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0998章 名將的悲哀

謹慎的大夫,診脈絕對不會只診手腕上的脈搏,還會診脖頸上、額頭上。
劉亨乾巴巴笑著道:「我這不是怕你被情義沖昏了頭腦,放棄了一些上不了檯面的手段嘛。」
寇季再次謝過了趙禎的關心以後,詢問道:「陳琳如何?」
寇季盯著狄青,好好的打量了一圈,見狄青虎背熊腰的站在那兒,嘴角還蓄著短須,就笑著道:「你成熟了不少……」
寇季躬身施禮以後,笑著道:「多謝官家掛懷,臣只是摔了一下,身上有處淤青,但並無大礙。」
昔日那個被他從提刑司帶出來的懵懵懂懂的少年郎,如今已經成了一個散發著成熟穩重氣息的大漢。
常興隆炮坊的爆炸,明顯跟宮裡脫不了干係,最後要是查到了宮裡某個人頭上,趙禎能不能下狠手,是個問題。
說話就要硬氣,做事就要霸氣。
寇季點頭道:「講武堂乃是武院,又牽扯到許多軍中機密,確實不該設立在鬧市當中。應該在汴京城外挑一塊偏遠一點的地方。」
像是宮裡的那些貴人,收買一兩個禁軍將校的人心,還是輕而易舉的。
趙禎徹底放下了懸著的心,吐出了一口濁氣,「四哥無礙,朕就放心了。」
劉亨挑起了眉頭,感嘆道:「四成……不少了……還真是官家做的?」
寇季擺手,「現在放心了吧?下去找你的人去吧。」
其實寇季在汴京城裡安插的人,遠遠比他說的要多得多。
「依你……」
狄青坦言道:「昨夜後半夜,楊樞密派人到講武堂告訴我,說是你遇襲了,我就連夜趕了回來。」
艷陽高照。
劉亨聲音拔高了一些,質問道:「兩柄槍夠幹什麼?」
「人心是複雜的,經不起試探,也經不起考驗。所以我絕對不會看著你將性命寄托在別人手裡。
叮囑了府上的大夫和僕人們照顧好馬夫以後,寇季出了廂房。
寇季遲疑了一下,道:「朝廷已經許久沒有動用凌遲的刑罰了……」
剛好處在一個武將最黃金的年齡段。
「朕絕不姑息!」
東天竺國主舍下了一個偌大的交趾給大宋,大宋經過了近兩年的經營,已經將交趾變成了一個大糧倉。
寇季擺了擺手,「行了,速速去告訴你的那些人,讓他們該幹什麼幹什麼去。」
你念及舊情,沒有收拾他們。
寇季心裏十分感慨。
等查清楚了以後,再慢慢殺也不遲。
寇季滿意的點點頭。
你是禁軍司司使,你不費心管禁軍司的事情,一旦手下的人做錯事,背黑鍋的就是你。」
只要抓到人,朕就將其凌遲。」
趙禎臉色一沉,他清楚寇季此話是何意。
劉亨並沒有離開,而是追著寇季問道:「四哥,你的人在哪兒?」
寇季暗嘆了一口氣,「等你傷勢好了以後,我讓人送你們一家去韓地。」
趙禎反而坐著馬車匆匆的趕到了竹院。
劉亨笑容燦爛的看著寇季,沒有說話。
府上大夫在幫馬夫https://www.hetubook•com.com診治的時候,馬夫疼的一個勁的直咧嘴,但是看著寇季完好無損的站在自己面前,他一邊倒吸著冷氣、一邊傻笑。
寇季好笑的道:「怎麼弄的花里胡哨的?你打算效仿皇城司、武德司,也給伯敘弄一個上不了檯面的衙門。」
官家如今最需要做的就是派人仔細查一查宮裡,看看有沒有人私藏火藥。」
仔細詢問過陳琳以後,才知道當時的處境十分兇險。
趙禎思量了一下。
寇季點著道:「有官家這話就行。」
狄青還能去欺負自己的侄子?
他對人心的態度也從未改變過。
趙禎還要開口。
賊人先是拿嬪妃作伐,隨後又是炮坊,往後說不定還會出現火槍和火炮。
稍有差池,就會讓手底下的人會錯意,從而做出一些天怒人怨的事情。
如今居然有意勸諫朕不要動凌遲之刑?
趙禎和趙禎的人剛消失在月亮門處,劉亨就出現在了寇季身側,低聲問道:「幾成?」
寇季離開了廂房所在的院子以後,回到了後院,被向嫣拉著仔細檢查了一下身上的淤青以後,才倒頭睡下。
人家都說,帝王的心思最複雜、最無情。
兵法、謀略、政務等等都處在巔峰狀態。
寇季回府後不到半個時辰,馬夫就被開封府的衙役送會了竹院。
對於大宋,特別是處在統治階級最上層的宋人而言,那東西並不是求之不得。
「兄長無礙就好。」
他們一個個就像是白眼狼一樣忘了你的恩情。
狄青聽到這話,臉一耷拉,長長的嘆了一口氣。
馬夫額頭上的汗水流進了眼角,他眨著眼,吸著氣,低聲道:「讓家裡的崽子去就行。小人沒老,還沒到享福的歲數,現在去韓地享福,會折壽。」
寇季對劉亨道:「我會帶著火槍的,你回頭也帶著槍。人就不用調遣了。」
你對曹利用和張元有情有義,可他們對你可稱不上有情有義。
即便是那些心裏罵娘的糧商,明面上也得說東天竺國主的好話。
趙禎瞪著眼問道:「四哥何時變得如此心慈手軟了?以前四哥若是碰到此類的事情,不殺一個人頭滾滾,絕對不會罷手。
只是陳琳入宮一個時辰,也沒見任何動靜。
如此才是真正的大將軍。
馬夫渾身有多出擦傷,滲出的鮮血已經在傷口處結成了條紋狀的血痂,一條腿骨折、雙臂脫臼,樣子非常凄慘。
趙禎趕到竹院的時候,寇季正在查看馬夫的傷勢。
狄青笑著道:「還算順利,就是不讓將學館設在汴京城內。」
寇季也清楚將性命寄托在別人手裡並不妥當,但是他還是不願意將手裡的人手擺在明面上,給人一種野心勃勃的架勢。
「真要有人動火槍和火炮,那就是找死。不論是誰,都會死的很慘。」
所以狄青想打東天竺國的話,根本不行。
火炮那東西是你造的,一炮轟出去,有多大m.hetubook.com.com威力,你還不清楚?」
「四成……」
你如此裝扮到我府上,別人還會以為我圖謀不軌呢。」
寇季點點頭。
等寇季在雞飛狗跳的聲音中睜開眼的時候,就看到了一個龍行虎步的人,披著甲、挎著刀、提著搶、背著火槍,出現在了他面前。
趙禎藉著燈籠的光芒,一眼就看到了寇季。
寇季質問道:「我是那種人?」
你總算是有個當爹的樣子了。」
劉亨見寇季一臉疑惑,小聲的解釋道:「我留在大宋的人,一部分在河運上,我稱他們為水軍,還有一部分挎著駱駝在西域行商,我叫他們駝軍,剩下的遍布在汴京城四周,藉著腳力行商,我叫他們步軍。
御醫在謹慎的為寇季診脈以後,對趙禎施禮道:「官家,寇公脈象平穩,並無大礙。」
寇季瞥著狄青道:「你想打誰?東天竺國主?朱能?李昭亮?高衛昭?還是天賜待的韓地?」
至於朱能、李昭亮、高衛昭,人家都是大宋的藩王,只要人家不造反,人家就是自己人。
至於寇天賜的封地韓地,那就更不行了。
「兄長,我想去戰場上衝殺,想找個敵人一教高下。」
劉亨臉上的笑容一僵,瞪著眼,「還沒危險?今夜賊人若是在你抵達常興隆炮坊門口的時候,再點燃炮坊,那你就沒了。
像是曾經在寇府內位居第一神槍手之位的陳大頭,如今就是御林衛的校尉。
只要捨得下血本,軍中一定會有人鋌而走險。
除非趙禎想找借口削藩,不然大宋沒辦法去找人家麻煩。
寇季點著頭道:「如此說來,你在汴京城陪我的這些年,也沒有閑著。」
「三軍處?」
馬夫回府以後,寇季立馬讓府上的大夫重新幫馬夫診治了一番。
雖然仍有一些處在最底層的人吃不飽,但卻不至於餓死。
正是因為如此,大宋上至官員、下至百姓,對東天竺國主很有好感。
對於朱能、李昭亮、種世衡等人而言,火槍和火炮是他們求之不得的東西。
「你是嫌我死的不夠快啊?」
劉亨微微收斂了一下臉上的笑意,低聲對寇季道:「我已經調遣了三軍處的人入京了……」
「兄長……」
狄青說到最後,聲音不自覺的高了許多,十分硬氣。
寇季瞥了馬夫一眼,沒好氣的道:「那以後留在府上看門。」
馬夫在常興隆炮坊爆炸了以後,被驚馬掀下了馬背,不見了蹤影。
寇季拱手,送走了趙禎。
而十年後,狄青就四十多了。
寇季瞪了劉亨一眼,「我對你也有情有義。」
寇季還沒醒,一匹馬就踏破了竹院的門戶。
趙禎看著寇季苦笑了一聲,「朕在議事堂批閱奏疏,聽到了汴京城一聲炸響,立馬派人出來打探消息。
劉亨笑著要開口,卻聽寇季道:「不過,沒必要調遣他們入京。我們待在汴京城又沒什麼危險。你經營一些人不容易,若是擺在了明面上,那些人在大m.hetubook.com.com宋就待不下去了。」
朕嚇了一跳。
如今一個個裂土稱王,也不說分潤點好處給你。
「邙山講武堂晉為國學的事情辦的如何?」
不能再被文臣騎在頭上,更不能眼睜睜的看著文臣宰了自己的副將,卻一句話也不敢說,只能暗自垂淚。
馬夫熬過了最痛苦的診治過程以後,咬著牙,瞪著眼,笑著說。
趙禎坦言道:「御醫已經給看過了,只是一些皮外傷。」
不過,楊文廣能力不俗,出任了樞密使以後,不聲不響的將樞密院打理的井井有條,也默默的幹了許多大事。
次日。
趙禎急忙道:「可曾找大夫診治?朕帶了御醫。」
他真的希望能找一個敵人能磨礪一下自己,能驗證一下自己一身所學。
狄青正色道:「我知道輕重,所以我一個人也沒帶。我一個人過來探望兄長,為兄長誅惡,乃是孝舉。
寇季清楚,他是因為劉從美害死了劉府一府人,才會如此。
寇季一時半會兒也不可能跟劉亨細數,所以挑了幾個緊要的說了出來。
狄青愣了一下,「我主持武院,還會遭人猜忌不成。」
趙禎撲到了寇季近前以後,拽著寇季仔細的打量了一圈,才長出了一口氣。
寇季不咸不淡的道:「鍛鋼作坊和器械作坊有一半的人出身於步卒營。輜重營的人如今管著汴京城的兩處碼頭。火頭軍的人如今在經營腳店和茶棚。
寇季背負起雙手,給了一個中肯的答案。
狄青功勛卓著,封王都夠了。
寇季指了指狄青身上的裝束,哭笑不得的道:「那也不容這身打扮吧?你如何可是禁軍司司使,掌管大宋數十萬禁軍,身份十分敏感。
寇季翻了個白眼,他見馬夫還能跟自己說笑,就知道馬夫性命無憂。
寇季也算是將大宋了解的透透的了,也將劉亨了解的透透的了,還沒聽說過大宋有什麼三軍處。
寇季吩咐了五城兵馬司和開封府的人搜尋他的蹤跡。
寇季狐疑的看著劉亨。
狄青點著頭道:「已經選好了,就在天武軍和捧日軍大營往西五里處。如今正在依照邙山講武堂的樣子,營造學舍。」
然而,狄青卻有自己的想法,他不喜歡在汴京城內閑帶著。
近些年軍中出現了不少盜槍的案子,為此砍頭的將士不下百人。
趙禎沒給狄青封王,就是留著狄青充任樞密使。
狄青盯著寇季認真的道。
誰敢說三道四,我就帶他去垂拱殿里好好理論理論。」
剛好能擔當大任。
寇季笑問。
也正是因為如此,寇季和趙禎都希望楊文廣可以在樞密使的位置上坐上十年。
出了廂房所在的院子,就看到趙禎急匆匆的越過了月亮門,出現在了他眼前。
到時候,就怕官家捨不得動手。」
劉亨大踏步的離開了廂房所在了院子。
駐紮在汴京城外的兩支禁軍中,有那麼兩個願意為寇季死的將軍。
馬夫咧著嘴憨笑道:「人家都說宰相門前七品官,老和*圖*書爺您的官職比宰相還高,小人要是當了門子,少說也是六品……」
劉亨一愣,失笑道:「那就是說官家的嫌疑最小。」
大宋百姓,只要不是自己吃喝賭的作死,基本上都不會餓死。
寇季卻再次開口,「官家還是儘快回宮吧。宮裡的宮人跟常興隆炮坊有勾連,有沒有將火藥帶入宮中,誰也不知道。
很早以前寇季就跟狄青講過。
朕派出去的人還沒回來,朕就看到了陳琳提溜著血手入了宮。
我信不過別人。」
十年以後,楊文廣就上了年齡了,到時候外鎮也好,出任武院山長也好,都是一個不錯的選擇。
寇季笑著道:「其他人都是六成。」
大宋的大將軍就該如此。
寇季聲音沉重的道:「對方此次做的確實有些過分了。」
官家若是不放心,許臣三十三道響箭即可。」
朕也吩咐了楊文廣,讓他拿了調兵文書去了城外的大營,調遣了五千禁軍精銳,封鎖了汴京城往外的各處要道。
寇季沉吟著道:「新的武院步入正軌以後,你就應該立馬回歸樞密院,安心處理政務。」
寇季臉色一沉,皺起了眉頭。
劉亨一愣,突然嘿嘿一笑,「我就知道四哥不會老老實實的做事。」
說話間,趙禎衝著身後的那群人喊了一聲。
寇季翻了個白眼,「我又沒說有人猜忌你。我只是想告訴你,不要把所有的時間浪費在武院上面。禁軍司的事情你也得好好的管。
我又是大宋第一臣。
狄青能不能順利的接替楊文廣的位置,寇季和狄青都不擔心。
「四哥?」
寇府家大業大,經營了多年,施恩多年,拿過寇府好處的人多不勝數,願意為寇府效力的人也多不勝數。
官員和百姓們都不會答應。
寇季心裏嘆了一口氣,他覺得他必須向劉亨展示一些底蘊,才能讓劉亨放棄調遣人手入京的心思。
狄青笑著道:「早就過三十了……」
狄青遲疑了一下,道:「讓我在新的武院充任山長也行。」
再加上遼地、河西兩處糧倉。
「御醫,速速過來為朕的四哥診治。」
趙禎聞言,心中的怒火升起,他憤恨的道:「朕已經命五城兵馬司的人封鎖了常興隆炮坊所在的三處街道,讓他們將可疑的人都抓起來。
加在一起,就是三軍。」
寇季瞪了狄青一眼,「那也得等你六十歲以後再說。三院大院使,原則上在位時間不能超過十年,也就是說,再過幾年,楊文廣就會退下來。
劉亨雙眼一亮,笑容燦爛的道:「陸路水路都有人,跟我想的一樣。」
寇季沒好氣的對劉亨道:「你以為只有你會經營人手嗎?你以為只有你會藏人嗎?我經營人手縱橫西域的時候,你還在皇城司吃老本。
你對官家有情有義,但官家心裏是怎麼想的,你知道?
劉亨趕忙點了點頭,邁步離開。
我就敢提著你腦袋去見官家。
糧價已經達到了大宋歷史上的一個最低點。
趙禎沉吟了一下,鄭和-圖-書重的道:「朕明日讓陳琳將兵印給你送過來。必要的時候你可以調兵入京。」
所以你不能將自己身家性命都放在帝王身上。」
「老爺沒事就好……」
五城兵馬司內隨軍的大夫,幫馬夫診治過,手法有些粗糙。
每過三四個月,交趾的新糧就會蜂擁進大宋,將大宋的糧價衝擊到一個極低的位置。
寇季點點頭,道:「你不是在邙山講武堂嗎?」
我藏人的時候,你還是個紈絝。」
劉亨豪邁的挺起了胸膛,道:「我能為你捨命!他們不能!」
寇季點點頭。
寇季吐出了一口濁氣。
走了兩步以後,突然腳下一頓,回身提醒道:「四哥,你以後出門的時候,多帶幾個侍衛。」
除此之外,還有許多許多。
「四哥無礙?」
朕就立馬帶著人趕來看四哥。」
如今狄青已經到了中年,一身所學正在飛速的往巔峰攀升。
到時候你就得上去接替楊文廣的位置。」
劉亨道:「曹利用、張元那兩個沒良心的是你的人吧?他們藉著你的人、藉著你的指點,打下了一片偌大的疆土。
斥侯營的人如今在汴京城往外的各處驛站里當驛丞。」
狄青帶著一身汗臭味,湊近了寇季,仔細的在寇季身上打量了一圈以後,才鬆了一口氣。
買通了禁軍將校,就能拿到火器。
寇季翻了個白眼,「那你還調遣人手入京?」
趙禎前後左右都是人,手裡都挑著燈籠,將月亮門四周照的亮堂堂的。
他已經是權臣了,說話做事不得不謹慎。
寇季相信,以狄青如今表現出的硬氣,韓琦就算坐到了參政大院事的位置上,也不敢動狄青副將一根汗毛。
劉亨沒有隱瞞,點著頭道:「一些骯髒事、見不得人的事情,就需要這些人去做。」
寇季期盼著陳琳回宮以後能查出一個結果,好讓自己排除趙禎的嫌疑。
還有一個藏的更深的人,如今是朝廷火器倉庫的庫管文書。
楊文廣出任樞密使,只是為了給狄青搭梯子。
寇季自顧自的道:「伯敘坐鎮西陽,家底是薄了一些。你不幫他從大宋挖牆腳的話,他想徹底在西陽站穩腳跟會很慢。
頓了頓,寇季補充了一句,「太后、皇后、太子、以及諸位皇子皇女,可都是官家的心頭肉,不容有失。」
寇季翻了個白眼,晃晃悠悠坐起身,沒好氣的喊了一聲。
寇季拒絕了,「兵印乃是國之重器,關係到大宋一百多萬將士的調度,臣既然從樞密院的位置上退下來了,斷然不能再掌兵印。
寇季搖頭笑道:「並非是臣仁慈,而是此事背後絕沒有那麼簡單。在沒有查清楚此事以前,還是不要殺人的好。
朕告訴你,朕不僅要動用凌遲的大刑,還要從獵場牽一群惡犬過來,生吞了他們的肉。」
劉亨的話很直白。
你敢無詔、無故斬我副將。
御醫匆匆出了人群,湊到了寇季和趙禎身前,施禮過後探出兩指,摸到了寇季的脖頸,隨後是額頭,最後才是手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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