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一章 可以繼續

見到橫濤,潘凌雲眼中閃過一絲怨毒,那天被反覆掌摑的事,她永生難忘。
橫濤負手踱步到二人跟前,冷冷道:「你們兩個湊在這裏幹什麼?」
潘凌雲看了眼,再看了看還沒複位的床榻,發現床榻上的被褥是有人客居的樣子,不由問道:「聽說你昨晚就住在這?」
她來過這裏,在這裏和趙元辰見過兩次面的,人在仙都聽說了趙元辰被殺的消息后,有些難以置信,她才剛走,趙元辰就被殺了?
誰知彭希下意識順手一壓,不給!
潘凌雲:「你的意思是,兇手已經掌握了雪蘭的事?」
竟住在死人的屋裡,潘凌雲有種不寒而慄的感覺,想問問彭希是不是變態。
看得出來,父親對這個彭希似乎有些別樣警惕。
而彭希則繼續坐在桌旁翻看案情資料,神色專註。
琢磨之際,又交代了一句,「再催一下家裡,儘快搞清那個林淵在靈山的情況。」
以前她還不以為然,覺得父親長他人志氣滅自己威風,她不認為自己會比那個什麼彭希差,可今天看到這住在死人屋裡還能從容微笑的人,真正是感覺到了什麼,心中一凜。
對方的理由合情合理,橫濤不好說什麼,但還是沉聲道:「我警告你們,不許在不闕城鬧事,否則別怪本官執法無情!」
讓對方知道他不是趙元辰,沒那麼好欺,暫時點到為止就夠了,遂反問道:「你覺得兇手是在幫秦氏嗎?」
很快,噔噔上樓聲響起,依舊是一身男裝打扮的潘凌雲來了,英姿颯爽模樣,身後跟著心腹隨和_圖_書從勾星。
彭希:「你去了仙都,那個羅康安的情況你沒親自督查一下?」
說到這個,潘凌雲輕嘆了聲,「督促了,哪怕找到他當初在職的那隊神衛人員,得到的口徑也是一致的,說羅康安是因玩忽職守被革職的。搞不好真如他說的那般,的確是因為得罪了二爺,才被踢出了神衛,為了顧全二爺顏面,才沒人敢說什麼。」
潘凌雲搖頭,遲疑道:「不像,看情況應該不是……」話到此,突然恍然大悟,猛抬眼道:「你的意思是?」
彭希頷首:「既然不是幫秦氏的,兇手知不知道雪蘭的事還重要嗎?為防萬一,你潘氏需早做一手防範,在仙都行事時,不要讓對方知道和潘氏有關,抹掉所有痕迹,屆時就算走漏了消息,秦氏也拿不到對潘氏不利的證據。所以,計劃可以繼續進行。」
是這樣嗎?彭希回頭看向地上血跡,皺了眉頭,這事他總感覺有些不對勁,一個能重創霸王的高手,仙庭內部居然就這樣輕易的連個泡都不冒就放棄了?
他不會讓對方知道自己得到了多少資料,那樣對城衛那邊安插的眼線不安全。
彭希略頓,皺眉琢磨了一會兒后,奇怪道:「橫濤親自保管了一部分,看來涉及了什麼機密。秦家幾個的口供被橫濤掌管了還說的過去,連林淵的口供也被抽離了是什麼意思?羅康安的口供尚在這裏,身為羅康安助手的林淵的口供反倒抽離了,看來涉及的機密這個林淵也是知情的,會是什麼呢?」
兩人雙目和-圖-書對視在了一起,勾星頓時蠢蠢欲動,青琢略挪步警惕。
的確是橫濤來了,直闖此地,無人敢攔,轉眼已經到了樓上,身後跟著兩名隨從。
潘凌雲盯了彭希一陣,對方非要說手裡的東西與合作無關,她也不好硬搶,只好低頭繼續看羅康安的審訊口供。
自己的心血沒有白費,潘凌雲略有興奮,「沒錯,正是如此。」
青琢道:「老家的人說,還有一部分口供被橫濤親自掌管了,想必說的就是公子所要缺失的部分。」
彭希將案上資料拽回到手,負手放在了身後,「與合作無關的東西不便給你看,還望見諒。」另一手指了指對方手上的東西,表示那是有關的。
潘凌雲:「按兇手的行事風格,不太可能留活口,伍薇很有可能是被曹路平搞失憶了,沒看到該看到的東西,因此才從兇手手下躲過了一劫。」
彭希:「曹路平不是什麼善男信女,搞什麼失憶這種麻煩事,可能嗎?伍薇和那個溫良都失憶了,越發不正常。」
彭希笑道:「不是被城衛帶去詢問了么,這麼快就撇清放了你?」
青琢與那灰衣人這才鬆懈下了防範警惕感。
彭希的確是在戲耍她,不管自己跟趙元辰關係怎麼樣,但這女人對趙元辰的方式,明顯是沒把趙元辰給放在眼裡,有那麼點自以為是、欺周氏無人的味道,他既然來了,豈能不還以顏色?
潘凌雲接到手只看了一眼,發現竟是羅康安的審訊口供,立刻上前一步看案上的東西,伸手就要去拿起。
此來的確是和*圖*書來警告的,他知道競標的事潘氏和周氏定不會善罷甘休,獲悉這兩個人湊在一起后,擔心又要搞出什麼事來,特親自來施壓警告,再出事的話,他這個總務官臉上不好看。
彭希頷首,抬手指了樑上一個位置,「就弔死在那。」
快速翻看了一陣后,發現自己首要想看的東西沒有,當即回頭問道:「秦道邊、秦儀那幾個秦家主要人物的審訊記錄哪去了?還有那個林淵的,他當晚不是也被抓了嗎,為何沒有他的口供?」
彭希盯著她,戲謔道:「很簡單的道理,你還需要問我嗎?」
蘊霞樓,桌前的彭希翻看著一疊資料,城衛那邊的案情資料,都是複製品,原件是不敢弄來的,丟了原件的話,這邊安插的眼線很容易暴露,城衛順藤摸下來的話會很麻煩。
彭希抽回了對方手中的口供,「這說明不了什麼問題,誰也不敢保證兇手有沒有在伍薇失憶前掌握了什麼。」
「好。」青琢應下,走到一旁摸出了電話再次聯繫。
正這時,外面有人來報,「公子,潘家三小姐來了。」
勾星亦暗暗鬆了口氣,又多看了角落裡的灰衣人兩眼。
潘凌雲沉聲道:「也就是說,找不到兇手,我們就無法知曉雪蘭的事有沒有泄密,計劃便不能再進行了?」
但她還是跟著彭希迅速躬身拱手,畢恭畢敬道:「拜見總官。」
彭希:「之前我也是這般認為,至少在來不闕城前,在沒有掌握一些情況之前,我也是這樣認為的。」
回頭又淡淡一聲,「沒事。」
攤開地和圖書圖在桌上,彭希摸索在地圖上,一點點尋找著什麼。
彭希瞥了眼潘凌雲,回道:「表哥死在這裏,特找潘小姐來問問情況。」幫自己和潘凌雲一起做了交代。
聽出了話中有話,潘凌雲自然要追問,「什麼意思?」
青琢立刻在儲物戒內翻騰,抓出了一張圖,來不闕城前就準備好了。
一上樓,潘凌雲的目光便忍不住在屋內四處掃了掃,發現地上血跡猶在,目光最終落在彭希臉上,「這是趙元辰生前住的地方?」
看了好一陣后,彭希慢慢回頭,掃了眼屋內沒怎麼動過的案發現場,靜默了一會兒又道:「地圖,找一份不闕城城內的地圖過來。」
他沒猜錯,的確涉及某些機密,秦儀和林淵的關係不好被其他人知道,加之秦儀和秦道邊都交代過,於是橫濤將幾人的口供給抽離了,防止外泄。
彭希頷首:「想近距離感受一下表哥死前的情形。」
彭希轉身,從桌上資料之中抽出了一份,遞給她自己看。
坐在屋內角落裡的一個長發披肩的灰衣男子緩緩站了起來,勾星目光迅速撇去,從對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不尋常的氣息,那氣息似乎有些扎人,令他繃緊了心弦,如臨大敵。
彭希哦了聲,「有請。」也暫放下了手上活。
彭希:「我不敢保證。這種事只能往壞里預防,有自圓其說、自我安慰的道理嗎?」
她不是第一次見彭希,甚至是多次見過,當初還沒什麼感覺,只知父親幾次提醒過她們姐妹,說彭希跟他那死去的、為周氏擴張到今天這般規模和圖書功不可沒的老子很像,比他老子更勝一籌的是,那個彭希還是個修士,讓她們姐妹小心,若機會合適的話,不妨將其置於死地。
潘凌雲:「沒那麼容易,怎麼的也要多問幾次,我暫時還不能離開不闕城,要隨時趕去配合城衛的調查。你來的目的我已經知道了,伍薇有沒有泄密的事查的怎麼樣了?」
上樓的橫濤冷目掃過諸人,也注意到了現場案發時的痕迹還被保留著。
看出了對方在戲耍自己,她咬牙認了,「有話快說,有屁快放!」
橫濤?彭希與潘凌雲相視一眼,彭希反應快,迅速翻手將那些資料給納入了儲物戒中。
「……」潘凌雲頓時無語,被噎的夠嗆,對方說很簡單的道理,自己若再追問的話,豈不顯得自己很蠢,若不問清楚的話,怎麼跟家裡交代?說自己不清楚情況就懵頭懵腦讓潘氏繼續冒然行事?
看后鬆了口氣,「慶幸,看來羅康安並未招出雪蘭的事,如今那個伍薇又失憶了,事情算是過去了,不幸中的萬幸。」
潘凌雲:「你什麼意思?莫非不認同我們兩家的合作?」
「拜見橫總官。」樓下突然傳來大聲拜見的聲音,是彭希手下的聲音,明顯在向樓上人報警。
再一個,他不是趙元辰,能落得個稀里糊塗讓潘凌雲掌握主動權的局面,有些主動權還是掌握在自己手裡的比較好。
當然,周氏和潘氏畢竟在合作期間,想讓潘氏配合行事,不告訴潘氏原因是不太可能的,就算不告訴潘凌雲,也要向潘慶通氣,最終的結果是這女人還是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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