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仿燒

「害怕不是裝出來的,在那裡,什麼事情都有可能發生,這是在印度的留學生民都避免要去的地方之一,至於那些石頭,畢竟我對玉石的原石不太了解,但回去后我有查過資料,知道那些是黑鑽的原石。」程真索性一股腦兒說個清楚:「我透過關係查到你返程的航班,然後訂了同一趟飛機,所以我們的第二次見面完全是人為的。」
程安江何許人氣,立刻明白過來:「你是說這隻兔毫盞是仿燒的,並不是建窯出品?」
「一條中世紀的貴族祖母綠項鏈,楊芳芳女士看中的,可是我先她一步從印度收購回來,所以她不得不從我手上再購買,你姐姐在辦這件事的時候才發現項鏈的主人和你推薦的鑒定師是同一人。」駱天笑了笑:「這可真是巧合至極。」
「茶洋窯的產品曾遠銷日本、朝鮮、東南亞等國,近年來在國外出土的器物資料中發現有茶洋窯產品。因為茶洋窯產品的工藝,主要承襲和效仿江西景德鎮窯、浙江龍泉窯和本地建窯,集三大瓷業風格於一處,富有濃厚的地方色彩。」駱天終於給出了結論:「雖然是仿燒,和*圖*書可是茶洋窯本身也極具特色,是不錯的藏品。」
這果然出乎程真意料之外:「是什麼?」
兩人正在交談中,突然聽到一陣哭泣聲,程甄掩面從一樓大廳里跑了出來,她看也不看駱天和程真,徑直朝大門處跑去,駱天站了起來,正在猶豫要不要去追,卻聽到程安江的聲音:「不用管她了,讓她自己冷靜一下吧。」
「現在,我們可以開始了,駱先生,我需要你全面地對我的藏品進行一番鑒定,將贗品全部挑出來,拜託你了。」
「或許吧,我與程先生也算投緣。」駱天覺得自己的人緣一直不賴,下到三教九流,上至名流權貴,都有淵源。
「你很擅長說話,怪不得你經商,也很有一手。」程安江這話說完,駱天馬上明白過來了,看來自己的資料程安江已經一手掌握了,自己的底早就被他看完了。
「建窯?」駱天不作聲,建窯也是宋代的名窯之一,也稱「建安窯」、「烏泥窯」。窯址在福建建陽縣水吉鎮。以燒黑釉瓷聞名於世。小碗最多,胎骨烏泥色,釉面多條狀結晶紋,細如兔毛,稱「兔和圖書毫盞」。
「茶洋窯位於閩江上游延平區太平鎮內,宋、元時期的茶洋驛在窯山附近經過。創燒年代約在北宋中期,南宋鼎盛,元代末期衰落,明、清仍有生產少量的青花瓷器。」駱天說道:「所以說歷史悠久這一點不比建窯差。」
好高深的學問!程安江搖搖頭:「看來,我在古玩方面,只是觸及到了皮毛而已,和你相比,實在是天差地別了,不過,茶洋窯的出品如何?」
程安江緩緩地走到花園中來:「駱先生,讓你看笑話了。」
挑贗品對於駱天來說再容易不過了,關鍵在於如何指認出它們是贗品,拿出可信的證據來,駱天在暗室之中也是在思考著這個問題,現在的駱天是站在瓷器區,這一排全部是各個朝代的瓷器,官窯,民窯,不一而足。
程安江心裏大感欣慰,這至少說明自己的眼光還明的,只是沒有那麼精細罷了:「那麼,這隻兔毫盞是哪個窯口所仿製的?又是哪個年代的?」
「每個窯品燒出來的瓷器都有所區別,就像建窯的出產瓷器,胎體厚重堅緻,胎色呈紫黑狀,釉色黑而潤澤,https://m•hetubook.com.com器內外施釉,底部露胎,釉汁垂流厚掛,有的凝聚成滴珠狀。」駱天小心翼翼地拿起這一個黑釉盞:「程先生,您看。」
「這一次,我是回來後知道父親要辦藏品展的,他這些藏品是幾十年的累積,他一直引以豪,這次參加藏品展的也是一些權貴名流,所以我靈機一動,順勢給他出了一個主意,為了顧全程家的面子,建議讓他找人重新鑒定這一批珍藏,爭取它們是百分之一百的珍品。」
也有燒成「鷓鴣斑」和「銀星斑」的,別緻美觀。釉下毫紋,是利用酸性釉料所后成的酸化痕迹作裝飾,因建窯瓷皆仰燒,釉水下垂,成品口緣釉色淺。由於器壁斜度不同,流速快,成纖細毫紋,流速稍慢則粗,就成兔毫之狀。有的器底,刻有「供御」和「進琖」等字樣,為貢瓷。
「或許也可以稱之為緣份吧。」程真突然有一絲惆悵:「看來你和我們家的緣份不淺。」
「是的,一切都挺順利,只是我沒有想到姐姐會跑去為難你,我想,只要與我有關的事情,她總是會看不順眼吧,可是你到底是駱天,破了她的局,是和*圖*書不是?所以有了我們的第三次見面。」程真佩服地說道:「不愧是古玩天才。」
駱天停在了一個黑釉盞前,他歪著頭,這是一個黑釉盞,所謂的盞,在古時,通常被拿來盛燈油,或是裝茶水與酒水,這是一個黑色的盞,除開邊緣與底部是黃褐色,身子是純黑色,也就是黑釉了,底部有像兔毛一樣的黑色紋路,也就是「兔毫」,所以,這黑釉盞更詳細點說稱之為黑釉兔毫盞。
「沒錯。」駱天點頭:「正是這個意思,因為是仿燒,所以只是對於窯口有所爭議,並不能說它是贗品。」
「然後你推薦了我?」駱天已經想到後面的事情了。
「建窯是以產黑瓷著稱,唐代始,清代終結,原本是江南地區的民窯,北宋晚期,鬥茶興起,開始燒制了專供宮廷用的黑盞,這種瓷器在日本被稱為天目釉,茶道中人很看重建窯黑釉瓷器,但也有不少窯口開始仿燒,包括有福清窯,武夷山窯和茶洋窯,這其中,以福清窯仿燒的數目最多。茶洋窯仿燒的年代最晚,而武夷山窯在仿燒的基礎上又加了金彩,所以在仿燒品中,也算是比較珍貴的。」駱天並不直接說真和圖書假,而是談起了仿燒一說。
「還有呢?」駱天心中升起一股不同尋常的感覺,它們已經在心裏慢慢升溫。
駱天讓程安江看的是這盞腹外壁底部與足根相連處:「這連接處上,削切成齊直檯面成直角狀,俗稱平肩,日本學者稱為灰被天目,這是茶洋窯產品的工藝特徵之一,雖然它仿燒建窯很逼真,可是自身的工藝始終是有差別的,這也給他們的仿燒品打上了茶洋窯的烙印。」
程安江似笑非笑地看著駱天,駱天一驚:「怎麼了?」
駱天細數了數,看來有一件事情,程真是不知道的:「其實,你姐姐找上我,還有另外一件事情。」
見駱天對這黑釉盞感興趣,程安江急忙補充道:「這是宋代建窯出產的黑釉瓷,十年前,我在北京潘家園收回來的。」
「程先生,您千萬別這麼說。」駱天也不知道如何應對了,這是豪門的家務事,不比尋常人家的家事,牽扯到很多方面,駱天緊緊地閉上了嘴巴。
「怎麼,有問題嗎?」程安江雖然是請駱天來掌眼挑刺的,可是要真是挑出來了,自己心裏又有些不好受,看到駱天對這兔毫盞存疑,心裏立刻緊張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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