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想了想，微微點頭，「如果不比的話，味道倒也還行，怎麼了？」
劉廣福又叭了口煙，轉過身來的時候，臉上已經是笑呵呵的表情，「媳婦！快了！你別著急，等下你跟我一起試試，我覺得差不多了，你要是覺得也行，那今天就是最後一次了！」
說完，就大步往廚房門口走來，邊走邊說：「走！媳婦！跟我去試試！」
張娟娟看了眼他手裡的打包盒，笑了聲接過錢，「還是劉師傅你會享受呀！這兩個月你這可是經常帶菜回去喝酒啊！你老婆不說你呀？」
幾分鐘后，劉廣福揭開鍋蓋看了看，就關了火，把鍋里的雞肉都盛回剛才的大湯碗。
見他不再反駁，袁水清也沒繼續剛才的話題，她的嘴角依然帶著笑意。
女人抬眼看了看他，皺眉問：「你問這個幹什麼？」
剛準備去廚房換衣服的服務員瞿麗倒是沒忍，她直接嗤笑一聲，顯然是不相信劉廣福的牛皮。
他媳婦……看上去最多三十齣頭。
女人皺眉想了一會，無奈道：「好像還真是。」
劉廣福咽下嘴裏的雞肉，問她：「怎麼樣？有進步吧？」，神色期待。
劉廣福皺著眉頭吐掉嘴裏的骨頭，又夾了一塊雞肉放嘴裏，仔細嘗著。
這天晚上8點半。
吧台里的張娟娟忍笑。
女人見了，無奈的眼神看向一旁，嘆道：「你還試什麼呀？你天天喝酒抽煙，嘴巴嘗味道早就不準了，我說沒進步
和_圖_書你還不信！」
忽然冷不丁地罵了一句：「麻痹的！那小子肯定騙了老子！什麼啪皮醬？老子都快找遍附近所有的乾貨店了，根本買不到！人家乾貨店的老闆都說沒聽說過什麼啪皮醬！」
99黃燜雞老店。
劉廣福抬手摸了摸自己腦袋，想了好一會，忽然一拍大腿，喊道：「幹了！老子都研究幾個月了，既然橫豎都搞不出我們店的味道，那就不研究了，就按我現在研究出來的做法去賣！我就不信了，味道不一樣就一定不行？我還就偏不信這個邪！我明天就去辭職！然後去找合適的店面！大不了我把店面選的離那小子的店遠一點，只要味道還行，還怕沒人吃？價格又不貴！」
說到這個，女人也是無奈，「那也沒辦法，孩子還脫不開手啊，對了，請人的話，咱們得請一個能幹的，你有合適的人選嗎？」
劉廣福聽她這麼說，立即高興起來。
已是打烊的時間，廚師劉廣福已經換好衣服，拎著一隻打包盒從廚房出來，經過吧台的時候，遞了7塊錢給吧台裏面的張娟娟，「娟子！我帶一份黃燜雞回去喝酒，這錢你收好！」
劉廣福皺眉撓頭，下意識又點了支煙，吸了兩口之後，他眼睛忽然一亮，喜道：「有了！我們店現在那個姓瞿的服務員，跟你差不多大，做事麻溜，嘴巴也能說！要不我明天辭職之前，順便問問她，和_圖_書看她願不願跟我干？」
他把袁水清在這件事上的篤定，看作是袁水清在男女感情上的稚嫩，覺得這樣的她還挺可愛的。
她不反對了，劉廣福卻沒高興起來，而是苦惱道：「不過，那女人平時跟我不大對付，想讓跟我乾的話，工資恐怕得給她開高一點才行……」
女人忍不住翻白眼，「你傻呀？都知道人家是騙你了，你還傻乎乎地到處去打聽啪皮醬？再說了，人家那麼容易就把醬料的名字告訴你？你自己傻，還當別人跟你一樣傻！」
女人神色愈發無奈，「連我你都不信？我騙你對我有什麼好處？難道我不想你自己開店多掙點嗎？你試味道不行，還不相信我！」
但他也不跟袁水清繼續爭辯，反正他對羅娜也沒想法，以後也不可能，所以袁水清怎麼認為又有什麼關係呢？時間會讓她明白她今天的判斷是錯的。
沉默片刻，他忽然問：「哎！我問你，如果不跟我們店的黃燜雞比，你覺得我這雞肉做的怎麼樣？味道還行嗎？」
女人卻微微搖頭，輕嘆道：「我覺得還是那樣，沒什麼進步。」
劉廣福嘁了一聲，撇嘴，「你胡扯什麼呢？跟你差不多大的，我就看上了？那你自己說！二十來歲的小姑娘，或者四五十歲的大媽，做事能有三十來歲的女人麻利？」
劉廣福無言以對。
劉廣福皺眉說著，趕緊也夾了一塊剛才煮的雞肉放嘴裏，嚼著嚼著，www.hetubook.com.com他懷疑地看著女人，「你確定這味道沒什麼進步？你沒騙我吧？」
幾分鐘后，劉廣福看了看女人，微微皺眉，嘆了口氣，「唉！咱們兒子還小，你得天天帶著他，要不然咱倆開這個店，根本就不用花錢請人！」
女人也笑了，點頭，「嗯，是有點道理！」
劉廣福家住的不遠，每天都是步行上下班，今晚也是一樣。
……
女人皺眉，看他的眼神里已經透著幾分懷疑，「跟我差不多大？你不會是看上她了吧？」
劉廣福皺眉，語氣透著不耐，「你先別問這個，你就告訴我味道還行嗎？不跟我們店的比的話！」
就在這時，堂屋另一邊的卧室門響了一下，跟著有腳步聲往廚房這邊走來，劉廣福微微偏了偏頭，並沒有轉過身去，也沒出聲。
也不知這傢伙當初是怎麼勾搭上這個寡婦的？
劉廣福看了看她，臉色有點不豫。
女人被他突然拍大腿的聲音動靜嚇一跳，但聽完他這番話，她也有點心動，眼睛微微發亮，「老劉！你這說的……好像有點道理哈。」
女人有點不高興了。
「行了，隨便你怎麼說吧！我先送你回去？」
這個過程中，他左手指間的香煙一直沒熄，不時叭一口。
從冰箱里取出一隻封著保鮮膜的大湯碗，走到液化氣灶那兒，打開灶頭，將大湯碗里的一份什麼菜倒進鍋里，蓋上鍋蓋，用小火燒著。
女人無奈笑了下，側身讓開廚
m.hetubook.com.com房門，讓他先出來，然後跟著他來到八仙桌那兒，熟練地打開劉廣福剛才帶回來的那份黃燜雞，打包盒旁邊備著兩雙一次性筷子，兩人一人一雙。
劉廣福呵呵笑著，一邊往店門外走，一邊哈牛皮：「嘁！她敢說我？老子一天忙到晚，晚上回去喝點酒她還說我？借她兩個膽！」
片刻后，腳步聲在廚房門口停下，他媳婦的聲音傳來，「老劉，今天還試啊？」
而劉廣福已經四十有餘。
……
「是嗎？怎麼可能？我今天下午換了兩種調料的……」
女人笑著點頭，「打工的哪有做老闆的掙得多？你去年跟我說想學會那幾道菜，咱們自己開店，當時我就支持你這個想法，要不是你一直沒研究出來那個配方，我早就拿錢讓你去開店了。」
劉廣福嗯了聲。
女人卻伸筷子先吃了一塊他剛才煮好的雞肉。
夫妻倆此時心情都不錯，你一言我一語地說的很開心。
這女人保養的還不錯，所以看上去白白凈凈、頗有幾分姿色，而劉廣福煙酒都不忌，又是常年面對爐灶煙火，四十齣頭，已經皺紋橫生，看上去這兩人不像一對，但他們偏偏就是一對。
雙手捧起湯碗，湊近鼻子聞了聞，他滿意地笑道：「嗯，真香！」
她媳婦的聲音透著幾分無奈，「你這幾個月都試了多少次了，錢糟蹋了不少，你還要試到什麼時候呀？家裡可不寬裕。」
時間在液化氣灶的火頭呼呼聲中，一www.hetubook.com.com點點流逝，廚房裡漸漸開始瀰漫開一股雞肉的香氣。
「嗯，你開車吧！」
劉廣福先是嘗了一塊從店裡帶回來的黃燜雞，同時用筷子示意女人也吃。
當然，這不重要。
於是，劉廣福興奮地起身，在旁邊走來走去，略顯激動地暢想著：「老子怎麼早沒想到這點呢！如果早想到了，說不定咱們家的店早就開起來了，嘿嘿，那小子就憑那三道菜，現在分店都開了兩家了，眼看著就要開第三家分店！唔，我不能再等了！再等下去，好一點的位置都要被那小子的分店佔領了市場，唔……我得趕緊！趁他現在分店還不多，我得趕緊去挑一個好地方，得儘快把咱們家的店開起來，嘿嘿，搞的好的話，說不定明年咱們家也能再開一個分店，媳婦！我跟你說，你可別那小子的店面不大，可掙錢了我跟你說！老子給他打工根本就不划算！」
「哈哈，對吧？你也覺得有道理對吧？」
一隻手拎著打包盒，一隻手夾著一根香煙，安步當車地往家走，一路上眉頭都是皺著的，大概是有心事，他的香煙一根接著一根。
孫全還是失笑搖頭，對於袁水清如此篤定羅娜喜歡他這件事，他根本就不信，因為他堅信羅娜沒可能喜歡他，沒可能！
大概十幾分鐘后，他穿過一條小巷，來到一棟自建的小二樓門前，拿鑰匙打開門、開了燈，隨手把帶回來的打包盒放在八仙桌上，呼了口心裏的悶氣，他往堂屋旁邊的廚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