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瘋狂時代
第六百一十四章 英俊懦弱的丈夫

唐奇同樣笑著,回答道。
說話間,唐奇心底強忍著噁心,探出手與霍華德那保養極好的手掌握在一起。
「快走,並向聯邦或是其他組織求助。」
洛夫克426號那暗紅色大門,在唐奇進入大屋內之後,彷彿出現了無形的大手般,直接將門戶甩上。
二人愣神時,霍華德變得無比怪異的聲音傳來:「開始吧,盛裝打扮的美麗妻子,與不顧生命趕來的勇敢青年,他們即將在柔和的晨曦中跳完最後一支舞,他們將在鮮血中訣別,啊,多麼凄美、濃烈的愛情。」
「不能殺死他!」
「我若是將其殺死,頃刻間就會釋放那頭『吞噬獸』,那更是大麻煩。」
他此刻面對的,是一個裝著「怪物」的人形容器,無法控制,也無法摧毀,簡直異常棘手。
「很危險,快離開!」
「他已經不是我的丈夫,他變得瘋狂又可怕?」
唐奇回以一道笑容,似乎完全沒感應到這一套流程下來的詭異,耳邊傳來輕響,來自樓梯上方。
一種前所未有的「惡寒」,席捲唐奇的心神。
「嘗嘗吧親愛的唐,這麼著急趕來,你一定又渴又餓。」
「獻祭那頭怪物,祂很適合燒烤。」
同一時刻,二人抬頭看向樓梯。
不等兩人反應,他忽而打了個響指,卻見華麗、復古的客廳猛地被清空,同一時刻,客廳中開始響起音樂。一種緩慢、蘊著濃烈情感的歌聲,彷彿是一位飽含著深情的少女正在呢喃吟唱,頃刻間將氣氛帶入那種不可描述中。
但明亮的屋內,兩人之間https://www•hetubook.com•com的氣氛卻異常融洽。
隱約之間,形成某種咆哮,將一道偉大意志的「渴望」傳遞過來。
嘭!
唐奇此刻,心底泛起噁心的感覺,體表也浮現出一粒粒雞皮疙瘩。如果對方只是個實力不強的小怪物,他或許直接就一記「赤紅」或「幻象咒」出手,解決這一樁麻煩了。
但可惜,他不能出手。
一眼看去顯得凌亂,但又沒有臟污之感,各處的細節都讓人生出感覺,這棟房屋的主人是一位非凡的女性。
「蘿絲·瑪德琳,不愧是我的天使呢,只有這樣的你,才能讓我不顧一切,才能讓我不惜放棄靈魂與軀體,也要從那個荒蕪、死寂的世界爬回來。」
卻見最上層階梯,出現了一位無比迷人的女士。
腦海中爆出那一團信息碎片之後,唐奇就開始思索對策。
唐奇不是一位真正的熔爐巫師,他沒有任何把柄落入「熔爐」那裡,祂無法像對待正統熔爐巫師那樣,一道意志降臨就能控制信徒的一切,軀體、靈魂與生死。
觸碰的一秒,唐奇敏銳的感知反饋,兩種不同的氣息,如同兩股混雜、交匯的潮汐,一同洶湧而來。
所謂改良,其實刪去一些保守細節,用以凸顯女性的風情。
「快開始吧,英俊懦弱的丈夫,正在等待著與妻子跳第二支舞,他等的太久,太久了。」
咆哮在響起第二遍之前,被唐奇直接堵住源頭。
「太美了,實在太美了。」
「獻祭祂!」
「認知扭曲和知識異化,實際和圖書上是極高等級的力量,一旦我對他施咒,幾乎立刻就會被察覺,並且失效。」
他們都在瞬間明悟,霍華德·羅琳明顯已經進入了某種「狀態」,他的聲音裏面蘊著極其強烈的痛苦,以及更加濃烈的興奮,還有一種根本無法掩飾的毀滅慾望。
兩人都沒有從對方眼中看到本該出現的陌生感,好似早已見過多次的朋友一般,直接生出一種默契。
不等唐奇回答,他又抬起斧頭,刮擦著自己手背的皮膚,任憑鋒銳的刃撕裂白皙的皮膚,鮮血淋漓,他卻恍若未覺,一臉好奇道:
掃了眼他的手背,旋即看向屋內的其他擺設。
同為博學者,儘管蘿絲此刻因為顧忌,而被霍華德·羅琳控制,失去了言語能力,但只是透過目光,她依舊傳遞了一些信息給唐奇。
除了咆哮,熔爐奈何不了唐奇。
儘管在看到蘿絲的第一眼,唐奇便感受到了她的不自在。
「尤其現在所處的戰場,並不合適。」
……
在他保持平靜時,腦海中卻突兀的傳來另一種悸動。
一股,扭曲、病態且瘋狂。
「我和她是筆友,我們都對隱秘與知識很感興趣。」
當然,即便觸怒也沒什麼。
不過二人的「交流」,在外界看來,卻更像是眉來眼去,是足以讓任何丈夫都為之暴怒的調情畫面。
最讓唐奇有些無法忍受的,這個容器,過於病態。
顯然,這裏滿是蘿絲·瑪德琳的氣息。不過這些氣息,此時在唐奇看來已完全支離破碎,另一種扭曲、病態的黑暗氣息,好似無窮無hetubook.com.com盡的蛛絲般,將入目所及的一切覆蓋。
當這聲音響起,唐奇和蘿絲,強忍著同時看向霍華德的衝動。
蘿絲的軀體猛地一顫,唐奇透過她那澄澈的幽藍眼眸,內里映照出極其詭異、恐怖的畫面,唐奇的身後,霍華德·羅琳不知何時起出現了,他如同是唐奇的「影子」般,即將緊緊貼上來。
這些思緒說來複雜,其實眨眼便完成。
但詭異的是,霍華德·羅琳並未露出憤怒之色。
感知中,一道利刃破開空氣的輕響傳來,唐奇眼眸中,立時見到霍華德·羅琳握著斧頭朝著他額頭斬來。
幾道念頭在眨眼間閃過,唐奇感受到了什麼叫做投鼠忌器。
她穿著聯邦上流社會舉辦舞會時才會穿上的盛裝衣裙,款式源自舊大陸那些歷史悠久的貴族邦國,複雜、繁瑣但無比華麗,尤其此刻蘿絲所穿的還是改良款。
唐奇感覺怪異,蘿絲·瑪德琳則是難堪與痛苦。
「如果是個普通人,此刻應該已是瘋狂,被暴力、殺戮或是其他奇怪不可思議的慾望佔據心靈。」
再搭配蘿絲·瑪德琳那成熟、知性的氣質,唐奇相信,偌大一個神鷹聯邦,應該也找不出第二個比她更有魅力的貴族少婦。
讓唐奇無語的是,那衝動,明顯是對著他來的。
如果不是場合不對,唐奇其實非常想要吐槽:「這什麼三流的,狗屁不通的爛俗劇本,這種情節,這種轉折,是想要拿獎么?」
明明不管是客廳還是走廊都有著明亮、柔和的燈光,但唐奇感受到的,卻是讓人渾身都忍m.hetubook•com•com不住戰慄的陰冷與癲狂。
唐奇的耳邊彷彿聽到:
「我是蘿絲的好友,這次經過鷹巢市,所以前來拜訪,能讓我與蘿絲見見面么,霍華德先生。」
唐奇維持著正常神色,似乎完全沒有從霍華德·羅琳那扭曲、噁心的語氣中聽出什麼,以任何人都挑不出毛病的禮貌語氣道:
他直接將蘿絲·瑪德琳一推,後者撞入唐奇懷中,被他快速扶穩。
但霍華德如此病態,依舊讓她感覺無比難堪。
他取出的藍莓曲奇、蘇格奶酥之類的點心,也被鮮血浸透。
嘭!
出於某種疑慮,唐奇倒是沒有完全將這個身份切割下來。
這是一棟看起來正常的富人居所,不論是傢具還是一些裝飾品,看起來都有些歲月,不過與其他富豪別墅不同,這裏各處都有著書籍,或是一些稀奇古怪之物。
這不會是她的風格,她是被強迫的。
她看著唐奇,不斷眨眼,傳遞著自己的歉意,同時讓他找機會離開。
在霍華德·羅琳如同一位浮夸的「歌劇演員」般開始吟唱時,唐奇已與蘿絲對視在了一起。
斧刃擦過唐奇耳側,恰巧避開「守護咒」範圍,砍入門框。
她此刻,對於自己的「丈夫」沒有了任何期待,虛假的過去崩塌之後,只剩下厭惡。
霍華德一邊牛頭不對馬嘴的道歉,一邊走到一側,開始為唐奇準備紅茶和點心,只是倒茶時,唐奇親眼看著他手背處的粘稠血液在「滴滴答答」的滴入茶杯內。
壓抑著興奮、痛苦的呢喃,同時鑽進唐奇與蘿絲的耳中。
一道道信息,被唐奇輕www.hetubook.com•com易讀取出來。
唐奇在與霍華德·羅琳握手之時,似乎是真的毫無防備,順著他的邀請踏入了這棟本該清新、整潔的大屋之內。
唐奇腦海,剛閃過這念頭。
「那麼,親愛的唐,你是怎麼和我妻子認識的呢,我太了解蘿絲了,她的驕傲讓她很少有異性朋友。」
見客人進屋,霍華德笑容燦爛道:「蘿絲很快就下來了,她正在換上她最好看的衣服哦,你一定會為之驚艷。」
在唐奇注視下,霍華德一臉懊惱之色,對著唐奇歉意道:「實在是太失禮了,我竟然忘記給客人倒茶了,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朋友,昨晚我得知了一個不太好的秘密,這讓我有些失眠。」
他並不擔心因此觸怒「熔爐」,祂其實也沒有完全蘇醒,狀態並不比光明之主好上多少,剛剛的咆哮,更多像是一個正在熟睡的「吃貨」聞到食物的味道之後發出的嘟囔。
拎著斧頭的男主人、噁心的笑容、突然關閉的門戶……完全集合了「經典恐怖片」的一部分元素,只要不是傻子,此刻都應該是毛骨悚然,驚叫著要離開了。
霍華德將點心紅茶推到唐奇面前,然後又走向門框處去拿斧頭。
他在稱讚了自己妻子之後,忽然擋在二人中間,英俊的臉上滿是怪異的笑容,他咧著嘴,噔噔噔來到蘿絲面前,拖著她的手將她硬扯了下來,旋即做出了出人意料的舉動。
另一股,則只是一種本能,或者說慾望,吞噬一切的慾望。
只是霍華德沒有發現,在唐奇踏入屋內時,他的懷中一樣「徽章」樣的物事,正在釋放著淡淡的幽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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