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卷 逆流
第045章 終局

「三個人生活在一起嗎?」
他站起身,從背後抱住了艾爾莎的纖腰,在那帶著一絲香氣的寒冷加身的時刻,梅林將頭埋在艾爾莎的長發里,他輕聲說:
「開門吧,我要回去了。」
在冰天雪地的高塔中,梅林和艾爾莎依偎在房間的壁爐邊,窗外飄蕩著終年不息的雪景。
琴抬起頭,露出了一個蒼白而又艱難的笑容,她對梅林說:
「呃,沒有。」
「她能堅持下去嗎?梅林。」
她就像是生了病一樣,臉色蠟黃,嘴唇鐵青,眼中還時不時閃過稍顯混亂的光芒。
他在疾馳,他的姑娘在山頂等他。
「我只是開玩笑,傻瓜梅林。我怎麼會生你的氣呢……藥劑還有嗎?」
儘管一直在與那寒冷的意志對抗,但白霜還是在影響她,這一點毫無疑問。
「謝謝。」
在梅林的注視中,很快就有一團灼熱的氣息在那裂隙中閃耀,就像是引而不發的烈焰,那紅色的光芒照耀在燈塔的大廳中。
「你真的信這個嗎?」
琴閉著眼睛,臉上的表情只是看一看就知道非常痛苦。
「我知道這很老套。」
後者用自己的心靈力量,將硬幣懸浮在手中,然後在火焰的光影閃耀中,那硬幣飛快的被融化成銀色的汁水,但又在轉瞬間恢復了原狀。
「嗯。」
梅林扶著琴越過裂隙,回到了神秘屋中,玄蘭適時地送上熱茶,又點起大廳的壁爐,溫暖的火光在下一刻點亮,讓整個昏暗的大廳都變得溫暖起來。
「你正處於混沌和瘋狂的邊緣,女士,如果你內心沒有一樣足以讓你繼續堅持著走下去的事物,那麼很快……」
「你們這些臭男人,都是一個樣子,最下流了!」
「嗯……還有一瓶,但這冰霜防護藥水的效果也在減弱。」
「在你感到快樂的時候,白霜的力量也會隨之膨脹呢,讓我有些抵禦不住冰霜女王的『蹂躪』了。」
「嗯。」
「嗯,還好。」
「她不會遲到的。」
在如此這般反覆數次之後,琴的手指輕輕一彈。
「鳳凰是上古宇宙誕生的靈體,儘管在存在形式上與其他靈體截然相反,但它依然維持著https://m.hetubook•com•com靈體的一些基本規則。」
「沒什麼。」
「你和鳳凰碎片的融合已經開始了,這段過程會非常難熬,但如果你還想回歸正常的生活,那就必須堅持下去。」
「就如一步一步走入深水之中,那幽靜的水中有黑暗的影子,任何正常人都會本能的遠離。」
琴捧著茶杯,她哆哆嗦嗦的抿了口茶水,又看向身邊燃燒的火焰,她說:
「每一次在說再見的時候,我都會想著我們下一次見面的場景。」
「你愛它,愛那個世界的一切,包括它的瑕疵。」
梅林急忙伸手扶住琴,讓她坐在旁邊的椅子上,琴抬起頭,對梅林露出了一個艱難的笑容。
艾爾莎伸出舌頭,在梅林的耳垂上舔了舔,她說:
「這個過程只能依靠她自己來。」
「就像是希里雅說的那樣,三個人分享彼此的世界……哇,梅林啊梅林,你可真是個幸福的傢伙啊。」
「我信,我也必須信。」
她的眼睛不再像以前那麼明亮,似乎有陰霾籠罩其中,又有如火焰一般燃燒的影子。
「這是怎麼了?」
梅林後退了一步,他舉起雙臂,做了個投降的動作,他說:
梅林在艾爾莎額頭上吻了吻,他說:
她說:
「這聽上去有點自我安慰的意思。」
「很快你就會拖入那精神的深淵中,你的所有理智與精神會徹底崩潰,而那,卻也只是你受難生涯的開始。」
梅林看向希里雅,後者隨手拿起一個銀色的硬幣,丟給了琴。
「也許我很快就要和另一個女人分享你了,所以,在你離開之前,再來一次吧。」
「還有個人要和你一起回去。」
艾爾莎掙脫了梅林的環抱,她轉過身,氣呼呼的看著梅林。
「她能。」
「哼。」
「我……」
大概是因為白霜鏈接的緣故,這幾年裡,艾爾莎的氣質越發冰冷出塵,越來越縹緲,就像是一座真正的冰山美人一樣。
「每一秒,你都能感覺到烈焰焚身,似乎這一刻就要殞身其中;但下一刻,被焚盡的殘軀又在火焰中重塑,卻不是因為仁慈。hetubook.com.com
「更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並非是因為它需要這麼做,只是因為它想這麼做……」
梅林站起身,他對琴伸出手:
梅林點了點頭:
她看上去被凍得很難受,眉毛和頭髮上都布滿了寒冰融化又被凍結的冰屑。
「噓噓噓。」
「終局將至……」
這位偶爾也會色氣滿滿的女劍士低聲說:
梅林轉過身,他安靜的欣賞著艾爾莎的背影,那完美的身體弧線,如水晶寶石一樣的皮膚。
梅林對艾爾莎眨了眨眼睛,他輕聲說:
尤其是在沉默之時。
「老媽老爸又吵架了,老爸似乎瞞著她和另一個老相好偷偷見了面……」
梅林直視著琴的雙眼,那銳利的目光讓琴忍不住別過頭。
「我們會解決這個問題。」
「它在白霜的力量下被迫和我連接,卻又時時刻刻想要壓倒我,佔據這軀體。」
很快,在摩托車的嗡鳴中,X戰警的首領鐳射眼出現在了山間的路上。
「誰?」
「就如你也會偷偷去看自己的父母,寫信告訴他們你一切都好……我被那些事情牽絆住了,艾爾莎,我為它而生,也許也許為它而死。」
「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受傷,我沒有其他意思。」
但這白衣劍士內在其實是個好女孩,她雖然總是兇巴巴,又喜歡搞些惡作劇,但她有顆善良的心。
「跟我來。」
但下一刻,她上前一步,雙手抱住梅林的頭,兩人的嘴唇吻在一起。
她肯定很無助……
她終於可以痛快的哭一場了……
「帶她回去吧。」
在看到梅林下來之後,她擠眉弄眼的,充滿惡意的朝著梅林比劃了一下大拇指。
在高塔下方的大廳中,希里雅公主殿下正翹著腿,一臉悠然的坐在壁爐邊,有滋有味的喝著酒。
只有在與梅林獨處的時候,才會露出原本的性格。
但實際上,源自鳳凰碎片的力量一直在保護她,讓她在這個徹底被白霜佔據的世界里,最寒冷的深淵中也維持著正常人的生理活動。
伊卡洛斯說:
「而現在的情況是,我為了活下去,我不得不成為那黑暗的一部分……」
艾爾莎發出m.hetubook.com.com了不滿的鼻音,她站起身,走到床邊,拿起自己的衣服,一邊穿,一邊撥動散發著寒氣的長發。
30分鐘之後,全身帶著寒冷氣息,如被凍僵了一樣的梅林,一邊撥著頭髮上的冰渣子,一邊走下高塔。
「很痛苦吧?」
「我可從沒這麼想過。」
這個有栗紅色長發的姑娘這一段時間過的肯定不算太好。
就如迷途的孩子遇到飢餓的猛虎一般。
艾爾莎發出一聲輕笑,她說:
希里雅擺了擺手,她伸手為梅林和琴打開維度裂隙,一臉不在乎的樣子。
梅林撇了撇嘴,他對希里雅說:
希里雅扭頭對梅林說:
「那就是還有時間。」
「嗯。」
「我對魔法方面的東西不太了解,但聽玄蘭的說法,琴要面對的,將是很恐怖的挑戰。」
梅林反問了一句,下一刻,希里雅打了個響指,一道寒風四濺的維度裂隙在兩人之間打開。
琴握緊了手指,在幾分鐘之後,鐳射眼氣喘吁吁的衝上山頂,他看著琴,琴也看著他。
「我在很多人眼中看到過那種光芒,你存在的每一分每一秒對於你而言都是折磨,你想死,藉此徹底擺脫這一切,對吧?」
「你需要一樣支柱。」
艾爾莎伸出手指,放在了梅林嘴唇上,她說:
「嗯?」
「但我知道一點,如果她的意志足夠堅定,那麼她堅持下去的可能就越大,而愛……這是最能給人力量的東西,它往往能創造奇迹。」
「不許說這種話,你不會死的,你會活很久……卡羅爾快回來了,對吧?」
希里雅看著手中還帶著溫熱,但已經恢復如初的銀幣,她說:
梅林授意伊卡洛斯撥了個號碼。
梅林坦然的說:
琴抬起頭,看著梅林,她蒼白的臉上滿是疑惑。
梅林推了推眼鏡,他輕聲說:
她眼中有淚水,她加快了腳步,最終撲到了愛人的懷中。
站在梅林身邊的玄蘭捧著茶壺,這個很少發表意見的靈體在這一刻,輕聲說:
「嘿,你可別把火撒在我身上。」
梅林轉過頭,看向身後的海面,他說:
「梅林……這會讓你那膨脹的大男人的心思得到滿足嗎?」
艾爾莎www.hetubook.com.com將頭靠在梅林肩膀上,她閉著眼睛,感受著梅林身上傳來的些許溫暖,她說:
「但你並不想要這一切。」
「喲,真是厲害啊。」
「每一次告別的時候,我其實都不想離開。」
「這是你的家事,我不參与。」
他一邊撫摸著艾爾莎冰冷的,已經有一縷顯眼白色的金髮,他輕聲說:
「你真的以為我們兩個優秀的女人,會為你這樣花心的男人打架嗎?這會讓你感覺到榮幸嗎?」
希里雅揮了揮手,她說:
「嘁。」
梅林輕聲問到:
「找一個安靜的地方,最好是魔力富集又偏僻的地方,讓她待在那裡……那碎片雖說只是鳳凰之力的一絲,但其能級依然太高,外力的介入很難起到作用。」
「等下。」
「我也這麼想,很多時候,我都會覺得,我們兩一起生活在這個世界就挺好,只有我們兩個人。」
梅林靠在高背椅上,他嘆了口氣,他說:
「去吧!」
「但你最終還是會走,你無法拋下你的責任,無法拋下你對那個世界的愛。」
「算算時間,如果她不遲到的話,可能還有一個多月吧。」
傍晚時分,在這太平洋深處的島嶼上,在大海之上的晚霞之中,梅林看著相擁在一起的戀人,他眼中滿是溫柔。
梅林握住了琴灼熱的手,通過神秘屋的門,他們來到了烏托邦島嶼的邊緣,在一座矮山的山頂。
梅林看著琴,他能看到一個正在被熊熊烈焰吞噬的殘缺靈魂。
「我無法形容它,梅林先生,我無法形容我看到的東西,那超出我的理解,是不可名狀的。它想要與我分享那些知識,那些見聞,但只是踏入禁忌的第一步,就足以扭曲我的神智。」
當然,儘管有火焰的力量從軀體中迸發,但那種外在的寒冰與內在的烈火的碰撞帶來的感覺可絕對不算好。
「與靈體打交道是神秘學的範疇,我也不是很懂。」
琴安靜的坐在沙發邊,雙手捧著茶杯,她似乎很冷,想要距離燃燒的壁爐更近一些。
「這樣的好事是不會發生在我身上的,我只祈求你們兩見面的時候別打起來就好。」
「那個世界里有一個等了她十幾年的男人,和*圖*書她不會遲到的,而且她一定歸心似箭。」
沒人能要求一個姑娘在這種時候還要再繼續堅強。
以凡人之軀面對古老而野蠻,又極其神秘的宇宙力量。
片刻之後,穿著一件中世紀風格的長兜帽和獵裝的琴·格蕾,從空間裂隙中步履踉蹌的走了出來。
「看上去真是慘……」
「但我依然感激你們,如果沒有你們的幫助,我甚至連得到這苟活的可能都不會有……儘管在我看來,也許在當日,我就該真正死去。」
在這個孤寂的世界上,這座高塔大概是唯一溫暖的地方。
「說起來,這會你不是應該去和家人團聚嗎?傑洛特大師今天沒有為你和葉奈法女士準備豐盛的午餐嗎?」
說到這裏,希里雅瞪了一眼梅林,那雙漂亮的綠色|貓眼裡滿是厭惡,她狠狠的喝下了一口酒,說:
「雖說希里雅教你和鳳凰融合……但我想,敞開自己的靈魂與怪物融為一體,並且藉以此祈求以非人的姿態活下去,這想必一定很痛苦,也很絕望吧?」
「也許你很無助,但我相信,當你知道在世界中依然有個男人在等你,那麼也許你在面對內心的怪物時,也會多一份勇氣。」
那還帶著灼熱氣息的銀幣又翻轉著回到了希里雅手中。
「你根本想象不到我的快樂……」
「我,也需要一場奇迹。」
「我帶你去找你需要的支柱。」
玄蘭看著琴·格蕾,她說:
梅林能看到她眼睛周圍的黑眼圈,還有變的消瘦的臉。
「每個人都有無法割捨的東西。」
伊卡洛斯輕聲問到:
梅林在琴身後推了一把,帶著兜帽的琴向前走出一步。
這一點從琴糟糕的臉色就能看出來。
梅林對身邊的琴說:
「在床上赤身裸體的抱著一塊冰的感覺一定很棒吧?」
艾爾莎低聲說:
梅林沒說什麼,反倒是他身邊的琴輕聲說:
琴想說些什麼,但在梅林的注視中,她最終維持著沉默。
「一定會有一個辦法,不傷害任何人的辦法。」
希里雅有些煩躁的抓了抓自己的白色長劉海,她抱怨的說:
「我的意思是,也許一份真摯的愛情,能讓你在這痛苦中堅持到最後……」
「你想要的是解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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