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卷 瘋狂時代
第七百零二章 重啟的時間線(上)

一樣「異物」伴隨著光塵鑽出門戶,恰好迎向極樂。
隔著時空屏障,二號唐奇與四十位熔爐巫師一起看著。
時空屏障之內,唐奇聽到了愛莉、安妮等人的歡呼。
眾人的眼眸內,清晰景象映現:
「這個時空所記錄的,恐怕是一個悲劇。」
突兀這一下,他們的首領說,此時此刻眾人所在,是黑暗紀新大陸的最高峰,他們都知曉「帝納利」這三字在新大陸土著語中的含義:最接近天神、太陽之處。
更恐怖的,是極樂那瞬息開始消失的軀體,半神之軀此刻就如同被橡皮擦一點一點抹去,他頭顱上數十顆眼球瘋狂閃爍著光芒,但無力阻擋一切的發生。
痛苦之極的嘶吼,從多摩巨人口中吐出。
觸手化作黑灰簌簌落下,佩內洛普的軀體掉落下來,被一雙大手接住。
在漫長歲月的折磨之後,佩內洛普已不是少女,她變成了怪物,她的聲音粗糙難聽,讓人厭惡。
唐奇每吐出一句,熔爐巫師們的神色便凝固一分。
「可是不對啊,首領說這個時空不是真實的黑暗紀歷史,那這個世界是否還會發生大災變,還會有戰場?」
靈魂嘶吼著的極樂,將所有的力量都灌注到雙手中,他的頭顱即將消失,他僅剩下的最後一顆眼睛,最後一次看向佩內洛普。
而那裡,也如唐奇所說,出現了一道裂縫。
所有超凡者都知曉,諸神戰場是什麼地方。
熔爐巫師們話語凌亂,直www•hetubook.com•com到唐奇的聲音響起。
她那雙經歷了不知多少痛苦的眼眸之內,已無法再看見當初少女的清澈,有的是堅定,是某種執念。
他的軀體,正在化作灰塵消散,但他沒有再發出任何一道聲音,他捧著佩內洛普,那一顆顆眼球裏面,光芒正在黯淡下來,內里浮現的最後一幕景象:
「輻射天災始終存在且還在加劇,那說明……戰爭還在繼續!」
嗤!
「要知曉真相,只有像真實歷史中的馬丁·西姆斯一樣,闖入諸神的戰場……」
唐奇,以及隱隱猜到什麼的熔爐巫師,沉默看著這一幕。
「佩內洛普認定的仇敵的確在戰場內,但或許不是某一位神靈,而是整個戰場。」
她在最後一秒……回頭了。
而在神秘側,這個地方,這個時代,意味著只要登上山巔,就能通過那裡的裂縫,進入諸神戰場。
極樂抱著佩內洛普,一頭便要撞入那門戶之中。
尤其是唐奇,在進入這個「時空氣泡」之前,他便從那碎紙片上的信息碎片中有所感知。
「極樂!」
不,那更像是一座門戶。
「這個時空未必有著一樣的大災變,但發生了比大災變更加可怕的災難。」
「那一場讓新大陸,乃至於整個起源星都成為廢土世界的輻射天災,就來自於那新的諸神戰場,是戰爭的餘波,讓起源星化為廢土。」
極樂捧著女主人,一點一點,往神秘門hetubook.com•com戶內遞過去。
而後將會有第三輪、第四輪、第五輪……眾人陷入沉默,他們作為近距離旁觀者,能清晰無比的看見,那輻射洪流洶湧過去時,在佩內洛普的軀體上發生的是一種什麼反應。
「完成女主人的願望,完成它。」
即便如此,佩內洛普依舊邁動了腳步。
「諸神戰場!」
她的「輻射變異之軀」,正在發生更加駭人的變化。
眾人腦海,生出這念頭,也同時看著那如同黑水晶之槍的「神器碎片」,輕而易舉劃開了多摩巨人那堅韌無比的皮膚,刺穿了他的血肉,伴隨著「嘭」的一聲。
熔爐巫師中最感性的愛莉,少女緊緊握著雙拳,努力為極樂加油。
她的眼眸內,映入了一道巨人身影。
化作「黑色天梯」的新大陸最高峰之上,一尊巨人,正踩踏著一個個巨大台階,逆著「輻射天災洪流」而上。
「啊!」
下一秒,她的軀體短暫凝滯於半空。
只是緊跟著,第二輪的「折磨」便要開始。
「當然,那裡也意味著無法想象的兇險,半神級以下入內,甚至無法來得及看清戰場內的畫面,在進入的瞬間就會被肆虐的神性污染殺死,而即便是半神級的超凡者,在那戰場中,也將如同炮灰一般。」
他的嘶吼,甚至於讓沖刷過來的輻射洪流停頓剎那。
醜陋、臃腫的佩內洛普,緩緩抬起頭顱。
可她,依舊要踏出下一步。
少女時期的和圖書佩內洛普,在那懸崖之上,發現了意外降臨起源星的極樂,那時的他是一顆醜陋小蝌蚪,少女卻像是發現了什麼寶藏般,用雙手捧著,奔向她的父母。
「他像是一位騎士。」
忍耐了數月,或許是數年,乃至於數十年,膽怯無比的「極樂」,他終於無法忍受佩內洛普承受第二輪的折磨,他站在了台階上,擋在洪流之前,如同一座高山,將所有傷害隔絕在外。
此時他的目中,暗紅光輝泛起,他隔著時空屏障,彷彿可以穿透那籠罩一切、污染一切的輻射洪流,看到那天穹之上的畫面。
極樂,他被釘穿在了神秘門戶之前。
但就在這一刻,誰也沒有想到的變故發生。
出現了!
已成為真正多摩巨人的極樂,自然也無法再發出幼年期那種可愛的「啾啾」叫聲。
可落入極樂耳中,卻比天籟還要動聽。
他動念時,愛莉和安妮等人卻又一次歡呼起來。
「吼!」
不過就在她要踏上第二個台階時,一道無比巨大、偉岸的身影,出現在了她的身前。
隨著劇烈的輻射光塵籠罩,那些臃腫的血肉彷彿瞬息腐爛,掉落下來,頃刻間顯露出一副扭曲骨架……她背後的黑色根須上,那些混居了人類和變異生物的痛苦臉龐,瘋狂慘叫哀嚎起來……
她本該覺得陌生,因為此時的極樂,早已成長為真正的「多摩巨人」。
在唐奇所在世界,後來能成為聖之巫女的佩內洛普·維塔拉,她正和-圖-書在天梯第一階。
他的前方,便是終點。
「黑暗紀的『大災變』,各大陣營的神靈,在神秘之中互相征伐,那一場前所未有的戰爭,席捲了神秘之上『萬靈』中的很大一部分,幾乎所有主宰級的神靈都參戰了。」
那異物像是某件武器的一部分,像是一枚長長碎片,它通體幽暗,如同黑水晶一般,上面鐫刻著密密麻麻,讓人靈魂戰慄的符號,碾壓眾生的神性氣息釋放。
但這次,他看見的不是有執念的佩內洛普,不是經過長長歲月,始終不去看身後跟隨的「影子」,不是那瘋狂吞噬變異生物也要前進的醜陋少女,她沒有再瘋狂要進入神秘門戶,去看一眼仇恨與天災的源頭。
嘭!嘭!嘭!
儘管這一刻,即便是他自己,也無法穿透那輻射洪流,看清帝納利峰山巔那一道裂縫,是不是通往「神秘」,通往比大災變更加可怕的諸神戰場之中。
「佩內洛普認定的仇敵在諸神戰場內?」
自她軀體上掉落的血肉,又隨著她體內爆發出的魔力而回歸。
熾烈的射線與灰暗的灰塵混雜著,它們形成的「洪流」,有著無法想象的力量,原本有著自我形狀的帝納利峰,因為這持續不知多久的洪流洗刷,已被塑造成一座高聳天穹的「黑色天梯」。
也便是這一剎那,極樂抱著佩內洛普,觸手化作保護屏障,將她牢牢固定在身上,旋即他動了。
眾人眼看著極樂下顎的觸手再次一根根蜷縮起來,那些www•hetubook.com•com眼球也有所反應,但與之前那次不同,此時此刻極樂釋放出的,是一種淳樸的快樂,源自靈魂深處的欣喜。
漆黑的天梯之巔,比廢土世界任何區域都要濃烈無數倍的輻射光塵,自那洞開的「神秘」之中,瘋狂的涌動出來,光塵遮掩了一切,包括門戶之後的景象。
若是要進行對比,就像是一具鮮嫩的軀體,正在被鋼刃刮洗,痛苦即將淹沒佩內洛普的少女靈魂。
她一步一步,往天梯上方走著。
「那時的戰場中,隨處可見神靈屍體,隨意飄蕩來的,都是神物。」
「吼」
唐奇話音未落下,已變得臃腫、惡臭的佩內洛普,挪動著自己的軀體,毫不猶豫闖入那肉眼可見,自那山巔洶湧而下的射線洪流之中。
它來自一件神器!
成熟期的多摩巨人,的確有著半神級的戰力,尤其當極樂的身上,還有著懺悔之劍和神性荊棘時,他成功逆著洪流,即將登上新大陸的最高處。
他毫無幼年期時的醜陋、怪異,儘管他的頭顱依舊是那般怪誕,長滿了觸手與眼球,但那種霸道、偉岸的氣息,讓他更接近於神靈,而非是邪惡的醜陋巨人。
四十位熔爐巫師,神色同時凝固。他們眸中閃過驚駭、興奮之色,他們四十人可都是剛成為超凡者不久,雖然已經完成了多次訓練任務,但真正意義上的超凡戰爭還沒有參加過一場。
雖然恐怖、不可思議,但唐奇的「猜測」,幾乎不存在任何漏洞,那或許就是真相本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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