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52章 河東兵曹

「家母在堂,兄弟五人爾。」
而在這樣一個可多置人員的職位中,徐晃還是被王邑派到麴義的軍前作為嚮導,足可知曉徐晃在王邑麾下眾人中已經是嶄露頭角,備受器重。
徐晃早在楊縣之東為麴義的兵馬預留出了安營之地,麴義等人安營紮寨之後,眾人便齊聚在一個帳篷內,共同商議對付於夫羅的策略。
聽陶商稱呼自己為「公明兄」,徐晃有些惶恐,自己不過是河東郡守治下一吏,對方雖然是白身,但畢竟是徐州刺史陶謙之子,不出意外的話,日後前途應是不可限量。至少跟自己比,完全不是在一個水平線上。
聽了徐晃自報家名,陶商心中頓時有些小激動。
「成家了嗎?」
商議定了之後,麴義和韓浩便先去調配兵馬,陶商讓徐榮也一起去協助他們二人。
說罷,便把皮圖推回給了徐晃,道:「只不過,即使分析出了路線,但範圍還是太大,麴將軍兵馬不多,要是想分兵在這些路線上埋伏小王子,只怕還是不太容易。」
太平公子……
陶商的笑容頓時僵硬了。
「徐兵曹在河東待的舒心嗎?」陶商試探著言道。
陶商好奇的看著徐晃,又看了看他帳篷後面的那柄巨大的開山斧,猶豫道:「公明兄這麼大了,還沒有成親的打算?莫不是心念漢室安危,欲仿效古之霍去病,『匈奴未滅,何以家為』?」
只見麴義,徐晃,乃至於韓浩都是頗為詫異的轉頭看向了他。
徐晃長嘆口氣,無奈道和圖書:「不瞞公子,虛二十五了。」
不過徐晃身為朝廷中人,雖然是條單身狗,估計這稅也是漏了。
徐晃將皮圖遞給了陶商,請他指正。
麴義琢磨了一會,道:「匈奴居無定所,來去如風甚是難抓,特別是他們的聚散方式頗是難纏,彼一時會聚集成一支兇狠的軍隊,可瞬息之間,又會變成散落天邊的牧民,要抓住他們需一擊必中,不然就頗為耗時了。」
「公子實在是客氣了,這一聲兄長,晃卻是當不得的,公子既有吩咐,晃自當儘力為之。公子適才所言,見解頗為獨到,果然不負『太平公子』之名。」
問題二十五歲不成婚,在漢朝這箇舊社會中,總體說來是犯法的。
說是可以推斷出匈奴兵的行軍路線,但一旦實施起來卻是一個極為精細的活,徐晃在帳篷里足足待到了半夜子時,才大致分析出了三條匈奴人游擊時可能會行進的路線。
「家中有幾口人?」陶商開始跟徐晃套近乎。
他之所以特意留下,本意還是為了徐晃這個人。
陶商笑著道:「那是在漠北草原上,到處都是草地河流,但是在咱們中土境內,想要做到這點可不容易,人或許還能挨餓,但支撐他們的馬匹卻是決計不能挨的。」
陶商頗為詫異,按照自己這十七歲的年齡來講,估計回了徐州,也是馬上要行冠禮了,到時候陶謙少不得會為他納彩問名,在這個年代像陶商這歲數還沒成親的,按道理來說也算是晚和_圖_書婚了。
漢朝從西漢初年,因為人口銳減而設置了「單身稅」,最高比例曾多達每年六百錢,當然到了東漢末年,「單身稅」的比例已經下調,冠禮不婚的話,每年處罰應在一百二十錢左右,尋常家百姓根本就承受不起這樣的稅務。
韓浩在一旁點頭贊同道:「誠如陶公子所言,只要徐兵曹規劃出楊縣周圍的水源流域和大片草地,我等便能推算出於夫羅大致的游擊路線。」
兵曹參軍屬於郡守轄下六曹之一,而六曹的編製設置,可以根據郡守的需要進行增減,也就是說,在有足夠兵源和糧草支撐的前提下,王邑下轄的兵卒若是很多,想設幾個兵曹都無所謂。
徐晃點了點頭,道:「東遊西竄之輩,最是難弄。」
徐晃的條件不好,至少不會是太好,偏偏他本人還有一定的能力,心中也有奮發向上的心思,普通的低賤女子他可能還真未必瞧得上眼。
卻見陶商輕輕的咳了一下,道:「對付游擊軍,無外乎一則分區進剿,所謂的分區,就是要分辯出遊擊軍的活動頻繁區域,就算是游牧民族也可以,而且這位小王子的奔襲游擊應該不會是漫無目的,他在河東劫掠了這麼多年,哪裡富庶,哪裡坦途,哪裡能夠一邊劫掠一邊補給,他一定都摸索的清清楚楚,我們換位思考,假想自己是於夫羅,若是要率眾遊動牽制,會怎麼規劃路線和區域。」
大帳內有河內附近的地勢圖,徐晃為眾人指明於夫羅所在和*圖*書的位置,並解釋道:「於夫羅一眾,大部為草原兵,常年賓士居無定所,但一般是冬藏春獵,近幾年每次開春,都會以楊縣為中心四處劫掠襲擾,在下等人相助王府君,在河東多次置辦防禦工事,但於夫羅歷來皆是一觸即走,我們是防的了東邊防不了西邊,很是頭疼。」
麴義聞言皺了皺眉,道:「徐兵曹久隨王府君在河東防衛於夫羅,深知彼之虛實長短,誠如兵曹所言,這於夫羅還不好抓呢。」
說到這裏,卻見陶商笑著轉頭看向徐晃,道:「這件事情,非公明兄而不可為之了,畢竟對於這河東地界,論及熟悉程度,我們三人跟公明兄可是比不得的。」
「沒關係,足夠了。」
陶商心中基本已經有了幫麴義拿下於夫羅的辦法,但他現在最在意的還是徐晃,跟他在這推測路線熬了半宿,主要目地還是想拿下這個人。
陶商拿過皮圖仔細的看了一會,淡淡道:「徐兵曹乃是本地人,你分析的想來應該沒錯。」
看來月旦評的評價,已經開始在各州郡流傳,這個俗的掉渣的土稱號,看來將在很長一段時間成為自己的標籤綽號。
說到了這,徐晃頓了頓,又道:「麴將軍,在下雖然知道於夫羅的屯兵之地,但他麾下基本上都是馬軍,咱們現在若是逼迫的近了,於夫羅肯定會立刻遷移而走,匈奴人善奔襲,咱們跟在他們屁股後面追,著實被動,說句不中聽的話,匈奴人還沒等被打散,我們自己先把自己和*圖*書攆散了。」
「陶公子,這是晃根據河東周邊的水草分佈,推斷出來的三條路線,如於夫羅確實熟悉河東水源地勢,那這三條道路便基本可以確認無疑了。」
其實陶商對於河東附近的地理根本就不知情,他純粹就是為了能找一個借口待在這裏。
其實想想也對,徐晃身為河東吏,若楊奉還是白波賊的身份,徐晃如何會摒棄正兒八經兒的府吏身份從賊?畢竟再小的官吏也是清白身,投靠賊寇不符合常理,所以徐晃跟隨楊奉的時間,理應是在楊奉投靠軍閥李傕獲得正式的官軍身份之後。
「公明兄也不小了吧?」
所謂一語點醒夢中人,大家聞言不由紛紛點頭表示贊同。
「也不是完全沒有辦法。」陶商在一旁突然開了口,慢悠悠的道:「對付這種喜歡打游擊戰的敵人,其實無外乎就那麼幾種方法。」
徐晃苦笑了一下:「還沒。」
徐晃心下暗自奇怪,他雖對自己的本領頗有幾分自信,但現在畢竟還是聲名不顯,怎麼聽這位太平公子的意思,好像竟然頗是認同自己的能力?
徐晃在歷史上先侍楊奉,后隨曹操,但在侍奉楊奉之前,徐晃卻是在河東郡任職。
陶商:「……」
真是日了狗了。
如今的漢朝,雖然社會動蕩,流民失所,但荒蕪的田地也不是普通老百姓想佔了去就可以佔了去的,除非有地方政府的名文號召,統一收攏分配,不然普通百姓若是想要得到一份屬於自己的產業,還是非常困難的。
和*圖*書晃是楊縣小吏,地位不高,最近因為才華出眾,才被王邑破格提拔成郡內的兵曹,若是論及出身,別看徐晃曾經是楊縣的公職人員,但畢竟是底層,家底想必也不會有多厚,甚至可能連寒門都算不上。
陶商勉強的咧了下嘴,不想在『太平公子』這個稱呼上過多的與他們交流,隨即轉移話題,道:「公明兄不必客氣,陶某對人從來是只敬其才,不敬其職,以你的能耐,當得起我這一聲兄長的稱謂。」
可惜高門子弟,也不願意將女眷許配給他,在這個時代沒地和在後世沒房子是一個道理……高不成低不就,可憐的徐晃估計就是這麼耽擱下來了。
最近這一段時間,見到的能人不少啊:先是麴義,又是徐晃。
徐晃的臉瞬時紅了,半天沒吭聲,半晌後方才幽幽回道:「主要還是因為沒田。」
而他自己,則是留在了徐晃的軍營,幫著徐晃一同查看地圖上楊縣附近的水源和草地集中處,推斷匈奴人可能會採取的游擊路線。
徐晃聞言皺眉,摸著長須無奈道:「能斷定出三條路線,已是極限,若要確實肯定的在這三條路中於夫羅會走哪一條……唉,我做不到。」
徐晃不明白陶商為何問他這個,隨即回道:「承蒙公子關心,還好,王府君對晃,亦算是多有提拔。」
於夫羅被南匈奴驅逐后,率領兵馬進入中原沒有補給來源,於是便常年在河東之地劫掠騷擾,所以說在以徐晃為代表的河東郡人眼中,於夫羅可以算是當地第一大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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