯看著有些不安的大弟子安慰道。
大船小舟鱗次櫛比從水門進去。
當然鏡都大碼頭的更多是商船。
……
「恭送老師。」端木小紅恭敬行禮道。
「沒有，就算師叔讓我等一輩子，我也願意等在這裏。」瞎子苦笑道：「最好師叔永遠別來，師叔去周遊列國，那儘管去就是了，為何一定要捎帶上我這個瞎子呢？」
且走且吃且喝。
酒不是好酒，渾濁火辣嗆鼻，但他偏偏喜歡得很。
這道白色光芒是為了檢測是否有怪譎的存在。
有貧窮如三丫鬟坊的坊市，有富貴繁華的世家豪富居住地，有中等百姓安居樂業的坊市。
聖人離都，有人興奮歡呼，有人皺眉擔憂。
映入眼內的是符牆之內那斑斕色澤蒼穹。
「請人喝，你可別兌水呀，敢兌水老頭子砸了你的店。」老人笑呵呵道。
他擰開葫蘆塞，喝了一口酒，舒暢嘆了一聲。
鏡宮。
他滿意一邊飲酒一邊走著，路過hetubook.com.com燒鴨鋪又買了半隻燒鴨，一邊飲酒一邊吃著剛出爐的燒鴨，心頭越快暢快淋漓。
沒有太多的停頓，直至到了天鏡大街，酒已飲完，肉也吃光。
瘦馬就揚蹄拖著馬車去了，遠離這座城。
他與他的三個兒子、小妹是坐著木船在河流飄蕩看到的鏡都。
「這樣不好，不過師叔要帶我去，我只能捨命陪君子了。」瞎子苦著臉，坐在馬車上，他輕聲喚道：「去去去。」
「老林頭，今天怎麼這麼豪氣，買這麼多燒酒？」店主奇怪問，以往老林頭來，都是摳門只打半斤燒酒的。
舌公公低頭退到了一邊，聖上的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他本來以為聖上會大怒發火，誰知道聖上出奇平靜。
再遠一些，還能隱隱看到盤旋玉符柱緩緩上下遊動的玉龍在噴吐七彩光華。
他的腰間多了一箇舊酒葫蘆，他將酒埕里的燒酒全部移到了不算大的舊酒葫蘆里。
「這老林頭，看不出來，力氣還挺大的呀？」店主看著老人單手提酒的背影有些訝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