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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270章 坑爹的軍制

「小寇公,咱們需不需要繳稅?」
只是人家誠心待他,他卻要打碎人家的飯碗,他有些不好意思開口。
寇季一臉疑問。
獄卒這次沒有推辭,收下了寇季丟下的兩片金葉子,端著一盤子的菜進了丁謂所在的牢房。
而楊文廣一旦施行精兵的政令,保塞軍就會被裁撤的剩下八千人。
獄卒沒有跟他攀談的心思,放下了手裡的盤子以後,退出了牢房。
老者認真的道:「小老兒離開保州的時候,撞上了一個什麼判官,他闖到我保塞軍軍營里,非要讓我們保塞軍繳稅。
寇季一臉狐疑,在寇忠引領下,出現在了府門外。
楊將軍說,我們是軍籍,種多少地,產多少糧,都是我們自己的,不用給朝廷繳一分糧。」
他腦海里不斷的迴響著寇季說過的話。
經過他初步點算,保塞軍精兵,青壯,不到八千人。
漢子們似乎不喜歡坐飯桌,他們似乎更習慣端著碗,蹲著吃,又或者三五成群的湊在一起,席地而坐,坐著吃。
院子里並沒有什麼高大的建築,也沒有什麼富麗堂皇的東西。
「殺人……誅心……好歹毒的小子……」
寇季笑道:「那批馬如何?」
小老兒原本想細細的問一下。
……
丁謂對盤子里豐盛的酒肉置之不理,一個勁的在哪兒碎碎念叨。
寇季則拽著老者的手進入到了寇府。
「他都跟你說了些什麼,你又跟他說了些什麼?」
「繳稅?繳什麼稅?」
余者全是老弱病殘。
但是那些跟隨老者來的漢子們,一個個瓮聲瓮氣的品評著。
「明白……」
就是想讓您第一個吃上今年的新麥,吃上咱們自己種的麥子。」
「老夫是不是真的錯了?」
丁謂晃蕩著腦袋,碎碎念叨著。
他在自己的院子里宅了一日,第二日的時候就宅不下去了。
他硬拉著寇季,要讓寇季在府在隨便給他們找個腳店住下。
寇準放下筆,幽幽道:「說起來,丁謂確實是個人hetubook.com.com才,可惜心術不正,走錯了路。」
那是一群瘦瘦弱弱的漢子,押解著幾十輛大車,車上裝滿了糧食。
抬眼一瞧,就明白了寇忠所說的送禮之人有何不同了。
廚娘們用新鮮的麵粉,做出了一道道的美食,端上了桌。
寇季安排他們住下以後,陪著他們聊了一會兒。
軍籍不用納糧的規矩小老兒知道。
寇準在練字,提著一根毛筆揮毫潑墨,聽到了寇季入了書房,抬頭瞧了一眼,隨後低下頭,一邊潑墨,一邊問道:「見到了?」
這種人並不牢靠,不能培養成心腹,所以寇季不會提攜他們。
他們一旦鬧開了,寇季剛在保州弄出的大好局面,很有可能就會毀於一旦。
如今不同了,您在保州給小老兒等人按了家,小老兒等人有好日子過了,自然就不需要再跟著朝廷跑了。」
老者咧嘴笑道:「小老兒知道,那是一個好娃娃,只是臉皮有些薄。
獄卒愣愣的不知道該如何做答。
獄卒想要藉此機會攀上寇季,可看寇季的架勢,明顯是要離開。
寇季喊過來了寇忠,在他耳邊吩咐了幾句。
「是不是裁軍的事?」
楊文廣在信中言明,他外接掌了保塞軍以後,深感保塞軍軍制的糜爛,有意梳理一下保塞軍,清除軍中的老弱病殘,達到精兵的目的。
他詢問了一下保州,以及保塞軍的情況。
老者點頭道:「將不動,兵卒三年一換。
寇忠笑呵呵的答應了一聲,趕忙吩咐府上的人做事。
老者也沒有隱瞞寇季,細細的保州事情跟寇季講了一遍。
老者領著一群保塞軍的漢子,隨著寇季走到了門口,卻怎麼也不肯進去。
寇季不知道獄卒的心思,他就算知道了,也不會搭理獄卒。
提攜一兩個小官小吏,對寇季而言,那是隨口一句話的事情。
為首的是一個年邁的老者,手裡握著一根長鞭,坐在車轅上。
寇季拿著信,打量www•hetubook•com.com了一眼,看到就楊文廣字等字眼。
「罷了罷了,他馬上就是一個死人了,老夫也懶得在理會他。」
寇季低聲笑道:「這是你們應該得的……」
寇季點頭,「見到了……」
老者等人到了以後,看著十分舒心。
進了府門,一路行致寇準的書房,通稟了一聲后,進入到了書房。
因為在他們褲腿上,沾著不少泥巴。
寇季明白了老者的心思。
寇季一臉疑惑的道:「府上很少收禮,你依照以往的方式,打發他們就行了啊。
「進府說……」
隨手丟了兩片金葉子在獄卒端著的盤子里以後,寇季甩了甩袖子,離開了牢房。
老者重重的點頭道:「一家人……」
以前小老兒被朝廷驅著走,那是因為跟著朝廷走,多少還能混一點吃食,可離開了朝廷,我們都會被餓死。
瞧老者的行頭,以及跟隨他而來的那些人的行頭,寇季就知道,他們是星夜兼程到了汴京城。
寇準聽的連連點頭,「做人做官,理應如此,你能在現在這個年紀,明白這個道理,難能可貴啊。
「老夫沒錯,錯的是寇季那個小崽子,他居然想憑藉他那一套說辭,影響老夫的心神。」
寇季拉著老者往府內走去。
寇季其實很贊同楊文廣的想法,在軍制糜爛的情況下,精兵是很有必要的。
說是既然中了朝廷的地,就應該給朝廷繳納稅負。
老者笑容燦爛的道:「自然是不想把手裡大好的日子讓給旁人。
所以楊文廣寫信詢問寇季,想知道寇季是什麼意思。
說寇府的僕人們是個懶鬼,連院子都收拾不好。
老者見拗不過寇季,就帶著他領著的那些漢子,在門口把身上的泥土搓了個乾淨,才跟著寇季一起入了寇府。
寇季低聲笑道:「你只管寬心,我不會有什麼麻煩。
入了寇府以後,寇季並沒有領著他們走正道,而且從一個個廊道穿過,踏著一條亂糟糟的小路,到了一座和-圖-書院子。
丁謂像是一個木頭人一樣坐在地上。
寇季對此,淡然一笑,並沒有多言。
寇季讓寇忠給他們安排了一個乾淨舒適的院子。
朝廷反而得給你們俸祿。」
寇準看向寇季,道:「老夫給向敏中,還有王曾,你,三人准了三天休沐,這三天你就好好在府上休息吧。」
那種眼神,小老兒看過無數次。
「如何?」
他想詢問老者的意思,想藉著老者搞清楚其他保塞軍將士的意思。
他要裁撤我等,大可對我等明說,不用給你寫信,讓你試探小老兒。」
老者沉吟了一下,認真道:「其實不用那麼麻煩,等到了今歲年末,不用他裁撤,小老兒等人也會退出軍籍的。」
寇季扶著老者,不知道該說什麼。
他們會不會生怨,會不會鬧事,誰也不知道。
老者低聲笑道:「楊將軍終究是太年輕,什麼事情都擺在臉上。
可那個判官被楊將軍給趕跑了。
寇季起初還以為老者在跟他客氣,直到他發現老者的目光時不時的落在寇府門內乾淨的地上,以及他們身上粘滿了泥土的衣服上的時候。
可每一個將軍到最後,都不得不讓我們這些老傢伙出陣,幫他們禦敵。」
至於丁謂的話,你別放在心上。
寇季趕忙迎上前,扶起他,「你們怎麼來了?」
寇季緩緩點頭,「你如何看待此事?」
吃飽喝足以後,寇季讓寇忠安排這些人睡下,獨獨留下了老者,一起聊了一會兒。
依照朝廷的意思,小老兒等人也該換個地方了。
雖然他們送的東西可能不值錢,但他們能拿的出手的東西,一定是他們家裡最好的東西。
寇季低聲道:「咱們現在是一家人,就別說那些客套話了。」
寇季沉聲道:「我相信,楊文廣不是那種人。」
老者瞧著地面上亂糟糟的,幾次想開口,都忍住了。
老者聞言,燦爛地笑道:「你說的在理。」
每一個到小老兒面前的將軍,都想裁撤我們這些老傢伙。和_圖_書
只要寇季始終保持著身居高位,他們在寇季面前,永遠就會是一副卑躬屈膝的模樣。
一旦有人趁機向朝廷上書,告楊文廣圖謀不軌的話,楊文廣會很麻煩。
五萬對八千,缺口有點大。
寇季聞言點頭道:「楊文廣說的沒錯,依照朝廷的規矩,你們身為軍籍,不需要向朝廷納糧。
「啥應該得的……以前小老兒等人過的是啥日子,現在過的又是啥日子?
百姓們是純樸的,你對他們有一絲好,他們就會掏心掏肺的報答你。
也不想對不起您的囑託。」
那他花大價錢弄的這一桌樊樓的席面,豈不是浪費了?
同時吩咐寇忠道:「讓府上的僕人們去卸糧。一部分留著給宮裡送去,一部分讓府上的磨坊磨成粉,讓廚房裡的廚娘,做成吃食。」
見到了寇季以後,慌忙跳下車,快步走到了寇季面前,施禮道:「小老兒見小寇公……」
等寇季開口安慰他的時候,老者激動的道:「小老兒等人能吃上自己種的白面,多虧了您。」
老者率先開口,樂呵呵的問道。
提到今年糧產的時候,老者還小心翼翼的問寇季。
看完了信以後,寇季露出思量狀。
寇忠會意,進了府去安排。
但他卻不會提攜獄卒。
所以寇季覺得,有必要讓他們也儘快吃到他們自己種下的心糧。
寇季陪著老者等人一起吃了一頓飯。
寇季出了刑部大牢,長出了一口氣,坐上轎子回到了府上。
小老兒只是擔心朝廷會不會出什麼新的政令,讓你為了維護小老兒等人,惹麻煩。」
老者咧嘴笑道:「您走了沒幾日,地里就有不少麥子熟了,小老兒趕忙讓人割了,去了皮,給您送過來。
對此,楊文廣已經做了點算。
老者聽到這話,鬆了一口氣道:「有你這句話,小老兒就放心了。
今年年末的時候,小老兒等人到保州,也就三年了。
小老兒心又不盲,所以感受的清清楚楚。」
老者笑道:「那批馬好著呢。咱們https://www•hetubook.com.com都小心伺候著,等過個幾年,肯定能翻一翻。」
寇季拆開了火漆仔細的翻閱了一下。
老者是怕他身上的泥土,弄髒了寇府的地方。
老者等人怕是在新麥下來以後,就沒嘗過一口,反而急匆匆的給寇季送來。
寇季簡單的把他跟丁謂的對話複述了一遍。
他們在院子里咣當了一圈,也就不再拘謹,一個個放開了在院子里亂轉。
丁謂猛然抬起頭,盯著獄卒發問。
寇季疑惑道:「何故?」
寇忠稟告說,門口來了幾個送禮的人,需要寇季親自接待。
從他在營地里不斷打量我們這些老傢伙的時候,我們就知道,他想裁軍。
我真要是有麻煩的話,有你們幫襯,我也不怕。」
寇季一愣,疑問道:「你怎麼知道?」
等到夜幕降臨的時候,寇府的磨坊已經磨好了麵粉,送到了寇府廚房。
寇季答應了一聲,出了寇準的書房,回到了自己的院子。
「他想用他的那一套歪理,引導我,但最終被我駁斥的啞口無言。」
老者端著一碗白面,沒有加鹽,沒有加醋,卻吃的熱淚盈眶。
「我也是這麼認為的……」
「那就好……」
老者似乎想起了什麼,在懷裡摸索了一下,抽出一封信,遞給就寇季。
只是楊文廣一旦選擇精兵,軍中有一大部分人就會被淘汰出去。
有了一個顧慮,寇季沉吟著看向老者。
其中就包括坐在寇季身邊的老者。
一個滿編製的保塞軍,應該有五萬人。
寇忠彎著腰,陪著笑臉道:「這一次送禮的人,有些不同,老僕沒辦法把人趕走。」
老夫送他一壺濁酒,一碟鹿尾,就是想告訴他,他走錯了路,讓他死也死個明白,卻沒想到他居然不懂老夫的意思。」
獄卒在牢獄里待久了,早就混成了一個個人精,見風使舵是他們最拿手的本事。
那是露水混合著塵土裹上去的。
何須問我?」
寇季聽到這話,微微思量了一下,隨後似是想到了什麼,問道:「你指的是我朝的兵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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