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卷 亡者填海,黑暗天穹
第五章 親子互動

場上良久的沉默。
「我不知道你是從哪裡弄來的柏里爾之斧,不過神器不會輕易認主懦弱的人,否則即使你暫時擁有了它,也會很快被其他人所奪走。」
何等丟人的失誤啊!攻擊距離居然也能估錯?
希德莉法:……
「打得不錯。」
接著,她便看見自己的父親,半神狡詐之狐羅伯特站在門廊的拱柱邊上,用冷冽的眼神看了過來。
他的右手在左肩上抹了一下,原本血肉模糊的傷口,很快便被某種虛幻的肉芽所填充起來。
「不是找我們的麻煩,是找你的麻煩,阿斯克。這些諾曼人的性格,比當初的賽奧提斯惡劣一百倍,我可以容忍賽奧提斯,但沒法容忍他們——簡直難以想象他們其實是我的兄弟姐妹。」
兩人來到附近的一處院子里,羅伯特右手舉起戰斧,掂量了下它的重量,說道:
「你的身份有被懷疑嗎?」
「我還好。」
「那邊有危險嗎?」
原本按照他的戰術意圖,對方的攻擊會被他的戰斧格擋住,接下來自然是角力的過程。
希德莉法手持北風之斧,率先發動了全速衝鋒。即便站在對面的是一名半神,此www.hetubook.com.com時的她也無所畏懼——只要對面不是阿斯克就行。
「聽威廉的探子說,你之前混跡在某個叫『蒼青之劍』的拜占庭傭兵團?」
因為他右手所握持的戰斧,斧柄上端已經被希德莉法牢牢地抓握住了。
「好了,今天的通訊就聊到這裏……」希德莉法正要和阿斯克說到昨天晚餐有多麼難吃,只聽見美狄亞突然說道,隨後通訊就被毫不留情地切斷了。
「好!」見希德莉法當面一斧毫不留情地劈來,羅伯特立刻叫好。至少在如今的歐特維爾家族,敢於直接向半神揮出戰斧的年輕後輩,一隻手掌都數的過來。
「你的武技很奇怪。」羅伯特繼續說道,「看似狂放,實則精細,而且帶著某種拜占庭人特有的斤斤計較的算計。我不知道是誰教的你這套武技,不過若你只把重心放在那些細枝末節的摳戰術上面,遇到真正殘酷的戰爭怕是會吃大虧。」
……
「哈哈哈,那確實挺惹人厭的。」
「這是你處理的第幾撥挑釁者了,希德莉法?」羅伯特沉聲說道,下巴上的絡腮鬍鬚抖動著m•hetubook.com•com,「你應當在擊敗他們的過程中殺掉幾個,這樣後續就不會有人再敢來冒犯你。」
「希德莉法,你還好嗎?」
「來吧,乖女兒。」他微微笑道。
無事發生,無事發生。
希德莉法沒有理他,只是默默拔出了北風之斧。
「大概就是他站在你的面前,你的拳頭就會自動飛起到他臉上的那種。」
「糟透了,都是些肌肉長在腦子的傢伙。阿斯克,你還記得我們在君士坦丁堡競技場,遇到過的那些角鬥士嗎?」
兩人很快就有說有笑地聊了起來,絲毫沒有提什麼「什麼,原來你是這種人」、「既然你都知道了,那我也不裝什麼傻白甜了」等容易讓人尷尬的話。
哦,大概是平時刻意營造蠢萌的形象,然後突然提高智商,讓阿斯克覺得有點反差的強烈驚喜,從而留下了更深的印象吧?
「沒有……好吧,稍微有一點,我能應付。」
哼。
「好。」她簡短地回答。
「對歐特維爾家族的感覺怎麼樣?」
嗯?羅伯特眼神微眯。
結果這親女兒出招故意斬空,那麼後續會怎麼追擊就不好說了……因此羅伯特右腳後和-圖-書撤,打算先行避讓,結果居然沒退成功。
希德莉法:……
越過這些倒地不起的傢伙,希德莉法冷漠地向前走去。
儘管對方似乎第一時間露出了破綻,然而羅伯特畢竟也是個身經百戰的人,沒有搶著前沖發動進攻,只是視線快速俯低一掃,便注意到了希德莉法的腳步站姿。
她冷笑了幾聲,看向周圍還在滿地打滾哀嚎的諾曼敗犬。
羅伯特捂住左肩傷口飛快後退,隨後才打了個響指,解除了希德莉法身上的法則技能。
「不信嗎?」羅伯特不以為意地笑笑,從牆上的武器架取下一柄儀式戰斧,「不如我們試試?不用超凡力量,純以武士的技藝來對決。」
美狄亞在旁邊聽得不對勁,怎麼感覺希德莉法這個樣子,反而更討團長大人的喜歡了呢?
「好,至少你在外面這麼多年,沒把咱們諾曼人的本質給丟掉。」羅伯特讚許地道,「言辭是廉價的,唯一值得諾曼人相信的,是他們雙手能夠握住的東西!」
「鬆手!」希德莉法再次低吼,左臂發力向後猛拖。來自巨人血脈的無匹力量,使她的左臂力道在一瞬間碾壓了對面。羅伯特猝不及防,和圖書居然被她拉得踉蹌斜身失去平衡,北風之斧立刻再次下壓,抵著他的手臂強行斫入左肩,鮮血沿著冰刃濺射開來。
「那你為什麼不閉嘴?」希德莉法冷冷地問。
希德莉法聞言,忍不住便露出了古怪的表情——那是某種隱晦的「你懂個屁」的鄙夷表情,雖然只是一瞬即逝,仍然被羅伯特敏銳地注意到了。
然而希德莉法斧頭斬下,卻從羅伯特戰斧前方的幾指寬處劃過,斬了個空。
同時他右手猛力回拉,企圖擺脫希德莉法的搶奪。然而斧柄上傳來的卻是如同鋼鐵澆鑄般的絕強力道,令他的右手完全拉扯不動。
「是嗎?我倒是無法想象賽奧提斯惡劣一千倍的傢伙是怎麼樣的。」
希德莉法暴喝了聲,右手的北風之斧高高揮起。羅伯特連忙舉起左臂,在北風之斧斬下之前,便用臂甲提前卡住了它的斧刃內側,架住斧柄不讓它斬下來。
美狄亞,總有一天你會明白,靠這種小手段是沒法守住男人的。
不對,她在揮動戰斧前,只跨出了半步距離!攻擊範圍是被刻意縮短的!
「嗯,沒有……我是說,他們能懷疑什麼呢?畢竟我確實擁有歐特維爾家族的血脈。和圖書
羅伯特:……
唉呀唉呀,看不出來啊希德莉法,原來你也是一個小心機。
希德莉法沒吭聲,右手按在腰間的斧柄上。
希德莉法喘著粗氣站起身來,掉在地上的北風之斧則是自動飛回了她的手裡。
「我記得當時我們隊的隊長叫賽奧提斯,好像成天找我們的麻煩來著。」
羅伯特表情複雜地看著她,半晌才道:
「在成為半神以前,我曾經當過很多年的傭兵,經歷過不下上千次戰鬥,甚至有十幾次瀕臨垂死邊緣。每一次差點喪命的記憶,都深深刻印在我的腦海里,它們是讓我強大的真正根源。如果你要成為我這樣的強者,所要依靠的絕非頭腦和詭計,而是你的膽量和勇氣。」
緊接著,某種狂暴的詭異力量就侵入了她的手臂,讓她完全無法再控制自己的身體動作,彷彿癲癇病人般摔倒在地,並且不住地抽搐著。
彷彿頓悟般的念頭從腦海里閃過,羅伯特已經本能地試圖閃身後退。
他橫斧攔在胸前做格擋狀,架勢雖然看起來懶懶散散,但右臂其實已經灌足了力道。只要希德莉法這一斧頭實打實砍在上面,立馬便能震得她斧頭彈開,手臂酸麻。
煩人的蒼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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