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扎爾文把整整一個村子的人推入深淵，才讓你死而復活，但在那之後，你似乎心性大變，為什麼會這樣？林肯之前告訴我，一個異人轉化只需要微量的泰瑞根水晶就能完成，但你和戈登這些年卻一直在收集方尖碑。」

雖然梅林有奇奇怪怪的能力，但戈登並不認為，他能在短短几天之內，就堪破方尖碑的秘密。

「200多年吧。」

「我怎麼知道？你們只告訴了我該怎麼握住它，可沒告訴我怎麼打開它。」

但這玩意內部，確實已經空無一物了。

「沒有醜陋的罪惡，正義的美麗就無人欣賞。」

「你確定那危險的泰瑞根水晶不在裏面了嗎？」

嘉瑩問到。

「幫助他確定一下13號的情況，我在這裏等你。」

「他在哪？」

梅林點燃了香煙，在升騰的煙霧中，他看著嘉瑩，他說：

就像是一個層層開放的金屬花朵一樣。

「那些記憶，那些過去，那些傷害……我做不到，梅林先生，我不像扎爾文那麼大度，我只是個女人，一個被傷害過的，小心眼的女人。」

戈登點了點頭：

「至於你的第二個問題，答案其實很簡單。」

嘉瑩說：

「邏輯上也說得通。」

嘉瑩說：

嘉瑩看著梅林，她說：

梅林抽出魔杖，他對嘉瑩說：

「感謝你，梅林先生，你除掉了我這一生最大的夢魘。」

「有可能。」

「你可以和你的女兒和你的丈夫以普通人的身份生活在紐約，你可以用足夠的時間來彌補你對女兒的愛和對你丈夫的愧疚。我可以保證，沒有任何人會來打擾你們。」

「還有這個。」

「他真的很維護你，而且對你有種發自內心的仰慕……你說，他會不會……」

「哦，我差點忘記了，你也是個長生種。」

嘉瑩抬起頭，她看著梅林，她說：

「你想報復那些傷害了你們的壞人，但按照我的經驗，這種事一旦開始，在你的復讎吞沒那些壞蛋的同時，還會有更多的人被捲入其中，我指的是那些你想保護的無辜者。」

「有一個能根據接觸到的事物，把自己hｔtps://www•ｈｅtuｂｏok.com.cｏm的軀體隨意轉換成不同物質的人，他一直在阻攔我追捕懷特霍爾，那是個很難纏的對手。哦，對了，懷特霍爾叫他13號，而且那傢伙看上去缺乏理智，應該是他製作出的某種試驗品。」

梅林坦然的說：

現在方尖碑還完好，梅林也還活著，這似乎就足以證明，這個已經空掉的方尖碑，應該確實不是他打開的。

「嗯……有！」

「我很好奇，你到底了活了多久？」

梅林說：

「戈登，你去找林肯。」

嘉瑩面具之下的面色變了變，她轉過身，將那方尖碑拿起，這東西入手之處一片冰冷，但金屬內部已經沒有了那種破壞性的力量，這代表著方尖碑的力量之源已經消失了。

「跨越死亡之門，總要留下點什麼。」

戈登對嘉瑩真的是言聽計從，他一閃身，在藍色弧光的閃耀中就消失在了梅林的卧室里。看著戈登消失的身影，梅林一臉玩味的說：

「他請求我把他轉化成異人，以此得到力量來尋找我們遺失的女兒，但他是個普通人，接觸迷霧只會讓他死去。我拒絕了他，他便自己尋找方法，結果把自己弄得瘋瘋癲癲，甚至還差點傷害了『來世』里的一些孩子，戈登很憤怒，他一直不喜歡扎爾文，便將他趕出了來世。」

「你要逮捕我嗎？」

「我勸你放棄那些……你的打算，你的報復，你的痛苦記憶，所有的一切，放下吧，女士。」

「現在別去打擾他們。這一家人……挺不容易的。」

梅林坦然的說到：

「我也有些疑問。」

「你修改了他的記憶，對吧？梅林先生，將那些痛苦的，陰暗的，不堪回首的過往統統抹掉，給了他重新開始的機會，但我好奇的是，你為什麼要這麼做？」

「那就……」

「但這個世界上，總是好人更多。」

「麻煩你了，梅林先生。」

嘉瑩抬起頭，她那漂亮的眼睛里閃過一絲冷漠，她說：

「嗯。」

「我和這個世界最深刻的聯繫就是我的女兒，我的黛茜，如果她受https://www.hetubook.com.com到了傷害，那麼我為什麼還要對這個不斷傷害我和我同胞的世界繼續友善？」

嘉瑩對戈登說：

「戈登是個很好的領袖，我想，由他來領導『來世』會讓你足夠放心。」

嘉瑩低下頭，她低聲回答說：

梅林揉著額頭，他說：

「他是我在遇到扎爾文之前，在世界旅行的路上撿到的棄嬰，他天生殘疾，也許就是這個原因被父母拋棄了，在這個充滿痛苦的世界里，這種事情太多了。」

嘉瑩閉著眼睛，她痛苦的說：

梅林揮了揮手，他有些無奈的說：

「會不會是他……」

梅林從口袋裡取出裝著方尖碑的盒子，放在了戈登眼前，他面無表情的說：

「確實，扎爾文的身體很虛弱，他自己喝下那些該死的藥劑，把自己變成了一個瘋子，而現在，他清醒了，似乎一夜之間變回了曾經那個讓我心醉的優雅男人，但可惜，他最多再活7年的時間就會油盡燈枯。」

「根據我們的追查，方尖碑失蹤是在5年前，懷特霍爾是在3年前拿到它的，也許懷特霍爾拿到它的時候，裏面就已經空了。」

「戈登在東海岸感覺到的呼喚異人的能量做不得假，你在追捕懷特霍爾的時候，有沒有遇到過奇怪的人？」

梅林搖了搖頭，他走向嘉瑩，他彎下腰，與嘉瑩的目光平視，他認真的說：

「還是先看看你們的方尖碑吧，戈登告訴我，我拼死拼活搶回的那個方尖碑是空的。」

「懷特霍爾也不是一直持有方尖碑的。」

嘉瑩用一種混雜著失望和遺憾的語氣說：

她一眼就看到了被放在桌子上的方尖碑和那個破碎的，讓她記憶深刻，這一輩子都忘不了的黑色圓框眼鏡。

「你對我女兒說了什麼？」

戈登將方尖碑放在盒子里，他搖了搖頭，對梅林說：

「不，不是他。」

「世界就是這樣的，雨水會落在每一個人的身上，不管他們是好是壞。你再恨他們也沒用，這世界是你的，但也是他們的，是好人的，也是壞人的。相信我，嘉瑩女士，對於那些做和圖書下惡事的人，我比你更痛恨他們。但你得承認，這也是世界的一環。」

「我的意思是，請好好思考一下……在你心裏，到底是復讎重要？還是女兒重要？」

「她剛剛告訴我，她要留在她父親身邊，替我照顧她的父親，她還請求我一起留下……我了解扎爾文，以他的性格，他不會阻攔我帶走黛茜，所以肯定是你！」

「我……做不到。」

「那我得替嘉瑩感謝你，不，替所有被那個瘋子傷害過的異人感謝你。」

1個多小時之後，黛茜在父母的陪伴下進入午睡，溫和的扎爾文在照顧自己的女兒，而嘉瑩，則重新戴上面具，走入了梅林的卧室里。

「在帶回又奪走我的女兒之後，你又對我想做些什麼？」

「你是個危險的人，嘉瑩女士，這一點毫無疑問，你控制不了內心的復讎欲，你在策劃一件很危險的事情，我不能熟視無睹。」

「這是黛茜自己的選擇。」

「什麼？」

「梅林先生，像是懷特霍爾那樣的人……這個世界有很多，你覺得，他們還配繼續活下去嗎？他們肆意的傷害那些無辜的人，他們做下惡事卻又逍遙法外，他們能堂堂正正的活在陽光之下，而我的同胞，那些無辜的孩子們，卻只能偷偷摸摸的躲在深山裡。」

「我出生的時間，正好是法國大革命聲勢最浩大的時候，我的家族有種遺傳的特性，我們都很長壽，但子嗣艱難，你估計很難理解黛茜出生的時候，我和我的家人有多麼高興，黛茜，我的女兒，她繼承了我的家族傳承的優良血脈，她這一生，註定要做偉大的事情。」

「懷特霍爾死了？」

「沒什麼，這是工作。」

「我有種猜測，也許那個13號，就是懷特霍爾用泰瑞根水晶轉化出的異人？」

方尖碑這玩意的製作方法來自異人先祖，它所承載的是和地球科技截然不同的知識體系，只有那些最古老的異人家族才知道該怎麼使用方尖碑，想要用外力強行破解它，是根本做不到的。

梅林開口說：

「被懷特霍爾拿走的方尖碑，你們可以帶走它了。」ｗwｗ.hｅｔuｂoｏｋ.ｃｏｍ•ｃom

「扎爾文不知道這些，他深陷絕望中，後來他來找過我，他對我發誓，他會找到女兒，但那時候的我正處於恢復中，在冰冷意志影響下，我對他說了很多不該說的，很惡毒的話……我又一次傷害了他。」

「會不會是你感覺錯了？」

「即便是父母，也沒有資格規劃兒女人生的道路，在我看來，也許黛茜以普通人的身份過一輩子也會很幸福。」

「等等吧，她正在和家人吃飯呢。」

「你是說，水晶沒在裏面？」

「不，應該是在最近才被打開的。」

梅林一臉茫然的反問到：

「所以我會幫你。」

「這個世界，公平嗎？」

「扎爾文把我復活之後，我缺失了一部分感情，這是長壽帶來的弊端，當你活的足夠久之後，感情自然會變的非常淡漠。我的很多祖先都是因為失去了所有感情，最終選擇了自我了斷生命，我的感情流逝沒有祖輩那麼嚴重，但那次死亡，再加上女兒失蹤的消息，激化了這個過程。」

「也許讓他們也體會一下變成怪物的感覺，也許，讓那些稱呼我們為怪物的壞人們自己變成怪物，會是對他們最好的懲罰……你說呢？」

「那要取決於那孩子的選擇。」

梅林彈了彈手指，取出一根香煙，放在鼻子之下輕輕嗅著，他說：

嘉瑩知道梅林要說什麼，她坐在椅子上，摘下面具，一臉坦然的對梅林說：

嘉瑩將方尖碑重新合起，她扭頭看著梅林：

「只有身居古老傳承的異人家族的成員知道開啟方尖碑的方法，梅林先生不是異人，就算他知道開啟的方法，在反覆碰觸方尖碑的過程里，他也會被泰瑞根水晶的力量同化成無機物……他還活著，就證明這東西不是他打開的。」

戈登打開盒子，他伸出手，放在方尖碑表面，下一刻，他猛地站起身，對梅林說：

「裏面的東西呢？泰瑞根水晶呢？你拿走了它？」

「給戈登寫一封信吧，作為母親和養子的離別，把那讓你不堪重負的過去放下，和你的丈夫一樣，陪著你的女兒，開始新生活。就算是為黛茜著想，你應該知道，什麼樣ｈｔｔps://wｗw•ｈｅｔｕｂoｏｋ•ｃｏm.coｍ的生活對她而言是最好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不是使用正確的方法開啟，方尖碑就會永久損壞，在外力強行破解時，方尖碑內部的泰瑞根水晶會被快速轉化為迷霧，然後無差別的襲擊周圍的一切生命。

他舒了口氣，他看著坐在自己眼前，如雕像一樣的嘉瑩，他說：

戈登的語氣中帶上了一絲狐疑，梅林站起身，走到桌子邊，他看著被戈登握在手裡的方尖碑，他說：

「你不知道？」

嘉瑩面無表情的回答說：

戈登猶豫了一下，最終點了點頭。

「你們手裡現有的泰瑞根水晶肯定已經超過了維持『來世』運轉需要的數量，你們藏匿這麼多危險的水晶，到底是為了做什麼？」

梅林攤開雙手，對嘉瑩說：

「不。」

她走上前，伸手撫摸著那破碎的眼鏡，戈登低聲對她說了句什麼，嘉瑩便轉過身，彎下腰，對梅林誠摯的行禮感謝。

幾分鐘之後，伴隨著某種精密機械開啟的聲音，那無規則的，幾何形的方尖碑從上層緩緩打開。

梅林皺著眉頭問到：

梅林拍了拍額頭，他說：

梅林的回答像是在推卸責任，但戈登知道，梅林說的大概率是真的。

戈登在嘉瑩身邊低聲問到。

「它不在了，毫無疑問。」

嘉瑩看著梅林手中的魔杖，好幾分鐘之後，她舒了口氣，她說：

「這件事我得告訴嘉瑩。」

「空的？」

「你看，一個自稱和平的組織，卻擁有可以隨時製造大屠殺的武器，如果只是語言上的保證，這真的很難讓我們放心。」

「戈登是我的養子。」

戈登伸出手，摸索著拿起了那破碎的眼鏡，他說：

梅林隨口回應了一句，他說：

嘉瑩轉過身，背對著梅林，手指快速的，帶著某種特殊的節奏，在方尖碑表面的那些散亂的符文圈和線條上接觸，就像是在輸入複雜的密碼。

「也許是懷特霍爾，也許是其他人。」

「我只是告訴那善良的孩子，她父親生病了，需要照顧。」

「在神盾局的基地里，我花費了很大的精力才抓住了他，林肯正在對他進行檢測，來確定他是不是個異人，以及他轉化的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