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養馬為業，乃是富戶啊。」

隨貨賈貴又解釋了一下，這地方大多都是利用汝水貿易的商隊，各個國家的都有，甚至連周天子的各家臣子，都有往來這裏的。

「早年懟王還在位時，蔡國攻滅沈國兩次，皆因楚國出面，這才得以保全沈國。後來楚國擴建方城，也就順勢在汝水以東，修了平輿邑。此地平輿大夫蠱，其夫人，乃是沈子親族。」

也不知道是狗餓了還是狗瘋了，總之是沒人願意靠近他的，重口味也沒有找挑糞工人嘮嗑的啊。

從潁水項國故地往西，就是沈國的地盤，在楚國崛起之前，陳蔡兩國的緩衝區，就在這裏。

「豈敢稱富戶，手中良馬不過十，駑馬不過百，亦是借用楚人威風，賣一匹馬，半數要上繳駐馬城，為楚人所得。不過也是如此，倒是認識不少駐馬城官吏，我等前去散布流言，便是方便了許多。」

當天到了之後，賈貴就帶著兩匹「大紅01」，先是打聽到了老朋友在哪兒，隨後就把禮物夾在胳膊底下，跑去拜訪。

來得時候，沙哼尋思著老大給他派了賈貴，到底是要用在什麼地方。現在一看，https://www.hetubook.com.com頓時明白過來，就賈貴這樣的人才，實在是可遇而不可求啊。

「呵呵……不怕伯哼取笑，舊年做馬夫至陳國，恰好沈國復國，正是用人之際，便去沈國做了擔糞埋土之業。」

見沙哼一臉疑惑，賈貴這才解釋道，「蔡國既然劫掠許國，必然大軍出行，楚人為防蔡軍，定有布置。此時散布流言，于楚人城邑，反而穩妥。」

但庶民不行，庶民不知禮，稍微有點失禮，就是一堆的破事。

只需要一個理由，一個可以光明正大公開搶劫的理由，那麼蔡國人是為了先下手為強也好，是為了自己先幹了個爽也罷，總之，都會直接撕破臉皮開干。

「阿貴，這次行動，我們是直接去蔡城嗎？」

前往蔡國都邑雖然更方便，但不容易跑路。

賈貴那張醜臉頓時浮現出不好意思，他早年操持的生計，都不咋樣，不過好在工資高，小日子還是不錯的。

「伯哼放心便是，我當年擔糞埋土之時，有個同道，如今便在駐馬城養馬為業。」

就算為難，也不會像為難野人那種程度。

像沈國這個倒m•ｈｅｔuboｏｋ•ｃｏm.cｏｍ霉蛋，別看當初是蔡國虐，還是兩回，可保他的楚國，也是滅過它的，也是兩回……

再者，沙哼當初只是「百沙」之中的一個野人，還屬於老實人範疇的野人，更是不值一提。

賈貴一臉扭曲，醜臉顯得更丑了。因為這話聽得雖然暖心，但現實當真是瘋狂抽打他和「百沙」野人的臉啊。

還有丑到爆棚的，可哪怕是丑到爆棚的，照樣能周遊二十六國，然後蹭吃蹭喝。

聽了賈貴的描述，沙哼頓時大喜，有了這樣的地頭蛇幫忙，很容易就在駐馬城的商圈裡打出名聲來。

「我怎會拿阿貴經歷來取笑呢？首李說過，事業只有分工，並無高低之別。」

畢竟走漢水只能便宜楚國蠻子，走汝水，好歹還有蔡國、蔣國這樣的本家。

沙哼和賈貴的隊伍到了平輿邑之後，先是隨便找了個市場，交易了一些白沙麻布，讓楚人知道，有一支帶著好貨色的商隊，從東方而來。

那是貴族之家的一條米蟲，這條米蟲，至少也是識字的米蟲，扔官署中做個跑腿小弟，一點問題都沒有。

有了入場券，那隨便散布希么流言https://m.hetubook.com.com，都方便得多。

總不能說天將降大任於斯人也，必先找個掏糞工人來當國家二把手吧。

到時候，蔡國就算想要查驗消息源頭，也只能幹瞪眼。

不過賈貴當年做挑糞工人，還能對當地的局勢有所了解，也的確是難能可貴。賈氏之後的教育雖然衰敗了，但終究還是發揮了作用。

沙哼覺得奇怪，是因為前方的商隊，並沒有前往沈國，而是往南方去了。這裏的道路明顯是休整過的，可以通行馬車，相當罕見。

「離平輿邑不遠，此城扼守房、道兩國，乃是楚國在方城以東的陵師大營。」

列國雖然紛爭，總體而言，對於中小貴族來說，遷徙自由還是相對存在，畢竟貴族就代表著受教育又或者有一技之長。

賈貴能夠在「義膽營」的選拔中，接連考核過關，跟他長得丑那是一點關係都沒有，反正王命猛|男這裏，別的沒有，就是醜男多。

「……」

賈貴這麼多年外出打工，對於跑路還是很有經驗的。

和吳國的邗溝一樣，為了溝通潁水和汝水，兩條河流之間，多有因陋就簡的人工河，只是沒有邗溝的通航能力強，之多和圖書就是漂一些小船。

「正是。」賈貴見沙哼驚訝，連忙解釋道，「雖是陵師大營，然而懟王以來，楚國北地戰事甚少，多是跟吳國相爭，故而駐馬城兵卒極少，倒是有類曹國，成了汝水諸國行商去處。」

列國底層的人口是在膨脹的，但是，統治階層的有效人才，卻是相對減少的。

沙哼頓時覺得奇葩，楚國這個國際流氓，居然還有這樣的一副好心腸？

話說他當年擔糞的時候，願意追著他跑的，只有狗……

不過對於缺少大牲口的商隊來說，為了減少人力使用，這點運力，也是足夠了。

「伯哼請看，前方就是沈國。」

沙哼甚至想過了，他和賈貴這次過來，是帶了不少白沙麻布的，在叫買的同時，還能充當情報販子，把這消息用販賣的方式，和白沙麻布一起打包賣出去。

不然怎麼上梁山？

「阿貴，你這個都知道？」

然後第二天，他們又帶著貨物，直奔駐馬城而去。

「沈國幾次覆滅，略有破敗，所以這幾年，大多都是前往蔡國。蔡國在沈國附近，修築有新城。」

至少貴族之後知道誰家不能亂來，誰家可以潑糞……

說到這個新城的時候，賈貴提醒hｅtuboｏｋ.ｃom•ｃｏm了一下沙哼，「好叫伯哼知曉，這個新城，是楚國修的，為的就是防止蔡國吞併沈國。」

而且老大在他們出發前，就提點過兩人，消息的真假，在這時候的蔡國人面前，已經不重要了。

「此地有些奇怪啊。」

哪兒哪兒都缺人，所以哪怕是一個掏糞工人，賈貴這種落魄貴族之後，也遠比普通的庶民要有優勢。

這年頭，保一個國家，干一個國家，可能都是同一個國家。

「好！」

這也使得兩國在潁水附近的在野經濟，都相對要發達一些。

駐馬城離得不遠，五六十里，就在汝水之畔。

而且他和庶民不同，他本質還是貴族，最少也算是「士」，就是含金量差了點。屬於賈氏不斷衰退之後的產物，但列國對於貴族之後，多少還是會給一點面子的。

「楚國陵師？」

不過大哥不笑二哥，沙哼自己也是個矮壯怪，皮膚又黑，只論相貌，也不必賈貴強到哪裡去。

「駐馬城？」

想要發於畎田，舉于版築或者說魚鹽、海市，那也必須自己得有三兩三啊。

「伯哼，我個人以為，可以先去平輿邑，然後西行汝水，汝水之畔，有駐馬城。」

「嗯？」

「若如此，倒是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