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家主們也都雇傭些門客豪俠、組織些私兵，但一則沒有正規性質的訓練，二則望族無理由大肆冶鍊鐵具兵甲，三則沒有系統的軍制體系，而且在王匡的眼皮子底下，這種事他們畢竟不能太過放肆……對於別的事情，王匡對望族世家可以容忍，但是在武裝力量方面，王匡絕對是有著自己的底線。
所以面對劫掠，這些私人武裝暫時還派不上多大用場……況且世家的產業極多，那點人手防的了東防不了西，根本不解決任何問題。
「平公，早這麼說的話，這事不就好解決了？何必推諉至今日，羞答答的一點都不痛快……」
「……」
俗話說伸手不打笑臉人，就算是凶臉的人，陶商也很少打臉——陶公子脾氣就是這麼好。
「陶公子，我們跟你限定的可是歲除之前，你可別聽錯了！」鄭延生怕陶商聽走了音，特意又強調了一遍。
幾位家主掰著手指頭一算賬，若是再這麼被白波賊寇劫掠下去，損失肯定是要遠遠的超過陶商上次的和_圖_書要價。
平正：「……」
翌日上午，韓浩奉命親自來徐州軍營請陶商進城入太守府議事。
平正：「……」
「陶公子來了……」
「陶公子，河內四大望族，今兒一大早就跑到了太守府，請王府君儘快發兵，剿除白波賊寇。」
畢竟上一次衝著陶商又「哼」又是甩袖子的人，可是他們。
陶商點了點頭，道：「平公之言，為國為民，陶某深感欽佩……還是那句話，若要我等出兵剿賊，除了供應糧草和過冬衣物外，錢、馬匹、滅賊所獲賊贓，缺一不可。」
陶商點頭道：「善。」
陶商卻是一點都不記仇，笑道：「平公，眼圈有點黑，昨夜沒睡好么？」
平正暗道遭劫的不是你，你當然是睡的香！
「問題是……」韓浩沉靜的看他發泄著怒氣，幽幽道：「陶公子，咱們藏匿上一次劫掠望族牛羊馬匹的山谷中，在下今晨去看，不知怎麼好像又多出了一倍……」
「好！」鄭延站起身來，對著陶商正色道：和*圖*書「陶公子的條件，我等答應，不過我等望族既答應了陶公子的條件，陶公子也得答應我等的條件才是！」
陶商頗為好奇的道：「還要商議？咱們前番不是已經商議過了嗎？幾位家主不同意陶某的提議……這事不是過去了么？」
隨著韓浩來到河內太守府議事廳的時候，鮑信和河內四大望族的首領都已經到齊了。
所謂「歲除」說白了便是「除夕」。
平正聞言，火氣再度竄上來了。
韓浩目光深沉的盯著陶商，似乎是希望在陶商的表情中看出點什麼破綻。
白波谷不好打，如何約定時限？
「是嗎？」陶商不解的衝著韓浩眨眨眼，道：「這麼快么？看不出你們河內郡的牲口，火性還是很大的，繁殖力當真是不容忽視。」
韓浩的臉皮子又開始抽抽了。
眾望族聞言一愣，渾然沒想到這小子居然這麼輕輕鬆鬆的就答應下來了，一點都不討價還價。
陶商笑著欠了欠身，道：「糧草、馬匹、冬衣、錢，東西到日，便即刻出兵和圖書！」
「陶公子，還是隨在下入城吧，稍後鮑將軍亦是會進城入府，咱們且看看河內四望族家主究竟有何說辭。」
「啪！」陶商重重地一拍桌案，怒氣沖沖的道：「這可惡的白波賊。」
鄭延一字一頓的道：「還請王府君、鮑將軍和陶公子，約定討賊時限！限期必克。」
這一句話說完，王匡和鮑信露出了為難的神色。
望族的首領們一個個臊眉耷眼的，顯然經過昨夜的一場風波，各個憂慮成疾，不是睡的很好。
陶商故作驚訝道：「這麼著急？他們不服氣的態度不是很堅決嗎？怎麼這麼快就改了口風？」
鮑信聞言，掐指一算，皺眉道：「這麼快！」
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平正將燃起的火氣壓了下去，點頭道：「行……你要的東西……我等，答應了！」
汲縣鄭延開口道：「敢問陶公子一句，我等既然已經答應了你的條件，不知公等何時出兵剿賊？」
陶商見了韓浩，很好奇，道：「王府君這麼著急找我入城，莫不是發生了什麼和*圖*書大事？」
「嗯嗯！」陶商點頭頭，重複道：「歲除之前么，在下聽的明明白白兒的！」
陶商笑著道：「行，就按這個日子來！」
「陶公子，這條件跟上次談的……一點沒變啊！」平正的聲音都有些嘶啞了。
對於這位陶公子……韓浩真的是沒有力氣跟他爭了。
韓浩的面色顯得很怪異，瞅著陶商的眼神中全是深深的猜忌。
陶商輕笑道：「鄭公有什麼要求？」
眾人扭頭看去，果然是陶商隨著韓浩已到。
鄭延閉著眼睛，低頭算了一下日子，道：「就定在……年關歲除之前吧！」
……
平正神色猶豫，眼中光芒變幻不定……終於，他一咬牙，道：「陶公子，前幾日的事，是我等於禮不周，太過衝動，未曾與公子善聊，今日老夫代表我等，向你致歉。」
「昨夜，白波賊再次出谷，將河內四大望族在郊區的田產和農莊、馬場、畜牧場等，又搶掠焚燒了多處……」
「呵呵，謝謝公子惦念，老夫人老了，這覺睡不足……對了，陶公子來和_圖_書前，老夫等人已經跟王府君和鮑將軍商量過，關於征討白波賊寇的事，咱們還需商議商議……」
陶商客氣的衝著平正笑笑：「平公太客氣了，陶某來這也有一段時間，咱們大家也見過幾次面，算是熟悉，三兩句話的事，陶某沒有放在心上。」
陶商的臉上頓時露出了一個燦爛的笑容。
陶商好奇了：「平公，重新找我們要求出兵的人，是你們啊，條件一直就擺在這，為什麼要變？」
六十歲的老頭，第一次被人形容為羞答答。
……
平正雖不屑陶商的處事之法，但對陶商的涵養還是比較讚賞的，隨即道：「陶公子，老夫等人這幾日又想了想，覺得白波軍的匪患確實太過嚴重，咱們上次說的出兵之事，不可因為義氣之爭而擱置，如此受苦的，還是我三河之地的黎民百姓，此事還需好生磋商才是……」
他是不是沒打過仗啊？
平氏家主平正起身向著他施禮，臉色顯然有幾分尷尬。
陶商卻是毫不在意，道：「那依照鄭公之見，約定何時為期比較好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