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6章 並非巧合

大宗伯原本是沒有這個野心的,可遲遲沒有楊瀚的消息,再加上成為大秦帝國首任教皇的榮光,漸漸的,他雖未明確表態支持,卻也放任左宗伯施為了。
滿紅綃也走了,就算六曲主人得了天下,她一個女子,在這朝廷中又能占居什麼位子?更何況,她對於功業和權柄,並不是那麼熱衷。
這不是巧合。
迎風招展的戰旗,閃爍著寒光的刀槍,滿面殺氣的戰士,雖然衣著不統一,可剛剛經過昨夜一場鏖戰的他們,卻有一種令人不敢直視的氣概。
後邊早已蓄勢以待的方想大喊一聲,率人沖了進去。
在左宗伯的大力推動之下,半推半就的大宗伯黎大隱,決定奉天聖神君楊瀚為天上之神,而自己作為神仆,立天聖教,代替天聖神君治理人界。
這一次,她是以主宰者的身份進入其中的。
於是,就在今天,徐諾踏馬金鑾殿的時候,臨遠城中也築起了五色祭壇。
左宗伯忽然覺得,這種政體方式,他們完全可以照搬過來。一則,可以解決天聖皇帝匆www.hetubook•com•com匆而來、匆匆消失的窘境,對天下百姓有一個交代,另一方面,可以做教皇啊!
血戰歸來的民壯隊伍,簇擁著兩乘步輦,走向五百年來一直空置的皇宮。
左宗伯向君的野心終於滋生出來,尤其是在聽譚小談講述山外世界,講述各大洲情形之後,對外部世界的變遷一直毫不了解的左宗伯豁然開朗,彷彿在他的思想中打開了一道新的大門。
昨夜的混戰,竟是失蹤了許久的皇帝陛下所策劃?
老人家年紀已經很大了,反而因此變得更加貪生了。
馬兒頗具靈性,以小碎步緩緩前進著,免得讓後邊步行的團練使們拖的太遠。
可要實現這個願望,首先,他要說服大宗伯黎大隱。
眼下這局面已經不可能挽回,他已沒有年輕人的熱血意氣,逃,成了他本能的選擇。
消息,已經傳了出去,每一個昨夜閉門不出,膽戰心驚的朝廷官員,都收到了同樣的一句話:「大秦皇帝陛下,昨夜已率團練義m.hetubook.com.com勇,剷除篡權之奸佞!五品以上在京官員,前往皇宮見駕!」
後邊跟隨著各位立下了大功的團練使。
轟然一聲,朱漆大門在巨大檑木不斷的撞擊下閂斷門裂。
付上將軍死了,戴將軍也死了,倖存的官吏們正彷徨無措,既然是皇帝歸來,他們一下子就像找到了主心骨,立即紛紛更換朝服,忐忑不安地直奔皇宮。
原來,我天聖皇帝當年轄下的愚昧、落後的方壺洲,現在竟然是這樣一種發展。神,自在天上做神。而侍奉神的人,則以其代言人的身份統治人間。
因為這一夜死的人太多了,其中多一個老人、多一個婦人,絲毫不覺為奇。死後,也就是一具屍體而已,誰知道他生前擁有過多麼輝煌的過去?
將軍府的人和六曲樓的殺手也都吶喊著迎了上去,拚命抵擋蜂擁而上的『賊人』。
這個人就是大宗伯黎大隱。
當天光大亮的時候,咸陽城中已然塵埃落定。
左宗伯向君的勢力原本就比右宗伯薛涼強大,大宗伯黎大隱這一派和_圖_書的人又保持了詭異的沉默,左宗伯的煽動力便越來越大,右宗伯薛涼雖據理力爭,卻終究屬於最弱勢的一方。
徐諾要入主大秦皇宮的這一天,大河南岸,臨遠城,也有一個人要舉行登基大典。
騎在馬上,徐諾熱淚盈眶。她一直苦苦追求的,今日終於得償所願,可是,兄長沒了,徐家沒了,她的男人看她的目光是那般冷漠,她的喜悅與榮光,可與何人分享?
紅螺跑了,他跑得最快。
戴小樓一咬牙,拔刀迎了上去。
可現在的問題是,他真的降臨了,而且是以極其拉風的方式,那聲威已經經由都城親眼見過的百姓之口,傳遍了整個大秦。
現在已經和三公院撕破臉了,必然要分個你死我活的。左宗伯相信,憑著他們對天下百姓的控制力,一定可以贏。到時候,就可以把大宗伯捧上教皇的寶座。大宗伯已經沒有幾天好活了,很快他就可以取而代之,成為第二任教皇。
皇宮,大門洞開。
跨下的坐騎昂首長嘶一聲,在這空曠的皇宮廣場上遠遠傳了開去hetubook.com.com,宣告著此間主人已正式入駐。
然後,他又消失了。這才是最打擊人心、最令人絕望的結局。
貪婪的念頭一旦滋生,就像一個魔鬼,在他的心頭不斷壯大。
眼見楊瀚音訊全無,隨著時間推移,眾人越來越難相信,他還有回來的一天,其實在太卜寺高層,沮喪的氣氛也是漸漸瀰漫開來。
六曲樓的密探已經打探到太卜神軍這邊的動靜,徐諾才決定於昨夜揮軍入咸陽。
黎大隱選定了皇道吉日,即為今天。他將於今日,立天聖教,並正式登基,成為這個古老帝國中的第一任教皇。
她帶著憶蘭舟的人頭走了,她和紅螺能否安全逃出咸陽城,不得而知。如果死在大街上,應該也不會有人知道。
五百年來,他們一直等候神君的降臨,神君一日不降臨,這個美好的傳說就可以再持續一天。
皇宮,他們每天前往三公院時都看得到,但那其中的一切,他們一樣陌生。
包括現在那皇宮的主人,許多官員也只是在灞橋邊兒上見過一面,對他的脾氣秉性全不了解。
她要確保,和_圖_書今日登基,太平如意。
徐諾沒有步行入宮,她騎馬而入,騎馬而入的只有她和楊瀚兩人。
徐諾在京城已不只一次遠遠看這宮城的輝煌,但是進入其中,這還是頭一回。
之前為了迎候楊瀚登基,皇宮已進了一次最徹底的修葺,此時煥然一新。
徐正站在庭院中,仍然怔怔地看著地上的人頭,不敢置信地喃喃自語:「為什麼?為什麼?」
……
一臉冷峻肅殺的戰士,從午門外到金水橋畔,三步一崗,筆直站立。
一時間,徐諾惘然若失。
然而這種混戰,他們的個人武勇所起作用十分有限,民壯如潮水一般湧來,宛如野獸一般廝殺喊叫著,他們就像一塊塊岩石,被巨浪吞沒其中。
再重重一擊,大門四分五裂,抱著檑木的人站立不穩,向前搶出,摔倒一地。
因為,曾經在距成功只有一步之遙的時候,敗得慘不忍睹的徐諾,已經有了心理陰影了。她不想再發生任何一點可能影響到她的因素,太卜神軍既然決定今日立教,那就絕不可能發生什麼大的軍事行動,對她這邊產生什麼影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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