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咬著牙，還想硬撐，這時候他一個小弟忽然拿著那張名片一臉驚恐地指給他看，「狗哥，你看看先！」

如果讓他們兩人再選擇一次，他們寧願繼續在學校獃著背課文，背什麼《三味書屋》，《故鄉》，《閏土》……也不願意再出來收什麼「管理費」。

這兩人都才十六七歲，平時不好好學習，在學校上不下去，這才出來糊弄著混日子。平時最大的消遣就是窩在錄像廳看錄像，要麼就是叼根煙打撞球，最威風的事兒就是蹲在街邊舔著冰棍沖靚女吹口哨，根本就沒有實戰經驗。

好不容易做完這些，細狗這才在兩個小弟攙扶下準備離開。

細狗沒說話，主要是他連扶模特的力氣都沒有。

任憑細狗有多凶多狠，與此人比起來還是差了數個級別，連大佬牛雄都不敢輕易招惹的人，他細狗又哪敢招惹。

宋志和_圖_書超下巴衝著地上被細狗打翻的塑料模特揚了揚，吐一口煙道：「扶起來！」

細狗感覺要快死了，快被宋志超踹死了。

羅師傅也被宋志超逗笑了，「這種活動還是少做點好，容易上癮。」

細狗暈頭暈腦，眼睛都被踹出眼淚了，擦了一把，才看清楚名片上的內容，然後臉色大變。

這一次也是細狗想要「鍛煉」他們，這才帶他們出來收取「管理費」。可沒想到卻碰到了宋志超這個百年難得一見的「凶人」，出手狠厲，直接把細狗大哥K得死去活來。

細狗身子頓了一下，卻沒回頭。

宋志超在後面又來了一句：「仲有，茶壺那八百塊，在你們管理費中慢慢扣除！」

「走好，不送！」宋志超夾著香煙，用尾指剔了剔眉毛，輕蔑道。

……

不敢去接宋志超這句話，羅師傅轉移話ｗwｗ•ｈｅｔｕbｏoｋ•coｍ•ｃoｍ題，看看地上被宋志超拍碎的茶壺，嘆口氣道：「可惜了這麼好的紫砂。」

——江湖，太兇險了。

這個世上最多的就是那些欺善怕惡，欺軟怕硬之輩，只要先把那個最硬的刺頭給拔掉，其它人就都會變成縮頭烏龜。

射人先射馬，擒賊先擒王！

「是啊，真的很容易上癮。」宋志超彈了彈煙灰，扭頭看向正在幫戚胖子量尺寸的寶霞，說道：「你沒為她想想……日後你走了，她怎麼辦？」

細狗就是三人裏面的「刺頭」。

兩個小弟忙代替他把那模特扶起來，其中一個還使勁兒把模特斷掉的手接回去。

寶霞就不一樣了，小丫頭長這麼大第一次見到這麼「殘忍」的場面，一時間嚇得臉色有些發白。

「沒事。」羅師傅安慰寶霞，讓她去旁邊幫戚萬達量訂做西服的尺寸，然後對宋志和圖書超說道：「我知你其實是在幫我，原本你可以不出頭的。」

此刻，細狗捂著臉，疼得齜牙咧嘴，根本就說不出話來，他旁邊兩個跟班小弟都嚇傻了，他們怎麼也沒想到宋志超會這麼彪悍，二話不說，就又給細狗大哥一記暴擊。

細狗咬著牙不說話，只是抹一把鼻血，用一雙狗眼仇視地瞪著宋志超。

如果在潘禺道上什麼人最凶，除了他大佬牛雄之外，就是名片上這個人了。

「你都把我打成這樣了，還想做咩？」細狗吐口血水，氣呼呼道。

羅師傅當然明白宋志超這句話是什麼意思，可是讓他決定廣招門徒，擴大服裝店還是讓他有些猶豫，畢竟腦海中「傳男不傳女，傳內不傳外」的舊思想根深蒂固。

羅師傅畢竟歲數大了，經歷過大風大浪，剛才的場面還覺得沒什麼。

甚至於，細狗聽過很多次大佬牛雄說，香和*圖*書港電影有什麼「喋血雙雄」，那麼他和此人就是「潘禺雙雄」。

只可惜道不同不相為謀，牛雄是跟著程發達混的，兩人一個鼻孔出氣。名片上這人卻是跟著Mark仔混的，如今更是盤下了凱撒歌舞廳，成了二老板，聲名遠揚。

兩人大呼小叫，看也不敢看充滿煞氣的宋志超一眼，生怕這個狠人調轉槍頭給自己也來一下。

奈何他兩個小弟不是。

宋志超就笑了笑，「順手而已，何況我好久沒這樣活動身體了。」

「狗哥，你沒事吧？」

算起來他也是個老痞子一枚，整日在錄像廳，遊戲廳，溜冰場這種地方鬼混，打了不少群架，算是半個江湖人。

「這撲街，我見他不爽，一副欠扁的德行，所以一時手癢沒能忍住——不過沒嚇著你們吧？」宋天耀瞅著香煙，看著蹣跚離開的細狗，回頭對著羅師傅，寶霞他們語氣輕鬆地和-圖-書說道。

想到這裏，細狗剛才還打算和宋志超硬抗到底的心思，頓時化作烏有，勉強從地上撐著起來，先是看宋志超一眼，撂下一句：「你好樣的！」然後再招呼兩個小弟，「我們走！」

「他還死不了！」宋志超掏出一張名片甩在細狗臉上，「我沒那麼多名片，只這一張，你要索賠儘管聯繫他找我，我負責到底——記住，和這家西裝店冇半點關係！」

「就這樣走了？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宋志超從西裝口袋摸出彩蝶香煙，咬一顆，掏火柴點著，看也不看三人一眼。

「狗哥，你要不要緊？」

「怎麼，還不服氣？」宋志超一腳踹過去，正中細狗下頜，「我很不喜歡你的眼神，收斂些！」

他們本來就是欺軟怕硬狐假虎威之人，老大在還好說，敢咋呼幾聲，現在細狗大哥都被KO了，面對煞氣凌人的宋志超，他們又能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