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8章 要斬樓蘭三尺劍,誰伴我,醉中舞

她站在縣衙裏面,看著園丁將草坪上的雜草拔掉,卻急得大眼睛里淚光直閃。
……
「不要拔……那是野菜,長大了是可以吃的……」小姑娘急得兩隻小手攥緊了小拳頭,聲音像個小貓似地說道:「我爹爹和娘當時要是有野菜,就不會餓死了!」
「草!」
……
長江邊上,師寶瑛的手裡抓著張穀雨的髮髻,一路將他拖向了江水邊。
「如果師寶瑛不出現呢?」只見沈獨向著沈墨問道。
當龍璃兒遠遠的在高崖上聽到:「誰伴我,醉中舞」這一句的時候,只見龍姑娘以袖掩面,似乎是在遠遠的江岸上放聲哭泣。
……
這個時候,姜瑜馨在旁邊看的沈墨。他剛才心裏面的糾結與痛苦,還有他最後做出這個決定的時候,每一次心裏的糾葛和爭鬥,都讓姜姑娘的心跟隨著他深深的悸動著。
張穀雨的身體徒勞的掙扎著,雙腿胡亂的蹬踏,在他的喉嚨里,發出了猶如狼嚎一般www.hetubook•com•com的哭嚎聲!
剛才的這個心狠手辣的殺人者,現在看他的樣子,活脫脫就像是一隻瘋狂的傷狼一般!
此時此刻,師寶瑛只覺得眼前越來越黑暗,他真想就這樣永遠的沉下去。那樣就再不用再做出如此艱難的抉擇。
師寶瑛一下子放開了自己的手,一屁股坐進了江水之中。
……
眼淚從眼眶之中流淌出來,隨即匯入了滾滾的長江。
「你去,找到那個張穀雨。」只見沈墨指著船板上的沈獨,向他說道:「若是師寶瑛想要動手殺他,制止他,把他們兩個全都帶回來。」
隨即就見他仰首向天,大聲的嘶吼了起來!
恍惚中,小胖子古慕龍一邊擦著自己下巴上的血跡,一邊對他說道:「我何嘗不知道,那是我親人的血?」
師寶瑛咬著牙的看了張穀雨一眼,隨即狠狠的一閉眼,把他的頭按進了江水裡!
「但是賊人沒走,我困在蛤蟆蹲裡https://m•hetubook.com•com頭。要想活下來報仇,就只能喝了……」
見到沈墨終於還是回心轉意,姜姑娘心裏終於鬆了一口氣,然後笑著向沈墨問了這麼一句。
這樣的一幕一幕,從師寶瑛的眼前閃現而過,直到師寶瑛發現自己的眼前一片血紅。
……
「曳杖危樓去。斗垂天、滄波萬頃,月流煙渚。掃盡浮雲風不定,未放扁舟夜渡。宿雁落、寒蘆深處。悵望關河空弔影,正人間、鼻息鳴鼉鼓。誰伴我,醉中舞。」
「他一個水賊出身,王八淹死了都淹不死他!」沈墨沒好氣地說道。
那是他自己的鼻血在江水中慢慢暈散開來,這是極度缺氧之後,瀕臨死亡的徵兆!
師寶瑛猛然間一咬牙,只見它雙腳一蹬,就像一條劍魚一般,飛快的向著頭頂上閃亮的江面上穿了上去!
「那時我不懂事,餓得整晚哭泣,我哥肚子上頂著一塊圓圓石頭,用腰帶勒緊。他說這樣子就m.hetubook.com.com不會餓的太難受了……」
長街上,李慕魚的手裡捧著黑陶罐,他一邊看著裏面的柴蟲,一邊朝著師寶瑛笑了笑。
師寶瑛大睜著眼睛看著上方明亮的水底,而他的身體卻向黑暗中漸漸的沉淪下去。
「這可是好東西……」只見李慕魚向著師寶瑛笑著說道:「那時候我跟我哥住在一個地洞里,吃了蘆葦莖以後燒心得不行。要是有這東西吃,我們會高興上一整天。」
直到師寶瑛將他拽到齊膝深的江水之中,然後就見他把張穀雨的頭提起來,臉對著臉和他對視了一眼。
就在這一剎那,張穀雨又回想起了他面對官兵的弓箭手,卻遲遲不敢扣下板機時的那一瞬!
這時候,就見沈墨臉上鐵青,眼中一片沉重之極的神色。
……
「英雄……血!」
「你不怕他已經淹死了?」
當張穀雨從江水中掙扎出來的時候,他正看到這離奇的一幕,此時的師施教官居然和他剛剛將死之前一樣和_圖_書,發出了如此悲愴的吼聲!
「我……該怎麼辦?」
「殺了他……有什麼了不起的?」就在江水從口鼻之中灌入的這一刻,張穀雨的心裏悔恨莫及的想到。
「帶張穀雨回來,這人歸你了!」沈墨立刻毫不猶豫地答道。
那是沈墨的掌上明珠——龍小花。
「十年一夢揚州路。倚高寒、愁生故國,氣吞驕虜。要斬樓蘭三尺劍,遺恨琵琶舊語。謾暗澀銅華塵土。喚取謫仙平章看,過苕溪、尚許垂綸否。風浩蕩,欲飛舉。」
就在他漸漸的陷入黑暗之中,眼前一片漆黑的這一瞬間。在他的眼前,忽然出現了一個人的臉。
「是!」沈獨聽見了命令之後,隨即一個轉身躍入了江水之中。
……
「師教官……」張穀雨也知道自己大限將至,他看著面前的師寶瑛,一時之間竟不知道該如何給自己求情。
就在師寶瑛把張穀雨的頭按到水裡,死死地抓住了他的髮髻,看著他就像一條大魚一樣在水裡撲騰的時候。https://www•hetubook.com•com他忽然間看到前面的江水之中,沈獨濕淋淋的身影從前方站了起來。
沈墨遠遠的看著遠處那個孤零零的身影,也是暗自神傷。
師寶瑛落水之後,他就這樣整個人獃獃的躺在水中,就像是死了一般。
只見沈墨隨即開口向著江岸上龍璃兒的身影,大聲吟唱道:
沈墨還是回心轉意了,龍璃兒江上一曲,讓他鐵石一般的心念出現了一絲鬆動。師寶瑛……還是留著這個朋友吧!
「跟我走!你不用殺他,這個人歸我了!」
若是還做自己,就只能袖手旁觀。若是想要成事,就要像沈墨一樣,無善無惡的做一個民族惡犬。
此時此刻,他人在水中,卻像是整個漂浮在天空之上。在它的下面是黑沉沉的長江河底,而上方一兩高丈遠的高處,是一艘艘的大船船底,巨鯨一般黑壓壓的從他的頭頂的駛過。
……究竟哪一個更重要?是人性還是家國?
只見他咬了咬牙,猛然間回頭,看向了船上的眾人!
「袖手……旁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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