咖啡娘微微訝異，目光看了眼孫全對面的霍依依，趕緊點頭，笑道：「好的！請稍等！」
但一雙眸子卻依然怔怔地看著他。
再加上那段時間，正好他有一本小說取得不錯的成績，大大提升了他的自信。
孫全卻沒心情瞥她一眼，進門后，眼睛左右掃了掃，看見右手邊牆邊的樓梯，抬腳就走了上去。
無論是出於友情，還是女兒出生時，霍依依對他的恩情，他都不想讓霍依依這樣難過。
所以，他學會了戀愛時，保留幾分，不敢再傾盡自己所有的感情。
至少，他孫全想不出來。
「全哥，《亡靈遺願》第二季的拍攝，你什麼時候去劇組看看呀？我之前在劇組參加拍攝的時候，一直沒見你去過……」
似乎也有了一點傳說中的氣場。
上身的白色襯衣，摺痕很新，應該是剛換上的，來之前，她應該是剛洗過澡，他能聞到她那邊傳來的一抹洗髮水的香氣，根根髮絲也都光滑閃亮，齊肩的黑直發，與白襯衣互相映襯，顯得嬌俏中透著幾分清純。
她左手手腕上，還戴著一隻金鐲，他以前見過很多女人手腕上戴這玩意，但不得不說，這金鐲子戴在霍依依手腕上效果是最好的。
真實的答案是：沒有！
快刀斬亂麻……對誰都好。
孫全有點意外她竟然提前先來了。
不能一錯再錯。
那麼問題來了，他重生前交往過那麼多任女票，他有在戀愛期間劈過腿嗎？
距離月牙湖別墅區大概15分鐘的車程。
他剛才之所以一時間沒想起來，主要還是因為他剛才的心思不在那個話題上。
沒有了以往的洒脫和自然，顯得有點靦腆，但看他的眼神似乎比以往亮了不少。
舊時光，是他和霍依依今晚約的咖啡館。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顏值巔峰期，這是肯定的。
拜拜手，她慌忙轉身就走。
況且，霍依依於他和袁水清還有恩，他就更不想耽誤她了。
她自己面前已經有和*圖*書一杯咖啡。
他抬頭看著她。
略顯緊張、交疊在桌上的雙手十指光潔如蔥。
重生前，他交往過很多任女票，具體幾個，他自己也記不清了，沒具體數過，但每次都是被人甩。
這樣的白富美，他重生前，是從來不敢追的，因為他有自知之明。
長得又不是標準意義上的大帥哥，脾氣也不是那種對女人千依百順的脾氣，於是，被甩，成了他生命中的常有之事。
這樣的表情，他熟。
他覺得如果是熱戀時期，可能會有些負罪感，但如果是即將被甩的時期，自己應該不會有負罪感。
……
不過，也好！
二樓挺空曠的。
霍依依微笑搖頭，「沒事，我也是剛來，對了，全哥，你喝什麼？我幫你點？」
今晚的她，和孫全印象中的她是不一樣的。
聞言，孫全有點意外她會這麼說。
他在心裏對霍依依說抱歉，卻並不後悔今晚的決定。
但也就那麼兩三年了。
終於，一名咖啡娘端著他剛才點的咖啡過來了。
所以，開車去咖啡館的路上，孫全心裏的想法很堅定，今晚就和霍依依說清楚。
見孫全沒有找話題，霍依依猶豫著，又主動找了個話題。
但既然話已經開頭了，那就趁今天說清楚吧！
剛上二樓，就又有一名咖啡娘鞠躬迎接孫全。
走出這家咖啡館，望著外面霓虹閃爍的街頭，魔都的夜晚很繁華，街上豪車遍地，路邊的行人衣冠楚楚，孫全看在眼裡，卻只覺得浮光掠影。
「好的，全哥！」
卻見霍依依此時的臉色顯得有點蒼白。
聽著霍依依慌亂的腳步聲快步遠去，孫全沒有回頭去看她的背影，他只是微微低頭，拿出自己咖啡杯中的勺子，然後端起那杯咖啡，像喝酒似的，仰起脖子，一飲而盡。
直到二十四五歲的時候，他漸漸成熟，穿著打扮等等方面都有了些心得，和自己的風格。
而那兩三年，是他顏值的m•hｅtｕｂoｏk•cｏm.ｃｏm巔峰期。
今晚來之前，他就知道今晚肯定是不歡而散，不可能皆大歡喜。
那兩三年，孫全明顯能感覺到自己對女人的吸引力提升不少。
而他孫全……重生前，二十四五歲之前，他的顏值算不多帥，也就中人之姿，而他自大學開始，心思八成以上都在小說上，所以，有點不修邊幅，衣著、髮型等等，都很隨意，再加上那時候他自信不足，所以論顏值，他是泯然于眾的。
霍依依臉上的表情一滯，眉頭微蹙，「全哥，你、你幹嘛跟我道歉呀？你沒什麼地方對不起我吧？」
孫全微微點頭，看著對面的霍依依，他心裏不得不承認，今晚的霍依依很漂亮，似乎是特意打扮過。
於是，她沉默了。
有些事，本來就沒有兩全其美的解決方案。
孫全目光往旁邊一瞥，正好看見剛才那位咖啡娘快步走過來，他就直接對咖啡娘說：「隨便給我來一杯咖啡！加糖！謝謝。」
之後，他因為常年熬夜碼字，臉色漸漸略顯蒼白，臉頰漸漸變得虛胖，女人們再看他的時候，又恢復成以前那樣波瀾不驚的死樣子。
不是他改了主意，而是他在等自己剛才點的咖啡端上桌，他不想自己在跟霍依依談那件事的時候，被端咖啡過來的服務生打斷。
孫全點點頭，他記起來了，之前看王征每天帶回來的拍攝素材中，確實看見過一些有關霍依依的戲份。
一桌桌客人相距都比較遠，每一桌之間，都用盆栽相隔著。
霍依依表情凝固，嘴巴微張，怔怔地看著他，臉上的紅暈迅速退去。
孫全淡淡笑了下，大步走過去，伸手示意，「坐！坐下再說！」
高光一怔，下意識起身，一邊掏鑰匙一邊問：「孫總，不用我和有志跟著嗎？」
說完，孫全收起手機，拿上錢夾，打開車門，下車。
很快，孫全就看見裏面靠窗的位置霍依依坐在那裡的身影。
「行，那你稍等！」hetubook.com.com
條件差嘛！
孫全微微搖頭，「這一季的拍攝，我應該不會去劇組了，劇組已經全部交給王征了。」
頓了頓，他順口問了句：「怎麼？你最近一直在劇組參加拍攝嗎？」
所以，既然霍依依把話題拉到劇組的拍攝方面，他就順著她的話題，陪她聊了一會。
輕吁一口氣，「依依，咱們是朋友，你和水清也是朋友，你很好！但我已經結婚了，所以，那天晚上的事，我很抱歉，希望……」
未久，屋外傳來發動機轟鳴的聲音，並迅速遠去。
霍依依輕輕咬了咬嘴唇，主動找了個話題。
車停在路邊的樹蔭下，孫全沒急著下車，目光掃了眼路邊的舊時光咖啡，掏出手機撥通霍依依號碼。
否則，繼續拖延下去，結果只會更糟。
論容貌、氣質，霍依依不輸他媳婦袁水清。
「依依，對不起！」
「對了，全哥，你有沒有想過什麼時候，你自己也在這部劇里客串一個角色呢？」
可，他無能為力。
也是在那兩三年，他把妹的成功率……這麼說吧！那兩三年他沒被女人拒絕過。
下樓的時候，他埋了單，霍依依走的時候，大概是太慌亂，忘了。
所以，他心裏暗嘆一聲，來時的決定並沒有動搖。
孫全抬眼看了她一眼，見她這副神情，心下再次暗嘆一聲。
孫全回了一句，腳步並沒有停下，按照霍依依剛才告訴他的方位，往左手邊大步走去，年輕的咖啡娘小跑疾走著跟在後面。
有些錯，就該在一開始就改正。
因為之前一次次失敗的感情經歷告訴他——戀愛時，陷得越深，被甩時，傷得越狠。
膚色潔白如雪，眉眼精緻。
田有志此時不在客廳，不知道幹什麼去了。
他不想傷害媳婦袁水清，也不想耽誤霍依依。
孫全眯眼看著，靜靜地看著，沒有出聲挽留。
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選擇。
眼神沒之前那麼亮了。
高光遲疑著把車鑰匙遞過來，「和圖書孫總，要不還是我開車送你吧？」
眼前的這一幕，在他的預料中。
「歡迎光臨舊時光……」
人一自信，看人時的眼神就不飄忽，舉手投足間，給人的感覺都會不一樣。
不僅沒有動搖，反而更加堅定。
等這咖啡娘退下，孫全拈著勺子攪著杯中的咖啡，微微低頭，醞釀了數秒，再抬頭的時候，聲音也低沉下來。
隨手把錢夾和手機、鑰匙放在桌上，孫全對霍依依致歉。
重生前，他二十四五歲的時候，交往的兩個女朋友，初期和他約會的時候，他記得她們的神情、狀態，好像就是眼前霍依依這個樣子。
這大概是霍依依故意選的位置。
被甩得次數多了，他對每段新的感情也就沒那麼認真了。
孫全搖頭，「不用，我一會兒就回來，鑰匙給我吧！」
負罪感，于孫全而言，是一種久違的感覺。
霍依依右手往後拂了一下短裙後面，臉上保持著有幾分僵硬的笑容落座。
孫全此時的神情，讓她意識到他今晚大概想跟她說什麼。
孫全一時間，沒有跟他談他與她的事。
可這次和霍依依的逾線，讓他一直有負罪感。
「我找人。」
當晚7點多，孫全簡單收拾一下，帶上手機和錢夾從樓上下來，經過客廳的時候，停下腳步，對沙發上看電視的高光伸手示意，「阿光，把車鑰匙給我，我出去一趟。」
他還想繼續道歉，霍依依卻忽然出聲打斷他。
進門時，門口的咖啡娘鞠躬歡迎，聲音甜膩。
「全哥，你晚上吃了嗎？」
「歡迎光臨舊時光，先生！有什麼為您服務？」
一時間，這個角落裡只剩下孫全與霍依依。
正好她也看見他，只見她趕緊起身，臉上擠出一抹略顯僵硬的笑容，臉頰微微有點發紅。
「全哥，我已經到了，在二樓左手邊最裡面靠窗的位子，你上來吧！」電話里，霍依依的聲音是放輕著的，不大。
如果這一世，他沒有袁水清，霍依依這樣的姑娘如果青睞他m.ｈeｔｕboｏk.cｏm•cｏm，他肯定是願意的。
也是在那段時間，他從自己當時的女票眼中，看到含羞帶怯的愛慕之色。
但……
但那時候他想過這個問題，如果自己劈腿的話，自己會不會有負罪感？
「全哥！不怪你！真的，我不怪你！再說了，那天晚上也是我主動的，所以，這件事怪不到你，別說了好嗎全哥？你的意思我懂了，咱們今天就說到這裏好嗎？」
說完，她抬腳就走，快步走了幾步，忽然又掉頭回來，有點慌亂地伸手從他剛才位子的裏面拿過一隻手包，又對孫全尷尬一笑，道：「差點忘了我的包，全哥，我先走了呀！你慢慢喝，再見！」
「讓你久等了，抱歉啊！」
話題打開，圍繞著劇組的拍攝，兩人聊了起來。
孫全心下慚愧，不好意思與她對視，微微垂下目光，輕聲說：「依依，前幾天的事……我說的是前幾天的事，對不起！」
她擠出一抹笑容，起身道：「全哥，我還有事，就先走了啊！再見！」
不同的只是：有些人即便處在顏值的巔峰期，依然顯得一般般。
她的眼神透著疑惑。
這咖啡娘還算醒目，答應一聲，就趕緊走了。
走在路上的時候，大姑娘小媳婦，竟然經常有人回頭看他。
大清已經亡了，現代社會，一個男人只能娶一個女人。
……
孫全接過鑰匙，搖搖頭，抬腳就走，沒有多說什麼。
「喂，我到了，你還有多久到？」他問。
這家咖啡館內部的裝修是典型的復古風，有一種電影里舊魔都的那種感覺，就連裏面的燈光也是昏黃的，剛才進門的時候，他還瞥見吧台上有一台復古的唱片機在那裡轉著，整個咖啡館里都流淌著復古的音樂……歌聲。
見他反問，霍依依表情微微鬆了些，笑容也自然一些，「嗯，不過我的戲份不多，前幾天就已經拍完了，最近我又回去上班了。」
可真正看見霍依依這麼慌亂，心情那麼低落，他心裏也有點壓抑。
他終究還是傷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