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2章 隨語救白繞

白繞今天喝的很高興,且一下子能結識袁紹的乾兒子,還結識了兩個,可謂是非常的開心,再加上郭嘉適才話里話外還為兩方制定了「前途大計」,就算聽不明白,但也深得白繞之心。
「為之所依?跟他們?」白繞聽的似是有些發懵:「袁冀州連我黑山黃巾都容忍不下,如何又能容忍的了他們?」
哥哥,拜託你瞎胡咧也有個尺度好不好……你當白繞是得有多二?他能信你吹牛皮才怪。
陶商沉吟了片刻,低聲道:「陶某不才,曾略習三易之術,我觀白大帥命格在北,往南恐凶,數年之內,黃河以南若有戰事,還望白大帥為自身計較,不要前往,能在河北待著,便在河北待著吧。」
但白繞很顯然不願意讓別人埋汰他沒文化。
「如此說來,袁冀州與我黑山軍,怕是做不成朋友了?」白繞面色不愉的低沉道。
郭嘉白話的頭頭是道的謬論,適才幾乎都把白繞一雙眸子給說散瞳了,他現在完全就是處在一種雲里霧裡的狀態。
臨走的時候,白饒和眭固還都是一臉燦爛的笑容,衝著陶商等人使勁揮手作別。
郭嘉聞言笑道:「既然如此,那事不宜遲,喝完這頓酒,郭某便即刻奔南而去,待日後功成,當有與白大帥相會之日。」
郭嘉心中暗道一聲夯貨。
白繞身為黑山軍的一位渠帥,身份不低,若是能保住這個人的性命,日後再與黑山軍有交集的時候,或許還有一步暗棋可以m•hetubook.com•com下呢?
士族爭文稿,尚且百金而不得一瞻,像白繞這樣的底層貧民出身的人,可能連拓印出來的中國字長什麼樣子都夠嗆能見過,其學問更是可想而知了。
不過仔細想一想,身為歷史上赫赫有名的鬼才祭酒,郭嘉一定還是留有後手的,因此陶商心中的話也就暫時憋住了。
很明顯,白大帥的虛榮心有點強,亦或是可能自卑,所以不懂裝懂。
在漢朝,讀書真的是一件非常奢侈的事情,漢代雖然已經務具了雕版、套印、用色、連雕帶套帶敷、鏤空版套印以及「夾纈」諸項具體技術的應用原理,但由於物資加工的落後和久經動亂的物資匱乏,簡牘書章的產量還是非常低下的。
陶商的腦袋上,頓時一縷黑線。
「是送送袁公的……兩位乾兒子!」白繞急忙改了口風。
「好!」
這種事確實是有可能的。
既然友情已經如此深厚,又何必在乎多歡聚這一時呢?
郭嘉連忽悠帶騙,說話半真半假:「義父現在雖然是一州之尊,但實打實說,其勢力也完全是靠著士族門閥支撐起來的,就算郭某是他的乾兒子,但郭某畢竟出身旁支,身後沒有宗家支撐,義父縱然是用我,恐怕也難平復眾人之心,索性就派郭某回返家鄉,去干點大事,日後功成,當可在冀州立足了。」
「也不盡然。白大帥不想知道郭某回鄉,是準備去幹什麼大事嗎?」郭嘉www.hetubook.com•com一副嘚瑟樣,說話欲言又止,遮遮掩掩欲蓋彌彰,看的陶商都想抽他。
郭嘉仰頭將盞中酒一飲而盡,笑道:「這南下的一路上,有青州黃巾司馬俱、徐和盤桓在三州交界!汝南之地,更是有黃巾大豪劉辟、龔都,潁川黃巾何儀等,這些,都是袁冀州想要為之所依的。」
像是白繞這種底層出身的人,從小到大,要是能看到過自家居住的縣城方圓百里內的地圖,就算是祖上燒高香有福的了。
如今陶商既然肯給自己一個台階下,那自己又何嘗不能反過來給他一個台階下呢?
再說了,真要能做到這一點,張燕乾脆就聯合天下黃巾諸部,把袁紹直接干翻算了,還任用黑山?誰用誰都不一定了。
說到這裏,郭嘉頓了頓,笑道:「義父用郭某尚且如此,又如何能善用黑山?」
在即將與白繞分別的時候,卻見陶商突然一轉頭,衝著白繞笑道:「白大帥,臨別之時,陶某有一句良言相贈,不知白大帥肯聽否?」
郭嘉哈哈一笑,搖頭道:「白大帥,這你就不明白了,黑山軍何等戰力,我乾爹心中自然是有數的,可所掣肘者,乃其治下之門閥士族也,水能載舟亦能覆舟,這點淺顯的道理想必白帥應該明白,恕郭某說句不好聽的話,門閥士族在河北之所以目下勢大,不過是黑山軍的實力現在還不足以對冀州有過分威脅,尚是在我義父可以處理應對的範圍之內,和圖書可若是另有青州黃巾、汝南黃巾等都摻和進來,那形勢又該如何呢?」
白繞撓了撓頭,旁光掃了陶商一眼,道:「找你兄弟?」
「先生之言,甚和吾心,與白某實在是不謀而同,此事對你我而言,確實都是有益之事。」
白繞沒想到陶商臨走之前還要給自己送祝詞,很是欣喜,哈哈一樂,大咧咧的道:「有什麼話,陶公子但說無妨!」
依照陶商的判斷,白繞這小子很可能連「西至太行山脈,南自黃河沿線延津渡口以南,往大樑至潁陽」這一塊地域究竟有多大都搞不明白。
天方夜譚……這不純扯犢子嘛?你當你是誰啊?
「郭某因出身不濟而不能得義父重用,而黑山軍亦是因為出身草莽而不能為義父所收納,此次南下,郭某索性說青州司馬俱徐和、汝南劉辟、龔都等人,與黑山軍相盟,如此,西至太行山脈,南自黃河沿線延津渡口以南,往大樑至潁陽的勢力皆為黑山勢力的範圍,如此雄厚之力,門閥縱然目光再是短淺,焉能不勸解袁公任用黑山?而郭某亦是成就大功,回了冀州,必可位列諸豪之上!誠可謂是兩全之策。」
這白繞,也真是沒誰了。
鬼才端起桌案上的酒盞,一飲而盡,用袖子擦了擦嘴,笑道:「白大帥可知郭某為何會誤撞到此處?」
陶商聽到這,心中不由大罵郭嘉這不是找死的節奏么。
郭嘉本想出言拒絕,不過轉念一想,若是不按照陶商說的話辦,萬一白繞一和圖書時心血來潮,派黑山兵馬保護自己一路南下去勸降什麼劉辟、龔都之流,那這事可就不好辦了。
書讀不起的人,州縣的地圖怕是更沒看過幾次。
陶商細細的打量著白繞,突然泛起了一個念頭。
白繞的腦迴路明顯有點不夠用,聞言懵道:「他們摻和進來,又能如何?」
謀事在人成事在天,不妨一試。
一行人等,就這麼奇奇怪怪的與黑山軍的白繞結識。
郭嘉看人還是挺準的,蠢人用蠢策……真沒想到,還真有二貨能受他這套言辭的忽悠。
陶商和郭嘉的臉色不由齊齊一變。
他見郭嘉口若懸河,說的頭頭是道,一副很膩害的樣子,於是也不管是真的假的,便拍著胸脯裝腔作勢的贊同。
白繞迷迷糊糊,似是聽出了那麼點意思,不過還是不太理解:「請郭先生再細些說?」
「不知郭先生領命回鄉,是打算做什麼?」白繞乾巴巴的被郭嘉牽著鼻子走。
「此消彼長,你們各地黃巾的勢力一強,則士族恐慌,天下遍地都是士族的產業,如此巨大的威脅,而袁公又無力剿除之時,此時要主動讓步請袁公收納黑山和諸部黃巾的,只怕就是冀州的門閥了。」
不論一開始的目地是如何,但今日終歸是與這位黑山軍的白大帥有了一面之緣,這個人的骨子裡雖然有賊寇的凶蠻和毒辣,但對自己這個「袁氏義子」還算是頗為認同的,其實這也算是結下了一個善緣吧。
郭嘉把手中空著的酒盞向著身邊陶商的www.hetubook.com.com桌案上一撂,大剌剌的道:「弟弟,給哥滿上。」
……
聽到白繞誠懇的向自己諮詢,郭嘉開始表現了。
……
你妹啊……
白繞聞言,頗是有些不解,道:「郭先生既然是袁公的乾兒子,不留在冀州好好輔佐袁公,回鄉去幹什麼?」
確實不出陶商所料,聽了郭嘉的話,白繞的臉色果然有些不太好看。
打著酒嗝站起身來,白繞一伸手,哼哼哈哈的道:「白某送送二位兒子!」
一縣之內,家中能藏有郡國羊皮地圖的人,手指頭加上腳指頭,估計差不多就能數出來了。
誰會真的去找那些傻瓜啊。
郭嘉話音落時,便見那邊白繞重重一拍桌案,豎起大拇指道:「郭先生這手果然是妙策,這話嘮的透徹!先生真是個明白人啊!」
嗆死你。
陶商沉著臉從桌案上拿起酒壺,給郭嘉倒滿了。
陶商以不為人捕捉的速度,迅速的挑了挑眉,然後站起身來,衝著白繞一拱手,道:「在下也要先行返回徐州,另外我兄長既要南行成就大事,一路之上可是不能沒有人保護,兄長,不如就讓小弟領兵護送兄長渡河,如此也好讓白大帥放心,如何?」
不過陶商可以很確定,白繞現在肯定是在硬裝。
陶商張大了嘴,獃獃的看著郭嘉,眼中全是鄙視之色。
陶商聞言,不由的白眼一翻,心下暗自唏噓。
「既然如此,那便有勞……弟弟費心了。」
郭嘉搖了搖頭,嘿然道:「那可不是,郭某路經此地,乃是為了回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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