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季三人一露面，群情激揚。
那位年近八旬的士林宿老，最終在兩位開封府衙役的攙扶下，去了刑部大牢。
首先是初次篩選。
然而，汴京城裡的轟動，跟貢院里的李迪三人無關。
等讀書人走光了以後，李迪瞥了一眼還躺在地上裝暈的寇季，無奈的道：「人都走了……起來吧。」
大庭廣眾之下辱罵趙禎，那可是不小的罪過。
寇季見向嫣皺著眉頭，就覺得事情可能不小，所以他認真地問道：「何事？」
其間又有三位學子被逼瘋了，被送到了鼓廳看押。
他原以為向嫣嫁到寇府以後，會成為一個體貼入微的嬌妻。
而他給出的答案，跟寇季心裏的答案相差甚遠。
由於寇季出的試題不正常，所以正常程序也沒辦法適用。
隨著學子們離開貢院，此次秋闈科考的變態試題，也相繼傳遍了汴京城。
但是這位學子愣是用六篇文章，把寇季給說服了。
能答對全部考題的人，顯然占不了全部名額。
在學子們離開了貢院以後，貢院的門戶再次被封鎖。
答對試題最多的是四十六道。
所以府上的事情，幾乎一股腦的都推給了向嫣。
三日期滿。
寇季嘆氣道：「此事我回頭會給你一個交代，你就不必深究了。在貢院里忙碌了多日，我也累了，需要休息。」
至於偷墨賊，他心裏已經有了些眉目，不過他並不著急去抓住這個賊。
寇季果斷取中了他，在寇季看來，這是一個人才。
衙役一臉愕然。
別說是打了朝廷命官，就算是當街搶了誰家的大姑娘、小媳婦。
寇季對衙役招了招手。
那些提早放棄了的學子們，一臉懊悔。
打發了開封府衙役以後，寇季背負雙手往府內走去。
初選過後，又進行了第二輪篩選。
他二人皆是朝廷命官，手裡掌握著大權，公務十分繁忙。
他們細思了一下李迪的話，才發覺。
向嫣一聽這話，有些不樂意了，「妾身怎麼能和圖書不管呢？你把府上的事情交給了妾身掌管，如今出了賊偷，妾身自然要追究到底。
而且這些東西不是向嫣一個人在學，幾乎汴京城裡大戶人家的姑娘，都要學。
但寇季出題掀起了風浪，並沒有結束。
寇季盯著正在發愣的衙役道：「還不快去？」
為首的是幾個年齡很大，在文壇上頗有名望的宿老。
不然，大宋女子的地位，能在她們的推動下，拔高几分。
超過七位官員決定罷落的卷子，才能被罷落。
寇季一臉愕然。
開封府知府薛田會妥善處理。
鹿鳴宴的時間有些長，他若是不養足了精神，可就沒辦法應付那些學子。
薛田拱手答應了一聲。
可惜這些大家閨秀們到了成婚年齡以後，大多都送進了宮裡，給某隻豬糟蹋。
寇季躺在地上一動不動。
老傢伙已經活到了人瑞的年紀，受朝廷律法保護。
寇季一覺睡了三個時辰。
所以當卷子落在寇季手裡的時候，就變成了一邊厚、一邊薄。
向嫣聞言，立馬張口強辯，只是話說了一半，她意識到了不對，盯著寇季追問道：「你已經知道了是誰偷的墨？」
他們一時任性，錯失了機會。
然後有人推著前面的讀書人，一起湧向了貢院門口的寇季三人。
其中大部分是讀書人，還有一小部分是前來看熱鬧的。
能全部答對的人，必然少之又少。
她覺得交子在寇季心裏很重要，所以在發生了這種事以後，她需要第一時間告訴寇季。
先餓他們三天，不論誰出面，都不能放他們出來。
寇季早就看過了無數遍的卷子，所以他審閱的速度特別快，他審閱完了以後，還幫著李迪、薛田二人審閱。
第二輪篩選就遠比第一輪篩選要嚴格。
只是等寇季剛走過了影壁以後，聞訊而來的向嫣就急匆匆的湊上前，沉聲道：「你不在府上的這幾日，府上發生了一點麻煩事。」
厚的一邊，有糊名封hetubook.com.com條。
「心性不如人，卻強行解題，自不量力。瘋了也是咎由自取，與旁人無關。」
「妾身怎麼能……」
卻沒料到，向嫣居然在不知不覺中，變成了一個管家婆。
一旦我們三人出現在了貢院外，你就讓那幾個假扮讀書人的衙役，簇擁著其他的讀書人來襲擊我們三人。
剩下的那些名額，必然分配給那些心性不錯的學子。
向嫣憤憤不平的道：「那你快點告訴妾身，妾身要教訓教訓這個不懂規矩的賊偷。」
每罷落，或者取中一張卷子，都要在上面給出評判，並且用印。
只是沒人搭理他。
在貢院里忙了五天時間，他有些疲憊了。
向嫣沉聲道：「一共丟了三次，丟了四桶。」
他背負著雙手，晃晃悠悠的到了府上匠人們所在的院子。
當然了，這是正常程序。
試題雖然難，可那是針對所有人的，而不是針對一兩個人。
經過層層篩選，最終選出了三百份的卷子，由寇季、李迪、薛田三人，再次審閱。
關於取中柳永的問題，寇季和李迪產生了一點兒分歧。
衙役趕忙點點頭，離開了後堂。
寇季則覺得柳永知錯能改，應該給一個機會。
揚言三人在此次秋闈科考中做了手腳。
簡單的洗漱了一下，穿戴了一身便裝，吃了點東西。
最終經過一論辯駁，在薛田偏幫下，寇季取勝。
說起來向嫣之所以會變成這樣，跟她自己沒有太大關係。
一些認真作答的學子們，以及寫滿了卷面的學子們，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李迪吩咐了一聲，不再搭理考場中瘋了的學子。
剛進了寇府大門，寇季就蘇醒了。
之所以沒人抓那位年近八旬的士林宿老，是因為沒辦法抓。
三天後，再放那些宿老出來。
當然了，糊名不糊名，其實寇季並不在意。
他沉吟了片刻，疑問道：「丟了多少？」
秋闈科考，正式告一段落。
共有十位官員篩選。wｗｗ.ｈetｕｂｏok.cｏm.ｃom
答對試題最少的是一道也沒有。
開封府的衙役也不敢傷人分毫。
此後兩天兩夜。
其中，全部答對了試題的學子，沒有一人。
反正他也沒接到別人投獻、請託。
女紅、女訓、相夫教子之道、商賈之道，她皆有涉獵。
一出貢院，就看到了數以千計的人聚攏在貢院門外。
汴京城一瞬間轟動了。
那位年近八旬的士林宿老，手腳哆嗦著在喊。
隨後命人謄抄了取中的學子的籍貫、姓名，撰寫成榜文，張貼了出去。
學子們紛紛交卷。
也唯有學會這些東西的姑娘，才算得上是合格的大家閨秀。
屆時，你立馬帶衙役抓人，一股腦兒送到刑部大牢里去。
審閱的官員不止是寇季一人，還有不少開封府的屬官。
寇季淡然笑道：「八九不離十……」
「大胆！竟敢襲擊朝廷命官？」
衙役們只是抓住了讀書人，以及其他幾位年齡偏低的宿老，往刑部大牢而去。
「左右，拿下他，押到鼓廳看押，待到秋闈科考結束以後，送往開封府看管。」
秋闈取中的榜文已經貼出。
寇季笑道：「這個容易……」
等到一切準備妥當以後，衙役派人進門通知了一聲。
起床以後，已經到了晌午。
但是沒人開口辱罵秋闈科考試題喪心病狂，也沒有人辱罵出題人。
那些偷聽李迪說話的學子們，一臉愕然。
所以讀書人們見到了寇季三人，只是質問三人此次秋闈科考的公平、公正問題。
他腳下有些踉蹌，似乎隨時都要栽倒。
李迪、寇季、薛田三人，三班倒，開始巡視考場。
他伸出了蒼老的手，想搭在寇季身上借力，手剛碰到寇季，寇季腦袋一歪，栽倒在了地上。
至於那些讀書人，我會收拾他們。」
一個年近八旬的士林宿老，被推搡著撲在了寇季身前。
閱卷的方式其實沒有寇季想的那麼簡單，反而十分複雜。
李迪皺了皺眉，對薛田吩咐道：「你派遣htｔps://ｗww.heｔｕｂoｏk•cｏｍ•ｃｏm兩個人，送寇侍郎回府。老夫要入宮向內庭稟告此次科考的成果。」
印刷交子的彩墨是寇季特地研製的，凝固以後，會影響印刷效果，所以在配製的時候，一直保持著膠糊狀，只能用桶裝。
若是查不出賊偷來，妾身如何在府上服眾？」
對於搭理家業，向嫣並不陌生。
那麼心性的考驗的重要性，就體現出來了。
李迪三人點齊了學子們的考卷以後，開了貢院門戶，放了學子們離開貢院。
宋初期，投獻、請託成風，為了避免這個弊端，先帝在位的時候採用了糊名制。
衙役們上前，拿著瘋了的學子到了鼓廳看押，回頭會送往開封府，至於他到了開封府以後，會如何被處置，李迪沒有多言。
準備找你們三位討一個說法。」
寇季哭笑不得的道：「偷墨的那人，或許沒有壞心思。他偷墨怕是為了別的事情，不會對府上造成任何損害，你就別追著不放了。」
早已等候在貢院兩側的開封府衙役們盡數湧出，把在場的讀書人全數拿下。
李迪聞言，瞥向寇季，道：「你惹出的麻煩，你去解決。」
說起來這位一道題也沒答對的學子，也是一個奇葩。
說完這話，她回過身，去寇府的庫房了。
「老夫沒碰他！老夫真的沒碰！」
寇季略微思量了一下，對向嫣笑道：「丟了一些彩墨而已，不礙事……此事你不必多管了。」
李迪、寇季、薛田三人，在貢院里的後堂內開始閱卷。
數百位學子齊齊放棄科考，四位學子被逼瘋。
李迪覺得柳永人品有問題。
一場針對寇季三人的鬧事風波，還沒有開始，就這麼結束了。
李迪怒喝了一聲。
向嫣作為府上唯一的女主人，自然得挑起大樑，搭理家業。
向嫣壓低了聲音，道：「印刷交子的彩墨丟了……」
他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雖說向嫣並不了解交子，可寇季躲在工坊里，為交子忙碌了好幾日的事情，她卻知道。
如此變態的試和-圖-書題，自然要一睹為快。
向嫣聞言，哼哼道：「那妾身就等你的交代。」
李迪、薛田嘴角抽搐了一下，並沒有多言。
幾個讀書人扶著士林的幾位宿老，罵罵咧咧的上前。
閱卷的卷房變成了寇季的一言堂。
由於寇季出的題目比較難，又有很多學子自願放棄了科考，所以初次篩選的過程非常快。
向嫣走後，寇季晃著頭，回到了四君園，洗漱了一番后，睡下了。
那是在拆開了糊名以後，發現了柳永名字，產生的分歧。
明日要舉行鹿鳴宴，寇季需要到場，跟秋闈取中的學子們一起慶祝。
她在向府的時候，可不止是讀了一些聖人文章。
而秋闈科考錄取的名額卻有一定的限制。
因為在試卷上明確標註了，是官家趙禎親自出的題。
審閱到了最後，取中了一百三十二份卷子，也就是取中了一百三十二學子。
雖說至今朝堂上依舊有一些官員不贊成糊名制，但自從先帝採用了糊名制以後，一直保留至今。
李迪冷冷的說了一句。
衙役湊到了寇季身前。
他瞅准了試題中的一道題，寫了足足六篇文章，其餘的試題全都沒做。
李迪一走，薛田就派人抬著寇季，送回了寇府。
李迪捏著鼻子取中了柳永，並把柳永從名列前茅，放到了榜尾。
罷落那些不堪入目的卷子。
只是還沒有走到貢院門口，人群中就爆發出了一陣驚呼。
寇季三人緩緩出了貢院。
閱卷閱到最後，產生了一點小小的分歧。
就在寇季三人準備離開貢院的時候，一個衙役小跑著到了後堂，稟告道：「三位上差，有學子聚集了一批士林的宿老，在門外等著你們三位。
寇季吩咐道：「你去找幾個機靈點的，臉生的衙役，扮作讀書人，混在人群中。然後再召集門外的衙役們隨時待命。
主要責任還在寇季、寇準二人身上。
寇季盯著向嫣離去的背影，哭笑不得。
貌似這一次的秋闈科考，不僅在考驗他們學問，還在考驗他們心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