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卷 血與刀
第040章 渡鴉·梅林

他體驗著這種古怪但新奇的感覺,放鬆著翅膀的肌肉,開始緩慢的滑翔。
「這種不|穿衣服的感覺好羞恥啊,也不知道麥格教授是怎麼熬過來的……」
「還是這樣的形態舒服。」
那種「幸運」,其實只是一種主觀效果,再加上福靈劑的配置過程極其困難和複雜,因此梅林也就放棄了配置這種幸運藥水的打算。
一聲尖銳的嘶鳴從梅林背後傳來,他努力的轉過身,就看到渡鴉之靈維克特,正在用一種混雜著茫然和嘲笑的眼神,站在樹枝上,盯著他看。
梅林盯著維克特翅膀拍打的節奏,他也開始拍打翅膀,伴隨著那呼嘯的風劃過他翅膀上的羽毛,梅林感覺到了越來越強烈的上升氣流,在幾秒鐘之後,他學著維克特的動作,整個身體向前撲出去,在翅膀的活動之中,梅林整個人都輕盈的沖入了低空。
在十幾秒鐘之後,梅林能看到的動物形態就只剩下了渺渺幾種。
魔葯的味道很糟糕,在喝完的那一刻,梅林下意識的乾嘔了一次。
當然,阿尼瑪格斯在得到了強大的隱匿和偽裝能力的同時,其動物形態,也有自己的劣勢。
但這一行字,相比圖紙上密密麻麻的問號,對比還是太強烈了。
就像是真正的飛行家一樣。
那是另一個心跳!
至於福靈劑,那是一種被稱為「幸運藥水」的高級魔葯,它能讓服用的人,在接下來的12個小時里都很幸運,聽起來很棒,但實際上,福靈劑的效果是很難界定的,根據赫敏的說法,所謂「好運」,其實主要是將各方面的能力提高。
據說,如果一個巫師同時掌握了阿尼瑪格斯變形咒和呼神守衛的話,那麼他的動物形態,就絕對和呼神守衛的靈體形態相似。
「不!!」
有神秘,全身純黑的貓頭鷹,這應該和梅林身體里的黑暗魔力有關。
坦白說,這種感覺糟糕透了。
一切都是命運的選擇,巫師們根本無法加m.hetubook.com•com以干涉。
他繞著這片山谷轉了一圈,然後收攏翅膀,飛快的落向地面,如鷂鷹一樣伸出爪子,輕巧的將地面上的魔杖抓在手中,下一刻,梅林雙翼展開,發出了第一聲嘹亮而難聽的嘶鳴,整個人就跟飛行的維克特一樣,沖入了黑夜的夜空中。
甚至還因為不熟悉鳥類蹦蹦跳跳的行動方式,在習慣性的邁出第一步的時候,就一頭栽倒在了地面上。
非要找一個形象的描述的話,就相當於把十幾種爛水果的汁液混合在一起,然後再給其中加上大量的辣椒粉,最後加入芝士,放入烤箱里烤十幾分鐘之後做出來的黑暗料理差不多。
在那強烈的痛苦涌動中,梅林下意識的將手放在了胸口。
「傻鳥!快下來!」
有咆哮的狼,這應該是和他接受的狼學派獵魔人的傳承有關。
梅林聽小赫敏說過,她喝過的最好喝的魔葯是福靈劑,就像是無數只鼻涕蟲被碾碎之後,又加入了一些蜂蜜的香氣和口感。
他眼前的視線變得模糊起來,而在他腦海中,成千上萬種動物的形態浮現而出,紛亂的就像是老虎機上瘋狂跳動的圖案一樣。
人類,從誕生那一日起,就有飛行的夢想,像鳥一樣活動翅膀,在無垠的天空中肆意遨遊,那代表著對於自由的極端嚮往。
梅林扔掉瓶子,吐槽了一句。
不過唯一可以確定的是,阿尼瑪格斯的變形形態里,絕對不會包括魔法生物,甚至連普通的變形咒都不會允許變化為魔法生物的外形,這是因為巫師們的魔法和魔法生物的魔法有著本質的區別,一旦隨意變化成一頭鳳凰,就極有可能會引發很極端的後果。
最後,是一隻和維克特極其相似的渡鴉……丑極了。
比如說社交能力,魔法能力,反應能力等等,在這些能力大幅度提高之後,就會讓人感到事事順心。
「嗚嗷!」
有可能是一頭帥hetubook.com•com氣的狼,也有可能是一條邋遢的狗。
也許以維克特那如白紙一樣的思維,很難理解為什麼梅林會變成和它幾乎一模一樣的渡鴉,但這不妨礙維克特嘲笑梅林的笨拙。
「這玩意餵給豬,豬都不會喝。」
在那噁心的魔葯順著喉嚨流入梅林的胃部的時刻,就像是一團火在梅林的胃部點燃,那種灼燒內髒的痛苦讓梅林握緊了拳頭,他已經習慣了承受痛苦,這點折磨對他來說並不算什麼,但這隻是個開始。
而他的雙腿也快速的變得纖細,以一種古怪的姿勢支撐起了身體。他能感覺到,在背後的皮膚上有一陣陣的麻痹感,就像是無數根羽毛正從皮膚里生長出來,他感覺到自己的嘴巴被拉長,然後變得尖銳,就像是真正的鳥喙一樣。
「一切都變大了……」
因為巫師們的魔葯往往會加入很多詭異的東西,想要在保證魔藥效果的情況下,還要保證這玩意的口感,那絕對就是在刁難鍊金大師們了。
他拿起筆,將老史蒂夫的圖像邊的問號劃掉,又加上了一行字和斯坦的名字,代表著這個線索有了進展。
這代表著梅林的問題很多,但得到的答案卻很少。
「來教我飛行!」
他的雙臂不自主的合攏,開始變幻成一雙真正的翅膀。
有可能是一隻展翅飛翔的英雄,也有可能是只能匍匐在地面的大公雞。
「嗚嗷!」
「實在不行,貓頭鷹我也能接受……但渡鴉……不!不要!太丑了!」
那代表著梅林的阿尼瑪格斯的動物形態,這不是他能主動挑選的。
這是一種沒有任何理論根據的傳言,但巫師們卻篤信這個,據說這種現象,是因為軀體和靈魂的互相牽連造成的。
不過對於鍊金師而言,這樣的味道其實是正常的。
那味道真的很難形容。
最先熄滅的是狼的幻影,這讓梅林的心沉了一分。
「狼還行,狐狸也不錯……」
梅林舒了口氣和圖書,伸手推開了房門,又勾起手指,將地面上的魔杖拿回手中,他自言自語的說:
有可能是神秘而危險的金甲蟲,也有可能是最糟糕的屎殼郎。
那種無法掌控軀體的感覺,就像是被套上了一層該死的枷鎖,最要命的是,當你以人類的形態生活了快30年,你已經習慣了用雙腿走路,甩起手,偶爾吹個口哨的情況下,突然將你的靈魂塞進了一個動物的軀體里,那種截然不同的,觀察世界的角度和那種彆扭的身體感官,都會讓你陷入一種無法控制的恐慌之中。
只要他們心念一動,他們立刻就能變換成動物。
「唉……我怎麼飛不起來啊?」
他抱著雙臂,靠在身後的桌子上,看著眼前圖紙上那些標註著符號的線索,在這個冰冷的雨夜中,梅林的表情也變得冰冷起來。
幾乎是在瞬間,梅林就感覺到自己的軀體開始在一種詭異的姿態下變幻,就像是被隨意揉搓的橡皮泥一樣,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被極度壓縮,自己的衣服和鼻樑上的眼鏡就像是被魔法催化一樣,開始融入自己變得粗糙的皮膚中,而他手上的魔法手套,也在手指的彎曲中變成了類似於鱗片的皮質。
這是梅林的第三感覺。
梅林發出了一聲哀嚎,但一切都已經無法阻止了。
阿尼瑪格斯的變形咒和其他魔法一樣,並不是掌握了就完了,它也需要不斷的練習,來縮短變形時和持續的時間,在初期的時候,釋放阿尼瑪格斯變形咒是需要魔杖輔助的,但對於高階的阿尼瑪格斯來說,變形就成為了一種本能。
「嗚嗷!」
梅林知道,這代表著一切都很順利,魔葯起效了,他要進入真正的阿尼瑪格斯變形咒的最後環節了。
根據巫師先行者們的記載,阿尼瑪格斯的變形形態是一種『命運』的選擇,每個巫師在冥冥中都有與其對應的動物形態,在變形咒真正完成之前,誰都不知道自己會變成什麼。
呃,這,大和-圖-書概就是巫師們所說的阿尼瑪格斯變形咒和呼神守衛的神秘聯繫了。
他和維克特一前一後的在雨中飛行,在十幾分鐘之後,梅林收攏起翅膀,落在了自家門口的台階上。他內心中想象著自己的人類形態,在身體肌肉的扭曲變幻中,他又很快恢復了人類的形態。
他不斷的在原地拍打著碩大的翅膀,但那滑稽的姿態,像極了一隻在地面撲騰的公雞,不管他怎麼拍打翅膀,他都很難飛起來。
維克特拍打著翅膀,輕盈而優雅的落在了梅林身邊,它歪著腦袋,打量著梅林。
不過對於梅林而言,他見識過的光怪陸離的事情已經太多了,僅僅是軀體的變幻並不足以讓他感覺到驚恐。
當然,他現在的狀態,發出的聲音,就是鳥類鳴叫的聲音,而且渡鴉的聲音本來就很難聽,所以一時間,梅林似乎也變得嘈雜起來。
「嘔」
他看著圖紙最中心的那個紅色骷髏章魚的徽記,他喝了口可樂,輕聲說:
就像是即將從蛋殼中孕育出的另一種生命的形態一樣。
在巫師文明誕生的那一刻,在鍊金術體系發展成熟的那一刻,從魔葯誕生的那一刻起,這東西就從來沒有好喝過。
在寒冷的氣流中,他小心翼翼的維持著身體的平衡,就像是飛行的初學者一樣,努力的讓自己克服飛入高空的恐懼。
這是梅林的第二感覺。
「呋」
「那就……來玩一場『捉迷藏』吧。」
「來吧,來吧。」
第一次變形的過程有點漫長,在好幾分鐘之後,梅林的翅膀上才衍生出了最後一根羽毛。
梅林打開冰箱,取出了一杯可樂,他一邊喝著這讓人快樂的飲料,一邊走入了自己的書房中。
梅林開口罵到:
不過,剛才梅林喝下的血紅色魔葯難喝歸難喝,效果卻是很真實的。
這是梅林的第一感覺。
他很快就適應了這雙翅膀,他飛行的越來越暢快,越來越高,在冰冷的夜雨中,梅林穿越過城市的大街小巷,以https://www.hetubook.com.com和化身霧氣那種截然不同的視界,觀察著下方的城市。
有陰險的狐狸,這應該是和梅林的職業有關。
梅林變形的渡鴉要比維克特大出一圈,它張開雙翼的時候,翼展達到了近2米,體長也超過了1.5米,如果不仔細去看的話,很容易將它誤認為是一隻小一號的老鷹。
他能感覺到,自己的心臟跳動的極其狂野,就像是被瘋狂擂起的戰鼓一樣,而在心髒的跳動中,另一個跳動的旋律也像是回應一樣,在胸口之下響起。
維克特發出了一聲尖叫,它拍打著翅膀,似乎是在示意梅林學著它的動作。
他打開燈,然後將書房牆壁上遮擋的帘子拉開,在他眼前,是一張龐大的圖紙。上面用各種箭頭和符號,標明了梅林目前在做的,以及未來已經有了準備的所有計劃。
梅林在內心默念著。
至此,他徹底變成了一頭黑灰色的渡鴉,用一種彆扭的姿態,站在地面上,靈活而又有些茫然的活動著鳥類的頭顱,用那種和人類截然不同的視角,看待著眼前這個世界。
梅林盤坐在地上,在大腦的眩暈中,他腦海中那些動物的形態被飛速的屏除著,就像是一雙無形的手,在不停拉下老虎機的拉杆一樣,讓那些圖案不斷的明滅。
而這玩意都能被稱之為「好喝」,可想而知,其他的魔葯的味道會糟糕到什麼程度。
伴隨著梅林的祈求,命運終於給了他回應。
但那種不適感依然存在。
然後是狐狸的幻影在光芒的跳動中很快熄滅,梅林的呼吸都變的急促起來,他死死的盯著貓頭鷹的幻影,但在幾秒鐘之後,這個幻影,也如同風中燭火一樣快速熄滅。
在動物形態下,阿尼瑪格斯是不能釋放魔法的,這就讓巫師們在動物形態下的自保能力差到了極點,一旦在動物形態被敵人重傷,那麼代價就很慘重了。
「九頭蛇……」
而現在,梅林也有了自己的翅膀。
但仔細去看,他可比威風凜凜的老鷹丑多了。
上一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