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卷 神秘男巫
第四百八十五章 伽法羅之鄉

男人的額頭處,突兀出現一絲一縷,殷紅的輝芒,好似有一雙手掌,握著無形的筆,將那個詭異的「十字元」緩緩鐫刻出來。
「墮落的魔殺死善良的人。」
他閃電般出手,可即便如此,也只是將其中三人打暈。
「飽食之後,方是家人。」
「光明死去,黑暗重生。」
「啊,我要歸去,歸去那美麗與寧靜的……伽法羅之鄉。」
地窟的豁口外,那詭異的、腐爛的「屍山」上空,數十道人影出現,他們統一穿著黃色的衣袍,上面綉刻著一種符號,像是十字元,只是頂端多出一個半圓形的符號。
開始為唐奇「工作之後」,麥考利很喜歡閱讀與學習。
那種彷彿新生兒才有的,充滿生命力的跳動,讓倖存者們的心跳不由自主的跟隨著頻率。
唐奇和麥考利溝通時,這群身穿黃衣的邪教徒們,終於都湊了過來。
還有兩人衝破防禦,即將踏上屍山。
同時,他們也都明悟過來,他們被丟進地窟之時,那幾個怪異邪教徒臉上恐怖的微笑源頭是什麼。
就在麥考利要追上去時,頭頂,那些濃黃的煙霧中,更加低沉、強烈的吟唱,不斷鑽入麥考利的耳中。
就在那代表著終結、重生的符號最後一筆勾勒結束時,低沉卻又充斥著聖潔味道的吟唱,開始響起。
「阻止他們!」
那個符號,他在許多神秘學相關書籍上都看到過,甚至在現實類,講述有關宗教、神靈的書籍中也閱讀過,那是代表著「終結」、和圖書「新生」的古老符號。
即便是經歷了許多超凡事件的麥考利,此時也不知該做什麼反應,更不知道該用什麼語言來形容那樣的一具軀體。
旋即,他對著太陽徽章,沉聲道:「堅持十息!」
一顆顆頭顱,透過那屍山之巔的豁口,注視著一共十三位倖存者。
屍山腳下,濃黃煙霧之中,麥考利握緊石片,在傷口內狠狠攪動。
黃衣之下顯露出的手掌,指甲,都異常乾淨整潔。
「願神助我,賜下美食。」
「嗤啦!」
「呼~呼呼」
「曾經,我也是他們中的一員。」
「愚人的船,在汪洋中漂泊,你我同在船上,受慾望瓊漿拍打,受腐朽之風吹拂。」
在卷宗內,她們是妓|女,或是流浪漢,臉上要麼塗滿了劣質的化妝品,要麼便是處處臟污。
毫不猶豫,麥考利自懷中取出一塊尖銳石片,狠狠插入大腿。
他的頭髮因為油膩,粘結成一塊塊,一團團,搭在一張看不到任何希望,彷彿是行屍走肉般的老人臉龐上。
「曾經在梅瑟市的布朗克區,很多這樣的人,不止是老人,無家可歸的稚童,沾染了性疾病無法治愈,被趕出紅鶯街的妓|女,流離失所,掙扎到盡頭的重病患者……他們是繁華都市之下,被世界拋棄的爛肉。」
這似乎是「首領」的老人,看起來非但沒有其他邪教徒那般乾淨整潔,正相反的是,紅袍之下,那是一具佝僂、惡臭、殘缺的軀體,他幾乎一|絲|不|掛著,https://m.hetubook.com.com唯有一塊破布,遮掩著腰腹下方。
這位似乎是「聖之指引教團」首領的男人,沒有使用任何帶有蠱惑性的語言,沒有激昂的傳教畫面,他只是用無聲的畫面,向倖存者們展示自己。
「那個叫做伽法羅的邪神,竟然真的意圖取代光明之主的地位?」
就在他踏出最後一步的剎那間,腐爛的老人消失了。
面對倖存者們的呼喊、辱罵或是求饒,這數十個邪教徒一言不發,只是用一種「慈愛」的目光看著他們,看得所有倖存者都毛骨悚然。
她們讓開一條通道,一道身穿紅衣的身影緩緩走了過來。
一道輕響,老人身上的衣袍落地了。
啪!
眾人,都看到了那一雙如同惡臭死水般的眼眸。
很快,輕輕的腳步聲響起。
麥考利的眼中,一抹驚訝之色浮現。
旋即他的軀體,在急促的呼吸,充滿生命韻律的心跳中,開始出現讓人瞠目結舌的變化。
毫無預兆的,急促的呼吸聲,驀地鑽進所有人的耳中。
曾經麥考利還是「乞丐」時,日日夜夜做夢會夢見的,無窮無盡的美食,它們散發著難以想象的吸引力,讓麥考利想要走過去,去觸碰,是享用。
圖書館第四層,唐奇面色一凝,腦海中浮現模糊的畫面。
如同是迷亂年代,極具宗教氣息,又讓人無法移開目光的「默片電影」。
劇烈的痛楚,換來了短暫的清醒。
就在他們竭盡全力的保持鎮定時,卻見一道道陰影www.hetubook.com.com從上方投射下來。
那七個從不同通道內鑽出的男女,幾乎不分先後,發出一道完全不屬於人類的嘶吼,猛地衝上屍山,他們開始攀登,同時將腐爛的血肉、融化的內臟以及粘稠的屍液,瘋了一般往口中塞入。
一團巨大的「烏雲」飄蕩過來,溫暖的陽光穿透它,倏然變成濃黃的顏色,烏雲之中,淅淅瀝瀝的聲音響起,讓人難以置信,神跡一般的畫面,散發著濃郁甘甜味道的雨滴,不斷的滴落下來。
旋即,他讓麥考利看向那座完全由殘缺人類堆積、發酵形成的「屍山」。無聲無息中,隨著雨水滴落,濃黃的陽光照射,一團團黃色的煙霧升騰而起,它們遮掩住了恐怖,也中和了臭味。
沒有任何邪教徒出手,只是吟唱,麥考利體內迸發的超凡之力也無法阻止腦海中不斷滋生出,且變得愈加真實的幻象,他的腹中傳來極度飢餓之感,強烈的衝動即將佔據他的內心。
他的軀體瘦弱,皮膚鬆弛,布滿老年斑,以及因為各種疾病而出現的腐爛、膿瘡,常年不清潔而堆積的污垢,吸引來了蛆蟲、蒼蠅或是蟑螂,它們歡快的在上面各處爬著,享受著「特殊的宴席」。
從吟唱聲開始之時,所有倖存者便被不可知的恐怖威壓鎮壓在原地,他們無法動彈,無法思考,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一|絲|不|掛的男人隨著吟唱,緩緩騰起。
絲毫不羞怯的,向眾人展示著他的一切。
他死咬著牙齒,堅定道:「是,先生。」
和*圖*書「降下甘霖?」
圖書館第四層,唐奇捏著太陽徽章,眼眉低垂,沉默著。
唐奇穿透太陽徽章的話中,彷彿帶著灼熱的氣息,瞬息讓麥考利清醒了過來。
當麥卡利再度凝聚上去時,浮現在他眼中的,是美食。
取而代之,出現在麥考利等人眼眸中的,是一個一|絲|不|掛,擁有著「完美身軀」的年輕男人。
便是在這一刻,一道讓他心神瞬息鎮定下來的聲音,自懷中那枚「太陽徽章」之內傳來。
嗤!
透過「太陽徽章」,唐奇也模糊看著,那佝僂著的,腐臭不堪的軀體,開始復甦,上面的污穢、膿瘡、腐爛……連同著整塊皮肉,無聲無息的脫落下來,顯露出白皙的,發著光的肉體。
……
瀰漫著溫暖味道的地窟內,這一刻不只是麥考利知道了所謂的「飽食之後,方是家人」這句話的意思,其他被抓來的試煉者也都知曉了。
「願神助我,降下甘霖。」
「大部分邪神追求的,都是取代光明之主,至少在顯露出真正面目之前都是如此。」
每一個邪教徒,都在發光。
他就好似一個藝術品般,站在倖存者們頭頂。
那是彷彿從「古典油畫」中走出的主之造物,他有著英俊、發著光的臉,沒有一寸缺陷的肌肉,一切的一切,都完美到無法找出任何錯誤。
他們看著,原本是「行屍走肉」的老者,這一刻好似忽然復活了過來,如同是溺水者終於呼吸到了新鮮的空氣,如同是從病痛中掙脫的人,他的胸腹快速起伏。
「殷紅的和_圖_書鮮血灑落,它們匯聚成海。」
……
這是一個老者,他有著「侏儒」般的身高,鮮血般殷紅的衣袍,拖在地面,隨著他的走動而發出「沙沙沙」的聲響,隨著他的走近,包括倖存者們在內,都看到了他的軀體。
他們中,有男人,也有女人,有老人,也有僅僅十幾歲的孩童,麥考利看過大部分「失蹤人口」的卷宗,有些有照片,有些沒有,此時他艱難分辨出來了幾人。
太陽徽章溝的另一端,唐奇臉上毫無意外之色。
「轟!」
而現在,她們的臉都被洗得很乾凈,甚至乾淨的有些過分,彷彿蒙上了一層淡淡的光,非常荒謬的,顯得有些「聖潔」。
麥考利身後的五人,也做出了一樣的動作。
老人,開始重新生長。
似乎,她們獲得了新生?
無法抵抗莫名出現的衝動,倖存者們的目光盡數投向那鮮紅衣袍下的老人。
包括麥考利在內,對於這樣的眼眸都很熟悉,他還是乞丐時,見過很多次。
圖書塔第四層,在麥考利動手之前,那詭異的吟唱到一半時,唐奇驀地起身,他的身側虛空,黛安娜的軀體緩緩浮現,又一點一點隱沒,隨同一起消失的,還有唐奇手中的「橡膠人秘葯」。
麥考利,用極低的聲音呢喃著。
「飽食之後,方是家人。」
緊跟著響起的,讓人不敢置信的強勁心跳。
而比他更快的,是其他的倖存者。
他,正在發光,聖潔無比的光。
「咦?」
麥考利昂著頭顱,驚訝的看著那數十個圍攏過來的邪教徒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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