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們應該是故事中那種經典的大好人。
梅林背著劍，從黑暗裡走了出來，在他眼前的一間囚籠中，布魯斯正呆坐在椅子上，他身上並沒有太多戰鬥的痕迹，沒有傷，在他黑色的作戰服上，就連明顯的划痕都沒有。
「誰告訴你……」
「我們明天這個時候，再見。」
「你自己看吧。」
布魯斯將手裡緊握的U盤遞給了梅林，後者接過那個金屬的玩意，從口袋裡取出了自己總是隨身攜帶的，神盾局配發的筆記本電腦，他將U盤插入電腦，在短暫的讀取之後，一個從畫質上看，已經有些年頭的視頻在桌面上被打開。
「不，不要！」
也許，他能從布魯斯身上得到答案。
那像是閉路電路的監控器捕捉到的畫面，不甚清晰，但依然能分辨出，那是一個類似於病房一樣的地方。
他看著梅林，他聲音沙啞的問到：
梅林將電腦上的U盤拔下來，扔在地面，一腳踩碎了它。
「但你依然有選擇，你可以被痛苦的記憶折磨的不成人形。你也可以背負著那些因你而生的罪孽向前，直到你被壓垮為止。」
在被襲擊的時刻，布魯斯的衣領上迸發出一道藍色的火花，打在梅林手指上，那高壓電的打擊，讓梅林的動作僵硬了一下，但並沒有能讓梅林鬆開手。
「看來你是拒絕了？真可惜。」
布魯斯被扔在了這囚籠的邊緣，在他眼前，梅林活動著手指，他背過身，推開了眼前囚籠的門，他說：
布魯斯閉著眼睛，他聲音蕭索的說：
他扔下那病人，伸手整了整自己的衣領，這一刻，托馬斯似乎又恢復了那種文質彬彬的姿態，他拿起旁邊的手寫板和筆，對那病人說：
「沒錯，你這前半生確實過得很艱難，但這不意味著其他人的生活就是一帆風順，你知道我過去的故事，但你不知道，我現在身上還背著一個隨時會爆炸的定和*圖*書時炸彈，也許在下一秒，我就會被靈魂咆哮的黑暗吞沒掉，就在這裏親手把你掐死。」
「我撐過來了？」
那病人似乎被嚇壞了，他虛弱的，用一種求饒的聲音說：
「你有家人，你有朋友，你有事業，你還有財富，見鬼的，你是命運的寵兒，你擁有一切！而你現在想要拋掉這一切，對吧？布魯斯。」
而且，最最重要的是，直到現在，梅林還不清楚，這個隱匿的很好的貓頭鷹法庭，為什麼要突然開始針對蝙蝠俠。
可惜，他們的弱點和優點一樣明顯，只要被抓住了缺陷，對於縱火手段很多樣化的梅林而言，這些死去的強悍武士，算不上什麼威脅。
梅林按下空格鍵，視頻繼續播放。
「我沒事，我只是，只是不知道該怎麼才能接受這些。」
「但就算被壓垮，我也會爬向我的終點。我現在要去幫我可憐的小侄子戴米安，他正在被一群從墳墓里爬出的亡靈欺負。」
一切看上去都很正常。
梅林帶著疑惑，重新將注意力放在顯示器的視頻上。他沒見過布魯斯的父母，但他從布魯斯和阿福那裡，了解到的，關於托馬斯夫婦的印象，應該是文質彬彬的醫生，悲天憫人，富有責任感的哥譚首富，在這座城市動蕩不休的時代，豁出一切想要拯救城市受難的人民。
「也許，這是他們偽造的……以現在的科技而言，偽造這樣的東西，並不難。他們想擊垮你的神智，讓你為他們所用，他們知道你內心最大的夢魘，所以特意用這個來針對你……我的意思是，布魯斯，你不該這麼輕易的相信他們。」
「我沒有蠢到相信貓頭鷹法庭的一面之詞，但梅林……所有的記憶，那些被我忽略的記憶，都在告訴我，這個視頻是真的，視頻里那個男人，我父親從未在我眼前表露出的那一面，也是真的。」
緊接著，嘈和*圖*書雜的，很不清晰的對話聲從畫面中傳來。
「唰」
一直表現的很禮貌的托馬斯，在這一刻突然伸出手，抓住了那凡人的衣領，他用一種咆哮的聲音對他喊到：
梅林走上前，他蹲在布魯斯眼前，伸手在蝙蝠俠眼睛前方打了個響指，他將手放在布魯斯的腿上，他問到：
梅林上前一步，他抓著布魯斯作戰服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提到了空中。
唯一讓人擔憂的是，從這地宮裡的利爪的數量來看，貓頭鷹法庭在過去200年的隱匿里，應該製作出了數目很驚人的利爪，而且不排除，他們手裡還有「升級版」的利爪。
「法爾科尼家族和韋恩家族都是哥譚古老的家族，在我小時候，我確實看到過還年輕的法爾科尼和我父親在家中一起用餐。」
「何必呢？先生，你應該知道，這座瘋人院就是為你這樣的人製作出的，而我是這裏的主治醫生，如果我認為你還會威脅到哥譚，那麼你一輩子都別想出去。我的意思是，你應該更聰明一點，把我想要的東西說出來。」
他回頭看著布魯斯：
他看著布魯斯，看著他的眼睛，他說：
「你的兒子現在在外面為你而戰，你信任的助手在為你和一群不死的亡靈打仗，你的情人在歐洲艱難的試圖重振家業，她被群狼環繞，也許下一刻你就會收到她的死訊，你的兒子就會變成孤兒。而你呢？你明明可以幫助他們，卻像是個被壓垮的軟蛋一樣躲在黑暗裡。」
一個脆弱的人，是沒辦法直面忍者大師和刺客聯盟的。
「先生，這是我最新的研究成果，它並不會要你的命，但它會讓你很痛苦，會讓你精神渙散，會讓你失控，那是個很可怕的過程……我是說，也許我們不需要用到這個。」
他看上去不像是被強行關起來的。
「砰」
「那一夜去看《佐羅》的歌劇，也是法爾科尼m.hetubook.com.com和其他幾個古老家族邀請我們的……」
梅林一字一頓的回答說：
托馬斯冷酷的說：
布魯斯沒有回答。
這是很罕見的。
「見鬼的雜碎！你把從我那裡偷的錢都藏到哪去了？說！」
「是我父親，繼續看吧。」
「夠了！」
而在他身邊，站著一個穿著醫生長袍的人，正握著書寫板和筆，觀察著這被捆起來的病人的情況。
梅林在這如迷宮一樣的地下大廳的盡頭，找到了蝙蝠俠。
「如果你再不清醒，我就親手打醒你，我不是在開玩笑！」
「我的父親不是個英雄，在偽裝之下，隱藏的，是一個邪惡的靈魂……他是個壞人，在我還未出生的時候，他就和法爾科尼家族聯手統治了哥譚的地下王國。而我是個蠢貨，我沒能堪破這一切。」
「我被父親的精神鼓舞著與犯罪戰鬥，但這一切都是謊言。我父親是個犯罪者，也許，他的死，也是罪有應得。」
十幾秒鐘之後，梅林有些遲疑的說：
「拉爾斯·艾爾·古爾入侵哥譚的時候，他告訴過我，我所堅持的信念來自於一個沒有被揭穿的謊言。他告訴我，我所行的正義都是可悲的虛妄。」
「我一直在謊言的鼓舞下作戰，我深信自己在作對的事情。但我……」
「你從我這裏騙走的，並且承諾的每一分錢，都要回到我手裡。」
他臉上的表情，是梅林從沒見過的茫然，獃滯，又有一種悲傷和絕望在交織，就像是目睹了什麼恐怖的事情，被擊潰了神智一樣。
「梅林，我……我找到了一些和我父母有關的事情。」
而在病床邊，托馬斯看著手錶，記錄著時間，他冷漠的看著眼前這一切，直到好幾分鐘之後，直到那病人已經徹底發不出聲音的時候，他又開口說：
被舉在空中的布魯斯掙扎著，這個堅強的男人剛剛被打碎了意志里最堅定的支柱，他需和-圖-書要重新找到一個支柱支撐他繼續向前，繼續履行偉大的職責。
在這黑暗大廳的盡頭，梅林和布魯斯都陷入了難以言喻的沉默中。
「再給你2天的時間，先生，我相信，你最終會做出正確的選擇的。哦，對了，我的朋友法爾科尼正想找你的妻子談談，關於你讓他虧了一大筆錢的事情……你我都知道，法爾科尼是多麼暴躁的一個人，所以，我希望你慎重考慮這件事。」
「美夢是不會在這裏實現的，只有噩夢才會。每個夜晚我都能重回過去，你應該知道，糟糕的回憶永不消散，它們就活在我們體內。」
「你要來嗎？」
「你也曾親手製造過災難，你也曾在迷失中獨行，你的前半生也都活在鮮血、災難和欺騙里，梅林，我的朋友，你是怎麼撐過來的？」
「我還有些錢，我會賠給你，別折磨我了，求你。」
「托馬斯？」
梅林的勸解聽上去很有道理，但布魯斯並沒有立刻回應，相反，他用一種低沉的聲音說：
「我要我的錢，我的收益！」
那病人尖叫著，哀嚎著，虛弱的呼喊著求救的聲音，但卻沒人回應他。
視頻中的托馬斯用遺憾的聲音，將手中的注射器里的液體，注入了那吊瓶中，幾秒鐘之後，被捆在病床上的病人就開始瘋狂掙扎，他慘叫的聲音就像是被困住的野獸一樣凄慘。
「你現在就像是個在求安慰的娘炮。要不要我給你個溫暖的擁抱，讓你重新振作起來？」
一個穿著桔色連體衣的人正在被束縛在白色的病床上，他應該是個囚犯。
「也許，你會在我注射完成之前，把我想知道的事情都告訴我？」
「相信自己敵人拿出的證據，這也有些太蠢了。」
「見鬼！托馬斯，你這偽善的惡棍，放了我，求你。」
伴隨著那病人驚恐的嚎叫聲，視頻在這一刻結束了。
「外面都鬧翻天了，你還一個人待在這裏幹什和_圖_書麼？」
「你父親是個什麼樣的人，不是你能決定的。他是個罪犯也好，是個英雄也罷，那都是他該背負的罪孽，不是你的！」
但現在，這個視頻里的托馬斯·韋恩，似乎……似乎有些背離那個固有的形象了。
雖然梅林和布魯斯已經10多年沒見過面了，但從梅林最近了解到的，關於蝙蝠俠和布魯斯過去的經歷來看，他應該不是一個脆弱的人。
托馬斯轉身離開，他揮了揮手：
一聲呵斥，打斷了布魯斯的自怨自艾。
「到底怎麼了？」
梅林暫停了視頻，他回頭看著布魯斯，後者默然的點了點頭。
「但我想問問，你從你的敵人這裏，都知道了些什麼？」
「嘿……」
「嗨。」
直到十幾秒之後，那醫生放下手中的筆，拿起了一個注射器，在那犯人監控的尖叫聲中，他將那注射器刺入了病人身邊的吊瓶里。
他回頭看著布魯斯，他說：
「他是對的，梅林。」
梅林說：
「我小時候，父親從不讓我進他的書房。他總是很晚的時間出去，在凌晨時分才會回來，他是個醫生，他告訴我他要治療他的病人。偶爾，他也會和母親爭吵。」
「好了，病人，今天的治療到此結束了。」
布魯斯就像是被驚醒的人一樣，他抬起頭，看著梅林，他失魂落魄的說：
「從你的表情來看，我猜，那應該不是什麼溫馨的故事。」
而在這個並不困難的過程中，梅林口袋裡的金屬，也多了好幾塊。看來這些不死的「利爪」，就是貓頭鷹法庭能拿出的最強戰士了。
如果從哥譚的層面來看，如果沒有梅林插手的話，布魯斯和他的羅賓以及兒子，註定要遭受一場艱苦的戰鬥才能擺平突然從黑暗中現身的貓頭鷹法庭了。
那個醫生對被捆在病床上的病人說：
「托馬斯，那是股票，你應該比我更清楚，在股市裡有輸有贏是正常的。你不可能永遠賺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