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亞洲經略
第三百二十七章 騾馬

現在她想要鞏固甚至增強自己在法蘭西的影響力,最佳的手段自然也是讓整個法蘭西都知道有這樣一個手握重兵的人能為她而戰,所以對她來說陳九經正急需一座可以拿來駐軍的重鎮,那需要靠海方便戰船運輸、最好離西班牙接近以方便外援——波爾多都是極好的選擇。
「你是想讓我在戰爭開始后加入王軍,然後在可行的時候你來勸我加入新教軍隊?就是要我在戰場上倒戈,只是為了事成之後通過王軍與新教的議和條約為我拿到波城的駐軍權。」
而現在,宴會上喝了點酒的陳九經在推杯換盞間對艾蘭王笑著問道:「過些日子陳某要率軍去北方轉一圈,大王想不想練練兵?」
何況新教徒們更不會願意接受這一結果,比起王軍,天主教的吉斯與西班牙才是更可怕的敵人。
「如果你想,在畢爾巴鄂我有七千軍隊,可以在戰場上為你舉一面旗,比方說反對你哥哥的統治擁護你做國王,把進入吉耶納省的王軍與新教軍都打進河裡淹死。」
但她的話卻令陳九www•hetubook•com.com經陷入沉思,半晌才板著臉非常認真地說道:「你怎麼知道我的部隊是騾馬,難道我的人里有間諜?瑪戈,你必須把消息來源告訴我,否則這樣的紕漏將在戰場上將成為滅頂之災。」
「而且如果打算冬季發兵,你的人現在就要想辦法為我提供情報支持,敵人是誰、他在哪、有多少軍隊,還有要做一面屬於你的旗子。對了,你最好鍛煉一下,然後穿上鎧甲騎上馬,我們去把他們打得落花流水。」
艾蘭王朱曉恩在話語中透露出一個消息,陳九經的父親在海上通過一個名叫南洋軍府的軍事機構代天子管理十幾個王國,而他們先前提起的呂宋王朱萊曼的王國,在過去被叫做菲律賓,受西班牙人控制。
當瑪格麗特終於綳不住驕傲對陳九經發出請求時,他並未乾脆地答應下來,道:「大明講究以誠待人、師出有名並且受人之託便忠人之事,我答應誰的事情,就算死也一定要做到。」
所謂除新助舊,便是在和_圖_書貴族與貴族的紛爭之中,永遠保護那些擁有封地的舊貴族、攻擊那些開拓商業與手工業的新貴族;在國與國的紛爭之中,永遠相助那些腐朽的舊王國、與那些開拓進取銳意革新的新王國做對;在宗教與宗教的紛爭之中,永遠支持那些不順應時代做出改變的舊宗教,反對那些試圖做出改變的新宗教。
怪不得看上去沒有絲毫王室驕傲,還時不時給陳九經這個兵頭敬酒,原來只是個伯爵,還是愛爾蘭的伯爵。
比方說她弟弟安茹公爵寫給英格蘭女王伊麗莎白的情書,『希望親吻你腦海每一寸』,和陳九經說的這些比起來那都是些什麼鬼話啊?
同時瑪戈對大明帝國的皇帝也充滿了嘲笑,僅憑著一份詔書,就像在歐洲邊緣的海島上立一個國家,這可能么?
因此瑪格麗特認為這對陳九經是異常艱難的事情,他要在雙方勢力都承認他極為英勇善戰才能做出妥協。
這是只屬於他們知道的秘密,大明對誰好,那麼在宏觀意義上就只能說明誰真的很完蛋。
https://www•hetubook•com•com瑪格麗特想要說的是浪漫,浪漫本來的詞就是羅馬,一切美好的、富有詩意的都是羅馬;一切不好的、反時代的則稱作哥特。
瑪戈看著陳九經滿面認真的暢想,露出甜蜜的笑容,她當然不信情人說的話能成真,也並不在乎會不會成真。可她實在聽過見過太多甜言蜜語,哪個比得上要為她打下一個王國更加來得美麗動人呢?
唯有一點,波爾多的駐軍權交給與西班牙親近的陳九經很困難,法國王室一直很擔心菲利普這個天主教大首領對法蘭西的影響力,有吉斯公爵這一個強有力的王位競爭者就夠亨利難受的了,哪怕南邊門戶是新教徒控制的領地,亨利也不會輕輕鬆鬆地交出去。
不過緊跟著她就不這麼想了。
「如果你不願倒,倒戈?那就加入新教軍吧,只要王軍被你打怕了,我能說服納瓦爾把波爾多交給你做設防安全區,不過你的說法太棒了。」瑪格麗特笑得像個小孩:「六百里江山?我喜歡這個詞,你們用河流與高山來代替土地,這太羅馬m.hetubook.com.com了!」
不過在更大的方向上,義父陳沐還是給他設了一點兒限制的,那便是除新助舊,這個四字法則不論是對信任的將官卡洛斯還是心愛的情人瑪格麗特都不能說,是他最大的秘密。
「等天軍渡海而來,我們就誰都不需要了……算了,給你當丞相也沒什麼意思,納瓦拉雖然只是百里之國,可納亨利好歹還是國王呢。我可以從國內給你招來萬里挑一的合適人選來治理地方,如果只是波爾多,一個貢生就足夠了;要是整個吉耶納省就要費點勁,就至少要兩個舉人才行,下面的五六個副手官員能從新大陸招。」
所以他才更樂於同納瓦拉為首的新教勢力做對,李旦才會願意呆在西班牙與宮廷交好。
事實上他的想法要比瑪格麗特的建議簡單粗暴的多。
如今眾所周知,明軍不但擊敗了菲律賓的西班牙人,還把西班牙控制的新大陸撕成兩瓣。
宴會上推杯換盞,瑪格麗特看著堂上一個將軍一個國王交談聽著腦袋裡有點懵。
陳九經缺少戰略主要目的,因為陳沐並沒有給他下達明確指令,hetubook•com•com直接的命令是讓他弄到一塊能停靠的港口,但這似乎太容易實現了。
其實這也是對瑪格麗特的好處,這麼多年以來長時間被困在巴黎不能自由活動的經歷讓她始終擔驚受怕,而在巴黎的那段歲月中只有弟弟安茹公爵逃出巴黎后,才讓她真正把心放回肚子里……那時候她知道自己不會被亨利殺死,因為有兵強馬壯且感情很好的弟弟在巴黎之外,隨時可以為自己起兵反對王室。
起初她對於艾蘭王這個不知道從哪裡冒出來的歐洲王室是心懷嘲笑的,尤其在聽說所謂的大王朱曉恩只是一個從愛爾蘭渡海跑去明帝國逃難的伯爵后,加深了她的鄙視。
通過一些旁枝末節,她對陳九經的家族有了一點不太全面的了解。
如果不是他們正躺在床上、如果陳九經的手沒有四處亂動,他現在的模樣就像在宴會上對朱曉恩王爺那樣侃侃而談:「等為你打下四百里江山,你做女王我做丞相,先向天子效忠,不過海上的路很遠,在此之前可以先公開支持天主教但什麼都不做,這樣我就可以從西班牙再弄來一兩個軍團作為援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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