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打趣道。

不過儘管看得很模糊，李雲生腦子裡依舊出現了一個名字——桑小滿。

很明顯，周伯仲這匪夷所思的想法，再次勾起了他對這條路的好奇。

瘋子跟天才有時候當真是一線之隔。

特別是玉虛子留下的那些神機符，隨著李雲生對符籙一道知曉的越多，越是覺得這每一道神機符都玄妙無比。

天才不過是一些懶人的借口。

因為周伯仲的這些劍招之中，劍勢就是靈魂，沒有劍勢他們的那些想法都是空談。

儘管這些匪夷所思的劍理李雲生短時間無法理解，但是周伯仲所教授的招式跟心法李雲生卻是學習的很快，特別是在對於「劍勢」的用法上，只不過斷斷幾日光陰，已經不像先前那樣，每次劍勢都隨著長劍出鞘而散去了，而是融合在了劍招之中。

李雲生依稀記得，周伯仲在向他講述他這些年劍術所得之時的表情，像極了小孩童在跟夥伴們分享新買的玩具。

初時聽和_圖_書到這個名字的時候，李雲生大吃一驚，等聽到周伯仲解釋完之後，他更是驚駭無比。

不過這一次，李雲生站在了天才的這一頭，因為周伯仲的這個想法乍聽匪夷所思，但細想之後卻是驚世駭俗。

李雲生現在回想起來，都不由得有些臉紅，其實他那天什麼都沒做，只不過是選擇相信周伯仲，然後默默的一邊聽著一邊把對方的話記下來。

確定是桑小滿之後李雲生有些疑惑。

所以看到李雲生對於劍勢掌握越來越熟練，這周伯仲也跟著開心了起來。

傳音符里傳來了桑小滿的聲音，她說話的語氣完全不似往日的活力。

桑小滿道。

「你師父又罰你了？」

加之李雲生又偏偏對這些機巧之物特別感興趣，所以最近他花費在符籙上面的時間，幾乎跟秋水劍訣上一樣多。

就如他構想的第一劍「伯仲」。

「不要過來。」

之前因為給周伯仲示範秋水劍訣，他麒和_圖_書麟骨里好不容易儲蓄的一些真元又用掉了許多，他正好乘著這幾天空閑時間補充回來。

因為下雨也不好去外面練拳跟練劍，只能在屋裡畫符了。

正如李雲生猜想的一般，這伯仲指的正是周伯仲自己，首先李雲生從未想過有人會以人自己的名字入劍，可聽完周伯仲解釋之後，他發現這周伯仲的意圖，並不只是以自己做劍名這麼簡單，而是徹徹底底以「周伯仲」這個人入劍。

聽著周伯仲的滔滔不絕的講述，李雲生彷彿回到了最初來到秋水的那段時光，那段日子里他對於修行這條路的好奇，遠遠勝過了對於自身詛咒的恐懼。

簡單來說，這一劍就是全盛時期的「周伯仲」。

回到新雨樓之後，更是在幾老面前對李雲生毫不吝嗇讚美之詞。

也不知道是為什麼，想到是桑小滿，李雲生的嘴角不由得翹起，淺淺的笑了笑，想著對方大概又來蹭飯了，他甚至開始不由自主的在腦子和圖書裡開始規劃起了下午的菜譜。

「才不是。」

這是李雲生唯一能夠辨別的。

他的劍法就好比那些雕刻大家，將一塊朽木雕琢成一座佛像，用人的技藝跟情感賦予這朽木全新的神魂。

不過雖然沒出門干體力活，李雲生在屋裡也沒有閑著。

今天鯨吸的次數用完，李雲生休息了一會兒，從床上坐到窗口，準備拿出符紙跟符筆來制符。

「還不是因為你這個負心漢！」

但是這一天周伯仲的對於劍術的種種想法，卻讓李雲生忽然對他有了遇見了天才的感慨。

所以到現在為止，李雲生的麒麟骨中儲蓄的真元依舊不足十分之一。

古人好格物，而周伯仲的這幾式劍法，就跟儒家格物之道很相似。

也許是因為李雲生那越發好奇的目光鼓勵了周伯仲，那天他兩一直在那河岸說到了深夜才回去。

這天在新雨樓後面那個竹林湖岸，周伯仲先是向李雲生細緻的解釋了秋水劍訣中劍勢的和-圖-書用法，然後又興奮地跟李雲生介紹他這些年腦海中所構想的那幾劍。

這幾天，李雲生也理解了這周伯仲周老為何當日看到自己用出「劍勢」會覺得欣喜。

要說理解周伯仲這些瘋狂的想法，李雲生覺得自己還早得很，這就跟下棋一樣，棋力相差太大之後，弱的一方永遠無法想象自己跟強的那一方的差距，更不要說理解強者眼中所看到的世界。

他抬起頭，正好看見屋前站著一個人影，不過雨下得很大，那人打著個傘，李雲生隔著窗戶只能看到一個模糊的身影。

只不過周伯仲雕琢的對象有些不同，他雕琢的是自己手中的「劍」。

……

這些天的經歷，也讓李雲生髮現，閉門造車是一件多麼可怕的事情，如果周伯仲幾天的指點，他對於秋水劍訣的領悟可能要推遲好些年。

「怎麼了。」

自從來到這仙府之後，李雲生便經常聽到仙府中一些天才的盛名，不過他卻始終不相信什麼天才之類的言和-圖-書論，覺得這些人大抵不過是比尋常人在某一面上專註勤奮一些罷了。

但是奇怪的是，過了很久，那人還是默默的站在原地。

李雲生杵著腦袋笑望著窗外的人影道。

現在李雲生補充真元的法子也簡單，一是正常的呼吸吐納，二是直接用鯨吸，鯨吸雖然快，但為了不損傷神魂，李雲生一天用的次數至多隻不過四次。

這麼匪夷所思的想法，若聽眾不是李雲生而是旁人，肯定要把周伯仲當成騙子或瘋子。

於是李雲生好奇的站了起來，想要出去看看究竟，可就在這時桑小滿先前給他的那道傳音符響起了一個聲音。

其實現在除了秋水劍訣，這些符籙可能是他手裡最大的籌碼。

「那你站在那裡淋著雨幹嘛？」

來人是一個女子。

正當他定氣凝神準備落筆之時，忽然眉頭一皺，他的神魂察覺到有人上山了。

「誰？……」

這春夏之交經常陰雨綿綿，觀里的農事也隨之停了下來，於是李雲生得了幾天清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