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9章 我見猶憐

小青瞪著他,沒有說話,不過關門的動作卻是慢了下來,這動作一慢,那顆美人腦袋又從她肩后冒了出來:「瀚哥兒請講。」
楊瀚追上兩步,揚聲道:「小娘子,好歹告知一下你的芳名啊。」
此時,黃瓜已經叫黃瓜了。西漢時期,張騫出使西域帶回中原時,這種瓜本來稱為胡瓜,只是五胡十六國時後趙皇帝石勒忌諱這個「胡」字,襄國郡守樊坦便給胡瓜改了個名字叫「黃瓜」。
楊瀚一副又驚又喜模樣,上前道:「原來小姐還認得我?」
白素還沒等來楊瀚的回答,身後一股大力傳來,已經被小青推著,不由自主地撞進了艙門,接著「砰」地一聲,艙門就從外邊關上了。
楊瀚上了甲板,撣一撣衣衫,擺出一副風流倜儻的模樣,上前兩步,叉手唱一個肥喏,道:「兩位小姐,好不湊巧。古玩市上一別,又相見了。」
白素抿嘴兒一笑,道:「好名字,奴家記下了。」
白素欣然道:「若那男人年少多金,英俊瀟洒,你就狠狠心,趕緊把姐姐賣掉吧。」
當日在市上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只幫人家打過一次架罷了,真要說有接觸的,可是旁邊那個正唬著臉的青衣小丫頭,一身青衣,在夜色下儼然成了黑色。玄衣玄褲,纖腰一束,偏是周身上下無一處不媚,媚在骨中,須得細細品咂才有味道。
夜色茫茫,星河燦爛。
白素笑道:「當然認得,小哥兒當街那一個『鐵板橋』,當真夭矯有力,替小女子解圍的時候,痛打那幾個潑皮,更是英姿煥發,人家怎麼會忘記。」
小青和白素身形分開,一看楊瀚,俏臉登時一沉,道:「你是哪個,我們似乎並不相……」
扶欄站定,二人聽著濤聲靜默良久,白素輕輕嘆了口氣,道:「每隔些年,都要搬一次家。這一次尤其的狼狽,哎!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過個安穩日子。」
青婷轉過身,雙手抱臂,冷冷地看著楊瀚,一副拒人於千里之外的模樣。
小青板著臉道:「那只是你的一廂情願,若有機會,我就把你賣給男人,自己一個人去逍遙快活。」
「是么?」https://m.hetubook.com•com白素好不嬌羞,紅著臉蛋兒問:「那……那你都夢見了些什麼?」
兩個女孩兒對望著,忽然吃吃地笑了起來。輕笑片刻,小青輕輕張開雙臂,抱住了白素,幽幽地道:「你呀,不管多傷心,總能很快振作起來。不管多絕望,總能活得興緻勃勃。姐姐,虧得身邊有你!」
小青哼了一聲,不過卻未出聲反對。
楊瀚忙道:「在下姓楊,單名一個瀚字。校尉羽書飛瀚海,單于獵火照狼山之瀚,可不是不解風情粗俗大漢的漢。」
漫天璀璨的星辰,星光之下,一雙美麗的少女相擁著,耳鬢廝磨,彷彿鴛鴦交頸、並蒂蓮華,桅杆上掛著的燈隨風搖曳,把迷離的光打在她們身上。
什麼亂七八糟的!這兩個人越說越不像話了,當我不存在么?
小青一個踉蹌,攤上這樣的豬隊友,也是苦了她。
白素也輕輕抱住小青,聽著彼此的心跳,眼角也不禁濕潤了。
白素歡喜地叫道:「啊!原來是你,這位小哥兒,你怎也在這裏?」
小青冷哼道:「她以前還和*圖*書視你我如姊妹呢,現在又如何?人是會變的!」
楊瀚與白素說著話,一雙眼卻賊兮兮地打量小青,小青狠狠剜了他一眼。
不想這時房門卻開了,裡邊探出一個螓首美人頭兒,笑吟吟地介面道:「奴叫白素,她叫青婷,小哥兒尊姓大名啊?」
小青攙著白素的手臂,兩九六個人在上層甲板上慢慢走著,遠處燈火錯落。
小青沒好氣地道:「有她陰魂不散地跟著,不要指望了。」
小青充耳不聞,只是不屑地丟下兩個字:「幼稚!」
「啊!姐姐又發花痴了!」一旁小青頭痛似地扶了下額,攤上這麼一個姐姐,何其不幸?
小青沒好氣地一推白素,閃身進門,欲要關門時,又往楊瀚瞟了一眼,楊瀚站在那兒,微笑著,星光之下,瀟瀟洒灑,並未上前痴纏,只是笑道:「我看兩位姑娘氣色都不大好,我這有個偏方兒,可以試試。」
小青張了張嘴巴,只好氣鼓鼓地又閉上,攤上這麼個姐姐……還是把她賣掉的好,真是氣煞人也。
楊瀚毫不氣餒,微笑上前道:「呵呵,與令姊開個玩笑罷和_圖_書了。不過,雖是假話,卻也半真半假。」
小青冷笑一聲,道:「油嘴滑舌,平素里逗弄那些情竇初開的小娘子,無往而不利吧?可惜了,今兒個,你就撞到鐵板了。」
青婷明明知道他在釣自己說話,終是捺不住好奇心,問道:「那一半真,又是什麼?」
白素抿了抿唇,幽幽地道:「小姐以前不是這樣的,那時她見了只小蟲子都要嚇得直跳,大呼小叫的喊我們去抓蟲子。可現在……她居然會用那麼殘忍的手段殺人,太殘忍了。」
白素興緻勃勃道:「明早啟程前,可往碼頭上買幾條黃瓜試試。」
「嘖嘖,月映九微火,風吹百合香啊!」楊瀚眯了眯眼睛,舉步向階梯上走去。
雖說他已懷疑了陶景然,可這兩位姑娘一樣的行色詭異,縱然她們不是兇手,定然也與這案子有莫大關係。如果是這樣的話,陶景然出現在這條船上,一定也是衝著她們來的,楊瀚想弄清真相,恐怕離不了這兩個女子。
楊瀚凝視著她,深情款款地道:「那一半真就是,在下念念不忘的姑娘,是曾撞進我懷裡的那個女孩兒https://www•hetubook.com.com。自從看到她那一眼,我便連我跟她將來的孩子叫什麼都想好了。楊凌、楊帆、楊朔、楊冰、楊浩,你選一個?」
楊瀚自陶景然處告辭離開,走上甲板的時候,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畫面。
船此時是停泊著的,船已經從由江入河,繞過鎮江城,在運河口歇停下來,要明兒一早再繼續啟程。浪一層層地拍打著堤岸,巨大的船體也隨之起伏,大體卻很平穩。
楊瀚又驚又喜,忙上前一步,道:「當真?不瞞小姐,那日市上雖只匆匆一瞥,小姐的倩影便在楊某心中徘徊不去了。昨日午夜,楊某做了個拜堂迎親的美夢,那夢中娘子,儼然就是你的模樣。」
小青說罷,轉身就走,竟沒有絲毫猶豫。
白素憂傷地搖搖頭,轉身握住了小青的手,柔聲道:「有些人不會。我不會,你也不會。不管發生什麼事,不管滄海變桑田,我們始終是最好的姐妹,永遠都是。」
楊瀚道:「用黃瓜切片兒,敷臉一刻鐘,膚色氣質,定然大好。」
「砰!」門關上了,小青冷笑地對白素說:「一個大男人還懂這些,定然是個浪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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