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1章 定心丸

「好是好,不過……」周伯齋初開始有些不明白,等看著一邊的徐俏君和歐陽天,馬上明白過來:「好啊,正好在路上,我和老黃還可以探討一些問題。」
提到索斯比,歐陽天愣了一下:「想不到你已經走出國門了。」
駱天長長地嘆了一口氣,這一年來,自己無數次地從入口處走進來,都要經過他的店面,自己卻不知道,裏面有一雙眼睛關切地盯著自己,他端起酒杯,一口氣喝乾,黃立德和周伯齋對視一眼,現在的氣氛有些太冷了,周伯齋說道:「這是好事情啊,來,為今天的重逢大家應該干一杯才是!」
駱天帶著兩人離開,徐俏君和歐陽天有些手足無措,沒想到駱天會來這麼一出,他們不知道的是,駱天此舉還另有深意,撇下雙親,駱天戴著兩位去機場,路上,駱天專心開車,黃立德則和周伯齋討論了不少古玩的問題,尤其是最近很熱的關於古籍修復的「珠聯璧合」的事情,這個「珠聯璧合」駱天知道,這是從師父周靜之那裡聽來的,這原本是京派絕技,把紙放在鍋里和天然鹼性溶劑混合,加入顏色后熬成粥狀,修補蟲蛀和圖書的書籍沒有任何痕迹,被行業裏面成為珠聯璧合,此項技藝隨著紙漿修補書機的發明。已經繼承和代替了古代技藝。是現在最流行的修復方法。
黃立德立刻配合道:「是啊,歐陽,俏君,來,喝一杯吧,今天也是我們老友重逢,實屬難得!」
徐俏君聽到這話,心裏對歐陽天的怨氣也少了幾分,黃立德則是驚訝道:「難怪說你失蹤時,藏品也全部不見,原來是一起帶走了,這可是大動作啊!」
「並沒有全部帶走,我有處理掉一部分,委託拍賣,不過是要求一年以後再從拍賣會上出手,我這麼幾年也要生活啊,來到古玩街做生意也純屬為了過活,沒想到因緣際會,駱天也會來到古玩街,大家做了街坊。」歐陽天說道:「時也,命也。」
「程真又是誰?」歐陽天立刻有了疑問,駱天有種要抓狂的感覺:「程真是我的朋友,好朋友,好了,一到我的問題上,你們倆就有默契了,吃菜吧。」
「沒關係,也許這樣的結果才會造就今天的我。」駱天狠狠地咽了一口口水:「爸!」
難怪,那天晚上,駱天就覺得不對勁,那m.hetubook•com•com個賣夜光杯的老闆一將夜光杯出手,馬上就撤離了鬼市,從頭至尾都把帽沿壓得低低地,看不清楚面目,原來是怕駱天見出他來,這一番苦心也真是難為了……
「沒有什麼不合適的,而且我現在對外的名字也是曾志同,所以也無所謂了。」歐陽天說道:「我倒是覺得,天字很適合你。」
歐陽天兩行眼淚立刻掉落下來,這一聲他心心念念了六年,有時候做夢都是夢見駱天叫自己爸爸,有時候看到駱天,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和他打招呼,心裏卻是難受得緊,不知道這種日子還要持續多久。
「借故送手記給你,是希望你能夠開闢新的天地,夜光杯,是為了幫你積累資金。」歐陽天說道:「我聽對面文房四寶的余老闆說,你要帶那個洋小子去鬼市,我才臨時有了這個主意,夜光杯是我諸多藏品中的一個,價值連城,我相信它能夠幫到你。而且以你的眼光,肯定能夠注意到這一對夜光杯。」歐陽天說道:「你有多少能量我還是知道的。」
歐陽天看著駱天,道歉還是要正式地說出來的:「孩子,對不起來了,讓你和-圖-書吃了這麼多的苦,當初要不是我糊塗,就不會讓你被人拐走了。」
最值得可惜的不是津派的「千波刀」,可以將紙隨意劈成需要數量,而且保證原來的墨色、紙質。劈開后還能保證原來紙張厚度,即便是被劈開一千次依然可以如原來,不損傷紙張元氣,猶如複製古書。在歷史長河中因為此項技藝曾經多次險些外流,所以竹影法師棄藝后,因擔心被書畫作假人利用,將劈畫工具、藥物配方等都焚燒。因此津派隨「千波刀」的消失而徹底消亡。現在有些書畫修復師傅也會使用劈畫,但是最多只能劈開2到5次,劈開后紙會薄,可以利用第2次托表彌補厚度,因為劈開后損傷書畫嚴重,現在用的人也很少。與當年津派1千次都可以保證原來厚度和品質不可同日而語。
駱天有些慌亂:「媽,程真她……」
「我還要請人替我補英文,不然每次工作的時候還要帶上翻譯,這有些……」駱天摸了摸自己的頭:「難為情。」
歐陽天抹去眼淚:「是的。」
徐俏君的手蓋在了駱天的手背上,憐惜兒子的她眼角也濕潤了,這麼大的一個攤了,駱天hetubook.com.com獨力支撐下來,這有多難啊!
駱天突然說道:「真是奇怪,給我取名字的人不知道怎麼想的,名字里居然也帶了一個天字,這樣不是爺倆的名字都是天?這好像不太合適吧?」
徐俏君悶悶地吃著菜,話並不多,反倒是歐陽天與駱天的話多了起來,駱天把夜光杯在拍賣會上的表現講給歐陽天聽,同時也把自己成為索斯比拍賣公司的首席鑒定顧問的事情講了出來,這樣一來,氣氛就上來了不少。
飯局散了,黃立德欣慰道:「你們一家重逢,我也放心了,我要趕晚上的航班回北京,你們都知道,我那口子是什麼脾氣了……」
徐俏君和歐陽同時笑出聲來,黃立德的老婆是個很利落的女人,年輕的時候脾氣就很火爆,黃立德在外面是人見人敬仰的古玩大家,一回到家裡,就要聽老婆的指揮,完全的懼內型,黃立德見兩人同時笑出來,意味深長地說道:「有些東西,是無法改變的,你們看,我這把年紀了,還不是和以前一樣怕老婆??」
「好了,好了,大團圓的日子,不要讓眼淚掉下來了。」黃立德推了一把歐陽天:「歐陽,把眼淚擦一擦,和-圖-書今天是開心的日子。」
何止,兩老這個年紀了,還是一樣地很肉麻,駱天又不是沒有見識過,駱天拉著周伯齋的手:「乾爹,這樣吧,你和我一起送黃老師去機場,怎麼樣?」
「那位程真小姐不是香港人,而且也在國外學習過,英文水平應該不錯。」徐俏君還真是會抓重點:「不如請她來替你補習,而且你不是說,她是考古專業的嘛,在事業上也能幫助你。」
酒杯碰到一起,每個人的心都有一些融化的意思,歐陽天看了一眼徐俏君,喉間一緊,終於還是什麼話也沒有問出口,駱天看在眼裡,知道歐陽天的心思,不過,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就是這樣,錯過了,能否回頭,一切未知,站在他的立場上,自然是希望一家人能夠真正在生活在一起,不過,媽媽如今已經是別人的妻子,對方的來頭還不小,這希望看起來有一些渺茫。
駱天掃向一邊,看到周伯齋心事重重的樣子,心中明白乾爹的想法,以前自己無父無母,周伯齋等於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可是現在自己找回了父母,周伯齋有一些不確定和擔心,也符合老人家的想法,看來,自己需要給乾爹一顆定心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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