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92章 一波又起

一行人趕到了東濊,在那位漁夫的帶領下,眾人趕往了他的居所,劉公就被安葬在這裏,這裏與其他地方,還沒有通路,樹林鬱鬱蔥蔥的,的確是令人神清氣爽,遠處是一條蜿蜒的小河,河水雖不太清澈,但是隱約能看到碩大肥美的魚來回遊動。
「便是這個,吉忽里……」
漁夫抿了抿嘴,低聲說道:「普里,是祈求的意思,無忒,是你們,潑拉是原諒我……」
袁紹搖著頭,將袁術拉了下來,坐在他的面前,說道:「我有正事,你且勿要多言……你曾護送過前往貴霜的外貿商旅,對不對?」
在山崗的側邊,有數個土包。
「劉公對我們有恩,我們尚且未能報答,他便早早逝世……君若有事相求,便來尋我們幾個,我們幾個,在寧州,幽州,倭島任職……」
「他不叫這個名字啊……師君曾告訴我,他的弟弟,喚作普里無忒潑拉……」
「諸葛君,有何不對?」
北軍中侯黃忠,黃忠縱馬,緩緩跟隨在他們的身後,獨子的逝世,對他的打擊很大,從那之後,他變得沉默了,很少很少再開口言語,一向都是忙著訓練士卒,從不分心,可是,在劉默逝世后,他卻向天子上奏,祈求能夠前往東濊,送送劉默。
「不必言謝……」那人說完,沉默了許久,方才說道:「我等還在軍旅之內,今日特意前來送行,卻不能久留,我喚作趙雲,這幾位,文丑,嚴顏,蹋頓,田豫……」,他一一指著,繼而說道:「日後,君若是有什麼事需要相助的,儘管來找我們……」
「諸葛君,劉公的屍首,可要移於他處?這裏荒山野嶺的……當時也是無奈的在此安葬……」一旁的亭長有些無奈的問道,諸葛亮看了看這裏,搖著頭,說道:「還是和*圖*書不要驚擾師君了,他好清靜,這裏正好……」,他又看向一旁的漁夫,問道:「這其餘四人,是我師君的家親麽?」
袁術正講著呢,便有士卒稟告道:「司空袁公至。」
「這句話,不是人的名字,是一句東濊語……別有含義。」
諸葛亮看著其他那些墳墓,一一大拜,忽然,他注意到了墳上的字。
「師君與他有交情?」
在袁逢的葬禮,他也僅是見了一面,也沒有交談過。
他們手中拿著頭盔,低著頭,站在墳前哀悼。
「我本在書房裡等候,你許久不進,我還以為你走了,便上榻休歇了。」
「有一次半路遇到了羌人劫掠,似乎是八個月才返回的……」
劉默逝世的消息,很快便傳了出去。
「唉……孔明這一病,也不知何時能痊癒,劉公這一去,我大漢又失一大賢……」劉獒有些無奈的說著,一旁的司馬懿,少見的沒有說什麼風涼話,袁術聽著,也是哀嘆了一聲,說道:「劉公半百之年,匆匆逝世,我本以為,他能接替盧公……沒有想到啊……」
哪怕是先前對他最為厭惡,最為痛恨的大臣們,也是閉上了嘴,表示對他的哀悼,而其餘的大臣,平日對他都是很厭煩的,看到他便想要躲,到了如今,不知為何,心裏卻興不起半點的歡喜來,這一日,雒陽之內,最為詫異的那些賣魚蝦的小販。
「此事,你不必擔憂,能否入內,只需天子一道命令,天子對劉默也甚是看重,以天子之聰慧,劉公定然能夠進英烈堂……」袁術說道。
「恩?不對啊……」
諸葛亮有些茫然的看著漁夫,卻說不出話來,他腦海里迅速的浮現出那些回憶,在他的記憶里,師君自從寧州回來之後,總是格外不安,常常和圖書自言自語,而他說的總是這一句,「普里無忒潑拉」,自己還以為,他是思念自己的弟弟,在呼喚弟弟的名字……
可是,這些士卒是什麼情況?
「最長時日是多久?」
想起師君的面孔,他的雙眼再一次通紅,哪怕已經哭了無數次,可這心裏的悲切,始終還是抹不去。
「我們上年派遣的外貿商旅,九個月了……至今沒有任何的消息。」
袁術皺了皺眉頭,思索了許久,說道:「半年之久罷……」
袁術讓劉獒與司馬懿回去讀書,讓士卒們把袁紹迎進來,劉獒與司馬懿剛剛走到門外,迎面便看到了袁紹,袁紹長得十分高大,低著頭,看著劉獒與司馬懿,親切地說道:「皇長子殿下,許久不見,可還安好?」,說起來,劉獒並不記得,他什麼時候見過這位袁公。
諸葛府邸,這幾日來了很多的貴客,貴如皇長子殿下,故司空袁術,曹操,三公紛紛造訪,不過,他們都沒有能與諸葛亮見到,諸葛亮已經離開了雒陽,與他一同離開的,還有饒陽公主,他們要去往東濊,劉默已經安葬,當地的亭卒將他安葬在了那些石墳之旁。
那漁夫點頭,說道:「劉公是這麼言語的,他還帶著我,為他們刻了名字……這才讓我把大魚送到君的府邸里……」
天子對諸葛亮的行為很不滿,當然不是因為他離開自己的職位,是天子應允他離去的,主要還是饒陽公主,你自己要去那窮山惡林也就罷了,為何還要帶著朕的妹妹過去一同遭罪呢?他只能令寧州官吏們照看好公主,不能讓公主受罪,至於駙馬,無所謂了。
「混賬,說的甚麽話,看你一動不動,我還以為你跟劉公一同去了呢!」
諸葛亮看著他,拱手,說道:「在下正是,多m.hetubook.com.com謝幾位來為師君送行。」
「怎麼……有什麼不對麽?」
「師君……我來了……」
「師君總算是能與親人待在一起了……」
「那,究竟是什麼意思?」
到了家門周圍,那漁夫嚇了一跳,周圍,被一群士卒圍了起來,士卒們極為肅穆的站在各個地方,就連亭卒也只能在遠處看著,眾人心裏詫異,亭卒來此,是能夠理解的,畢竟,這裏埋葬的可是國中重臣,天子心腹,在諸葛亮沒有到來之前,亭卒們應當照看。
身邊一人開口道。
諸葛亮最後決定在這裏住上一段時日,陪陪師君,饒陽公主也留了下來,對於諸葛亮的這個決定,公主還是比較認同的,這裏風景秀美,又無繁雜,諸葛亮在這裏養病,或許能好的更快一些,於是,在當地宿衛們的相助下,兩人便在附近又修建了一處房屋,在這裏定居了下來。
聽到這句話,漁夫一震,連忙問道:「您說……普里無忒潑拉?」
「不必言謝,日後啊,你有閑暇時日,便去我府里坐一坐,我的長子譚,與殿下一般年紀,對殿下也甚是仰慕啊……」
不過,他還是拱手拜道:「尚好,多謝袁公關懷!」
諸葛亮靜靜的坐在馬車內,望向兩旁的道路,他目光無神,有些獃滯,完全沒有以往的神色,饒陽公主就坐在他的身邊,伸出手,緊握著他的手,有些擔憂的看著他,在馬車周圍,有宿衛跟隨,這些宿衛,是天子派遣,來護送他們的。
他也不走在前頭,也沒有帶上士卒,孤身一人,縱馬,跟隨在了最後。
「告辭!」
而劉公逝世的正式宣告,由司徒盧植來向群臣宣讀,群臣面色各異,卻唯獨沒有為之哭泣的,整個廟堂里,都是沉寂的,只能聽到陣陣哀嘆。
諸葛亮問和圖書道:「這上頭都是他們各自的姓名?」
看到來人,他們側過頭看去,諸葛亮並不認識他們,也不知他們為何會出現在這裏,而他們卻認得最前方的黃忠,在倭島一別,他們許久未見,見到老友,他們應當開心才是,不過,在這樣的場合下,他們卻完全笑不出來,朝著黃忠一拜,算是拜見。
「多謝袁公!」
「那便好,殿下上奏天子的事情,我也聽聞了,殿下不必擔憂,我亦上奏天子,請求將劉公列為忠烈大賢,天子聰慧,定不會拒絕……」
「多謝各位,亮心領了……」
在墳墓外,站著六位壯碩的漢子。
「你便是諸葛君罷……」
天子便讓他與諸葛亮一同出發了。
「正是。」
劉獒點點頭,又說道:「我給阿父上奏,希望能讓劉公也進入英烈堂……而朝中大臣似乎不太樂意,因劉公蠻夷之身,他們覺得,讓劉公與諸多忠烈在一起,不大合適……他們提議追封,卻不讓劉公入駐英烈堂……」
「恩?」
「是啊……」
諸葛亮轉過頭,看向了黃忠,黃忠沒有言語,帶著漁夫,讓他繼續前進,自己跟在他的身後,那些士卒們看到他們前來,讓出了道路,諸葛亮有些疑惑,卻也沒有言語,跟在黃忠的後頭,一同走了過去,穿過樹林,便能看到一處小山崗。
「師君幼弟的墳墓是哪個?你可知曉?」
原來,他是在向自己的親人祈求,祈求獲得他們的原諒,他沒能為親人們復讎……原來如此……他想起師君流著淚,朝著天空低聲訴說的模樣,心裏便又是一陣劇痛。
「那他們來回大概用了多長的時間啊?」
「並無交情,不過,他能教出諸葛亮這樣的弟子,能夠兵不血刃的拿下數國,我還是非常敬佩他的,他是個仁義的,有能力的大和圖書臣……」
幾人這才離開了此地,外面那些士卒們這才散去。
其中四個都是石墳,最新的那個,比其餘墳墓都修建的要好上不少,石塊整整齊齊的堆砌出來,諸葛亮心頭一震,深深呼吸著,在奴僕們的扶持下,朝著墳墓走去,而饒陽公主卻只能呆在外頭,因為女兒身,她不能與諸葛亮一同進來。
黃忠點點頭,依舊沒有言語,站在墳前。
「普里無忒潑拉……求求你們原諒我……」
袁紹的面色漸漸肅穆起來,他說道:「出事了……」
同行的除了那個東濊人以外,還有一個他們未曾想過的人。
從雒陽前往寧州,路途的確十分的遙遠,而諸葛亮的身體又不是很好,好在有饒陽公主同行,而天子也有吩咐,各地官吏必須前往迎接,並且妥善安排,故而,他們所到之處,都有官吏前來,準備飯菜,又安排住處,一路行駛而去,過了近三個月,他們方才趕到了寧州。
交談了片刻,袁紹才放他們離去,走進了書房,袁紹嚇了一跳,袁術正躺在床榻上,紋絲不動,袁紹嚇得連忙上前,剛剛準備推搡袁術,袁術便立刻坐了起來,有些無奈的看著兄長,說道:「原來你還沒走啊?」
諸葛亮看著面前的墳,他知道,師君就躺在這裏,安安靜靜的睡著,從此之後,他再也不能見到師君了,師君永遠也不能跟自己言語,不能再給自己抓雞捉魚,那張面孔,終有一日,也會在自己的腦海里漸漸模糊,劉公將自己當做子侄來看待,自己又何況不是將他看作是阿父長輩……
雒陽。
他們很是詫異,平日里並不是很好賣的魚蝦,在這幾日,十分的搶手,前來購買的人很多,這些人,看起來大多是某些府邸里的奴僕,這些大人物們對魚蝦不是不屑一顧的麽?這是什麼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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