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卷 榮耀之都,罪惡之城
第七十三章 命運的至高權柄

凄厲的叫喊聲劃破夜空,教廷彷彿被驚醒的困獸般忙亂起來。
「……還是敵基督?」
諾菈召喚來附近的靈體,讓它們去尋找蜜兒的蹤跡;埃莉諾化為光流飛到空中,偵查的意志霧氣向四周彌散;佩姬乾脆直接發動死亡蝌蚪,打撈起最近幾分鐘內死去教士的意志,詢問他們是否看到過一個粉色頭髮的半精靈少女。
「我是……密涅瓦!」
於是大家就迅速行動起來。
「為什麼世界上,總是會有這樣天真的理想主義者,願意燃燒自己的一切呢?」
「我回來了。」
大量的高維生物,沿著靈質之樹打開的漏洞中滲透進來,撲向下面沒來得及逃走,還在搶救設備資料的教士們,以及試圖阻攔還擊的教皇衛隊。
「等等。」阿斯克阻止正要行動的她道,「蜜兒還沒回來!」
「……沉重的宿命……」
他的身軀也開始漸漸透明起來,侵蝕正在他的體內迅速蔓延。
「所以啊……」不知過了多久,她才恍惚地開口說道,「我永遠也理解不了……」
還沒和*圖*書過五分鐘呢,禮拜堂外就響起一個聲音:
蜜兒獃獃地看著地上的伊甸之果,它失去了原先黃金般燦爛的光澤,表面沾滿了灰濛濛的塵土,如同路邊的石頭般髒兮兮的。
「蜜兒去哪裡了!」米婭也注意到閨蜜此時並不在場,臉色立刻變了。
「在這場異變下,我的命運法則相關技能,都可以得到極大的效果增幅。」蜜兒沉靜而堅定地說道,「而我剛掌握的一個技能,就是拉出平行世界的自己過來幫忙。」
一切都亂了套了。
「你有把握嗎?」阿斯克下意識問道,突然就聽懂了她話語里的潛台詞,「你想拉平行世界的自己過來擊殺靈質之樹?是誰?」
「所以靈質之樹吸收了一個半神的靈性?」望著窗外上空的巨大陰影,諾菈捂嘴驚呼起來,「天啊!那我們應該更應該儘快撤離!我馬上帶你們去密道入口!」
蜜兒被他推搡得向後坐倒在地,驚恐地看著靈質之樹的巨大根條,從拉特蘭宮上方的護盾裂縫裡延伸進來,彷彿捕獵者和_圖_書般自高空而下,刺穿了拉蘇爾的身體。
比他們更快的則是異變,剎那間就籠罩了整個拉特蘭宮。
「蜜兒!」米婭欣喜地衝到她身邊,卻發現閨蜜的氣質似乎有些變化。
變得更加成熟、神秘和深邃了……
「呃,你凝聚法則了?」阿斯克聞言微怔,「你是說……」
「我們得趕緊找到她,然後撤離!」阿斯克按下心虛的情緒,扯開話題說道。
「蜜兒……」拉蘇爾毫無血色的臉上,勉強擠出蒼白的笑容,「每個人都有……需要背負的……」
眾人回頭看去,便看見半精靈少女站在禮拜堂的門口,淡淡地道:
「阿斯克,我想要擊殺靈質之樹,拯救所羅門城。」
「更需要……」
「既然蜜兒回來了,那我們就儘快跑路吧。」阿斯克暗暗鬆了口氣,和眾人說道。
她的表情瞬間凜然,帶著某種低沉的、無法抑制的悲痛……和憤怒。
那是無數世界線的疊加,是概率的無限集合,是命運的至高權柄,是一切的可能性。
阿斯克持劍而立,hetubook.com.com姑娘們也紛紛從爐火島里傳送出來,注意到周圍已經被異變所籠罩,到處都是混亂而瘋狂的景象。
「靈質之樹已經突破了力場護盾。」他指向禮拜堂外側的天空,「高維生物已經滲透進來了。至於周圍的異變,應該是某個時間系相關的半神隕落。」
「為……為什麼……」蜜兒的聲音發顫得如同恍惚般,「你為什麼要……」
伊甸之果最終還是從他手裡滑落下來,骨碌碌滾到了蜜兒的腳邊。
「在這個寒冷而黑暗的世界里,去點燃希望……」
她俯身抓住了伊甸之果。
從金蘋果表面延伸出來的無數光芒線條,驟然浮現在了她的身周,開始密密麻麻地穿梭交織起來。她粉色的柔順長發在腦後飛揚,瞳孔里有層層疊疊的異彩閃過,漸漸化為一個無法辨識的符號。
「時間。」阿斯克簡潔地回答說道,「時間相關的異變。」
「是的。」蜜兒點頭,「我要拉取的『平行世界里的自己』,來自一條沒有你出現的世界線。」
「力場護盾被突破了!www.hetubook•com.com靈質之樹開始入侵!」
這種詭異的變化是不穩定且不持久的,很快它們又再次變成了其他樣子……時間在異變範圍內彷彿徹底紊亂了,時而瘋狂加速,時而減速靜止,時而又跑到其他的世界線上,和平行世界互相重疊影響。
有些地方,磚石正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腐朽消失,花草如蘑菇般猛長起來。
又有些區域,經過其中的子彈彷彿陷入了泥潭,以比蝸牛還慢的速度緩緩飛行。
……
「她是南大陸的黑暗領主,不朽的女妖君王,密涅瓦。」
「有時候,接受它……比反抗……」
而那些殘餘未被吸收的靈性,則是隨著徹底失控和混亂化的命運領域爆發開來,瞬間就將整片拉特蘭宮駐地席捲在內。
「不。」蜜兒高高地抬起頭來,望著那遮蔽夜空的龐然大物,無法直視的醜陋可怖之物。
「這樣做,對你又有什麼好處呢?」
「阿斯克。」蜜兒來到他的面前,抬起頭來直視他的雙眼,碧綠的眸子里凝聚出一個符號,「我凝聚了命運法則。」
「可是阿斯m.hetubook.com.com克說過,這個世界是冰冷無情的,只會死板地按照規律而運轉。如果它不願意為所有人提供溫暖和光明,那我還是希望至少能有這樣一個人,哪怕是最為不切實際的理想主義者……」
在異變範圍內,各種詭異的事情開始發生了:
在靈性遭到污染的劇痛下,拉蘇爾的面龐已經痙攣扭曲了,然而他還是拼盡了殘餘的力氣,艱難地將手裡的伊甸之果遞向前去,遞給了跌坐在地的半精靈少女。
「所以,我接下來該如何稱呼您,我的新任主人?」伊甸之果里響起微弱的聲音,帶著若有若無的惆悵和嘆息,「彌賽亞……」
「你們在找我?」
拉蘇爾的屍體被靈質之樹的根條挑起,像是被弔死示眾的罪徒般。靈質之樹發出了一聲滿意的震鳴,吃掉這個半神為它補充了無比充沛的靈性。
更多的卻是完全變了樣子,比如禮拜堂變成了高樓大廈,人行街道變成了車行馬路,堆滿設備的場所變成空地,又或是空曠的廣場上出現了大量建築等等。
「怎麼回事?」美狄亞皺眉問道。
「……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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