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春雷
第0193章 蘇菲麗雅

「我也沒想到時間這麼緊,王都那邊出了點問題,行程有變,該說的我都說了,能做的我也做了,能不能達成協議,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安吉貝娜擠眉弄眼,一副我看好你的模樣,顯然她已經碰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釘子。
不過這項新政的推行,阻礙重重,哪怕是在自己的封地上。
這已經不是簡單胡蘿蔔加大棒政策了,而是一石數鳥,不光是安撫了那些吃虧的大小貴族,也變相的為自己的領地招商引資,促進商業貿易的發展。
而是涉及到大半個阿沙恩,縱貫三千多公里,而當年的古河道,就像現在的永夜集團軍所在地一樣,大部分都變成了良田耕地。
而這一切便是她推行新政的基礎。
目前來看,並不理想。
出乎意料,倒是真的,他沒想到一上手,蘇菲麗雅竟然拋出這種問題來,他來之前準備的說詞,都是圍繞著雅各布江複流之後,將會給對方帶來怎樣的巨大利益,他們應該怎樣利用這件事情,做到利益最大化,並在這個基礎上進行合作,達成利益交換。
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簡單直接有些出乎肖恩的意料,這可完全不符合拜倫聯盟的貴族禮儀,在其他貴族眼中,這麼做絕對是對他們的一種侮辱。
不過這次新政的推行不是一點好處沒有,那就是將一種全新的可能擺在了那些勛爵貴族的面前,等到效果出來之後,一些開明的勛爵貴族自然而然就會效仿,等待時間發酵完畢之後,再考慮大面積推行的事情。
那一系列的優惠條件,看起來攝政公主好像吃了很大的虧,但是那些大小貴族,真的跑去開辦作坊或者經商的話,最後佔便宜的還是攝政公主。
若是攝政公主蘇菲麗雅強制執行,結果只會將所有的勛爵貴族推向自己的對立面,得不償失。
他接到安吉貝娜的傳信之後,從北方要塞折回雅各布古河道,再一路狂奔過來,自然有所耽誤。
若是永夜集團軍冒冒失失的炸開,成億噸的江水www.hetubook.com.com蜂擁而下,對於毫無準備的古河道兩岸人們,將會是一種怎樣的災難。
就像傳說的一樣,她真的很年輕,年輕的超乎想象,很難想象一個剛剛二十齣頭的女人,憑藉自己的肩膀扛起一個王國,而且已經扛了六年。
這是他們從自身視角出發的盲點,因為春雷計劃準備的時間太久了,在永夜集團軍已經成為半公開秘密,已經沒有人考慮他們能不能做到,而是什麼時間做的問題,這種能夠掌握主動權的事情,自然要做到利益最大化。
攝政公主的新政,在肖恩看來並不複雜,就是相對簡單的軍政分離,成立專門的市政議會,進行相應的賦稅收繳、公眾設施建設等工作。
「殿下快人快語,那我也就不多啰嗦了。」
幫助肖恩爭取面見攝政公主蘇菲麗雅,是雙方很久之前就商議好的事情,不過要根據對方的行程而定,肖恩不可能擔這麼大風險,千里迢迢跑到王都瓦萊絲塔求見。
讓雅各布江複流,絕不是永夜集團軍一家的事情。
最重要的是,實現了領地中的貨物流通。
無論是肖恩還是軍事參謀部,都忽視了一個比較核心的問題,如何讓對方相信,他們能夠掘開山脈,讓雅各布江複流?
肖恩還記得第一次看到這一系列情報的時候,那種耳目一新的感覺。
對方不是那種讓人眼前一亮的絕世美女,卻稱的上耐看,整體給人感覺很舒服,越看越順眼。
因為這種新政變相的削弱了勛爵貴族的作用,要是所有城市都由市政議會進行管理,要他們這些實權勛爵貴族做什麼?
後者的可能性居多,畢竟關於攝政公主的眾多流言蜚語中,可沒有不知禮節這一條。
蘇菲麗雅雙手交叉,支著書案,身體微微前傾,雙目緊盯著肖恩,一股逼人的鋒芒油然而生,很顯然柔弱的外表只是她天生的一種偽裝,這才是那位真正的鐵血公主。
不知道攝政公主是對待所有人如此?hetubook•com•com還是因為他是安迪斯人,知道他不懂那些禮節而進行的區別對待?
這次會面,有很多永夜集團軍單方面主觀意願,能不能成功,具有很大的不確定性。
「我親自到唐的領地看過,他們確實擁有……」
捨得投入到自己領地中,大搞民生基建的當真是少之又少,蘇菲麗雅毫無疑問便是這些少之又少中的一員。
「接到你的傳信后,我已經第一時間往這邊趕了,你通知的也太晚了一點吧!」
每年攝政公主都在秋收之際,從王都瓦萊絲塔出發,前往自己的封地,名義上是巡視自己的封地,實際是視察王室領地情況。
大部分勛爵貴族手中有點財富后,不是砸在已經修了多少代的家族城堡身上,就是整天泡在各種宴會聚會上,過著高調而又奢侈的生活,或者放到自己的家族寶庫中發霉腐爛。
「若是能夠做成的話,確實是雙贏,我很好奇的是,你究竟準備如何讓雅各布江複流?更準確的說,你如何證明你以及你的人,有讓雅各布江複流的能力?你不會認為你空口白牙的說一句,我就會相信你吧?我如何確定你不是哪種自命非凡,夸夸其談的人?這樣的人,我已經不知道見過多少,你如何證明你不是其中的一員?」
兩人算得上是認識多年的閨中密友,肖恩前年前往索羅城,隔了一段時間才見到安吉貝娜,那時候安吉貝娜就是去會面前來封地巡視的攝政公主蘇菲麗雅了。
這又是肖恩不願意做的,黑火藥的秘密,就連安吉貝娜肖恩都沒有泄露半點口風,又怎麼會泄露給一個一刻鐘前,還只存在於道聽途說和紙面上的人物?
不是蘇菲麗雅不知道變通,而是實在太了解那些勛爵貴族的秉性,你的妥協不會換來他們的認可,更多的是得寸進尺。
不過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新政僅限於此,並沒有在整個王室推行的意思。
「怎麼回事?你比約定的時間晚到了三天,你知道我為了安排這次見面,花和*圖*書費了多大的代價?你要是再晚來半天,公主殿下就要啟程了,你想再見,要麼自己前往王都瓦萊絲塔,要麼等明年。」安吉貝娜用細弱蚊蠅的聲音抱怨。
這次會面當然不是肖恩一拍腦門的決定,而是經過永夜集團軍高層,反覆討論研究的結果。
「抱歉,讓你們久等了。」攝政公主蘇菲麗雅處理完手中的文件,放下鵝毛筆,一臉歉意的道,「自我介紹就免了,安吉貝娜已經將你的基本情況都介紹過了,既然你費勁心力的安排這次會面,定然對我已經做過調查,該了解的都了解了,咱們就直接進入主題吧!」
之所以將自己的封地選這麼偏僻,是為了表明一種態度,表明自己對王位沒有窺視之心——距離王都這麼遠,造反都不方便。
「好吧!好吧!好吧!是我錯了,從現在開始,我一句話也不說,我只帶了耳朵還不成!」安吉貝娜舉了舉雙手,做出一副投降的姿勢。
蘇菲麗雅不僅是一位公主,還是攝政王,一旦她試驗完成,在整個王室封地上進行怎麼辦?
說起攝政公主的封地,這裏面可是有故事的,因為這塊封地是她接任攝政王之後,做的第一件事情——自己給自己選的封地。
但是現實比小說更容易出現類似反轉劇情,蘇菲麗雅眉目間確實有幾分英氣,整體卻偏柔媚,一顰一笑間,有股風流萬種的感覺,這或許與對方相對嬌小臉型有關。
因為新政是在她的封地中進行的,她掌握著絕對的生殺大權,下面的那些勛爵貴族蹦躂歡了,被她滅族,也不會有人跳出來說半個不字。
攝政公主可不是想見就能見的,尤其肖恩還是一名安迪斯人,至於永夜集團軍將軍的名頭,在人家面前根本不好用,說不定人家連永夜集團軍的名頭都沒聽過。
小亞細亞平原呈蝌蚪狀,王都瓦萊絲塔位於這個大蝌蚪的腦袋上,而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封地則位於這個蝌蚪的尾巴上,與曼育軍領、斷脈草原、卡爾特丘陵比鄰,和_圖_書局勢稱得上是錯綜複雜。
亂了分寸倒不至於,因為在這之前,肖恩已經充分的評估了其中的難度。
從這個細微細節看的出來,對方是一個心思縝密的有心人,並且對這次會面是有一定準備的,這一發現,讓肖恩的信心稍微增加,說服一個對自己提議感興趣的人,遠要比說服一個礙於情面見自己一面的人要容易的多。
不過與肖恩預想中的咄咄逼人、瓜子臉丹鳳眼、王熙鳳式的總裁式女強人相去甚遠,畢竟對方以鐵腕聞名天下,總讓人情不自禁的往這方面想。
這次會面當然是精心安排的。
只有在互通有無的過程中,貨物和貨幣才能夠實現自己的價值,領地才能夠得到最高速的發展。
若是擺出不惜兩敗俱傷的拚命三郎的架勢,這些傢伙自己反而容易萎了,主動退縮。
肖恩斟酌了一下自己的措辭道:「我不清楚安吉貝娜女伯爵和殿下說到什麼程度,我再重申一下自己的來意,我帶來了安迪斯人的善意和一筆比較特殊的交易,若是能夠做成了,咱們是雙贏。」
「你只有半個小時,來自大山的使者。」那名風姿卓絕的女騎士低聲提醒肖恩。
相比起人家這六年來的輝煌戰績和成果,肖恩現在取得的這點成績還真算不上什麼。
現在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封地,稱得上是僅次於王都瓦萊絲塔、聖以太教廷聖地聖安地的富沃之地。
這是一名成熟統治者的做派。
除非是將自己的底牌亮出來,否則的話,很難做到這一點。
別說是三年之前,就算是一年之前,肖恩也沒有想過會有與其直接打交道的機會,而現在,雙方便麵對面,相距不超過十米。
這就是她的精明之處,她領地中的新政,就是一次試探,對那些大小勛爵的一種試探,試探他們對這種新政的接受程度。
開辦商鋪、作坊、工廠需要上稅吧!經商需要繳稅吧!
問題是,肖恩現在要說服一個幾天前,估計連自己的名字都沒聽說過的陌生人。
哪怕迂迴妥協更容和圖書易成功,她也不會這麼做。
這次的結果,毫無疑問,攝政公主蘇菲麗雅完勝。
不過鐵公主的稱號不是白叫的,說的便是她鐵腕一樣的手段,她決定執行的政策,絕對不會迂迴妥協。
說話間,肖恩已經將這位稱得上拜倫聯盟最有權勢的女人打量了一遍。
轉悠了半天,他們不光將地便宜的賣給了攝政公主,同時還在為她打工,創造更多的財富。
能獲得面見攝政公主蘇菲麗雅的機會,是安吉貝娜從中大力周旋爭取到的。
「非常感謝。」肖恩微微欠身表示感謝。
安吉貝娜想要幫助肖恩辯解,卻被蘇菲麗雅不太客氣的打斷:「女伯爵閣下,你說的做的夠多了,我應允這次見面,都是建立在這個基礎上,你應該清楚其中涉及的利益有多大,我不可能因為你的一面之詞,就做出這樣的決定,我最起碼要知道我未來的合作人究竟是什麼樣的人?用我的雙眼去看,用我的雙耳去聽,用我的心去感受,而不是通過你的嘴,允許你旁聽,已經是我最後底線,從現在開始,請你閉上嘴,否則的話,我就要請你出去了。」
最讓肖恩高看一眼的是,攝政公主蘇菲麗雅並沒有拜倫聯盟大部分勛爵貴族的陋習。
蘇菲麗雅的目光重新轉回了肖恩的身上,意思十分明顯,我在等待著你的回答,那種審視的神色更加濃郁。
經過五六年持之以恆的投入,無論是附屬設施,還是道路,全部都上來了,再有一批失去了領地的小貴族在其中奔走經商,加上這幾年沒災沒澇的,想不繁榮都難。
同時丟給了肖恩一個,我只能幫你到這裏,剩下的看你自己的小眼神,老老實實的作壁上觀,因為她實在太了解自己這位閨中好友的秉性,說得出絕對能做得出,哪怕事後賠禮道歉,該趕你出去的時候,毫不留情。
她花錢的速度,雖然沒有永夜集團軍這麼誇張,卻也可以稱的上一步一個腳印。
稅收雖然有一部分要繳納給王室,大頭還是要落在實際主人攝政公主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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