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少人可能還曾想過加盟這99黃燜雞呢！

電話這邊，孫冰表情有點無奈。

孫冰回了一個笑臉，嗯了聲，就走了。

心裏的念頭一閃而逝，孫冰沒有遲疑，趕緊回答老爸，「嗯，我剛吃過了，對了，爸，告訴你一件事，孫全的公司今天上這邊的本地新聞了，他的公司規模好像做得很大了。」

孫冰笑了笑，提示她爸。

26桌。

念發言稿，于孫全而言，沒什麼難度。

離開小飯館，她掏出牛仔褲口袋裡的手機，翻到通訊錄，找到老爸的號碼撥了出去。

大二。

孫冰的高考成績不太好，本科是沒希望上的。

今天這個場合，按理，他該去陪這些領導多喝幾杯。

這個名字，讓生活在M市的很多人，第一時間就聯想到本地的餐飲龍頭企業——99黃燜雞。

學烹飪出身的他清楚，一般預訂酒席，都是可以讓酒店多備幾桌的。

他的99黃燜雞已經壯大了，規模已經足夠大，實力也足夠強，已經無需他這個做老闆的，再展示什麼個人魅力，如果不是媳婦讓他今天必須來，他今天都懶得過來。

髮型倒是挺像，那麼短的頭髮，是有點像勞改犯啊！

儘管，最近幾年孫全已經很少回村裡，但孫冰還是能認出來。

從這條街上經過的車輛，禮炮聲響起的時候，車內的司機、乘客，也下意識往聲響傳來的方向望去。

不過，這樣的結果，也算不錯了，她相信村長會有興趣找孫全的。

從這條街上經過的行人，那就更不用說了，有人駐足抬頭、有人轉身回頭，有人嚇了一跳之後，愕然抬頭……

孫全的目光沒在她們臉上多停留，待掌聲漸稀，他低頭說了幾句感謝，就宣布開席，請大家今天務必吃好、喝好。

她訝異地看著電視上，新聞中，正在一個酒店舞台上，念著一篇發言稿的孫全。

這主要得益於她爸去年做上村裡的會計。

「不是！爸，你不覺得這是一個機會嗎？你忘m•ｈｅｔｕｂoｏｋ.cｏｍ•com了？咱們村不是想修路，但資金一直都不夠嗎？」

於是，家裡就都建議她填M大學，大嫂更誇張，竟然建議她一個女孩子報考M大學的烹飪專業。

他看見台下前排座位上的媳婦袁水清，正在微笑著給他鼓掌；也看見鄺龍飛、副市長、韓校長等人……都在給他鼓掌，臉上也都洋溢著笑容。

電話里傳來她老爸沉悶的聲音，「冰冰？晚上吃過了嗎？這個時候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了？」

他沒有推辭，上台之前，接過助理俞欣欣提前幫他準備的發言稿，上去就念了一遍稿子。

收回目光，低下頭對著桌上的一個菜——肉末茄子，她一時間沒了食慾。

她吃不慣學校食堂的飯菜，特意在校外這間小飯店裡包餐，每個月的伙食費只比在學校食堂吃多幾十塊錢，每餐一個菜。

本來孫家坳，是沒幾個人知道M大學的。

比如5+5，或者6+6什麼的，那是不可能的。

已經很出風頭，就沒必要再搞一些什麼花活。

街面上，到處傳來類似的聲音。

電話里，她爸的聲音終於有了變化，聲音大了些。

簡單說，她和孫全是老鄉，同村的那種。

最複雜的，好像是霍依依。

以前還有人當著孫冰的面，用這話刺|激過她。

只要站在這個位置上，可能今天無論是誰在這裏發言，都會收穫眼前這麼熱烈的掌聲吧？

這天晚上，99黃燜雞總部整體搬遷的新聞，出現在M市新聞綜合頻道的本地新聞上。

她和孫全一樣，都來自孫家坳。

曹芹等人今天特意去打掃的頂樓大會議室，今天並沒有派上用場。

但酒店也不是傻子，所以顧客雖然可以讓酒店多備幾桌菜，卻不可能多備太多桌。

對孫冰來說，如果早知道就算考上大學，也還是要學做飯，那她當年幹嘛還努力讀書？

站在台上，他放眼望去，全是一張張笑臉。

「握草，嚇我一跳…www.hetubook.com.com…」

公司發展到如今的規模，公司內部的架構已經很完善，平時他這個大老闆不用出面，長期當甩手掌柜，生意都照做，錢也照賺，像今天這種公開場合的發言，他只要不出什麼錯，不說什麼驚人之語，就夠了。

「那邊什麼情況？」

穩，就行了。

話說，她高考後，之所以將高考志願填報M大學，主要也是受孫全的影響。

此時，孫冰望著桌上的肉末茄子，筷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扒拉著碗里的白米飯，想了一會，忽然放下筷子，起身走出這家小飯館。

這三個曾經暗戀過他的女人，此時坐在台下看他的眼神，似乎都有些複雜。

鄺龍飛早已提前在那邊訂了酒席。

老媽竟然也覺得這個主意不錯。

孫冰，目前就讀於M大學旅遊系旅遊管理專業。

如今的孫家坳，不僅多數人都知道本省M市有一座M大學，還知道這所大學里有一門以前根本沒聽說過的大學專業——烹飪。

進一步加深著本地人一個印象——99黃燜雞，是本地著名的餐飲品牌，是本地的特色美食之一。

……

她還記得自己當時的回答，因為她覺得自己當時的回答是比較有水平的：「你八棍子能打出一個屁來？」

砰砰的禮炮聲響，吸引這條街上幾乎所有人的目光，附近店面里的人，聽見外面砰砰的禮炮聲響，不知道外面發生了什麼事，出於好奇，趕緊小跑到店門外，循聲望去。

嶄新的99大廈門前，擺著數十對花籃，上百條從窗口拉下來的紅色條幅，一派喜慶氣氛。

他無意在今天這種場合出什麼風頭，因為他知道今天這個場合，他哪怕什麼都不說，什麼也不做，最出風頭的人，肯定是他。

……

但自從聽說孫全發跡了，暴富了，掙了大錢，孫家坳現在還不知道M大學的人，就很少很少了。

同時一個村裡出來的，她當然認識孫全。

她記得小時候，孫全還偷過她家地hetubook.com.com里的西瓜呢！

還好，她爸和她大哥沒有強迫她填烹飪專業，否則她恐怕會哭。

農村的會計，基本工資肯定是不高的，但村幹部嘛，腦子活一點的，總有掙錢的地方。

是的，她面前就這麼一個菜。

然後就轉身把話筒交給舞台邊緣的工作人員，下台往副市長、韓校長等人所坐的那桌走去。

什麼？

從小學就開始學做飯不行嗎？

孫冰臉上的笑容不變，「對呀！爸，孫全再怎麼說，也是咱們村走出來的，他現在發財了，混好了，難道不應該回報一下家鄉嗎？他老家畢竟還在咱們村呀！每年清明節的時候，他家應該也會回來祭祖吧？村裡的路不好，他家回來祭祖的時候，車也不好開進來呀，你說呢？反正我覺得可以試試！說不定他就同意投資了呢？」

最終，今天中午的酒席，坐了26桌。

未久，電話接通。

電話里，她爸的聲音仍然是沉悶的，語氣都沒什麼起伏。

比如10+2，或者20+3，等等。

孫冰的注意力不在這些上面。

但看今天到來的賓客人數，孫全估計鄺龍飛提前預定的酒席桌數恐怕不夠。

這台電視被店家掛在牆上，油乎乎的，不漂亮。

聽著台下四起的熱烈掌聲，孫全微笑著抬頭，也附和著隨手鼓了鼓掌，眼前這一幕，如此熱烈的掌聲，讓他明白一個道理——想要收穫掌聲，可能多數時候，需要的不是才華，而是能否佔據一個萬眾矚目的位置。

台下有幾台攝像機對著正在念發言稿的孫全，其中一台是M大學的攝像機，一台是M市電視台的，還有一台是99黃燜雞宣傳部的。

畢竟，全國大學那麼多，M大學又不是什麼名牌大學，在全國範圍內，根本就排不上號的。

鄺龍飛給他一個安心的笑容，「放心吧！夠的，我剛才打電話已經確認過了。」

上車前，他特意放慢腳步，對鄺龍飛招了招手，等鄺龍飛小跑過來，孫全壓低聲音問：「你提前https://m.hetubook.com.com訂的酒席桌數夠嗎？最多能加幾桌？」

播出的時間不長，也就兩三分鐘，但無疑，這兩三分鐘的新聞，被本地數以萬計的家庭看見。

放眼望去，黑壓壓一片人頭。

單個的99黃燜雞店面不太起眼，但本地人，經過99黃燜雞這幾年的迅速發展、大肆擴張，還有多少人不知道這99黃燜雞已經發展成全國連鎖加盟企業？

她爸又沉默數秒，「你是說……可以找孫全拉贊助？讓他投點錢？」

她本來就對新聞沒什麼興趣，如果剛才不是新聞上正好在播關於孫全的消息，她根本就不會看。

大概是因為她是最近才和他產生情愫的吧！

小時候，她怎麼也沒想到世界會變化這麼快，以前家境那麼困難的孫全，那個偷了她家西瓜，被她媽找上門質問，低著頭、紅著臉一言不發的傢伙，現在竟然上新聞了，而且……還不是那種幹了壞事，被警察抓了，戴著銀手鐲，即將去坐牢的那種新聞。

她爸是個內斂的性子，用他們村裡一些老人的話說，就是屬於那種：八棍子打不出一個屁來的那種性格。

「什麼聲音？」

而所謂的10+2，就是預訂10桌，但要求酒店多備兩桌的菜肴，最好到來的賓客，如果只坐滿10桌，那酒店多備的兩桌菜肴，是不用付錢的，或者只多支付一點酒店的備菜費。

這符合她爸一貫的性格，孫冰並不意外。

電視上，關於孫全、關於99黃燜雞的新聞很快就播完了，新聞開始播放別的，孫冰看了兩眼就沒了興趣。

孫全點點頭，放下心來，打開車門，上車。

因為她不怎麼能吃辣，而M大學的食堂飯菜，都比較辣，是M市本地的口味，卻不合她孫冰的口味。

出門的時候，胖胖的老闆娘習慣性地跟她打了個招呼：「喲，今天這麼快就吃完啦？」

四平八穩地念完整篇發言稿，台下已經掌聲四起，今天到來的賓客都很給面子，彷彿孫某人剛剛念完一篇傳世名篇。

距和_圖_書離近的，已經看清什麼情況。

念稿子缺乏誠意？顯得有點無能？

他還看見許久沒見的羅娜，霍依依、許琴她們。

今天到的賓客很多，孫全根本沒時間召集本公司的頭頭腦腦去開什麼會，禮炮放完后，他就熱情地招呼著副市長、韓百川校長等人前往早已訂好的五星級酒店——開元大酒店。

看著電視上的孫全，孫冰蹙著眉頭，心裏的感受很奇妙。

重點是，此時正在校外一家小飯館大廳吃飯的她，無意間看見店裡的電視新聞上，正在播放99黃燜雞公司總部今天整體搬遷的新聞。

因為今天喬遷的公司……是他孫某人的。

只這一點，就註定了，今天這個場合，他必然萬眾矚目。

電視上的孫全比她印象中，要壯不少，不再像她印象中那麼單薄，如果不是她知道99黃燜雞是孫全的產業，再加上小時候經常跟在孫全等大孩子屁股後面玩，孫冰都不敢相信電視上，那個人五人六、正在念發言稿的傢伙，是她從小認識的那個孫全。

她家條件在孫家坳不好不壞，算是中上吧！

按慣例，這樣的酒席，孫全這個大老闆應該上台說幾句。

電話那頭又沉默片刻，「嗯，你說的也有道理，不過我不是村長，這件事不需要我來起頭，這樣吧！明天上午去村委的時候，我跟村長說說這事，看村長願不願意起這個頭。」

當然，這些都不是重點。

電話那頭沉默片刻，才傳來她爸的聲音，「哦，是嗎？你打這個電話過來，就是想跟我說這件事嗎？孫全公司發展的怎麼樣，跟咱們家有關係嗎？」

而99大廈……

相比之下，在校外包餐就好多了，點菜的時候，跟老闆娘說一聲微辣，或者不要辣就行了。

孫全覺得無所謂。

今天19歲的孫冰，身上還帶著一股土氣，沒辦法，農村出來的，剛開始身上誰都難免帶一點土氣。

她爸就是這種性格，什麼事都不願意出頭，低調得過份。

因此，孫全有點擔心鄺龍飛提前預訂的桌數不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