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山風
第0026章 夜襲

若是換成其他人,面對這樣的待遇早就怨言滿腹,這位主倒好,安之若飴,數十年如一日的履行著自己的職責,今日亦是如此。
嗖!嗖!嗖!
那些像猴子一樣的山民應該被殺的屁滾尿流了才是!
「安迪斯山民獵人。」
這場箭雨氣勢恢宏,取得的戰果少得可憐,只有幾個倒霉蛋防護出現了紕漏,被射中了要害,橫死當場外,其他人就算是渾身插滿了箭支,依舊活蹦亂跳,連理會都沒理會。
即便是他們的防守再鬆懈,這段城牆上最少分不了七八名守衛,其中還有一名騎士,竟然連正兒八經的抵抗都沒有形成。
失去阻擋的塔樓大門也被一腳踹開,外面的人急吼吼的沖了進來,「不要浪費時間,留下三個人佔領制高點,進行遠程掩護,其他人速度到城樓集合,掩護其他兄弟打開城門。」
塔樓守衛中隊長滿腦子的疑惑,忍不住又對自己的士兵一人來了一腳,不過這些士兵可沒有他那麼高的素質,他這個中隊的人可不是滿編的,滿打滿算也就十七八號人,其中有三分之二是濫竽充數的奴兵,這些傢伙整天處於半飽不飢。
他雖然號稱智計百出,但是面對眼前這種亂局,一時半會根本想不出好的對策來。
所以即便是路上碰到了幾波敵人,也沒有花時間料理他們,悶著頭衝過去了,只順手刺穿一名不開眼敵人的咽喉。
「擋住門,擋住門,擋住門。」塔樓守和-圖-書衛中隊長聲嘶力竭的吶喊著,來不及搬其他東西,直接頂在了門后,他並沒有發現,自己的聲音都變形了,裏面充斥著濃濃恐懼。
只要守住城門不失,他們便可以立於不敗之地,等到他們的援軍趕來,這些進了城的跳蕩兵反會變成他們的盤中餐。
「錚……錚……」
現實再次殘酷證明,無論是安迪斯山民的獵弓,還是巴士底的軍弓,哪怕是對那些身著鎖子甲的士兵殺傷力也十分有限。
他的劍就在從不離身的文明棍中,那是一柄只在上流貴族中流行的刺劍,他的劍術並沒有太多花俏,只有一個字「快」,快到了讓人根本看不清他出劍動作。
「啊……啊……」
克萊斯特發現自己變成了一隻無頭蒼蠅,等到他趕到警訊傳來的地方,留給他的僅僅是一地的死屍,一地的巴士底士兵的死屍,要不是其中偶爾夾雜著不熟悉的安迪斯山民的面孔,他真以為鬼怪來襲了。
用城主大人的話說,他就是天生的守城人,也正是因為這一句話,與他一起跟隨城主大人的公牛埃里克森已經混成了將軍,甚至一些在他手下混過的人也早升為了校尉,他依舊只是一個看城門的百衛長。
這個百人衛是專門獨立的守備軍,沒有特殊情況,輕易不會調動,這次老波頓親自出征也不例外。
所有伍長、什長、隊正同聲大喝。
山豬亞爾維斯悶聲悶氣的道:「我們的職責m.hetubook.com.com是守護城門,就算是整座城堡都丟了,咱們只要將城門守住了,咱們也算盡職,若是其他地方守下來,城門丟了,這就是咱們最大失職了。」
這種恐懼不僅僅是面對危險恐懼,更因為到現在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敵人究竟是誰,這種未知進一步放大心底的負面情緒。
這樣的情況並不止發生在一角,而是遍布巴士底大半個城牆。
慌亂中,他們忘記了塔樓並不止一個入口,頂樓還有往下的樓梯口,七八米高的幕牆對對方都形同虛設,更別說是只比幕牆高了四五米高的塔樓,對方居高臨下,聚集在狹小房間中的他們頓時成了活生生的把子。
這一點在巴士底也不例外,光是拱衛在兩側的塔樓就有四座,更別說內城與外城之間還有一座小型兵營,裏面專門駐紮著一支百人衛,作為城門守軍。
這些傢伙究竟是人是鬼?
就算大白天那也是死氣沉沉,兩個人當不了一個人用,根本不要指望他們有什麼效率可言,急的塔樓守衛中隊長直冒火,恨不得當場砍翻兩個。
衝鋒過程中,夜襲者們將手中的箭全部揮灑了出去,雖然只有區區數百人,卻在城門守備軍頭頂形成了一小片箭雨。
城主大人和將軍閣下不是率領大軍出去掃蕩去了嗎?
「舉盾。」
城門守備軍並沒有辜負自己的精銳之名,在城牆上的騷亂剛起的時候,整個百人衛就集結得差不和*圖*書多了,城門守備軍的百衛長亞爾維斯身披雙層甲,一襲大紅披風,矮壯的身形如同一頭野山豬,和他的外號「山豬」十分相符。
城門守備軍的副官憂心忡忡的道:「百衛長大人,幕牆和塔樓快要丟光了,咱們要不要分兵支援一下?」
這是什麼狗屁理論,若是城堡丟了,咱們光守著一座城門有鳥用?
城門是一座城堡的最薄弱處,這種認知是大錯特錯的。
不僅每一名都是身經百戰的老兵,在武器裝甲方面,他們也有著絕對優勢,就算是最差的也是一身鎖子甲,全身鐵甲的也有不小。
更何況,大部分人的箭壺已經空了,有些幸運的繳獲了張軍弓換上,雖說不順手,總比拿著短劍跟一群鐵罐頭拚命強,有一部分人還真的只能這麼做,為了趕時間,他們並沒有搜索其他武器,現在折回,也來不及了。
究竟從哪裡冒出來的?
「明白。」
瞎跑了一陣后,恍然醒悟,真正得失並不在幕牆和箭塔塔樓上,而是在城門。
對方這種跳蕩兵的數量肯定不多,最終目的還是打開城門,放自己的大軍進來。
城門守備軍雖然只有一個百人衛,卻是實實在在的硬骨頭。
副官心中一陣吐槽,但是自己的上官的脾氣他是知道的,說好聽了叫認死理,說不好聽了,腦袋裡面缺根弦,一旦他認定的事情,就算是埃里克森將軍親自來了也改變不了。
各色各樣的盾牌出現在城門守備www•hetubook.com•com軍的頭頂,沒有盾牌的,則本能的蹲低了身子,蜷縮成一團,舉起雙手用自己的臂甲護住自己身上有縫隙的地方。
劇烈的撞門聲讓塔樓守衛中隊長後腦勺的頭髮都立起來了,對方攻城略地的速度實在太快了,短短的幾十秒鐘,這段城牆竟然徹底淪陷。
不過和公牛埃里克森不同,他可不是奧丁獸人,而是正兒八經的拜倫人。
果不其然,最大的廝殺聲便是從城門處傳來的。
等敵人反應過來的時候,他已經收劍入鞘,唯一能夠想到的形容詞便是寒光一閃,然後就沒有然後了,人已經死了。
就是因為他看起來薄弱,每一座城堡在設計的時候,都會對其加強防護,設計重重諸如瓮城、斷壟閘、弔橋、護城河等等防禦措施,駐紮的兵力同樣也是最為強盛的。
不敢絲毫停留,拿出了生平最快的速度向城門衝去,唯恐這一次又晚一步,到時候看到的一地死屍和洞開的大門。
詭狐克萊斯特為之大喜,這說明城門還沒有丟,他們還有機會,這是今晚上他得到唯一一個好消息。
聚集在山豬亞爾維斯身邊的那十幾名近衛,都如同山豬一樣內襯鎖子甲,外面又套了一身鐵甲,投矛、半手劍、手斧,丫丫叉叉的武裝到了牙齒。
慘叫聲和弓弦聲此起彼伏,塔樓守衛中隊長再回頭時,他手下的士兵已經倒下了將近一半。
他們手中殺傷力最大的就是獵弓,但是面對城門守備軍這種武裝到和圖書牙齒的重裝步兵,就有些疲弱了,除非直接命中防護最薄弱的地方,不然只有給他們撓痒痒的份。
而夜襲者這邊清一色的皮甲、短劍、獵弓,為了增加登牆的速度,他們沒有辦法攜帶更多的裝備補給。
與先前那名安迪斯山民一樣,衝進來的這些安迪斯山民同樣都十分年輕,相互之間配合默契,毫不拖泥帶水,一陣旋風一樣沖了進來,又如同一陣旋風沖走了,整個塔樓攻防戰前前後後不超過三分鐘。
山豬亞爾維斯這種一根筋的處事方式,反而讓夜襲者的節奏產生了一定混亂,在發動襲擊之前,他們已經做了好幾個預案,在所有的預案中,城門守備軍眼前的這種反應是最棘手的那種。
夜襲者的遲疑僅僅持續了一分鐘,甚至連一分鐘沒有,便在一聲「按原計劃執行」的吶喊聲中,潮水一樣的涌了上去,目標如此明確,腳步是如此堅定,不會因為任何阻攔有絲毫動搖,哪怕是看起來堅不可摧的城門守備軍也不成。
對於這種弓塔樓守衛中隊長平時不屑一顧的,總認為這種軟綿綿的小弓在戰場上沒多大用處,但是現在卻變成了實實在在的殺器,他根本沒有做出太多的反應,就被自己鄙視過的獵弓釘死在門后。
「咚!咚!咚!」
塔樓守衛中隊長藉著火光終於看清了對方的模樣,並非什麼鬼神,正是一張無比正宗的安迪斯山民面孔,而且十分年輕的面孔,用的也是一張再普通不過的安迪斯獵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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