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宋志超笑了：「我說真的，不和你玩。」

宋志超：「……」

這時候，外面鞭炮聲越來越多，越來越密集，密密麻麻的，耳朵震的慌。

「我說，你想不想去香港？」

宋雨晴聳聳肩：「可我覺得塗了好看。」

宋志超：「你想不想去香港上學？」

誰知道，這腿一伸開，就感受到一陣溫暖。

很不巧的是，宋志超還真就有一個活了八十九歲的長輩——三叔公。

「我也說真的，你要是能把我帶去香港，我就……」

宋雨晴：「……」

打死她也不信，宋志超真的能帶她去香港。

宋志超想把腦袋埋進被窩裡，再眯一會兒，可這麼一醒，就再也睡不著。

宋志超忍不住好奇，就敲敲門，問道：「我可以進去嗎？」

除了這些，就是一盒與周圍格格不入如的萬寶路牌子的高級香煙。

宋雨晴愣了半天，突然白了宋志超一眼：「哥，你就別吹牛了！」

一直以來，宋志超和*圖*書都是一個工作狂人，喜歡熬夜，喜歡不停地工作，現在窩在被窩裡，還真就不是他的風格。

「就什麼？」

宋志超無奈，知道這些事情想躲也躲不過，就從床上爬起來，穿衣服——穿厚點，把昨晚老媽給自己做的那個老棉襖穿起來，這玩意雖然不好看，沒鴨絨襖輕薄，但是夠保暖。

宋志超討厭這樣的天氣，與其起床凍得發抖，還不如躲在被窩裡暖和。

「歌星。」宋志超說，「你這歲數，不太適合這種眼影，不塗最好。」

宋氏在這個莊子不算是大家族，卻也枝葉茂盛，宋家人口算起來差不多也有三四十人口，作為「後輩」的宋海明，當然要一大早給長輩拜年了。

「你很喜歡他們嗎？」宋志超指了指那些盒帶。

宋雨晴一激動，差點把眉筆把眉毛畫花，「你說香港？」瞪大了眼睛。

宋志超心中不由得一陣感動。

這是一間很乾凈的小屋子，和圖書白色的牆壁上，張貼著幾張褪樂色的明星海報，其中有劉德鏵和郭富城。

相比未來各大城市禁止點燃煙花炮竹，這個年代的「過年」才真有那麼一股子年味兒——鞭炮竄鼻子的火藥氣息，隔著窗戶飄了進來，讓宋志超忍不住揉了揉鼻子。

宋志超試著動一下，伸開腿，昨晚他可是蜷縮了一夜，因為抬不適應這裏寒冷的天氣，不像在香港或者潘禺，氣候宜人不說，還有空調之類的。

現在可以說宋志超對自己的形象沒啥要求，主要是體溫能保持在一定高度。

也是，像她這樣的小姑娘哪懂得審美，只覺得別人都塗濃重眼影，自己跟著塗也就是時髦，根本不明白什麼叫「清純」的美。

隔壁是宋志超妹妹宋雨晴的閨房，這丫頭很明顯在屋子裡頭聽歌，還跟著哼唱。

宋志超穿好衣服，出了屋，就聽見挨著的房間傳來港台歌星郭富城的「對你愛愛不完」。

宋志超好奇，就窩和*圖*書在被子里，彎了腰，伸長手臂，努力把那團熱乎乎的東西給摸了出來，仔細一看，卻是用一層棉布包裹著的輸液瓶——輸液瓶內裝灌著熱水，充當了簡易的暖水寶。

一個放在床頭的桌子，桌子上擺放著橢圓形的綠色小梳妝鏡，然後是一台上發條的公雞牌小鬧鐘。

這次聽清楚了。

宋志超詫異了一下，試著用腳碰了碰那溫暖的來源，卻是一團包裹著東西。

當然，最主要的是宋海明覺得自己兒子有了出息——一下子能賺那麼多錢，比村裡的萬元戶還要厲害，不帶去露臉，簡直對不起自己。

「阿超，你醒了沒有？今天要去給叔公他們拜年，你準備一下。」是老媽的生意。

無奈，外面實在太冷了。

可就在這時，房門被咚咚敲響——

「你以為香港那麼好去呀——那可是香港！」宋雨晴故意把香港說很大聲。

宋志超推門進去，卻見小妹宋雨晴正在一邊哼著歌，一邊對著hetubook.com.com鏡子打扮。

「是啊，我在那邊做生意，你想去的話，我可以幫你。」宋志超淡淡地說。

「我就不再崇拜郭富城，只崇拜老哥你！」宋雨晴大聲說。

「進來吧，門沒鎖！」宋雨晴說。

大年初一，宋家宅內——

宋志超這才記起，現在是在南都，是在南都的小村莊內——這裏的傳統習俗是大年初一，一大家子人要聚在一起祭祖，順便給族內的長輩拜年。

宋志超蜷縮在被窩內，迷迷濛蒙睜開眼睛，正才發現自己不是在香港，也不是在潘禺，而是在一個很「陌生」的地方——準確地說，在老家自己的房間。

原本今年宋海明是準備一個人去的，不過恰好宋志超昨晚趕回來。於是宋海明和王金鳳兩口子一尋思，一合計，不如讓兒子也跟著宋海明去拜年，畢竟宋志超歲數也大了，很快就要結婚，這又去了南方三四年，很多親戚都快不認識自家這個崽了，讓宋志超去露露臉，也是好的。

和*圖*書她穿著一件紅色的鴨絨襖，頭上扎著漂亮的蝴蝶發卡，頭髮梳成「鄭裕玲」在海報上的那種造型——這個年代的女孩子基本上都喜歡港台明星，再看她的梳妝台上，擺滿了各種磁帶，掃一眼，「小虎隊」，「四大天王」，還有今年最紅的寶島歌手林志穎的盒帶專輯。

「你是說這些歌，還是這些歌星？」宋雨晴給自己眼眶上塗著眼影。

「什麼？」宋雨晴沒聽清楚，她今年初三，學習成績還不錯。

宋志超笑了，忍不住手頭摸了摸妹妹頭上那隻漂亮的蝴蝶結，「那好，你就等著崇拜我吧！」

噼里啪啦，一陣鞭炮聲響起。

穿了衣服，連鞋子也換了，原先的高級真皮黑皮鞋，換成了普及版的布底老棉鞋，這也是王金鳳一針一線縫的，每個針眼都是她的心血——穿上，呃，很暖和。

熟悉的味道，真好。

不用說，這一定是老媽王金鳳怕兒子半夜凍著，起來弄的，並偷偷塞進來，怪不得被窩裡頭暖呵呵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